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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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有喜-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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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蒙,嚣张至极。

    为首的走路不便,一瘸一拐,大约就是胡权。

    他摆摆手,几个人呼啦围到床前,二话不说,对着锦被一顿猛刺,许是察觉到不对劲,胡权陡然后退。有人过去一把掀开被子,六大高手凭空而降,片刻便把那群人绑到柱子上,不费吹灰之力。

    “果真叫做大材小用,早知如此,我们也不用费事躲在梁上,可不就是梁上君子。”赵胤左手揽住沈穗穗,将要一跃而下,便听见那人嗤笑。

    “你才是梁上君子,我是小女子,可不吃你那一套。”

    “那你便是梁上君子的小女子,总归逃不了。”

    赵胤一脚把胡权踹翻,他手上还绑着白布,阴出淡淡血迹。饶是如此,还不忘兴风作恶,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冯安把屋子里的灯全点着了,几个人神色惶恐,眼神躲躲闪闪。似乎从没遇到这种诡异之事,他们四个绑在一起捆到了廊柱上,越挣扎捆得越紧。

    在永阳县内,从来都是顺风顺水,这夜却着了他人的道,阴沟翻船岂不叫人暗暗憋屈。

    “相公,我赢了,把你的钱袋子给我。”沈穗穗伸出手,摆到赵胤面前,那人笑了笑,随即从腰间把那枚澄黄的钱袋子拍到上头,爽朗回她。

    “娘子,好生厉害。”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敢在永阳县撒野,我告诉你们,赶紧松开我,要是我舅舅知道了,没你们好果子吃。”

    那人趴在地上,动了动胳膊,疼的半天直不起腰来。

    “你舅舅若知道有你这么个蠢货,估计早就跳脚大骂了。”赵胤用脚踢了踢他的后臀,那里似乎藏着一沓纸,还盖了红印子。

    冯安眼疾手快,连忙找出来呈给赵胤,“公子,大约是地契。”

    赵胤粗粗扫了几眼,便俯下身子,用手拍拍那人的脸,呱呱作响,“胡大公子,听说你们的祠堂是个风水宝地,逢凶化吉,转运成事。那我倒想看看,把你运到祠堂待一夜,明早是不是头上还能开朵花?”

    沈穗穗把那钱袋子绕到食指上,轻轻摇了一圈,“相公,你莫如此粗鲁,怎能说胡大公子是剖牛粪呢,还当着他手下的面,多丢分。”

    胡权嘴里撞破了牙齿,又咬到腮上,又猩又疼,恨不得当场让他姐夫把这些人抓紧牢里,尝遍所有酷刑。

    只可惜,还没等他想好,冯安便让两个侍卫提了脖子扔到马车后头,双手绑了粗长的绳子,沈穗穗就着赵胤的手坐到车上,扭头,忽然说道。

    “管家,我瞧着胡大公子的鞋子有些大,待会儿马车爬起来,恐不跟脚,还是脱了吧,脱了便宜。”

    往城东去的路上,多为荆棘,道路又处在整修时期,难免有石头碎渣,胡权翘着脚,尽可能的用脚趾点地,开始还好,慢慢的就跟不上马车速度,脚底板被石头刺破划入,疼痛接二连三,不曾休止。

    祠堂那块地很大,占了几个人的永业田,旁边有棵粗壮通天的大树,胡权还特意找人看过,极旺子嗣,故而留在那里,不曾砍伐。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胡权嘴里被塞进去一团布条子,几个人开始往下扒他的衣服,临近初夏,白日里虽然暖和,可抵不过夜里凉风。

    城东地势尤其高,沾了湿气,胡权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嘴里支支吾吾的咒骂,裤子也被他们脱了个干干净净,风呼呼的从耳边刮过,身下凉飕飕的,分不清是冷还是湿。

    末了,沈穗穗坐于车上,回首望向月下树影婆娑,那里倒挂着一个人,随着绳子的摆动荡来荡去,如同孤魂野鬼一般。

    等晨时有人上工,便会救他下来,如此,大约要好好闹腾一场了。

    这夜睡得极为舒坦,因连日赶路,好容易睡在床上,沈穗穗几乎刚一沾到软枕,便一闭眼昏了过去,若不是蒙蒙亮的时候,被砸门的声音吵醒,她大约要睡到晌午了。

    六大侍卫按照赵胤的吩咐,并未出手,几个衙门里来的人,推推搡搡,色眯眯的盯着沈穗穗看了两眼,遂将赵胤绑了双手带去公堂。

    冯安自然不会掉以轻心,暗中与其他六人悄悄尾随,眼见着赵胤进了衙门,这才松了口气,转眼,便看见胡权一脸灰青的往这赶,他换了衣服,可面上过了一夜的血,头昏脑涨,走路的时候觉得晃晃悠悠,如同醉酒一般。

