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铁- 第5部分

　　　　布诗暗暗给通宝竖大拇指。

　　　　“七星社为什么要找我？”蓝兮动摇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布诗道，“不过我知道的是，一旦他们抓住了你，一定不会像我这么客气。”

　　　　“好，我就在你们这里住两天，你这里有电脑吧？”

　　　　“最好的。”布诗道，“通宝，去帮蓝兮小姐买几身衣服去。”

　　　　“多谢了。”蓝兮转身走了下去。

　　　　布诗跟了过去。

　　　　通宝想了想，把五号电池仓放回肚子中，又躺到懒汉椅上晒太阳去了。

　　　　“你的机器人比你聪明多了。”蓝兮听见布诗的脚步声，头也不回的说。

　　　　“他也这么想。”布诗摇摇头。

　　　　两人返回大厅，布诗带着蓝兮来到一面木墙边，轻轻一拉，整面木墙滑到一边，露出了一个布满显示器的房间。

　　　　“你是间谍还是怎么着？”蓝兮看着那些电脑，她本期待一个摆着笔记本电脑的房间，但是进入的这个屋子更像一个作战情报室。

第八章　用身体支付吗（）　
“蓝小姐，我是个不折不扣的个体工作者，那种带编制的工作不适合我。”

　　　　蓝兮撇撇嘴，看着那一堆的屏幕，有的播放着新闻，有的连着一些网站，但是大多数都是卫星俯瞰视角，大眼一看，好像是世界各大城市的地图。

　　　　“这么说，你也是个杀手喽。”

　　　　“我是个麻烦终结者，别人出钱，我卖点力气，帮他们消除烦恼，”布诗大言不惭的说，“另外，我还是个慈善家，经常免费做些好人好事。”

　　　　布诗说着，开始浏览一个求助网站，“比如这个。”

　　　　蓝兮顺着布诗的指头看过去，上面的大标题写着，“教训变态嫖客”。

　　　　“你就干这个？这到底是个什么网站？”

　　　　“只是业余爱好，”布诗点开标题，浏览着，“这是专门的求助网站，退休杀手联盟开设的。”

　　　　“她用什么支付你，身体？”蓝兮不屑的说。

　　　　“都说了我是个慈善家，这是慈善行动，你就不能往好里想我吗？”

　　　　“懒得理你。”蓝兮坐在一台电脑旁，开始搜索资料。

　　　　布诗偷偷看了看蓝兮的屏幕，只见她搜索的是“地球与天之国交战时地下庇护所分布图”，顿觉索然无味。

　　　　“好了，你随意吧，饿了你知道厨房在哪儿，我出去工作了。”

　　　　蓝兮没有反应。

　　　　布诗讨了个无趣，爬到楼顶，朝陆空机走去。

　　　　“通宝，还没晒够太阳啊，帮我拖拖地去吧，顺便把没洗的那几个盘子洗了。”

　　　　通宝没有反应。

　　　　“这还是我家吗？”

　　　　布诗叹口气，驾驶黑鹫陆空机飞走了。

　　　　中州东部的经济开发区本是城乡结合部，随着经济的发展，这里也出现了繁荣的迹象，很多村落被扩展的城市之口吞没，村民们主动或被迫的抛弃了土地，过上了房东或维权者的生活。

　　　　鲍村就是一个这样的村子。

　　　　它位于航空路旁，由规规矩矩、挤挤挨挨的十几层楼房群落构成，地方不大，但是住了数万人，狭窄、肮脏的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巴掌大商店鳞次栉比，饭店、超市、澡堂、菜市场一应俱全，散发着勃勃的生气。

　　　　布诗把陆空机降落航空路上，驶入鲍村旁的一个停车场，步行朝鲍村走去。

　　　　“你这种车收双倍的停车费！”停车场的大妈追了出来，对着布诗喊到。

　　　　“好。”

　　　　大妈满意的回去了。一进入鲍村，路面马上坑洼起来，露天早餐铺泼的脏水和用过的卫生纸、一次性筷子混在一起，一条看不出来是家犬还是野狗的大可国田园犬四处嗅闻着。

　　　　几个老年人无所事事的坐在村口盯人看，看到高高壮壮的布诗走了过来，马上中断了聊天，对他行注目礼，等他一消失在视线的盲区，马上开始对他品头论足，眼睛还不忘搜索下一个目标。

　　　　布诗转过两个街角，在一家名叫阿丽洗脚店的铺子前站住脚。

　　　　这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一间屋子的小店，玻璃门拉开了一半儿，里面的光景大部分隐藏在一个布帘子后面，布帘前面放着一张椅子和一个塑料洗脚盆，一个百无聊赖的中年女人坐在椅子上嗑瓜子。

