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虫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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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虫仙-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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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胥道:“死鸡臭鹅,我也没想到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小子现在还被人记颂,倒比迦罗强了百倍。”

    鱼颂还要说话,忽觉胃里翻涌,趴在船舷就吐了起来,引来了华胥的嘲笑和讥讽。

    鱼颂吐完,微觉舒坦,一看船已过了云鬓峡,前方白雾漫天,已到了神雾峡,这里终年白雾萦绕,难见青天。

    鱼颂从书中得知神雾峡之名,今日才见这里如胶似漆的云雾,果然是名不虚传。

    鱼颂忽地面色一变,前方平静的水面忽起无数波纹涟漪,正不断向飞鱼船撞来。

187。恶斗饕鳅() 
看那波纹,似乎来得极快,鱼颂虽不知是什么怪物,却也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糟了,他妈的是饕鳅,奶奶的我到底造了什么孽,竟然有饕鳅来捣乱,年初我可是投了近百只肥羊啊!”船老大粗犷的声音在船首上方响起,气急败坏中透出一股绝望。

    饕鳅!

    鱼颂在书典楼里看到相关的记载,这是扶余国余江上游的一种怪鱼,身有多鳍,头大如斗,最是贪吃,而且牙齿极硬,连精铁都能啃噬。

    传闻当初有人将饕鳅放养在余江上游,想以饕鳅利齿将江中险礁尽数破坏,不曾想饕鳅入江之后快速繁殖,成为江中霸主,礁石没破坏多少,反倒吞噬了许多过往船只,导致船毁人亡。

    后来便有修者前来除害,但饕鳅在余江没有天敌,数目极多,除之不尽,水路不通,从山路出入扶苏费时费力,商行损耗极大,以四海商行为首的三大商行也不知如何运作,出钱分派各家船行按月供奉肥羊,让饕鳅饱餐无饥馁之厄,才使余江水路畅通无阻。

    饕鳅虽是贪婪无比,但自打按时供奉以来再也没有袭击过往船只,那个船老大今日恰逢其祸,自然大叫倒霉。

    船上数百人听说是饕鳅,便开始慌乱起来,但丝毫不阻饕鳅来势奇快,为首的三只饕鳅大半个身体浮出水面,只余尾部没入江中,所过处水花翻滚,白浪滔天。

    众人见到饕鳅巨大的鱼头和尖锐泛白的利齿,更是大喊大嚷。

    鱼颂也有些面色发白,这些饕鳅若是一两个倒还罢了,他自忖应付得了,但看这来势,数量成百上千,以它们利齿之坚,飞鱼船很快便会千疮百孔,全船人势必沉入江中,成为饕鳅腹中食。

    可惜离开奉圣观时未带流水盾,否则纵盾飞行,至少能保全自己和一两个小孩,鱼颂如今灵力甚低,真力修为虽略强,但无法御气飞行,到头来也不免一死。

    但鱼颂只是略微失落,便转为满腔雄心,便是不敌这怪鱼又如何,既然没有生路,那便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了。

    思忖间最前头的三只饕鳅已跃出水面,八只鱼鳍摆动间,直朝船头扑来。

    鱼颂正巧在船头下方舱中,他知道饕鳅越是年长,鱼鳍便越多,这三只饕鳅竟都有八只鱼鳍,应有五六百岁了,大口张开,竟有半个船高,巨齿如戟。

    腥风扑面,鱼颂大喝一声,聚成无形之针正中前方饕鳅嘴内上方,正是聚音成针之术。

    那只饕鳅外皮坚逾钢铁,但嘴内颇为柔嫩,只觉一个尖锐之物戳来,透肉而过,从眉心中破出。

    饶是那只饕鳅皮糙肉厚,也觉剧痛难当,它存世超过五百年,灵智已开,知道前方有些棘手东西,虽有样东西吸引着它不断向前,可那也得有命享用才行,不禁长嘶一声,有若婴儿啼哭,八只鱼鳍齐动,扭头摆尾,又钻入水中,激起数十丈高的水柱。

    鱼颂凭着聚音成针,一击逼退正前方饕鳅,转向正要转向右边那只饕鳅,忽觉舱内冰寒无比。

    此时已到了四月,正是春暖花开时节,这最下等的船舱聚了二百余人,本是酷热难耐,但在这一瞬间竟有寒冬腊月的寒凛。

    接着寒光急如流星,分从鱼颂左右两边划过,撞中左、右两只饕鳅上方利齿。

    砰砰两声,两只饕鳅同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那利齿也甚是坚硬,竟然没被震裂,但牙齿上方已有鲜血流下。

    鱼颂惊得呆了,他看得清楚,击中饕鳅牙齿的是两道剑光,翩若惊鸿,重若石山,这人剑法之快之重,颇像当初在冰原上救了自己、硬撼尔东风那人,不过实力似乎还在那人之上。

    当时尔东风借金翅神鹏之力,打得鱼颂和幻绮梦毫无还手之力,那时便有一人持重剑相救,鱼颂听他声音,隐约觉得他像一个旧识,只是后来一直无缘再见。

    心念电转间,鱼颂转头看去,果然见一张国字脸庞满是风霜之色,掌间阔剑锋锐灵气弥漫,冰寒之气散发,直逼三九之寒。

    敢情这人正是越嗔,当时与鱼颂在离蛮庄曾有一面之缘,见鱼颂看到自己脸有喜色,咧嘴一笑,道:“鱼颂,暂时无暇叙旧,且待我先杀退这些孽畜!”