    永阳县令卢起震坐于高堂之上,旁边摆了太师椅,便是胡权的姐夫,永阳县尉孟叔德。

    早在昨日,胡权与他诉苦的时候,他便提前找人打听过,黜陟使陈伯玉还在太守府,一直不曾离开,那么他才稍微放心,觉得堂下之人,无论如何与黜陟使扯不上关系的。

    更何况,他身边还跟了个娇滴滴的夫人,朝廷办事,想来秉公执法,没有哪位大臣敢如此以公谋私,是以,孟叔德确信,这人与朝廷无关,便陡然大了胆子,由着胡权为非作歹。

    胡权愤愤的瞪了赵胤一眼,张口便是“姐夫。。。。。。”

    孟叔德猛地咳嗽起来,胡权连忙改口,“秉县令大人,县尉大人,此人乃外来刁民,昨日先是在酒馆中蓄意伤人,打断我三根肋骨,用筷子钉伤了我的手掌,夜里又将我拖到城东,一夜风吹鸟啄,我,我羞愧难当,还请大人做主,为我讨回公道。”

    卢起震抬起眼皮,打量了几眼赵胤的衣着,双手搓了搓,问道。

    “你是何方人士,经商还是从农,为何在永阳县闹事?”他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很是自然的搓了几下,意思很是明显。

    “且不说我是否有罪,晨时一帮官兵跑到客栈将我绑到衙门,是奉了谁的旨意?是你县令卢起震,还是他县尉孟叔德,或者,单凭一个下作玩意,便能对衙门里的官民行使调遣的权力。”

    赵胤负手而立,抬头对视,卢起震胡子一翘,“大胆!”

    “你才是胆大包天!我且问你,你有无问过胡权,为何会被我打伤?为何深夜被吊到城东?为何城东的粮田,会变成他私人的祠堂?”

    县尉忽然站起身来,捋着鼻底的几抹胡须眯起眼睛,“原来是个打抱不平的,大人问你什么,只需老实回答,哪里由得你强势反驳。

    来人,先打他二十大板,然后接着问话!”

    “孟叔德,你好大的胆子,孟家祠堂要建成什么样子,才能保你平步青云,私自占用别人的粮田,以权谋私,侵占百姓田地,纵容小舅子欺男霸女,杀人夺田,你可知罪?!”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孟叔德本来无所畏惧,竟被赵胤一番话吓得前瞻后顾。

    卢起震跟着噤声,沈穗穗与晚娘站在旁边,外头围了密密麻麻的百姓,等着看一场来之不易的对峙。

    “我是商人。”

    赵胤转到胡权面前,盯着那张肿透了的脑袋,目带冷意,“胡权,一个普通百姓,竟有粮田千顷,试问孟叔德孟大人,永阳县男丁,人均最多几亩田地?”

    “百亩。。。。。。放肆,本官何时需要你来质问,来人,开打!”

    “谁敢!”

    堂外一声厉喝,只见陈伯玉身着官服,与众人簇拥下,气势威武,庄重而至。堂内顿时鸦雀无声,卢起震和孟叔德登时冒了冷汗,眼前一片漆黑,连滚带爬跪到堂下。

    赵胤笑道。

    “原来是黜陟使大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挣扎着起来了,真的累,喝咖啡喝到反酸,难受,不喝又困得厉害,决定暂时停一段时间咖啡,养养胃。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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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046() 
赵胤话音刚落; 迎面之人已经齐刷刷跪在下手; 陈伯玉位居中间; 丰姿玉面,滁州太守王密紧随其后; 观其面相; 是个迂腐守旧之人。

    王密多年来不曾得到提拔; 没有大功亦没有大错; 年近知命; 却安于现状; 不肯冒险犯进。

    滁州本身离京城不远; 百姓富足,当初王密调到滁州还是十年前的事了; 十年的光景也没能让他走入京城; 可见他是多么因循守旧。但凡有人提拔,加上功绩所在; 他不至于数十年毫无长进。

    这人既叫人惋惜,又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总的来说; 便是无处纠错。若非念在他清廉独善其身,或许这个太守的官位也就早早被摘了。

