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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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有喜-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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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你母亲已经在偏殿候着了。”

    沈穗穗记起,这日王氏要来探望自己的。

    透过帘子,她看见那个身形端庄的妇人,正背对着自己,坐在案前。她穿着暗色绣花的锦服,头上簪了两只金钗,似乎有些等的不耐烦了,屡次朝外头望去。

    “母亲。”

    沈穗穗隔着帘子喊她,王氏蓦然回头,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挂了笑,赶忙迎上前去。

    “穗穗。。。。。。”

    晚娘咳嗽了一声,躬着身子嘱咐道,“沈夫人,这是东宫清秋殿,前些日子沈良娣因着称谓冲撞了太子妃,惹恼了皇后和太后娘娘,如今被罚禁足。按照道理,您该称她太子妃。”

    沈穗穗只是笑着,并不替王氏辩解,如果没有猜错,接下来便是她的插科打诨,佯装不知。

    果然,王氏先是一愣,随即瞥了晚娘一眼,像是毫不在意一般,上前便拉住沈穗穗的手,极为熟络。

    沈穗穗除了别扭,根本没有别的感觉,从心底里,她体会不到王氏对自己的思念和喜爱。相反,眼下的一切,倒更像是她故意装出来的,所有举止动作,都恰到好处。

    “穗穗,你这清秋殿,何时轮到一个奴才做主,从前你在沈府,与母亲何曾这般见外。这样的奴才,万万不能留在身边,索性找个苦役打发了,省的误了你的前程。。。。。。”

    “母亲也听说了流芳殿的事?”沈穗穗讶然,又好似根本不曾察觉。

    “流芳殿何事?”

    东宫的消息,事关皇家颜面,并未传到沈府,故而王氏还未曾得知沈良娣的艰难处境。

    “有个叫翠娘的宫女,自作主张替沈良娣谋算,陷害太子妃,又与侍卫祸乱宫闱,干出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沈夫人,如今翠娘,已经拉去乱葬岗了。”

    晚娘说的不着痕迹,语气如同以往那般,轻柔随和。

    王氏猛地愣住,抓着沈穗穗的手不自觉用了力气,晚娘连忙拉开。

    “还有几个冲撞了太子妃的下人,全都受了杖棍之刑,皇后因为称谓的缘故,生了好大一些脾气,如今宫内,人人自危,再没人敢逾矩。”

    殿内忽然间安静下来,唯独火笼里面滋滋作响,晚娘将一起来,便在里头放了几个红薯,如今味道香甜诱人。

    “太子妃,怜怜是你的姐姐,你可要帮着她呀。”

    王氏面色不如初来那般骄横,被晚娘那般提点,怎敢再去唐突。上来便要跪下,她觉着无论如何,沈穗穗都不会冷眼旁观。

    没想到膝盖扑腾一声落地,实打实的摔了个生疼,沈穗穗站在原地,只是微微弯着嘴角,却也不曾搀扶。

    “母亲见外了。”

    话虽如此,她也没打算与王氏如何亲近。

    案上摆了两个食盒,王氏清早带来,原本是想让沈穗穗把其中一个转交给沈良娣,毕竟拜帖只是允许了她面见太子妃。

    听着王氏絮絮叨叨小半天,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让沈穗穗去承恩殿向赵胤求情,赶紧解了沈良娣的禁足,言语间,竟不曾第她有着一丝半分的想念与疼爱。

    感觉错不了,王氏并不喜爱自己。

    待她走后,案上那两个食盒,写了名讳,从外头看是一样的,打开之后却各有花样。沈良娣素日里喜欢吃的糕点,做的精致玲珑。

    而自己那盒,却像例行公事一般,敷衍了几样,沈穗穗拿起一个,刚要打量,冷不防被韩初一把拍掉。

    “太子妃,不可食用。”

    “为何?”晚娘凛然,沈穗穗的手还举在半空,眼神迷惘,虽然她没准备入口,却着实被韩初这个举动吓了一跳。

    韩初看了一眼晚娘,忽然沉了口气。

    “我总觉得沈夫人的东西,不能随意入口。”

    韩初没有说实话,从他低眉的瞬间,沈穗穗便知道,一定有着什么原因,才能让他,在看见自己准备吃下的时候,忽然爆发。

    她侧了脸,把食盒盖好,又吩咐晚娘,“你亲自送去流芳殿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未修文,等我从医院回来

第14章 014() 
夜里天寒地冻,外头的冰柱子沿着屋檐一溜排开,偶有飞鸟惊起,便听见扑棱棱的撞击声,接着就是外头伺候的宫人,小心翼翼的关闭门窗,清扫被鸟叨扰的安宁。

    沈穗穗屏住呼吸,说来也怪,自从她在身上带了迷药,夜里翻窗而来的人,竟再也不曾出现过。

    韩初悄悄走近,沈穗穗本就没脱衣服,从床上起身披了一件外衣,便坐到塌上。

    塌上的方桌,摆了那盒糕点,正是日里王氏送来的那份。

    “糕点有毒?”