　　　　布诗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这才走了进去。

　　　　中年女人抬头看了布诗一眼，脸上堆出了几丝笑容，“客人，要洗脚吗？”

　　　　“小丽在吗？”布诗问。

　　　　“在，在里面睡觉。”中年女人连忙把布诗向里让，“小丽，起床！来客人了！”

　　　　布诗掀动布帘，走了进去，里面有一张大床，床边堆了几十卷卫生纸，一个看不出准确年龄——十多岁、二十多岁、三十多岁都有可能——的女人睡在床上，脸上带着残妆，腰部盖着一条毯子。

　　　　长得还不孬。

　　　　中年女人看小丽没反应，上前拍了她胳膊一把，“还睡，整天就知道睡，来客人了。”

　　　　小丽迷迷瞪瞪的坐了起来，眼光没有焦点。

　　　　“客人，你坐，慢慢聊，我出去买包瓜子去。”

　　　　中年女人说着，走了出去，布诗听到了拉玻璃门的声音。

　　　　布诗左右看了看，也没地方坐啊。

　　　　小丽这才看清楚布诗，她拍拍床，示意他坐床上。

　　　　布诗发现她的手腕上有淤青。

　　　　“不坐了，”布诗道，“是你在网上发布的求助吧。”

　　　　一听这话，小丽脸上的睡意消失了，她睁大眼睛，看着布诗，点了点头。

　　　　“我愿意帮忙。”

　　　　“你坐，我给你倒杯茶。”小丽两腿一扫，坐到了床边，她的黑色丝袜破了几个大洞。

　　　　“不用，我不渴。”

　　　　小丽不动了，“事先说明，我没有什么钱，你要是真帮忙的话，我可以免费……”

　　　　“什么都不需要，”布诗急忙打断了她的话，“我就是看不惯欺负女人的男人。”

　　　　小丽又坐回了床上。

　　　　“你可以把事情再给我讲讲。”

　　　　事情很简单。

　　　　小丽在这里工作三年多了，接待的大都是村里的房客。两个月前，一个五短身材的阴郁脸男人来这里寻欢，城中村流动人口本来就多，来个生面孔很正常，小丽自然是开门迎客。

　　　　谁知男人一上马，立刻像换了个人，动作粗暴，掐的小丽身上青紫，还一度扼住她的脖子，让她几乎上不来气。

　　　　老板娘在门外嗑瓜子，小丽也不敢喊，怕引起路上行人的注意，只好默默忍受。

　　　　那男人走后，老板娘看见小丽的样子也是破口大骂，向小丽保证再也不接待那个人了。

　　　　两天后，那人又过来了，老板娘果然拒绝了他，谁知那人马上大怒，随手给了老板娘一耳光，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弹刀逼在老板娘的脖子上，吓得老板娘脸色大变，再不敢多言。男人看了一眼小丽，把弹刀对着她一甩，小丽大叫一声，结果刀子只是扎在了床头上。

　　　　那男人在这两个月中隔三差五的过来，虽然每次都付钱，但是每次都会在小丽身上留下点淤青、伤痕。

　　　　小丽求老板娘报警，但是老板娘没有背景，又做的是这种“小本生意”，不敢报警，小丽只好这么挨着，同时祈祷那男人早些搬走。

第九章　弹刀（）　
前两天，小丽上网时偶然看到一个新闻，一个性从业人员被流窜的杀人犯杀害，吓得不行，越想那个人越像杀人犯，她在网上和之前认识的一个姐们儿聊了聊，姐们儿告诉了她有这么个求助网站，她就去发了个帖子。

　　　　“你知道那人住哪儿吗？”

　　　　“我只知道他住哪栋楼里，具体哪个房间不知道，”小丽低声说，“不过他今天可能还过来，你要不要等等？”

　　　　“也好，我出去吃顿饭，然后坐在你们对面，来的人是他的话，你拉开半截布帘就可以了。”

　　　　“好，”小丽又看了一下布诗，“他很有力气的，还有刀，你小心点。”

　　　　布诗笑了，他把一小沓儿大钞放在小丽旁边，“不用和老板娘解释我是干什么的。”

　　　　“我哪里能要你的钱……”小丽惶恐了。

　　　　“拿着就是了。”布诗站了起来，“哪家的饭好吃些？”

　　　　在隔两条街的地方吃了一份瓦罐馍，又喝了一瓶汴京啤酒，布诗慢慢悠悠的朝阿丽洗脚店走去，在店铺错对面几阶不通向任何地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扭头看了看店，正好能看见里面的布帘。

