《云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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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聆歌-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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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终于放开容渊的腰身,慈爱的拂开挡在容渊额前的银发“您吃醋啦!您嫉妒啦!您爱上聆歌姑娘啦!”

    那日紫极的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在容渊头顶炸开,紫极看着他们主子的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红,最后再由红转白,一瞬的功夫变了几变,直直看得自己肉跳心惊,难道是自己说的太直白,刺激着他了?

    那之后容渊就没再说过一句话,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回到了自己所住的紫音阁,便倒床一病不起。

    容渊病了,这是震惊整座回生谷的大事,其他人都以为是那日容渊公子舍命跳湖救人,着了凉才生的病,更加对容渊公子的英雄之举赞不绝口,可只有紫极一人才明白这里的玄机,是他嘴上没把门的,话说的太直白,刺激得他们公子蒙了圈子,原本那么好的身子,一通湖水就给他撂倒了。

    容渊浑身发热,烧得他脑子里像是装了浆糊,只觉天地一齐向他压下来,逼得他连呼吸都困难。好再紫极体贴,将谷里一堆来看望他的姑娘、公子全部拦在门外,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脑子乱了,没力气应付旁的了。

    紫衣为他换了凉帕子敷在额上,见容渊瘦得几乎脱了相,心疼的嘴角起了泡子。

    他们公子这样浑浑噩噩的不是个法子,汤药不知喝下了多少服,却丝毫不见好转。他们公子是谁啊?那是天下妙手回春头一号,一个着凉发热就把他拍在榻上几天翻不了身,说出去谁信?身上的病好治,心里的病却是药石无解。紫极和紫衣一合计,心病还需心药解,为了他们公子就是把聆歌敲昏了也要给他抬来!

    聆歌心情很差,这几天就是连孙长及的院子都懒得去了,天天的闷在房里发呆。那天她头脑一热对着容渊口不择言的破口大骂,他一定吓坏了,一双凤目满是不敢置信的惊愕,聆歌都要懊恼死了,人家救了自己,自己不感谢人家就算了,还骂他非礼,秽乱后宫?当年她二哥教她读的那些个圣贤书都被她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她没脸见人,云家列祖列宗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

    “姑娘,您歇下了吗?”

    房里传出聆歌闷闷的声音,紫衣应声推门走了进去,见她披散着头发正对镜发呆,几步上前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她脚边。

    聆歌大惊急忙俯身去拉她:“哎呦,这地上连个坑都没有你还能摔着,你脚下拌蒜了你!”

    紫衣不为所动,跪在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聆歌姑娘,紫衣求您了,紫衣管您叫祖宗!您就可怜可怜紫衣吧!”

    “你这是做什么?出什么事了?你先别哭,你要我做什么?你们救了我的命,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绝对不带推辞的!”

    紫衣一看有门,往前膝行了几步抱住聆歌的裤腿子:“您去看看我们公子吧!”

    聆歌一听果然脸色一沉,她懊恼归懊恼,可让她拉下脸子去给容渊赔不是,心里还是不舒爽。

    紫衣不屈不挠接着哭诉道:“您不能这么狠心啊,我们公子为了救姑娘发了病,这会子烧得连亲妈都不认识了!紫衣看着他出气多进气少,怕是时日无多了!”

    聆歌越听越心惊,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她说什么?他们主子病的时日无多了?他们妙手回春天下头一号的神医主子病的时日无多了?聆歌不太高兴的皱了皱眉:“我说紫衣,你这个理由说的也忒能糊弄人了吧?你们主子要是病入膏肓,这世上怕是没人能活到明天了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紫衣绝不妄言,那日公子救了您本是没什么大碍,哪知救了姑娘,姑娘却恩将仇报,骂公子非礼您,我们公子清清白白一个人,被您当着大家的面指着鼻子骂,这比打他耳光还令他难堪!

    再说,紫衣不是偏心眼子,聆歌姑娘那话说的忒不讲理,我们公子下湖救您难免得有身体上的接触,全然不碰您,您还有命在这生气嘛!这会公子一股火憋得发了热,人都瘦脱了相,您还这么编排他!紫衣听着心疼!紫衣听着不依!”

    聆歌见紫衣哭的声泪俱下,委实不像演戏,他真的病了?她又开始后悔了,没成想那天几句话竟把他骂病了:“你先别哭了,我这就随你去看看还不成,你在这哭得我心慌意乱,你可别吓我,他真的不好了吗?”

