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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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穹- 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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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都没有什么好处……愚大师沉声道:你不明白为了这六十年一度的赌约,双方平日都是韬光养晦、蓄精储锐,力求毕其功于一役,决战时自都是拼尽全力。双方实力本就相差不远,纵是胜了,亦只是惨胜而已……他眼中闪过复杂至极的神色,蓦然仰首长啸,似是又重拾回当年的冲天豪气,傲然道:我四大家族虽元气大伤,精锐几乎损失殆尽,但经此一役,御泠堂至少亦数十年再无力染指天下。

    梵溟轩想了想道:那为何不趁势一举灭了御泠堂,以绝后患?愚大师垂下眼睑:这赌约乃是天后所定,她老人家就怕双方最后有违赌约,闹得不死不休,所以才设下了一个护法。若有二方毁诺,面对的便是对方与赌约护法的联手一击。

    梵溟轩大奇:这赌约的护法又是谁?愚大师望定梵溟轩,一字一句地吐出三个字:昊——空——门

    梵溟轩猛然一愣,旋即惊跳而起。他见愚大师能拿出《天命宝典》,便已猜到四大家族与昊空门定是有什么关系,却无论如何想不到昊空门竟然会是四大家族与御怜堂对决的护法。只是心中虽有万般疑问,却是张口结舌,真不知该从何问起了。

    经过这许多的变故后,愚大师早是心如止水,语气平缓如初:昊空门祖师昊空真人乃是天后的方外至交,渊源极深,所以才会一力担承起这数百年来的护法之责。为避嫌疑,昊空门平日与四大家族和御泠堂决不往来,上一次苦慧大师来鸣佩峰,还是因为要给尚不满半岁的少主相面……

    梵溟轩心境稍稍平复:这少主到底是什么人?愚大师道:少主便是天后的后人,此事更是我四大家族中最大的机密,除了几个掌门与相关人等,无人知道少主的存在。梵溟轩一怔:那为何要对我说?愚大师正容道:你或可谓是这世上惟一能对少主构成威胁的人。你想想若不是因为少主,景成像何以对你下此辣手?不过虽然现在你武功被废,但景成像如此逆天行事,谁亦不知是否会有什么可怕后果。我对你说出其中缘由,只希望或能使事态有所改变。梵溟轩再是一震,心头对这尚不知名的少主泛起一种宿命纠结、难以言喻的玄奥感觉,喃喃道:我一个小孩子能对他有什么威胁?或许是你们搞错了也说不定。

    愚大师神秘一笑,反问道:你可知争天下最重要的是什么?梵溟轩想了想,喃喃念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说的莫非是民心?愚大师失笑:这定是说书先生教坏了你,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不过是做皇帝的想将位子坐得安稳,才弄出的说辞。守业固然需要民心,可创业时需要的只有两点:一是实力;二是明君梵溟轩只觉愚大师所说的许多话都是前所未闻,一想却也是道理,徐徐点头。

    愚大师续道:四大家族与御泠堂豪赌天下,非是为了让自己做皇帝,而是为了天后,哪一方胜了便可辅佐天后的后人少主以成霸业。只可惜天后虽有经天纬地之才,其后人却少有她那样的雄才大略,一连几代皆是不成大器。我四大家族虽然承天后遗命,却也不想弄个昏君上台,是以这数百年来亦只能隐忍以待明主……

    梵溟轩笑道:多生几个总会出一个明主吧……你莫要打岔,听我说完你自会明白一切。愚大师一瞪梵溟轩,天后极看远见,更是见惯了父子、兄弟相残的宫闹争权,早就定下遗命,每代只可有一位少主,面其三十岁后方可娶妻生子。梵溟轩心想若是这独苗少主未成亲便一命呜呼,却不知如何是好?或是生下一双孪生兄弟又该如何?但看看愚大师严肃的样子;只得暗地吐吐舌头,把疑问压回肚中。

    愚大师仰首望天:昊空门精修《天命宝典》,深悉天道与相理,是以每次少主出世,皆会请来一查命相,看看是否为明主。我与昊空门上一代掌门苦慧大师神交已久,却直到四十九年前方第一次见面,同来的尚有他的两个徒儿忘念与巧拙……梵溟轩心想这少主原来已近五十岁了,只怕应该叫做老主才对。口中当然不敢说出自己的念头,听愚大师说起巧拙大师的名字,更是专心致志,不敢稍有分神。

    愚大师道:或是天降大任的缘故,这一代少主自幼命舛,尚在十月怀胎中,父亲便遇意外而亡,一生下来母亲更难产而死。可他在出生半年中均不哭不闹,显见不凡,令我四大家族中人皆啧啧称奇。只要苦慧大师能看出少主日后果能有一番成就,我等便可辅佐少主一平天下,一振这压抑了数百年的雄心大志……e!~!