　　　　布诗掏出手机看大可国历代史。

　　　　人间一小时，书中已十年。布诗看的正起劲，突然觉察到一个人朝洗脚店走去，他放下手机，只见一个五短身材，看起来孔武有力的男人径直走进了洗脚店，不到一分钟，里面的布帘被拉开了一半。

　　　　布诗把手机塞到裤袋里，大步朝洗脚店走去。

　　　　老板娘看到刚才那个小伙子又回来了，有些发懵，她对这个小伙子印象还不错，急忙说道，“里面有人，你改天再来吧。”

　　　　“你先出去。”布诗道。

　　　　老板娘愣愣的又看了一眼布诗，发现他神色坚定，惴惴不安的走了出去。

　　　　“没看到有人了吗，滚出去！”布帘掀开了一半，那人自然也看到了布诗，沉着脸对布诗喝道。

　　　　布诗比那人高出一头，但是身体的宽度略有不如，布诗也不答话，手缩袖子里，利索的扇在了他的脸上。

　　　　那个男人霸道惯了，身上带着明显的匪气，一般人看他一眼都会有些胆怯，他本以为对面这个年轻人一句话就能吓走，那知道会是这种局面。

　　　　但是他马上反应过来了。

　　　　“操！”

　　　　他狠骂一声，弹刀已经到了手上，朝布诗肚子捅去。

　　　　布诗左手捏住了那人持刀的手腕，微一用力，那人惨叫一声，刀子掉到了地上，他低头一看，手腕已经通红了，整个膀子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抬起头，惊疑不定的看着布诗。

　　　　“一言不合就亮刀，”布诗弯腰拾起来那把弹刀，打量了一眼，手腕一晃，弹刀从那人右耳中间穿过，钉进了后面的石灰墙上，“刀能伤人，也能伤己。

　　　　那人爆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老板娘拉开一条门缝，探头向屋里看，布诗对她挥挥手，她的脑袋又缩了回去。

　　　　“别叫！”布诗呵斥了一声，布诗燃了一颗烟，那人捂住了耳朵，不吭声了。

　　　　“手放下来，挨着墙站好。”

　　　　布诗说完，坐到了床边。

　　　　小丽蜷缩在床上，两手抱着膝盖。

　　　　“你也真有本事，对着一个女人逞威风，道歉。”

　　　　“对……对不起。”

　　　　“对她说！”

　　　　“对不起。”

　　　　“自己说，你都犯过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都没有……”那人疼的直吸气儿，耳朵流的血染湿了他的右肩。

　　　　布诗一侧身，拔出了弹刀，甩了一个圈儿，作势对着他的左耳，“我快没耐心了。”

　　　　那人脸色一白，“我说，我说，我对不起小丽姑娘……”

　　　　“还有呢？捡重要的说。”

　　　　“我……我在我家县城那里捅了一个人，跑出来躲躲风头，”那人马上补了一句，“不过他没死。”

　　　　“这就行了。”

　　　　布诗站了起来，“把你外套脱了，兜布撕下来包住耳朵。”

　　　　那人吸着凉气儿照做了。

　　　　“知道这片的警局在哪儿吗？”布诗问那人。

　　　　“知道。”

　　　　“带路。”

　　　　那人看了布诗一眼，低着头朝屋外走去，布诗跟了过去。

　　　　“谢……谢谢你。”小丽在后面说。

　　　　布诗挥了挥手。

　　　　那人垂头丧气的引着布诗来到警局，布诗站在警局院中，听到那人在警室里交代了自己的情况，被警察控制住，这才离开了。

　　　　在停车场大妈又一次提醒下，布诗交了双倍停车费，驶上航空路，飞了起来。

　　　　鲍村慢慢从他的雷达上消失，它所代表的生活况味却浸满了他的脑子，布诗设定了自动飞行，身子朝后一靠，沉浸在回忆中。

　　　　“妈妈，好热啊。”童年布诗躺在楼顶的凉席上，他的妈妈正轻轻的为他摇着蒲扇，闻言停了下来，在布诗小胳膊上抹了些清凉油。

　　　　和他们间隔着躺在同一个屋顶的还有七八个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同样的，在相隔不远的、高度差不多的楼顶上，也躺着、坐着一堆人。

　　　　炎热的夏天把他们从闷热的小出租屋中驱赶了出来。

　　　　布诗手中拿着一把水枪，刚刚滋出去的水已经干了，他把枪按进凉席边的脸盆中，重新装弹。

　　　　布诗的母亲三十多岁，已经做过不下十种工作，独自抚养儿子的艰辛令她脸上总是存留着疲惫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