    沈穗穗拿起一块茯苓饼,仔细看了几眼,倒也没闻出什么异味。

    韩初的声音很低,说话间更有种自言自语的感觉,“我不知道,或许无毒。”

    沈穗穗吁了口气,心里更觉得韩初大惊小怪,她伏在桌上,忽听韩初复又说道。

    “太子妃,你不能吃茯苓糕。幼时你曾吃过一次,夜里便浑身长满了红点,又痒难受,折腾了几日才渐渐消退。自此之后,你便再也没有吃过含有茯苓的任何食物。”

    沈穗穗心下了然,塌下的人被月色笼罩,虽是隔了一层薄薄的窗纸,可外面雪色太白,映的窗户好似明晃晃的一摊清水。他的脸上阴暗交错,嘴唇紧抿,看上去像个极为刚毅果断的人。

    “你说自幼与我一同长大,可为何沈良娣,竟好似不认得你一般。母亲今日到清秋殿来,我特意遣你在殿内侍弄花草,就连她,看见你都如同见了毫无干系的人,半死反应都没有。

    韩初,你到底是谁?潜伏在我身边,所图为何?”

    “她不是。”

    韩初戛然,神情激动,说话间,双手已经紧紧握成拳头,面部甚至起了痛苦的神色。

    “不是什么?”

    沈穗穗咄咄逼人,穷追不舍。她知道,韩初心里掩埋的,必然是个天大的秘密,而他之所以一直隐忍不语,无非有两个原因。

    其一他曾经做过些自认为对不起沈穗穗的事情,故而索性不再提起,可看他现在对沈穗穗的关切,却不像那般唐突之人。

    再有一种可能,便是时机未到,不能泄密。可他究竟在等什么,沈穗穗不得而知。

    “主子,王氏并非你的亲生母亲,沈府也与你没有半分干系。你身份尊贵,与她们那般龌龊之人,自然不可能是一家人。我是韩初,是你的奴才,一辈子都是你的奴才。”

    他跪下,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月光朦胧,沈穗穗忽然觉得,这景象好似出现过,脑中一闪即逝的笑声,谈话,如同嗡嗡作响的鸣钟,震得她头昏欲裂。

    韩初抬头,星辰闪烁,窗户被吹得吱呀作响,殿内有宫女起夜,点了灯,摸索着从窗外经过。

    两人屏住呼吸,沈穗穗淡然,“那我是谁?”

    韩初愣住,膝盖冰凉刺骨,地面沾了水汽,隔着暖炉远了些,浑身都觉得冷。

    沈穗穗的眉梢沾染了凉薄之意,她一边把玩手里的金步摇,一边瞥了眼韩初,“起来说话吧,左右我都不记得了,你这奴才,没什么事一辈子的。”

    此刻她心里想的,不过是自己倾城年华,被人早早溺死的画面,一辈子多长,没几天,没几个时辰。

    若她不能自保,找出那个阴狠手辣之人,那这一世,最后怕还要落个不明不白被杀的下场。

    “不,一辈子就是一辈子,说好了,主子,少一天都不行,韩初从小就知道,我这一生,能陪在主子身边,就死而无憾。”

    他说的悲怆,可沈穗穗完全没有想起,自己何时有这样一个贴心的奴才。她叹了口气,把步摇放回梳妆盒里,淡声说道。

    “你为何对我这般好?爱慕与我,还是有愧于我?”

    那人恢复了清醒,脸色也跟白日里一样,清冷俊俏。他嘴唇微薄,鼻梁高挺。沈穗穗想着,唇薄的人,大都是无情寡义的。于是更加觉得,这人大约年幼之时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故而懊悔。

    “我是谁?”