    “臣参见太子殿下; 护卫来迟; 请殿下恕罪。”

    陈伯玉心中松了口气,之前与赵胤商量的时辰未到,便有暗卫前去报信; 紧赶慢赶,终究没有错过最佳时机。

    “起来吧,陈伯玉,你是黜陟使,现在永阳县令和县尉既然已经爬到了堂下,那么今日你便来审审我和胡权的案子,看看谁占理,谁该罚。”

    “殿下饶命,都是下官有眼无珠,管教不严,此番事宜定是胡权做了错事,下官必然会秉公处理。”

    还没等陈伯玉接话,县尉孟叔德便连忙打断,使了个眼神,本来嚣张的胡权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双膝一软,扑腾一声跪了下去。

    “都是草民糊涂,是草民妄言,扭曲是非,这件事与太子殿下无关,是草民胡说,县令大人和县尉大人听信了草民的谎话,这才被蒙骗,太子殿下饶命!”

    说着,就把头往地上撞得砰砰直响。

    这一出戏,想必已经计划了很久,事发败露,一定要有人顶上认罪,而这人,只能是毫无权势的胡权。保住孟叔德和卢起震,至少有一天这两人可能为他走些关系。

    陈伯玉坐正位,赵胤与沈穗穗坐于方才孟叔德的位子,王密咳嗽了两声,站于对过,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

    “言明前因后果,胡权,事无巨细,若有半个字胡编滥造,后果自行承担。”

    沈穗穗端正的往外探了探身子,赵胤在下面用袖子盖住手,将她包在掌心。

    胡权说的倒也真切,无非把两人起冲突的大概说了一遍,只是没讲修祠堂和收赋税的事情,就连那些田契,也是只字未提。

    冯安把那一摞田契拿到陈伯玉面前,一一翻看之后,胡权竟然没有多少惧色。田契上的名字,还是原来永阳县百姓的,那是看不出明细,也看不出差错来的。

    他下意识的挺直了腰背,可怜兮兮的说道,“是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吃饭时候无意冲撞了太子殿下,草民有罪。”

    这话若赵胤能忍的下去,那便不是赵胤了。

    他起身,在陈伯玉没发话之前,横飞一脚把他踢到柱子上,扬声大喊。

    “曹策何在!”

    胡权崩了一身冷汗,先是与县尉孟叔德互看两眼,曹策乃是永阳县丞,前几年中了榜眼,便来到永阳县做了县丞。只是他软硬不吃,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更是看不惯卢起震与孟叔德左右逢源压榨百姓。

    好容易拿了证据,在他准备上京的前一晚,被胡权找人截住打了一顿,当时听说皮开肉绽,左腿还有些不便利。

    只是,这人早就被看管起来,尤其听说黜陟使要来,胡权没敢掉以轻心,找了几个人把曹策的家日夜看守,决计不可能被人发现。

    正想着,外头有几个彪形大汉抬着担架,昂然挪到堂中央,上面躺了个人,看起来瘦弱而又筋骨凛凛,他的双腮熬了下去,两个眼睛灼灼有神,待担架停稳,他用手撑住身子,刚要行礼,赵胤挥挥手。

    “替他看座。”

    如此,曹策便坐在王密身前,一张太师椅威严赫赫。

    他手中抱了一摞账本,都是历年来暗中收集,卢起震与孟叔德通过胡权压榨百姓的重税。当初赴京,他没敢带走,只是誊写了部分名单,贴身携带,没想到果然被半路拦截。

    “下官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黜陟使大人。”

    曹策声音有些暗哑,被人救出来的时候,他家四周全是眼线,可想而知,在偌大的永阳县城,卢起震与孟叔德何等的一手遮天。顺之昌,逆者亡,简直在向皇权挑衅。

    “曹策,你双腿现下如何?”

    陈伯玉抿了抿嘴唇,那条腿看起来很单薄,穿着的裤子显得有些肥硕,一个榜眼混成现下这幅样子,着实有些不堪入目。

    “谢大人关怀,一条腿废了,另外这条腿幸得上天怜悯,如今不疼且能单独站立。下官手中有永阳县两年来县令和县尉大人压榨克扣百姓田地,赋税,私自加大徭役力度,死伤不报,侵吞粮田,以权谋私的证据。

    另外,县尉小舅子胡权,仗势欺人,占□□,霸其地,烧杀抢夺,无所不用其极。城东祠堂,是他恶意杀人性命抢来的。修筑堤坝的两家男丁,并非死于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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