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铁匠- 第9部分

　　　　毫无预兆地，女巫扑到囚车的木栏上，双手紧紧抓着两根栏杆，苍白的指骨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泛青：“你快去吧，他在那里等着你，已经等了你几千年、几万年，把你带到那里之后，我也可以解脱了。”

　　　　凤铁惊骇地望着失控的女巫，她的声音有一种扭曲的魔力，她的瞳孔仿佛开始转动，向内形成一个快速流动并且深不见底的蓝色漩涡，这个漩涡正在吞噬凤铁的灵魂，要把他拉入深深的地底永世不得超生。

　　　　“我呸！”短暂的失神过后，凤铁直起身来狠狠向囚车唾了一口唾沫：“还真当自己是伟大的预言家了，哼哼，吓唬我，老子连2012世界末日都闯过来了会被你这三言两语唬得分不清南北？”

　　　　不知为什么，凤铁有些气急败坏：“你不过是我手中的一个阶下囚罢了，我用得着你带路？要不是当时本少爷怜香惜玉手下留情，早就一刀砍死你了，还能等到你舒舒服服地坐在这儿跟我大放厥词？真是笑话。”

　　　　凤铁不屑地把头偏到一边，斜吊着眼睛鄙视这个大言不惭的公主殿下。

　　　　“你真的差一点就杀死我了。”女巫看了凤铁半晌，缓缓地说道，一边从嘴里吐出一颗布满裂痕的黑色水滴形吊坠：“这是魔龙在即将死亡的时候流下的眼泪，它有着全世界最为强大的防御力量。”

　　　　女巫的眼中露出了苦涩：“因为你唱歌给我听的时候给了我念动咒语的时间，当时我动用了所有的力量才让你的弯刀砍在这颗眼泪上面，没想到它会那样锋利，就连恶龙的力量也差点抵挡不住。”

　　　　看了看附近的士兵都和囚车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女巫狡黠地对凤铁眨眨眼，压低声音说道：“就是这颗眼泪一直保护着我，我才能活到现在。别看它已经有了裂痕，普通的方法还是杀不了我哦。”

　　　　看见凤铁的脸从惊呆，讶异发展到七窍生烟睚眦欲裂，女巫满意地笑了，对，女巫笑了。凤铁分明看见这个毒妇湛蓝的大眼睛已经眯成了弯月。

　　　　“可是你的弯刀已经断掉了哦。”

　　　　女巫的语气开始变得轻松愉悦：“它断掉的一瞬间我感觉到它体内的力量已经消失了，所以你再也奈何不了我了，不是吗，英俊的男爵。”

　　　　“说的很对，你这只该死的小狐狸。”凤铁把牙齿咬得嘎嘎响：“现在，我除了把你送到那个该死的恶魔城堡去之外别无选择了是吗？你要回家了很开心是吗？还要带上我这个不相干的人去送命很有成就感是吗？”

　　　　“确实是这样的，男爵大人。”女巫把声音又压低了几分：“说道不相干这个词语，我有必要解释一下。”

　　　　女巫的眼神逐渐迷离：“艾薇儿没有骗你，那个地方确实在召唤着你，你也本就属于那里，其实在暗夜公爵的宫殿我并没有看穿你所谓的你的来历。我只是通过你的血液看到了一些只属于你自己知道的记忆片段，如果你不是个疯子的话，你记忆里存在的东西，包括那些到处奔跑的四轮钢铁怪兽和漂亮的不用安放蜡烛灯盏，并不是我们这个世界所能拥有的。相信我，这已经是我所知道的的全部。”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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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林中遭袭（）　
夜晚扎营的地点是凤铁挑选的。

　　　　本来罗浮只是象征性地来征求凤铁的意见，根本就没指望这个作风怪异行事混账的贵族少爷能选出什么好地方来，但是凤铁并没有自惭形秽的觉悟，只见他一会儿左右张望，一会儿策马狂奔四处勘探地形，就这样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之后，凤铁终于选美似的选中了一块地方。

　　　　“喏，今晚我们就在那里扎营！”凤铁马鞭一指。

　　　　罗浮漫不经心地顺着凤铁的鞭梢看去。半晌，罗浮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他回过头打量了凤铁几眼，微微颔首：“属下领命。”

　　　　士兵们10个人为一伙，共用一口煮饭的铁锅和两顶帐篷。因为是临时的行进中驻扎，所以并不需要挖很深的壕沟，士兵们只是浅浅地在营地周围挖出几条纵横交错的小沟，沟里面放进参差不齐的小块尖锐石块以防骑兵的突袭冲击。

　　　　女巫的囚车安放在营地的正中央位置，随队的两位年迈的占卜师在囚车周围用皮囊里装好的羊血画出一个巨大的六芒星图案后匆匆离开，囚车附近彻夜巡逻的二十个侍卫都是罗浮从军营中带来的心腹精锐。