    说话间越嗔已越过船舷,身子朝前急飞,阔剑起落间,锋锐灵力纵横,所过之处饕鳅皮开肉绽,惨嘶连绵不绝。

    船上众人本是绝望已极,见这人如此豪勇,竟杀得江面染成血红之色,震惊之余又生劫后余生的莫大喜悦,齐声喝彩。

    鱼颂眼眶微热,似见娄锵然持盾杀入敌阵,有进无退。

    娄锵然和越嗔都是粗豪汉子,也都是国字脸庞,浓眉大脸,但都有精细处,鱼颂与越嗔虽缘只一面,但好感颇深,与娄锵然相识不久,却相交莫逆。

    如今娄锵然已逝,鱼颂心中最恨自己无力援救,此时再见越嗔英姿,似又回到那日边界血战,虽是极力抑制,仍有热泪滚出。

    “死鸡臭鹅,别儿女情长了,做好准备吧!”华胥沉寂了许久,也许是局势无望无计可施,此时却突然传来一道意念。

    鱼颂多历艰险,阅历经验远非先前,趴在船舷探头一看,登时明白华胥意思。

    越嗔所过之处饕鳅退避,但毕竟单人独剑,虽是来去如飞,但江中密密麻麻都是饕鳅,越嗔虽然神通了得,也无法面面俱到,竟有数百条饕鳅绕到船尾,离船尾只有数十丈距离。

    “都是你藏私,导致我现在贴身近战尚可,远攻却一筹莫展,连飞行也不能,船尾有数百条饕鳅,我能有什么办法?”

    鱼颂劫后余生,想起华胥牛皮吹得震天响,但自己本领长进却慢,连广心道人的灵力葫芦都破不掉,再看越嗔一人竟杀得近千饕鳅纷纷退避,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了,便借机发泄出来。

    华胥在这个话题从不退让,立刻反驳:“少来,是你错过修道佳龄才导致灵力修为进步极慢,可怪不到我头上来了。我再不济,也教了你一身体术和符法,做人一定要知道感恩!”

    “你再喋喋不休,这一船人马上就要成为饕鳅食物了,或许越大哥能救我性命,但你堂堂虫仙,却要凡人相救,也太掉身价了!”鱼颂见他还起劲了,便用起了激将法。

    华胥却是精明得紧,骂道:“死鸡臭鹅,这种低级的激将法也敢用在我身上,越嗔这厮能解决船尾的饕鳅?你听我吩咐做好准备便是!”

    两人争辩间,越嗔已听到船尾惊呼声,怒喝道:“孽畜敢尔!”

    声如惊雷,剑如流星划过,化成一道长百丈的灵力剑影,劈波斩浪,霎时湮灭不见。

    鱼颂一惊,同时腰间神茧震动,万寿也簌簌发抖,这一剑之威,竟有斩天灭地之威。

    便只是眨眼工夫,那道百丈长的剑影从虚空中钻出,已在船尾之后,正迎上那道绕道游来的饕鳅,剑影所过,劈开一道宽约百丈的水墙,水墙内饕鳅血肉横飞,竟连惨嘶也来不及发出,纷纷被剑影所含的锋锐灵气割成碎肉。

    鱼颂吸了一口凉气,好厉害的剑道与灵力,这一剑怕是于凡佼也不易抵挡。

    但越嗔使出这一剑后,嘴角便现血痕,接着身后数十丈外,一条饕鳅钻出水面,势如利箭离弦,直刺越嗔后心。

    越嗔本是内伤未愈,使出这一记虚空灵剑后旧伤复发,正是灵力空虚之际,身后饕鳅袭击时机掐得极准,越嗔一时不及抵挡,横剑背后。

    呛啷一声金铁交击锐响,越嗔被震得横移数百丈,那条饕鳅却仍直冲向前。

    船上响起一片惊呼声,鱼颂手上按华胥吩咐调制符水,眼睛却一直盯着越嗔这边,见袭击越嗔的是一条丈来长的饕鳅,只有先前三只大饕鳅尺寸的三分之一,却有九只鱼鳍,头部与鱼腹同宽,嘴极尖,但一击便震退越嗔,越嗔似已受伤,这下倒是有些麻烦了。

