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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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有喜-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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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竖起耳朵听了不到半刻,便听到里头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一开始是盘子之类的清脆响动,后来便是凳子椅子滚倒的闷重声,想必先是沈穗穗扔得,后来赵胤也动了手。

    沈穗穗站在桌前,双眼晴冷却又似乎烈火焚烧,大有同归于尽的气势。

    如今殿内只有他们二人,赵胤忽然又抽出那把带了血的短刀,上前,放到沈穗穗手中,强忍着心里的怒气,方才那一番动作,已经是气血翻涌,喉间干涩。

    “是我不好,不该与你吵闹。

    穗穗,你便是想杀了我,也随你了,刀给你,我绝不会再还手。”

    他看着沈穗穗,连眼睛都不曾闭上,那人情绪激动,胸口起伏剧烈,挥手扬刀,却在落下的时候生生收了力,刀尖只是隔着衣服刺入一点,阴出了血迹,却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赵胤嘴角渐渐勾起笑意,往前迈了一步,沈穗穗忍不住后退,那把刀子还握在手心。直到后面退无可退,沈穗穗被他逼到床上,短刀落地,如同五内俱空,她忽然双手掩面,肩膀慢慢抖动起来。

    赵胤颇为得意的坐下,“穗穗,你心里头有我,便是给你十把刀,你也不会杀我。我很高兴,也很快活,至少,我知道在你心中,我赵胤比他韩初重一百倍。”

    沈穗穗猛然拿开手,一双眸子通红,如同恶鬼一般死死盯着赵胤,那人浑然不屑,却又神采奕奕,胸口戳伤的那点血迹已经慢慢干涸。

    赵胤说的对,她下不了手,哪怕知道真相,却还是下不了手,这样的耻辱感如同烙铁压在身上,让她无法承受。

    翌日深夜,周小婉带韩初过去的时候,正是侍卫轮值换岗的空隙,她穿的是宫女的衣服,韩初则是内侍打扮。

    “你们大梁的守卫,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我还没拿出南靖最好的迷药,便个个睡得跟猪一般,没趣。”

    她的指间转了转香囊,刚要收起,便听沈穗穗冷言问道。

    “还有迷药?”

    “怎的,你也要用?”说着,周小婉将香囊里的东西取出一些,递给沈穗穗。

    “多谢。”

    她嗓音不对,韩初抬了抬头,见她脸上还有泪痕,知道定是与赵胤闹过,不由得回头看向殿外。

    “你不用想着为我报仇,韩初,我沈家的仇,用不着你来报。今夜我与你出宫,从此便不回来了。”

    沈穗穗打量了一下殿内陈设,临走了,却没有什么东西想要带着。遂叹了口气,周小婉凑上前来。

    “我们需快一些,对了,最好有太子殿下的腰牌,过金吾门的时候,也好便利。”

    “放心好了,今夜赵胤会过来,到时候我便取他的腰牌。周小婉,我希望你不要横加干涉,多余的手段最好别让我发现,这是大梁,不是你南靖。”

    “你看看,你相好的在意的是旁人,我喜欢的又不喜欢我,着实叫人郁闷。”周小婉上前挎住韩初的胳膊,貌似轻佻的戏弄。

    韩初不着痕迹的避开她,走到沈穗穗面前,沉声说道。

    “主子,书院大火,是赵胤主谋,你不杀他?沈家死了那么多人,难道就这么算了!”

    “你杀得了他?大火一事很多事情未曾详知,我们还活着,这便够了。大梁未来的主君不能有事,否则这天下便乱了,南靖,西夷,倭国,包括林城的虎视眈眈,受苦的还是百姓。”

    “主子,这天子不是只有他赵胤一人可做,赵恒同样。。。。。。”

    “既然你叫我主子,那就需听我安排。”

    沈穗穗厉声制止,外头传来侍卫窸窣的走动声,韩初与周小婉连忙躲到里处,门咔擦一声推开。

    赵胤手里捧了个匣子,脸上带着笑,冯安与晚娘将门带好,只打开两扇窗子透气。

    他慢慢往前走,似乎在琢磨对面那人有无生气,后来脚步便快了起来,从后面一把抱住沈穗穗,又将匣子拿到面前。

    “那夜匆忙,倭国进贡的两枚夜明珠,一枚父皇赏给了母后,一枚赏给了我。我寻思着,清秋殿内,旁的不缺,也就这枚珠子能应景,便给你带来了。

    不如我们把殿内的烛火灭了,来看看这珠子的好处。”

    他圈着沈穗穗,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从床前挪到窗前,又走到案边,将那一盏盏的烛火悉数吹灭,直到屏风处落下最后一缕余晖。