    紫衣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道:“姑娘去看了就知道了。”

    紫音阁是个三进三出的独立院子,里面假山环水,玉兰齐绽,一派江南飘摇之感,可聆歌心里担心容渊的病,实在没什么心情欣赏景色,见紫极正熬红了眼眶子守在门外,她竟驻足不前反倒是有些不敢去推门。

    “进去吧,公子现在烧的连人不识得了,您现在就是一刀捅进他心窝子,他也没力气反抗您了。”紫极也是几个日夜没睡过安稳觉了,他心里有些埋怨聆歌,他们公子好好一人,竟被她折磨成了这个样子,作孽啊

    聆歌定了定神,轻轻地推门而入。

    房间里闷热,泛着浓重的药香,桌案上只燃了一支红烛,并不光亮,随着开门时微风涌入,狠狠地晃了晃,就像是聆歌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

    床榻上容渊安静的躺着,盖着锦被,额上敷着一方帕子。一张俊颜隐在烛火下,忽明忽暗,看得并不真切。聆歌轻轻地走了过去坐在榻边,紫衣说的没错,他瘦的几乎脱了相,眉心微蹙着,整个人看着疲惫不堪,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在一瞬间全部尝尽了。

    聆歌心疼的抚上他的脸颊,他还在发着热,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身上烫得吓人。都怨她,那么周全的一个人,站在玉兰树下美好的像幅画似的,结果却被自己折腾成了这个样子。容渊生病,连带着自己都要病入膏肓了。

    如果说自己之前对容渊是敬仰之情,那在看见他和柳念卿站在一起时自己心中醋意大发,她便清楚的知道了,她终于还是动了心。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呢?也许是第一次见面他看着自己说‘以身相许’时,也或者是他抱着自己心疼的说‘你莫要再哭了,我看着心疼的没法子’时,再或者是他跳进湖中向自己游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可反应过来时,她便已经无法再脱身了。

    聆歌眼眶发涩看着容渊心中一阵一阵的抽痛,可是动心了又能怎样?她就是金丝笼里的雀鸟,扣着个公主的头衔,一道和亲皇命将她这一生都困住了,她到死都无法逃开,从北曜的笼中飞到南辰的笼里,偏偏途中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心落在这里,人又不能留下,无论以后走到哪里都是行尸走肉罢了。

    容渊头脑浑噩,全身都痛的要命,像是被放在火炉上反复炙烤,热的他几乎要化为灰烬。在他受着无尽折磨时,脸颊边突然覆上一丝凉意,就像是山涧清泉,终于浇灭了周身的烈焰。容渊使出浑身解数,才挣脱开永无止境的困意,他费力的睁开眼睛,凤目茫然,只是一片模糊的影子,他努力的看了看,带着不确定和微微颤抖的声音问:“聆歌?”

第八章 惟愿此梦不复醒() 
“聆歌?是你吗?我这是在做梦吗?”容渊有一丝的不确定,难道是他烧糊涂了?竟然能看见日夜思念的人。

    发烫的手握住抚在他脸颊上的柔荑,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紧张的微微颤抖着“梦里也好,聆歌你别走,陪陪我梦醒了,你就不会再理我了。”容渊疲倦的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苍白的嘴唇微微的开启,看着聆歌的眼睛透着无限哀伤,再也没有半点翩翩公子的模样“聆歌我心痛的没法子,我好想你”

    聆歌的心都要碎了,他的手滚烫,却依然不能给自己带来丝毫温暖。他们本该多好,他爱自己,自己也爱他,没有比他们再相配的人。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无论再怎么相爱,他们之间隔着万重洪荒,他走不过来,她也跨不过去,唯有隔岸相望,生生愁断了肠子。

    “你怎么哭了?有谁欺负你了吗?别怕,聆歌有我在,我来为你出头”容渊心疼的抬手拭去聆歌滑落的泪珠,那一滴滴一串串全部砸在自己心口上,痛的他无力抵抗“别哭聆歌别哭”

    他的指尖带着上古法力,止不住她的泪,却轻易打开了她所有的悲凉,她终是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他那么好,是这世间最美好的男子。她在最好的年华里遇见他,却注定了最无奈的结局