    。。 

第二集 第三百四十四章 往尘() 
第三百四十四章往尘

    愚大师并没有怪梵溟轩插言:只怕在场所有人都没料到少主的行为。他竟然将所有东西都一样样检到自己身边,逐一把玩,最后却只将两样东西掷到一边。他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一样是那方官印,一样却是那顶道冠。梵溟轩一呆,这个少主确是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愚大师又道:巧拙其时年纪尚轻,见少主将自己的道冠掷到一边,便上去拾捡,却不料半年不闻哭声的少主好端端地竟突然望着他大哭起来,又将周围的东西乱丢一气,一时将众人闹个手忙脚乱……苦慧大师默然良久,方才开口道:‘此子面相不凡,可成大业。’

    有他这句话,我四大家族可算是盼到头了,诸人击掌相庆,只待少主成年后即可匡扶他成就大业,完成天后遗命。却不料苦慧大师又叹了一声道:‘但看他眉阔骨清,颧高颊狭,必是心性乖张,戾气极重。纵成霸业亦是尸积成山、血流成河之局。’……

    梵溟轩一震,他虽不怎么信这些命相之说,但苦慧大师身为昊空门的掌门人,深谙《天命宝典》,只怕所说必有其理,心头蓦然生寒。

    愚大师沉吟良久,整理一下思绪,又续道:众人皆是大惊,忙问苦慧大师有何解法,苦慧大师口授天机:‘此子须得置于寻常民舍磨砺锐气后,再图教诲,如此或可不至为祸江山。’说罢这番话后,苦慧大师便带着两位弟子飘然远去。

    苦慧大师虽是如此说,但我四大家族与御泠堂争来争去便只为了少主,如何肯让他冒如此风险?一时门中分为两派,一方愿从苦慧之说,将少主送于某农家收养;另一方却是坚决不允。二方争执不下,最后便只等老夫这个盟主来拿主意……世道险恶,且不说将少主放于寻常农家能否安然成长。那御泠堂觑伺左右,保不准何时会来抢夺少主;可若是养出一个如秦始皇那样的暴君,却又如何是好?老夫左思右想,委实难决。

    我英雄冢的识英辨雄术传承于《河洛图书》、《紫微斗数》、《鬼谷算经》等,虽不及《天命宝典》博大精深可断少儿面相,但亦有察奸识忠之效。老夫与那苦慧大师虽是初见,却知道他悲天悯人的胸怀。苦思数日后,索性一横心,打算听从苦慧大师之言。四大家族中景、花二家皆是嫡传子弟,水家却多有外婿,老夫的英雄冢更是只收外姓弟子,实难说是否有人为御泠堂所收买。此事事关少主安危,更要小心行事。当下老夫便与各家族掌门定下一计,由花柏生暗中去外地找到一个亦有半岁男婴的人家,将少主偷偷与那家男孩相换。而老夫则声明退位,专心养育那农家婴儿。

    经鸣佩峰与御泠堂殊死一战后,眼见本门精英尽丧,老夫已是心灰意冷,正好借此机会交接盟主之位,带着那农家婴孩到此后山中闭关,以备与御泠堂下一次的赌战。这近五十年来我从未出过后山一步,这里也因此成为了四大家族的禁地。

    梵溟轩心中一动:那农家孩子就是虫大师

    不错。小虫儿这孩子确也无辜,自幼便不得不离开父母。愚大师点点头,老夫本不愿收他为徒,但一来怜他身世,二来朝夕相处、感情日增,加上或许日后御泠堂怀疑他身份会对他有所不利,便将英雄冢武功之外的一身杂学尽皆相传。他十四岁时便离开了鸣佩峰,老夫与他最多只有半师的名分,你既说他已是江湖上有名的白道杀手,定是日后又有奇遇,武功实与老夫无干了。

    梵溟轩这才知道虫大师对各种奇门异术皆有涉猎,竟是源自于愚大师。江湖上人称虫大师手下四大弟子各擅琴棋书画,由此已可见愚大师确是学究天人,不愧是四大家族上一代盟主。

    他发了一会儿呆,又问道:你为何不愿教虫大师武功呢?愚大师望着梵溟轩,眼中大有深意:他本是一农家少年,虽不通武功,却可安于平凡、颐养天年,老夫又何必将他拉人江湖这是非之地?善泳者溺于水,你莫看这江湖上的好汉大侠们人前人后风光无比,最后又有几人不是死于刀剑之下?梵溟轩心知愚大师借机点化自己,隐有所悟。自己虽被废去武功,但下半生或可因此安度,是祸是福谁又能说得定?

