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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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聆歌-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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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开始柳念卿便喜欢天天粘着他,后来随着二人年岁新添,柳念卿从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姑娘到情窦初开的少女,爱上容渊那就是多早晚的事,再加上老谷主仙去前把她托付给容渊,她便认为自己一定会嫁给他,不仅是她,谷里所有的人都以为她一定会是公子未来的夫人。

    可只有两个人心中不这么想,一个是紫极,他从小和容渊一起长大,自然明白容渊认为老谷主所谓的托付,不过就是给柳念卿一个安身之所,再供三顿饭,至于娶她,紫极敢打保票,他那缺根弦儿的主子保证想都没想过。第二个人自然就是容渊自己,她柳念卿又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算不上老谷主口中的从天而降。

    “公子这会正在闭关呢,等稍后公子得闲了,紫衣再去找柳姑娘来陪公子。”紫衣虽然不怎么喜欢聆歌,但却更不喜欢柳念卿,这丫头片子见天儿的以少夫人自居,对容渊执着的没个尽头,若论吃醋争斗,她柳念卿是这里的祖宗。

    柳念卿被莫名其妙的架走,仓促之间也只能回头望去,幽冥湖水波光粼粼反射着柔和的金茫,恍惚勾勒出琼芳亭中的两道影子,柳念卿心中一惊,待要细看却已被他们俩人架离得更远。

    南辰国——

    “十七王爷在想什么?”一双白嫩的藕臂丛身后缓缓围上男子的腰身,女子呵气如兰,声音柔若无骨,七分媚态,三分娇羞。

    “自然是想你。”男子慵懒的声音想起,并未转身只是任女子这样的抱着。

    “骗人,我来猜猜嗯莫不是在想你那个还未过门就下落不明的北曜王妃?”

    男子并未答话,女子踮起脚尖轻轻的啄吻他诱人的耳垂:“你猜是谁干的?听说是燕坪国的流寇,我看这事他们查的可做不得准,先不说燕坪国离阳明山十万八千里,单说他们截杀北曜公主做什么?一个北曜公主的生与死与他们有何干系?我猜想,难不成北曜后悔嫁女儿了?自己捣鼓的把戏?不过传闻那云聆歌在北曜后宫并不受宠。”

    男子懒懒一笑终于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女子娇媚的脸颊:“她失踪了,兰贵妃不高兴吗?”

    兰贵妃娇嗔的垂了男子胸口一拳:“我不高兴的是别的女子同我来分你。她失踪了,对本宫来说可算是天大的喜事了。”

    “那你还总提她做什么?”

    “哪是我总提她,明明是自她出事后你便开始魂不守舍的。好不容易得了空来我这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这般的不专心。”兰贵妃佯装生气背过身去。男子轻轻一笑,突然打横抱起她,引得兰贵妃一阵娇呼。

    “美人连吃醋都这般的动人,难怪我父皇为你着魔的不分南北了。”

    兰贵妃带着三分得意点了点男子的额头:“竟浑说,让你父皇知道你背后这样编排他,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牡丹花下死,幽兰这一生也不枉费了。”

    “呵呵,没个正经。”

第三章 家有公子初遇情() 
自那日起,白日里聆歌经常会去琼芳亭坐坐,容渊也从未阻止过,只是他天生喜静,大多时候他要么就是极用心的看着手中的书册,要么就是对着一盘残棋独自思索,几个时辰下来两人虽然很少说话,却也不觉尴尬,好像千百年来,他们就是这样默默的相守。

    不过让聆歌惊讶的是容渊不但医术了得,更是抚得一手好琴,在北曜时她二哥云聆羽独独痴迷抚琴,聆歌从小就耳染目睹,虽谈不上精通,却也能听出个好赖。

    容渊的琴音就如他的人一般,清清淡淡,不似在红尘中挣扎过,悬于天地之外,如清风流淌,单单是几个音调也如天籁般悠扬,让闻人莫名的安心舒适。只是容渊很少抚琴,让聆歌微微有些遗憾。

    今儿不知是吹的什么风,聆歌走进琼芳亭时,容渊正在有意无意的撩拨着几根琴弦,不是她所熟悉的曲子,却也意外的沉静舒缓。

    聆歌坐进软榻时,容渊只是微微的从琴弦上抬眸,狭长的凤目漆黑如墨,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只是须臾便又将视线移开。