    赵胤将那匣子打开,骤然出现的光亮晃了两人一下,那枚夜明珠虽不至于像拳头那般大小,却也是大得惊人了。皎皎如夜色弥漫,清透水亮,将殿内每一处都照的清晰可见。

    “穗穗。。。。。。”余音未落,赵胤已经缓缓倒下,沈穗穗的手还被他握在掌心,那枚夜明珠连同匣子一起,扑棱棱滚到了地上。

    周小婉先从后面跳出来的,一边拍手一边得意的笑道,“堂堂大梁太子,竟然如此不堪。”

    说着,便要上前拿他腰牌,沈穗穗抬眼怒视,硬生生将她逼了回去。

    丁点的迷药让赵胤瞬间倒地,那颗夜明珠就在他身边,照的那张脸丰神玉朗,眉目如画。

    沈穗穗从他腰间解了腰牌,起身,又忍不住看了一眼。

    “主子,该走了。”

    韩初催他,沈穗穗立刻领他们从后门出去,早就等在甬道上的马车,是赵胤的座驾,他们上去,车夫看了眼沈穗穗,低声赶马。

    马车内,沈穗穗闭着眼睛,只觉得浑身都疼,她一言不发,对面那两人,韩初眸深似墨,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沈穗穗。

    快到金吾门的时候,韩初方才出声,吩咐车夫,“从侧门出。”

    车夫应声,轻巧巧拎紧缰绳,“吁”了一声,将马驱赶过去。

    忽然间,马车骤然刹住,沈穗穗没提防,一头扑向前去,韩初连忙扶住她,恰在此时,帘帐被人掀开,一张脸登时呈现,冷若冰霜却又极力克制。

    “你下来。”

    手肘被他拽住,韩初刚要动手,却被他旁边的侍卫拿刀拦住。

    “你下来,他们可以走。”

    赵胤声寒似雪,那张脸因为抑郁显得更加难看起来。

    沈穗穗与他僵持,下面的侍卫多数低着头,太子妃深夜与人私奔,若是传扬出去,恐怕不只是死那么简单。

    “你以为周小婉那点伎俩能骗过我?若非我从中相助,韩初能被如此轻易的救出来?还是你能这般容易的迷倒我?穗穗,我原想着,你拿了我的腰牌,顶多送他们出宫。

    但我没想到,原来你想跟他一起走!”

    沈穗穗居高临下,一边身子侧向他,忽然发了狠一般,另外那只手用力去抠他的手背,一根一根的往下掰,根根如同铁丝缠绕,赵胤双目赤红,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着。

    “你放我走,我便放过你。”

    沈穗穗说的莫名其妙,赵胤忽然狂笑起来,“我没让你放过我,我偏要你赖着我!我就是不让你走,就是不让你跟他走!穗穗,下来!”

    一阵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忽然大批侍卫如潮水般涌来,为首的冯安大喊。

    “殿下,豫王谋反了!豫王谋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旁观者:太子殿下,你的太子妃误会你了,感觉你要死

    旁观者2:同感

    赵胤:你们特么的在说什么。

    说好日更的作者,前天作死的点了个路边的米线,味道那叫一个可口,香气那叫一个迷人,然而,吃了之后,下午接着开始中毒一般,恶心呕吐,晚上就开始浑身发冷,肌肉酸痛。今天早上才稍微好了点。

    大概是他们各种料放多了,各位可爱都注意了,路边食物虽好吃,还是要注意,安全第一啊!

第53章 053() 
金吾门前; 顿时灯火通明; 人声鼎沸,无数的守卫几乎同时涌来,宫女与内侍仓皇逃窜,赵胤看见头顶夜空乍然开裂的烟花,忽然神思痛苦,难以置信的转头看着车上同样震惊的人。

    忽的一把甩开袖子,沉声骂道,“滚!给我滚的远远地!”

    说时迟那时快; 一把长剑从马车内凌空闪现,如银蛇吐信; 谁都没看清周小婉是何时飞出去的,只是腰间软软的挂饰; 却在片刻间化作利器; 朝着赵胤的后背猛刺过去。

    长剑破衣而入,赵胤愣在当场,那柄剑从后背直插前胸,血溅满地; 沈穗穗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想上前; 却见赵胤踉跄了几步,从腰间拔出短刀,用尽力气撑住身子,抬眼; 无数种情绪蕴于其中,眸中如同巨浪翻滚,下一刻,他提了口气,用力站起来。

    来不及反应,周围便传来打斗声。

    冯安拔剑,惊恐的护向赵胤,他还没来得及靠近,便看见那人胸口被人捅了一剑,焉能不怕。

    “来人,护驾!”