    愚大师见梵溟轩似有意动,笑道:你若愿意,老夫亦可将一身杂学尽皆传于你。以后虽不能有惊世武功,但纵情于山水书画、琴韵棋枰之上,却也是逍遥一生。梵溟轩低头不语。他原不过是山野孩童,这些日子涉足江湖,才觉得这样的生活对他实有极大的**力。再一想到景成像借疗伤之名废去自己武功,心头大恨,抬起头毅然道:这样本也很不错。但点睛阁主的做法实在让我难以心服,我决不愿就此忍气吞声,我……说到此又黯然不语,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难不成让林青帮他找景成像报仇么?

    愚大师轻叹一声,他对景成像的做法亦是不以为然,本想借此对梵溟轩有所补偿,此刻看梵溟轩眼圈都红了,心中更生怜意。他无亲无故,几十年不见外人,此刻有个如此聪明可喜的孩子与自己为伴,便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孙儿一般。

    梵溟轩终放不下心中的诸多疑团,抛开心事:巧拙大师后来又来找过你么?为何这《天命宝典》会在你手上?

    老夫与巧拙只有四十九年前的一面之缘。这本《天命宝典》乃是苦慧大师过得十四年后交与我的。

    梵溟轩不解:苦慧大师为何要这样做?

    这其中的缘故老夫亦是直到听苦慧大师说起方才明白。愚大师叹了一声,面露敬佩之色,昊空门人能为天后护法,实有鬼神莫测之能。昊空门中流转神功霸绝天下,《天命宝典》悉识天机,苦慧大师身兼两项之长,不但武功傲视同济,更能对后事有一种超乎寻常的预见力。老夫历经风雨、阅人无数,这天下没几个人能看在眼里。惟有苦慧大师,虽仅见过他两面,却是老夫这一生最为钦佩的人。唉,只可惜他告诉了老夫那几句话后,自知道破天机,执意坐化于青阳山中。老夫不能多聆他良言净语,实乃平生至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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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窥机() 
第三百四十五章窥机

    梵溟轩心中一凛,苦慧大师因为说了几句话而坐化,那说的定是一个惊人的大秘密。他颤声问道:他说了什么?愚大师淡然注视着梵溟轩,良久不语,眼里却闪出一道锋利如刀的精光。梵溟轩被他盯得心慌意乱,隐隐已想到这几句话可能与自己有关,而景成像废自己武功恐泊亦是这个缘故。他虽不信真有什么玄妙预见,但苦慧大师道破天机后竟然宁可坐化而逝,可见这秘密是何等惊人欲要开口询问,却觉喉间蓦然一硬,几乎再也没有听到真相的勇气。

    愚大师望了梵溟轩好久,方才移开目光:苦慧大师虽有远见卓识,但此事事关天下气运,亦是难以断言。你此刻既然已武功全废,知晓与否都不再重要,免得徒增担心。他轻咳一声,跳过话题又续道,一晃就是十四年时间,苦慧大师第二次来鸣佩峰亦是为了少主。其时少主已在那农家中长至成*人,为防走漏消息,更怕御伶堂对少主不利,这十四年间我们都没有告诉少主事实真相。

    那农家夫妇本是一小户人家,十分忠厚老实。丈夫每日耕种,妻子便去当地一富户家做佣人,后来怀了身孕,那家富户要辞退她,不但不给工钱,反赖她偷了首饰,要去告官。正好花柏生路见不平,便帮那农家夫妇讨了个公道。那对夫妇感其恩德,加上希望自家孩儿日后能有些出息,换子之事也不宣扬,反是把少主就当亲生孩儿一般尽心抚养。苦慧大师说起要将少主放于农家抚养,亦正合我四家掌门的心意:一连几代天后传人皆不成器,原因之一便是从小娇惯,少了那份生于逆境的毅力,将少主放于寻常农家长大,也盼他能练就出耐苦的心志。加上为避人耳目,也不多给那农家银两,花柏生一年也就去看两三次,是以少主虽是皇家后嗣,从小却也吃了不少苦头。

    花柏生每次去看少主皆会传他一些吐纳之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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