    聆歌早已习惯了容渊的安静,浑然不在意的看向幽冥湖,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沉静,她又想起了聆风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聆风自出生便从未和自己分开过,眼下生死不明,想起来简直是要把她的心绞碎。还有聆羽,北曜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不晓得聆羽知道后生出怎样的绝望。

    她那二哥自小便又当爹又当娘的将她和聆风养大,几人相依为命的情分自然是那些皇子公主们比不得的。这会子知道俩人被袭击生死无踪,怕是会断了他所有的念想,但愿他那贴身丫鬟可以劝得了他,也不至于他一头从城楼上扎下去。

    这边那俩个人各自想着心事,不远处藏在玉兰树后的俩个人却急得抓耳挠腮。这俩个险些上了树的人自然就是忠心耿耿的紫极和紫衣。

    先说紫衣这个姑娘实在不错,她心里虽然爱慕着容渊,但却看得十分通透,她可以随侍在公子身侧已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若是不珍惜生出了别的念头,到时鸡飞蛋打的被罚去灶房生火那才是大大的不妙,这辈子没福气做公子的夫人没关系,她还有下辈子可以等。

    她想通的那晚找紫极说了自己的心思,紫极大大的高兴了一番,直夸自己是个体人意的好姑娘。既然已无后顾之忧,紫极便同紫衣把公子、聆歌和柳念卿三人好好抻直了揉碎了的分析一番,得出的结论自然就是,他们公子八成是已经对聆歌姑娘有意思了。这是好事,是值得他们二人操上一大段心思的大事。

    在紫极叹了第二十三口气的时候,紫衣总算是忍不住低骂道:“你这是晌午萝卜吃多了,撒气跑嘴上了是吧!”

    紫极闻言翻了个白眼:“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能知道大人的心思!”

    “你什么心思?”紫衣歪了歪头,她还不满十五岁,心思简单,确实比不上紫极这种千年道行。

    紫极心里急啊,照着他的想法是下个月选个喜庆日子就让公子和聆歌姑娘把事办了,这样年下就可以怀上,到了明年入秋小公子就落地了。

    可紫极抻着脖子看了看亭中俩人,一人倚在软榻上,一人坐在石椅上,中间虽只隔着石桌,但在紫极眼里,这会除了聆歌一屁股坐在容渊腿上,剩下的都是隔着十万八千里的坐法,他肚子里勾画的那些个念头八成是要泡汤了。

    他们公子在这方面是个雏儿,束手束脚的看的紫极干着急,作为公子的跟班加老妈子,这个节骨眼显然是到了他发挥作用的时候!他不帮衬着他们公子天都不能饶他。

    “有了!”紫极直起身子右手成拳在左手手心上一敲。

    “啊?”

    紫极一肚子花花肠子,想得法子一般也都比较刁钻,就俩字:“吃醋!”

    “吃醋?”紫衣蹙眉翻着眼睛打量这个法子的可行性。

    “要说咱们公子的医术那是这个!”紫极竖了竖大拇指“可论这情爱,他就得是这个。”紫极大拇指一收,小拇指一立,看的紫衣直皱眉头

    “你别看咱们公子像是个齐全似的人,可是脑子里终究是缺了一根弦儿,这会子对人家聆歌姑娘上心,却还不晓得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旁的咱们都先别管,找个爷们儿当着公子的面猛劲儿的给聆歌姑娘献殷勤。这记猛药一下,先让咱们公子心里疼上那么一疼,等他脑子通透了,明白自己其实已经稀罕上聆歌姑娘了,后面的事,他紫极奶妈子再慢慢的教他。”

    紫极非常满意自己的这个法子,刁钻好用“只是可怜了我家容渊,二十岁的年纪,还未曾尝过情爱的妙处,就要先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肝肠寸断。”紫极叹了口气,他对不起他家主子,但绝不能心软!

    紫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这个法子好,干脆!咱们一不做二不休,让他俩一起醋!”