    冯安喊起来的时候嗓子尖锐,周围打斗的侍卫闻声赶来,眼看人越来越多,韩初连忙将沈穗穗往车里拽,那人动都不动,眼里早就泛了水汽。

    “赵胤,小心!”

    她开口提醒,只觉后颈一凉,韩初一个手刀砍下,沈穗穗便昏了过去。

    “车夫,赶紧趁乱出城。”

    那车夫匆忙甩了两鞭,褐色的骏马如同受到惊吓,嗖的奔了出去,正在被围困的赵胤似乎感应到一般,撸起一个叛贼的脑袋,毫不犹豫,一刀斩杀,马车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嘈杂的喊声,刀光剑影的叮鸣声,他耳朵竟然有些嗡嗡作响。

    有人趁乱扑了过去,刀刃割破他的华服,沿着脖颈及其惊险的溜了下去,破开一道血痕。

    这场厮杀持续了许久,在金吾门前,冯安本就会功夫,如今见赵胤受伤,不免显得更加勇猛。一边护着赵胤往前走,一边随时留意两侧窜出来的叛贼,在一众侍卫的护送中,竟逼近了宣政殿。

    层层高阶,上面布满了破城而入的叛军,赵恒来的蹊跷诡异,如今看见他身旁站立的人影,赵胤便明白了事情缘由。

    那人正是当朝丞相,两朝元老,冯鹤鸣。

    冯鹤鸣的儿子前几个月犯了罪,赵胤没有给冯鹤鸣留情面,按照大梁律例,处以绞刑。当初他哭的一夜白发,更是几日称病不上早朝,皇帝特意准了他的假,也并未牵连追究冯鹤鸣的罪责。

    如今看来,这两人早就暗中勾结,一招起势,志在皇位。

    冯鹤鸣的宽袖迎风招展,阴冷的身形因为过分清瘦显得有些鬼魅,他清了清嗓子,语气截然有了胜者的气势。

    “赵胤,今日我便要为我那冤死的儿子报仇,以你的狗命,祭他在天之灵!”

    “你儿子冤死?冯鹤鸣,草菅人命,私通盐商,强取豪夺,哪一条摆出来,都够他死上一回。你跟我讲冤死?笑话!”

    赵胤说完,便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口浓血喷涌而出,胸口胡乱绑住的地方开始迸裂,一股热流渐渐随之涌出,浓重的血腥气蔓延在鼻间,与周遭黑漆漆的夜色交融在一起,仿佛是对天地的献祭。

    “我于大梁兢兢业业多年,这么多年只有这一个独子,难道就不应该看在我的份上,留他一个活口,这都过分了吗?!”

    “留他一个活口?那些被他害死的人,谁给他们一个重活一次的机会。冯鹤鸣,谁做错事情都要付出代价,正如你这次,与豫王谋逆,将来是要株连九族,死无葬身之地的。”

    赵胤忍住胸口的撕裂,身子强行撑住,他怕忽然刮起一阵风,便能让对方看出破绽,看到他的软弱。

    “赵胤,说什么呢?你以为今日自己能活着,还是明日还有机会坐在明德殿与众大臣议事?

    瞧瞧,这是什么?”

    赵恒说话阴阳怪气,有个内侍被人挟持着,战战兢兢的端了个盘子上来,赵恒绕着那盘子转了一圈,随即发出狂乱而又隐忍的笑声。

    “这狗东西,早就该死了。”

    右手一扬,那块绸布被风卷起,带了血气落到不远的地面上。

    盘子里赫然装了一颗人头,虽然隔得有些远,可赵胤竟能看出那是皇上的脑袋,突兀的被割了下来,头发凌乱,两颗眼珠近乎崩裂,圆登登的看着面前一切,恐怖至极。

    阴风吹过,赵胤狠狠咬住下唇,脑中如同充了血水,肿胀难忍。

    赵恒却仍旧觉得不过瘾,双手拍了拍掌,又有几个叛贼押着两个人从旁边闪了出来。

    “母后!皇祖母!”

    赵胤一个趔趄,冯安连忙上前搀住,两旁御林军严阵以待,庄重肃穆。宫内只留有两千御林军护卫,其余都驻扎在京郊,皇城内变,根本太过意外,没人知晓,想必出宫的门路都已经被他们封死,不会有人拿令牌去调遣京郊的御林军。

    赵恒抽出一把长剑,对着那个身形佝偻的人比划了两下,又凑在她耳边,颇为满意的喊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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