　　　　“怎么没有看到凤铁男爵？”罗浮问身边的贴身士兵。

　　　　“回将军，我们扎营的时候凤铁男爵就带着一队人出去打探了，男爵说这里草木茂盛，怕会有毒蛇猛兽，要仔细地搜索一番。”

　　　　“我们小看了这个贵族少爷呀！”罗浮脸上流露出一丝钦佩：“你看他选择的这个扎营的地点，正好位于一个土坡的至高点，如果有敌袭的话我们便可以居高临下地冲散敌人的队形。”

　　　　罗浮指向营地的正西面：“你听，西边的水流声很大，估计是一条很宽的溪流，不仅我们取水方便而且这条宽阔的水脉也为我们形成了一道有效的天然屏障。”

　　　　“我刚才也在附近转了一圈。”罗浮脸上的钦佩之色越来越浓：“附近方圆几里的范围内只有我们脚下的土地植物比较稀少，这几块大石头也可以作为我们扎营的依托。”

　　　　罗浮眼中闪过好奇之色：“在帝都的时候我就听说过左图铁匠家的纨绔儿子是一个出奇的混蛋，但是从今天他的表现看来又满不是那么一回事儿，道听途说果然是不可信，此子深不可测呀。”

　　　　此时，凤铁正在距离营地几公里外的一片密林中疯狂地大笑：“跑啊，怎么不跑了，刚才你不是连跑带颠折腾的很欢乐吗？”

　　　　凤铁用尽吃奶的力气踩住一只躺倒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的黄羊：“我带了整整五十个骑兵来抓你，累也累死你了，跟我装什么超级赛亚人。”

　　　　累的浑身抽搐的黄羊绝望地闭上眼睛，心里咩了个咩地想我怎么这么倒霉碰上这么多个变态狂人，骑着这样长腿的骏马漫山遍野地围追堵截了我这只短腿小黄羊一个时辰就为了活捉我，你们手里不是有弓箭吗怎么不一下射死我，这么折磨羊真是太特么吓人了。

　　　　凤铁身为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哪会在乎一只畜生对自己的诽谤，他弯下腰捆起黄羊的四蹄往马上一搭，带领着气喘吁吁的士兵们向营地的方向呼啸而去。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达营地了，凤铁减缓马速徐徐前进。

　　　　紧跟在凤铁身后的熊大喘匀一口气，看着营地的方向忍不住一脸好奇地问道：“少爷，为什么您要扎营在这里的时候那个书记官没有跟您唱反调捏？”

　　　　“答案只有一个！”凤铁骄傲地扬起鼻孔：“那就是我选择的这个驻扎地点实在是太妙了。”

　　　　“怎么个妙法呢少爷？”熊大孜孜不倦地问道。

　　　　“这里面的学问大了去了，待本少爷给你慢慢道来！”

　　　　凤铁开始给他忠实的仆人灌输现代战争学理论：“看你一脸呆萌的好奇宝宝模样就是一个军事白痴，少爷我来告诉你，我之所以选择这个位置扎营是基于两点，每一点包括三个方面，每个方面又包含六个层次，每个层次呢，都隐含着深奥的学问。”

　　　　凤铁的嘴角开始冒出白沫：“说得太深了你也不会懂，就说通俗一点吧。”

　　　　“第一，营地西面有一条很长很宽的溪流蜿蜒流淌，我看了，这条溪流我们根本不可能绕开。”

　　　　“第二，我选择的扎营地点是方圆几公里之内最高的土坡。你明白了吗？”

　　　　熊大搔搔脑袋：“没明白，少爷您可以说得再通俗一点吗？”

　　　　“脑子这么笨，你是怎样做人家的好仆人的。”凤铁敲了熊大一记爆栗：“我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当溪水泛滥的时候，我们站在方圆几公里最高的位置，就不会被淹死了呀，啊哈哈哈哈哈哈，我的确是一个天才！”

　　　　熊大：“少爷威武！”

　　　　回到营地以后，凤铁吩咐士兵把黄羊杀掉洗干净分给罗浮将军一半，剩下的一半串在篝火上烤来吃，还特意嘱咐千万不要扔掉内脏和羊头。

　　　　众士兵好奇地观看着这位年轻男爵的古怪举动：凤铁把羊肺气管灌入清水，冲水使肺内污液倒出直至羊肺色白，抽出断掉的弯刀在每叶肺上横、直划一刀，深入一半。挤出液水，下锅煮开，熟练地去血沫，再把羊肺切成小条。