    紫极眼皮子一跳,甭管多大的女人,在学这些个勾心斗角的法子上,进步都是神速的。

    纷乱的情绪令聆歌微微的喘息,当朝公主让她做成了这个样子,也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弟弟不知所踪,哥哥也不知如何,她自己困在这回生谷中进退不得。

    只要她没死,脑袋上就得挂着公主的衔儿,身上负着和亲的皇命。她虽没那些个大爱,但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踪,造成两国原本的结盟破裂,两国征战,苦的都是百姓,到时不知又会有多少的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他们兄妹自小就失了娘亲,没人疼的日子简直是苦不堪言。

    直到清脆的银铃声响起,聆歌才回神微愕的抬起头,一方雪白的帕子静静的递来,容渊正伸着手站在自己面前。他逆着光,一张俊颜隐在阴影里,聆歌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只能傻傻的微张着嘴没有任何反应。

    像是过了许久,又像是只有须臾,聆歌听见头顶传来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那人缓下身子,伸出另一只手,微凉的指尖轻柔的抚上自己的颊,眼前变得模糊不堪,水漾中她似乎看见原本平静的凤目泛着无法掩藏的怜惜。

    指尖拂去一滴泪珠,容渊只觉自己的一颗心被绞成了碎渣。那泪珠触在指尖明明微冰,却烫的他整个魂魄都在颤抖。

    他有些不知所措,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眼前的人儿止不住泪水,没有人教过他该怎样安慰哭泣中女子,他急得没法子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跟寻着本能将她拥进怀里,清越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微微颤抖:“你莫要再哭了,我看着心疼的没法子”

    聆歌本是个不爱哭的姑娘,皇沉宫深,几滴金豆子救不了他们的命,也不能带给他们更加稳妥的日子。他们落华宫不受宠,连带着底下的侍女和太监都踩着他们兄妹三人。无论是吃穿用度,能克扣的就克扣,平日里还好说,到了年下,内务府克扣他们的炭火,屋子里冷的能冻死人。

    那时聆风还小,被冻得发了热,她和聆羽吓的六神无主,央求落华宫的管事嬷嬷去请太医,结果嬷嬷嫌麻烦,只着人送了一碗汤药过来。兄妹俩没了主意,又不敢让聆风霍然喝药,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聆风烧的说了胡话。

    最后还是聆歌跑到了太医院去求找太医,刚到了那,又得知当值的太医去给刚刚有孕的莹贵妃号平安脉,聆歌半大的孩子几乎跑了半座皇宫赶往莹贵妃所在宁泽宫,闯进去哭着求太医为弟弟治病。

    莹贵妃大怒,声称自己被她吓得动了胎气。底下的嬷嬷侍女都知道这个公主在宫里不受恩惠,越发的胆大,竟让人将聆歌按在地上,用竹板施以杖刑。她一个公主,虽然再不受宠,也没遭过皮肉之苦,三板子下去她就没了动静,莹贵妃也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叫了停手命太医送她回去。

    太医看她可怜,不但将她送回落华宫,还为她弟弟开方子治病,临走时还送了一瓶金创药给她。

    当聆歌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被抬回落华宫时,聆羽吓得全身筛糠似哆嗦。好不容易她醒了,看见聆羽红肿着俩个眼泡子望着自己哇哇大哭,她才虚弱的问了句:“风儿好了吗?”

    聆羽哭的肝胆俱裂:“太医已经给他开了方子,这会子热退了,太医说睡一觉,明儿就能好。你这是做什么呀?值当用命去换吗?你要是被他们打死了,二哥就是连给你收尸都不能够!我的歌儿啊!你是想要了二哥的命吗?”

    聆歌听着心里一阵阵的发涩,鼻子一吸硬是将眼泪逼了回去,趴在床榻上小小个人儿,梗着脖子说了句:“值!”

    那么苦的日子都没掉下一滴眼泪,这会儿是怎么了?容渊的怀抱很温暖,有一股子玉兰花香,让她恍惚觉得像是她二哥,想起她那苦命的二哥还在北曜皇宫里苦苦的煎熬着,聆歌满肚子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的喷泻而出,缩在容渊怀里哭的天昏地暗,几乎要将这十五年的苦楚全部倾吐。

    “我的二哥啊!”

    容渊凤目微微一沉,说不清的心思,她这么难过,自己也跟着肝肠寸断,可他总觉得这时候她要能扯着嗓子喊一句自己的名字,那才叫完满。

    那日聆歌甩开膀子哭了整整一个多时辰,直直哭到了天色擦黑,最后精疲力尽的倒在容渊怀里沉沉睡去。容渊公子契而不舍,一个姿势一直保持到聆歌昏睡过去,胸前的衣襟也被她蹂躏的像块破抹布,但是容渊公子心里乐和,比吃了蜜还甜,小心翼翼的抱起聆歌回了她住的院子。

    轻柔的将她放在榻上,盖好锦被、点燃安沉香,容渊又不放心的站在床头盯着她看了半晌,聆歌眼圈红肿,闭着眼睛沉沉的睡去,烛火映在她颊上,衬得她皮肤光嫩的可以掐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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