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登天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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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登天录-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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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砚笑道:“大力丸倒没有,极品道晶倒有一些。”随手摸了五颗出来,递到乔飞飞手上。

    乔飞飞乐开了花,说道:“算你有几分良心,还晓得孝敬于我。”却只留下一颗,将另外四颗推了回去,续道:“你九法同修,耗费也是惊人。这东西只嫌多不嫌少,我留下一颗做个备用,尽够了。”

    田砚哪里肯依,坚持要送,说道:“我这里还多得很,你只管拿着,日后做些钻研,怕就要用上。”

    乔飞飞这才喜滋滋的收了,问道:“你可是发达了?怎的出手如此豪阔?”

    田砚便将秘地飞升之行略略讲了一遍,又说明了来意,最后从怀里掏出那两枚鸡蛋,置于桌案之上。

    乔飞飞拿起那两枚鸡蛋打量一番,咦了一声,又模模糊糊嘀咕了几句,吩咐田砚等上一等,便在静室中翻箱倒柜寻找起来。不多时便拿过一本极破旧的绢册,翻至其中一页,问道:“你说的可是这玩意儿?倒是个稀罕东西,也不知绝迹多久了。”

    田砚定睛去看,只见那册上图文兼备,画的正是那三头怪鸡游天雉的形貌,再瞧图下小字,竟真是孵化培育的法子,所言有考有据,甚为翔实。

    那培育的法子也就罢了,无非是喂些宝贝灵物,精怪妖兽之类,总之所蕴道力越多越好,这游天雉泼辣得紧,断然是撑不坏的。

    田砚最着紧的,乃是孵化的法子,便一路细细看下,半字也不肯漏过。原来,孵化这游天雉的蛋,需要寻找一处压力极大,道力蕴含极丰的所在,再用特别手法,在蛋壳上开出密密麻麻、细若牛毛的小孔。只要压力足够,加上幼胎自身的吸摄之功,四周道力便会往那小孔中钻去,滋养幼胎成长。如此持续不断,待得时机成熟,自会有三个鸡脑袋啄破了蛋壳,蹦将出来。此乃人力催育加速的法子,靠了地利人和取巧得来,要求虽高,却胜在见效极快,往往几日功夫,便可功成。

    当然,若要自然孵化,也不是不行。只需寻一处道力充盈的灵地,静静放置,任其缓缓吸收天地精华,过个三五百年,总有成熟破壳的一天。此法虽然简单,但耗时实在太长,自然是不可取的。

第五十一章 鲶鱼() 
做完这些,田砚便笑道:“老爷子,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东西么?我那师叔向来眼界极高,对你也是佩服的。”

    乔飞飞却不得意,只道:“这世界几多奇妙,玄奥非常,又有哪个敢胡乱大言,说这等全知全懂疯话?”

    田砚又笑道:“老爷子,亏得你还有谦虚的时候,当真少见得紧。”

    乔飞飞嘿嘿一笑,说道:“我又哪里谦虚?只是知晓得的越多,才发觉知道的越少。这世界究竟有多大?若尽头是一面高墙,墙外的天地又是怎生一副光景?你可曾想过?”

    田砚一窒,细思之下,竟有几分恐惧从心中泛起,却听乔飞飞又道:“我等既是尘埃,便要有尘埃的觉悟,随波逐流就好。”他一指桌案上那两枚鸡蛋,涎着脸问道:“好孩子,你想不想要一只多出几个头的游天雉?想还是不想?”

    田砚一愣,说道:“老爷子,你又在打些什么算盘?”

    说起这些,乔飞飞立时便容光焕发,嚷道:“适才我脑中灵光闪现,却是琢磨出个异想天开的法子,要将这两枚鸡蛋合作一枚。若是成了,多出几个脑袋不好说,但肯定比三个要多。”

    田砚哪还不晓得此老的癫狂劲头,哼了一声,问道:“若是不成,又当如何?”

    乔飞飞嘿嘿笑道:“若是不成,自然连一个头都没有了,权当让我练手,攒些经验,也是大功一件。”说着便扯住田砚袖子不放,又道:“好孩子,不过两枚鸡蛋而已,其中一枚还是个死货,你不会如此小气罢?”