    “哼,匹夫之勇,算得什么?书典楼藏书里说了,现在修者最爱制敌千里之外,这个越嗔便落了下乘,且看咱们符法手段力挽狂澜!”华胥开始得意起来,不断催促鱼颂尽快调好符水。

188。符羊戏鳅() 
鱼颂这两个多月为避开奉圣观追兵,一向昼伏夜出,出没之处尽是荒山野岭,多遇奇花异草,反正有似乎永远装不满的甘露瓶在,就搜集了很多。

    用华胥的话说,制符师永远也不要嫌原料多,想不到这时候正好派上了用场。

    华胥让调制的符水需要用到三十余种草液,虽说早经糅制成液,但工序仍是十分复杂。

    鱼颂见那条九鳍饕鳅对越嗔穷追不舍,本就心中烦乱,一再经华胥催促,更觉心烦,怒道:“催什么催?要是口头催促能快些还用我做什么?”

    华胥被鱼颂怼得也有些生气,却也没说什么,万寿却只怕华胥,见鱼颂对华胥十分不客气,正想反驳鱼颂讨华胥欢心,刚要说话,华胥意念已经传来:“给我住口,要不然一会儿取你血用!”万寿登时不敢再说。

    在船上众人的惊呼声中,越嗔阔剑神出鬼没,专刺九鳍饕鳅要害,虽然受了伤,九鳍饕鳅仍然取之不下。

    那九鳍饕鳅活了近千岁,灵智极强,叫了数声,那三头八鳍饕鳅便一齐来围攻越嗔,其余的饕鳅又从各个方向朝飞鱼船袭去,竟也是深谙兵法。

    船人众人寄望于越嗔,见越嗔被四头饕鳅缠住,数千条饕鳅却直冲飞鱼船过来,显然大势不好,纷纷大喊:“英雄救命!”

    越嗔早就见到这边情势不妙,想过来援救,但在九鳍饕鳅号令之下,三头八鳍饕鳅进退有序、分进合击,越嗔竟一时闯不过去。

    越嗔大怒,身子急拔而起,九鳍饕鳅身上水团聚云,急追而上,八鳍饕鳅却没有飞行本事,只能在下方追随。

    越嗔见摆脱不了九鳍饕鳅,又见飞鱼船四面都有饕鳅,密密麻麻,数不胜数,情知救援不及。

    当即舌绽春雷,怒喝道:“你们这些孽畜,若敢伤了船上一人,我今日便是不要了性命,也要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他灵力极强,蓄在声音之中,如滚雷一般纷纷落下,震得水面起伏不定,恍若实质的杀气覆盖了近十里水面,飞鱼船四周的饕鳅前冲之势为之一滞。

    九鳍饕鳅见这些子孙势头受挫,嘶吼几声,饱含威吓之意,饕鳅顿时害怕,不敢稍停,又向前急冲。

    越嗔知道若是斩不了这条九鳍饕鳅,这一船人定无生路,回头剑出如雨落,漫天尽是冷凛寒光,将九鳍饕鳅围在垓心。

    但九鳍饕鳅极是厉害,九鳍齐动,有守有攻,一时也取之不下。

    鱼颂见越嗔生命尚无危险,心中稍定,手上不觉快了几分,终于将三十余种草液混成一份符水,膻气极重。

    “记不记得那道拟羊符!”华胥问道。

    拟羊符是一道三相合符,辅以器物可以造出活羊来,当然只是空壳而已,皮内以气拟肉化骨,但形、味俱全,若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鱼颂曾练过这道三相合符,记得极深,点了点头,走到船舷边,大声道:“越大哥,这边有我,你只管应付那边便是!”

    越嗔远远听见,将信将疑,但摆脱不了九鳍饕鳅掣肘,也没法照看飞鱼船,便道:“好兄弟,只需支撑片刻,我斩了这孽畜便回来!”

    船上乘客见四周饕鳅有许多已经游近,正在啃咬船身,一心想要越嗔过来援救,听得鱼颂逞强让越嗔先顾那边,都是埋怨,有脾气暴躁的已经过来要打鱼颂了。

    鱼颂两手一分,真力运处,人被推得远远的。

    鱼颂从人群中穿过,跑过一处船舷边,取下船外悬挂的一道羊皮。

    这羊皮缝制甚好,手足完好,右后足留有一孔,吹足了气便能漂浮在江面上,用以救生。

    鱼颂取六虚符笔蘸水,拟羊符虚空而画,符文虚空成形,凝而不散。

    顷刻间符文已成,鱼颂吹一口气,符文散入空羊皮上,一道淡青光华萦绕其上,继而那空羊皮便逐渐鼓涨,干瘪混浊的眼珠透出光华水气,咩的一声,竟然叫出声来。

    船上惊怒众人先被鱼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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