    沈穗穗看着他,可韩初却铁定了心思不回答,他别过头,思虑了半晌,方又回复。

    “主子,等我查明真相,自会告诉你实情。现下,为了你的安危,你只能是东宫太子妃。

    还有,今日往流芳殿送去的食盒,也全都安排妥当。

    若沈良娣闹出动静,自己来一出糕点有毒的把戏,那么清秋殿的内贼,也可以趁机除去。若沈良娣没有害你的意思,食盒里的东西,自然吃不出毛病,咱们也能少些心力。

    太子妃放心,我给你的糕点里,药的分量很轻,只要及时让太医诊治,不会对身子有影响。”

    沈穗穗不再勉强,她如今的心力,还在清除障碍之中。身边的人,全都怀了不为人知的心思,就连韩初,也是个隐秘的怪人。

    如若当初冤枉怪错了沈良娣还好,可是天蒙蒙亮的时候,殿外的宫女开始忙碌起来,晚娘过去帮她换衣裳,神情欲言又止。

    “晚娘不高兴。”

    沈穗穗由着她给自己穿上对襟月白襦裙,又在腰间系了条大红丝绦,外衣挂在屏风上,烤了火,热腾腾的暖意愈加舒适。

    “太子妃,沈良娣夜里出事了,流芳殿的宫女,拉着侍卫又哭又闹,太医过去,然后太子殿下也去了。

    有知情的给我递了个话,说沈良娣中毒,现下太医验了那盒糕点,果然问题出在那。昨日太子妃让奴婢去送糕点,方要走的时候,正巧撞上香露,她手里的汤羹不偏不倚洒到我身上。故而昨日去流芳殿的人,临时换成了香露,香露是清秋殿后来的人,我总觉得不对劲。

    万一香露。。。。。。”

    沈穗穗坐在铜镜前,里头的人睡不好,面色也有些萎靡,她把头发撩到身后,“晚娘,香露贴心的厉害,昨夜还伺候我吃了两块桂花糕,也是母亲送来的,我却没事。。。。。。”

    余音将至,沈穗穗脑袋一阵晕眩,眼前的东西全都模糊起来,现下虽然知道药量少,可还是免不了担惊受怕。

    若是韩初的手底下没了分寸,多加了些药,自己小命呜呼,死的可就太冤了。

    “太子妃,太子妃。。。。。。”清秋殿乱成了一锅粥,晚娘急的眼泪落了一大把,太医前脚刚到,皇后紧接着踏进了殿门。

    “太子呢?”

    皇后看了一眼沈穗穗,太医还在施针,晚娘抹了泪,声音沙哑。

    “回娘娘,太子殿下如今在流芳殿,昨夜沈良娣折腾了半宿,还找人到清秋殿寻殿下,整个东宫,都被她扰了一遍。

    说是沈良娣中了毒,昏迷不醒。”

    皇后转头,太医验完,舒了口气,“娘娘放心,太子妃福大命大,这毒只消傍晚便能退去,我晌午再行一次针。”

    “刘太医呢?”

    “回娘娘,刘太医他们,现下都在流芳殿候着,昨夜值守,到现在也没回去。”

    论医术,刘太医算是顶好的,这也是皇后提及的原因。

    “派人把太子找来,速去速回,将刘太医带上。太子妃身份尊贵,一个良娣,竟然敢动用如此大的阵仗,恃宠若娇,僭越身份。

    告诉太医,全都赶到清秋殿,就说太子妃中毒了,情况危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眼睛发炎,肿痛,明日更

第15章 015() 
赵胤赶到清秋殿的时候,沈穗穗已经悠悠转醒,晚娘喂了她几口茶水,将她靠在玉枕上头,等着皇后问话。

    除去晚娘,清秋殿伺候的人,约莫全在殿内地上跪着。

    赵胤走得急,神色匆忙,行动间碰到了旁边的盥洗盆,乒铃乓啷在地上滚了几滚,洒了一地水渍。

    他的袖袍上沾了一些水,不由得微微动了怒,“谁放的盆子,还不快滚出去在青石板上罚跪。”

    皇后哀叹了一声,“胤儿,你是被沈良娣勾去了魂吗,怎的太子妃中毒,你不闻不问,反倒彻夜守在流芳殿。”

    “母后,怜怜她中毒太深,刘太医妙手回春,一夜未睡,好歹稳住了病情。你不是说太子妃情况危急,特意召儿臣过来,如今看起来,倒像是虚惊一场。”

    赵胤坐在床前,沈穗穗甜甜笑了下,露出莹白的腕子,她的指间泛着苍白,连嘴唇都透着异乎寻常的青紫。

    “小傻子,吃药了吗。”

    赵胤看了眼旁边开的方子,又对候在旁边的太医说道,“你亲自去煎药,莫要大意,还有,查一下太子妃碰了什么,因何中毒,东宫之内出现这种龌龊事,着实让我这个太子不安。”

    皇后歇了口气,看着迷迷糊糊的沈穗穗,心知自己留在殿内也无多少益处,临走之时千叮咛万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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