    田砚长叹一声,摆摆手,说道:“好罢好罢,随你去炮制,只要不来折腾我便好。”

    乔飞飞欢呼一声,不依道:“我却将你折腾坏了么?你那一体九魂又是哪里来的?老爷我何等样人,你只管多拿些信心出来就是!”迫不及待将那两枚鸡蛋抓在手里,续道:“这两兄弟乃是同胞所生,血脉极为相近,这枚死卵又丧命不久,精华俱在,若将他们合在一处,化作一枚新卵,剩下的事情,便不用我多说了罢?”说着竟是哈哈大笑,好似事情已然成了一般。

    田砚无语,寻张椅子坐了,瞧着此老施为。只见乔飞飞又是好一通乱翻,最后竟从角落里搬过来一只小巧鱼缸。那鱼缸色作透明,其内盛着些淡银色液体,一条黑色鲢鱼静静卧着,阔嘴微微翕动,周身便有金色斑点随之一隐一现,望之极为神异。

    乔飞飞摸出一根碧绿木簪,伸进缸中搅了几搅,便听滋滋声响,那淡银色液体竟汩汩翻动起来,好似烧开了一般。那鲢鱼摆摆尾巴,在缸中转了几圈,通体俱都化作金色,极是灿然。只听噗通一声水响,一道金光自缸中飞出,停在了桌案之上,正是那鲢鱼跃了出来。

    那鲢鱼离了鱼缸,也不见失水难受,大大的尾巴往两边一分,竟是挺胸凹肚,人立而起。阔嘴边几缕长长胡须直垂到桌案上,连抖直抖,分外神气。

    只见这鲶鱼两支短短前鳍往腰间一叉,瓮声瓮气道:“鱼爷爷睡得正香,你这老头,却来吵我作甚?”

    乔飞飞嘿嘿笑道:“你这傻鱼,没东西吃便只会睡觉。现下有东西赏你,你睡还是不睡?”将手中鸡蛋拿到那鲶鱼跟前一晃,便收了回来。

    那鲶鱼抬头嗅得几下,几根胡须忽就翘起老高,嚷道:“这是什么好东西?味道如此特别,速速拿来我尝!”

    乔飞飞说道:“那还不简单,你叫我一声乔爷爷,我自会送你品尝。”

    那鲶鱼毫不犹豫,大叫了几声乔爷爷,又是嚷道:“我嘴巴都叫破了皮,你还等些什么?”

    乔飞飞大笑道:“你且接好了!”伸手一扬,作势便要将手中鸡蛋抛出。

    那鲶鱼应声弹起,阔嘴张得老大,只待美食飞来,便要美美饱餐一顿。谁知乔飞飞乃是使诈,鸡蛋仍在手中,却有一枚黑色鱼钩电射而来,将那鲶鱼下颌挂个正着,吊在空中

    那鲶鱼正要挣扎,乔飞飞手中又是几道绿光飞出,互相绕得几圈,织就一张小小鱼网,将它正正罩住。

    那鲶鱼分毫动弹不得,一张阔嘴被鱼钩扯得大大张开,却兀自从喉咙里挤出些含混声音,骂道:“你这老贼,忒也奸诈!却来消遣你鱼爷爷作甚?”

    乔飞飞哼了一声,说道:“你这滑不留手的,谁又耐烦拿手来抓。你且放心,东西照让你吃便是。”手上又是绿光飞出,绕着两枚鸡蛋飞速旋转,不多时候,蛋壳俱都化为粉末,簌簌落于桌案之上。其内却是完好无损,蛋清裹着蛋黄,静静悬浮,未曾稍动。

    田砚这才瞧见,那两枚鸡蛋内里颜色已然有些不同。一枚灿烂鲜艳,灵韵十足,蛋黄中央一点小小鲜红,极是惹眼。另一枚虽差不了太多,却隐隐有一股灰败之色透出,那蛋黄中央的红点也是黯淡,现出紫黑痕迹。如此对比,好坏优劣自是一目了然,果然便有一个死胎。却也正如乔飞飞所言一般,死之未久,精华俱在。

    那鲶鱼瞧得这一幕,却是急了,嗬嗬叫道:“我可不吃那臭蛋,要吃便吃新鲜的那个!”

    乔飞飞怎会管它,哂道:“有的吃便吃,都被挂在了钩上,哪里还来这许多挑剔?”操控绿光将那两枚去了壳的鸡蛋裹了,先后扔进鲶鱼嘴里。

    那鲶鱼下颌被鱼钩拽着,一张阔嘴咀嚼不得,那两枚去壳蛋便囫囵钻过喉咙,落进了它肚腹之内。

    乔飞飞笑着问道:“小泥鳅,你且说说,这蛋味道如何?香还是不香?”

    那鲶鱼却沮丧得紧,哀叹道:“可惜可惜,我又没嚼,让它整个滑了进去,哪晓得什么滋味?不过肚子倒是饱了。”

    乔飞飞又摸出一截碧绿丝线,在一端打了个团儿,也是扔进了鲶鱼肚里,另一端则留在外头捋着,未作理会。未过几多时候,田砚便发现,那丝线的碧绿之色似是减淡了几分,想来自有它的功用。

    如此这般,已是告一段落。田砚便笑道:“老爷子,好生一条鱼儿,让你炮制成这般模样。可怜啊可怜!”