　　　　同时，凤铁让熊大将羊大肠、羊肚加盐揉搓，去掉黏液和肚油杂质，放入开水锅中煮熟后刮去白液，将羊肠羊肚切成小块；羊心剖开，除尽血污，入锅煮几分钟，捞出切片；羊头除去毛，煮熟后去尽头骨，拆下羊脸、舌、耳朵，羊头肉切成大块。

　　　　这个世界里没有胡椒和葱姜蒜这些调味料，凤铁只好多放辣椒，用盐调好汤味之后把刚才准备好的肠肚心肝肺舌耳脸肉一股脑地投入到铁锅中熬煮，铁锅下大块的散发着特有清香味的木材跳动着愉快的火焰。

　　　　凤铁专心致志地张罗着一锅美味的羊杂浓汤，一众士兵地好奇地看着他忙的不亦乐乎，就连远处囚车内的女巫也睁大了双眼注视着凤铁的举动。大家根本没想到在帝都内出名的混蛋纨绔居然有这样的本领和耐心亲自洗手作羹汤，这简直比公鸡下蛋母猪上树还要令人难以置信，可是这的确实实在在地发生在众人眼前，罗浮脸上的讶异之色也愈发浓烈。

　　　　顷刻，铁锅上冒起了腥膻浓香的汤味，让人闻见食指大动。连对食物没有什么要求的罗浮将军也闻到香味以后凑了过来。

　　　　凤铁深吸一口气，脸上满是陶醉之色：“这可是绿海大陆上的第一锅羊杂汤呀，要是再有个鸡蛋灌饼可就完美啦。我凤铁果然是个天才！”

　　　　突然凤铁感觉到后背有些痒痒的，于是脑残地从沸腾的铁锅里拿出一把木柄铁勺伸进衣领向背上挠去。

　　　　“啊。。。。。。”

　　　　凤铁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回荡在浓浓的夜色中。

　　　　……

　　　　凤铁的身上缠着一层纱布，后背上涂满了治疗烫伤的药膏哼着小曲呲牙咧嘴地走到女巫的囚车边。

　　　　凤铁左手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羊杂汤，右手托着一大块用树叶包裹的肥羊肉，“来吧艾薇儿公主，我心目中最最伟大的美少女战士。”

　　　　凤铁笑吟吟地把拿着羊肉的手舒展到囚车边上，一边把嘴唇凑到碗沿上“滋溜”吸了一口汤，“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得慌，在您老人家心里已经代表月亮惩罚了我无数遍之前，您好歹也吃点东西不是？”

　　　　凤铁吹了吹碗里的热汤，又喝了一口，满足地咂咂嘴，“自从我们出发以来你就和我说过一回话，还是诅咒我被魔鬼吸引过去吃掉的恶言恶语。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是否强；奸过你，要不你怎么会憎恨你这个救命恩人本少爷我到这种程度。”

　　　　女巫一句话也不说，她从囚车的栅栏里探出半截细瘦的手腕抓过凤铁手中的羊肉，背过身去慢慢的咀嚼食物。

　　　　凤铁苦笑了一下，知道女巫还是不会和自己沟通，自己也就不会从她嘴里套出任何有用的资料，便站起身晃晃悠悠朝自己的帐篷走去。

　　　　异变突生。

　　　　一支锋利的铁箭擦着凤铁的鼻尖飞过去，“夺”的一声插入身旁的树干上。凤铁“妈呀”大叫一声，飞快地扑倒在地上用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

　　　　随后许多箭支嗖嗖地飞舞在营地半空，在许多堆篝火的映照下散发出夺命的寒光。

　　　　“有敌袭！”许多士兵大呼起来。

　　　　片刻的混乱过后，从帐篷中爬出的一队队的士兵开始迅速集结队形，十个人为一个小队组成扇形队伍张弓搭箭，或蹲或站地朝向营地外围射来箭支的方向还击。但是射出去的弓箭似乎没有命中敌人，因为没有听到敌人中箭后的惨叫。

　　　　一轮弓箭对射之后，营地内外安静了下来。营地外的树林中黑漆漆的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移动的声音。

　　　　罗浮将军在遭袭的第一时间便带领卫队迅速围住了女巫的囚车。此刻他大声指挥着士兵们扑灭篝火的光亮以减少自身队伍的伤亡。一边提着阔剑警戒着敌人的下一波攻击。

　　　　凤铁在闻声而来的熊大的保护下像一只蠕虫般慢慢爬到罗浮将军身边，哭泣抱住罗浮的大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是哪来的敌人哪，为什么要拿箭射我呀，我在王国里是出了名的尊老爱幼心地善良之人呀，一定是你这天杀的得罪了人，人家来报仇了。你快跟他们说我是无辜的，就把我当成一个屁放了吧！”

　　　　“闭上你的鸟嘴！”罗浮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