    容渊一下子慌得没了边儿,费力的支起上身伸手将聆歌揽在怀里,之前他以为聆歌恨他、不理他是对他最大的磨难,现在才知道,他看见她痛、看见她哭,那才是生生地要了他的命。

    聆歌没有反抗只顾着哭的淋漓,任他把自己拥在怀中,她真希望把那些个愁肠全部化为泪水,哭完了、泪干了,她照样可以像以前一样坚强的活着。可她知道,做不到了,她憋在心里难过的想死,唯有哭出来才能减缓锥心之痛,可哭完了,便又得熬着新一番的折磨。

    “你莫要再哭了,出了什么事情你同我说,有我在,你别怕。”容渊烧的浑身无力,嗓子像是被灌了铅一样的难受,他是医者,他知道现在最要紧是好好的歇一觉,养足了精神他才有力气接着受折磨。

    可他舍不得,即便知道是在梦里,他好不容易才见到聆歌,她没对自己横眉冷对,又哭的这样可怜,即便是虚幻的,他也舍不得放手。容渊虚弱的喘着气,心中无奈又悲凉,他病的天旋地转,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却还要心疼的去安慰她,他中了她的毒,无药可解,只能看着自己疯魔。

    “你不值当对我这么好!我就是个白眼狼,你对我好,你会后悔的!你会恨死我的!”知道自己最后必然要离去,他这样的爱她,她受不起,心疼的碎成了沫子,唯有泪水才能宣泄。

    “你值,你怎么不值呢!”容渊急的脸颊通红,他不善言辞,不知该如何表达。什么翩翩贵公子、什么回生谷谷主、什么天下第一,他都不要了,顾不得脸面,顾不得会不会后悔,他只恨不得把心掏给她看“聆歌,你是我的命,你这样哭,我真的快要死了。我求你,聆歌,当我求你了”

    聆歌在里面哭得肝肠寸断,紫衣在外面陪着哭得愁肠百结。紫极叹了口气,也红了眼眶子,拍了拍紫衣的肩想着:公子和聆歌姑娘俩个人明明彼此深爱着,说开了,搂到一块哭一顿,明儿便可以晴天了。这段日子他们过得心惊胆战,感觉要把一辈子的心血都熬干了。

    容渊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哄拍着怀里的女子,她就在他怀里,真实又温暖,即便是场梦境,他也死而无憾了。

    聆歌从嚎啕大哭到低声饮泣,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他的病像是过气给她,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仿佛这一场大哭,泄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容渊”

    “嗯?”

    悲从中来,聆歌将头更深的埋进容渊的胸膛:“容渊”

    “我在”

    “容渊”

    “我在这里永远都在”

    聆歌伸手环住容渊的腰身,感觉到他身子微微一震,双臂颤抖着将自己抱得更紧。他们就像是风雪里的难者,唯有抱紧对方,才能温暖彼此。

    过了好半晌,聆歌总算平复了情绪,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她眼睛红肿不堪,有点害羞的想挣脱开容渊的怀抱。容渊本来已经昏昏欲睡,靠在榻壁上微沉着眼,惊觉怀中人儿有离去之意,他几乎是瞬间的惊跳起来,凤目里有不可掩饰的慌张与焦急:“聆歌!”

    聆歌心疼握住他的手:“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里陪你。你躺下好好睡一觉,明天一起来什么都好了。”

    容渊还是舍不得躺下,反握住聆歌的柔荑,微暗的烛火下显得他异的常脆弱无助:“不会好了,明天我醒来,你就不在了”

    这话像把尖刀狠狠地插在聆歌心口,她强颜欢笑的抚着容渊的脸颊:“不会的,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别走”

    “我不走,就在这陪着你。”

    “嗯”

    疲倦终于铺天盖地的袭来,容渊再也无力抵抗,凤目睁了睁,带着无限的眷恋与不安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聆歌看着他,一遍又一遍,她甚至希望,如果永远不会天亮也好,她就坐在这里看着他,看一辈子也不会腻。

    聆歌从容渊房里出来时天色已经擦亮,紫极和紫衣在门外守了一夜,见聆歌从门里出来,两双熬红的眼睛立刻巴巴的望着她。

    “他现在睡得沉,出了汗,热也退了。给他做些清淡的米粥和小菜吧,他醒来就可以吃了,病了这么多天,人都瘦了。”

    “聆歌姑娘放心,奴婢记得了,您快回去休息一会吧。等公子醒了,一定希望姑娘也在,要不奴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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