    那鲶鱼也是叫道:“老贼!鱼爷爷都饱了,你怎的还不放我?若真惹恼了我,我便自损心脉,死给你看!”

    乔飞飞哼道:“小泥鳅,你说些别的,我倒还信。你说要自杀,那这便请罢!”他嫌这鲶鱼聒噪,便随手捡起一本书册,卷成筒状,塞进了鱼儿喉咙里。

    那鲶鱼怒极,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嗬嗬几声,反倒呛得一阵咳嗽作呕,只得止了声息,好似腊鱼一般,挂在半空。

    乔飞飞又道:“今日这事,乃是世间从未有过的创新举动,这小泥鳅有幸参与其中,算是它运气。小小苦楚,又算得什么?”

第五十二章 云海() 
他问过乔飞飞,晓得这融合之法少说还需七八个时辰方能竟得全功,干等也是无用,便起了一探穿云峰顶的心思,当下只推说屋中气闷,出去转转再回。乔飞飞也是个活跃性子,见田砚打算暂离,也不愿陪那小泥鳅多待,还是在回廊中打劫肥羊来得有趣。

    两人一拍即合,一同出了静室,堪堪行到回廊之间,迎面撞上一人,脸如黑炭,面色冰凉,正是刘空竹。

    刘空竹见到田砚,面色微变,闷哼一声,加快了脚步,便要绕将过去。乔飞飞又哪里肯依,跳到他身前,将手一伸,大喇喇说道:“你躲个什么?还不拿来?”

    刘空竹眉头微皱,手上动作却是不慢,摸出几片锯齿状的银色树叶扔到乔飞飞怀里,场面话也未交代半句,速速便去了。

    乔飞飞咦了一声,说道:“今日这黑厮怎的似老鼠见了猫一般?照说他伤势已是好得七七八八,动起手来也不该惧我。”

    田砚也不瞒他,将之前大闹庶务殿的事情说了一遍。乔飞飞听得眉飞色舞,大笑道:“原来那黑厮竟是伤在你的手里,倒让我占了不少便宜。”眼珠转了几转,又道:“那黑厮近来总往经阁里跑,也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田砚无甚在意,只道:“许是养伤无聊,瞧些闲书解解闷罢了。”

    乔飞飞摇头道:“你不知这黑厮冷狠的性子,哪会做这等无聊事情。”言罢呸了一声,骂道:“博东升那老王八座下三个弟子,就数这黑厮最不是个东西!”

    田砚却是问道:“剑王前辈与你有仇么?怎的你一提起他就那个那个的叫?”

    乔飞飞恨恨道:“这老王八把我捉来关了十几年,你说有仇没仇?”

    田砚疑道:“他关你作甚?可是你阻了他发财么?”

    乔飞飞甚是不忿,嚷道:“胡扯!老爷我鬼手医圣的名头岂是白叫的?这老王八捉了我来,自是替人瞧病。我不愿意,他便不放我走,当真无耻得紧。”

    田砚笑道:“那你便退一步,帮他瞧了就是。剑王前辈也是个有担当的,必会放你走路。”

    乔飞飞冷笑道:“老爷我与他非亲非故,为何要帮他?动手掳人,更是把我得罪得狠了。再者说,那病症也无甚新意,不值一提,我瞧着便心烦,又哪来动手的心思?”说着便哼了一声,嘿然道:“老爷我便在此处看一看书,琢磨些新鲜法门,顺带为难那老王八的徒子徒孙,日子过得也是爽利。再过得几年,等那两个病秧子死翘了,我倒要瞧瞧,老王八哭成何等模样。”

    田砚知道此老性子癫狂,见其说得决绝,也就不好再劝。他是受过剑王大恩的,心中便有打算,改日寻了博东升一同过来,自家做个中人,拉着两边好生说和一番。至于成与不成,反正还有几年时光,从长计议就是。想来多花些水磨工夫,乔飞飞也是个爱面子的,总有松口的一天。

    田砚出得经阁,摸出虚生那柄五品飞剑,贴着山崖,往上飞去。这飞剑自送与虚生后,便未得过几分安生,他与方月娥但凡外出,都要借来使上一使,虚生反倒成了看守保管,想来也是惭愧得紧。现下兜里有了好多干货,他便在心里琢磨,有暇去一趟庶务殿,购几样合用的飞行法器回来。也不至于一条裤子当成宝,谁出门谁来穿,平白惹人笑话。

    这穿云峰海拔极高,田砚脚下的五品飞剑遁速兀自不慢,飞了近个把时辰,抬头去望,却还是远远一片云海将峰顶遮个严实,仿似也未靠近多少距离。初时他还遇上几波巡查弟子,拿出陌上信物,自是无人敢阻。他对峰顶情况一无所知,心里总是没底,也曾拉过这些弟子打听几次,却都是支支吾吾,语焉不详。有的说云海之上乃是禁地,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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