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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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有喜-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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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娘娘今日到清秋殿,与太子说了一番话,我从外头似乎听到她说豫王的名字。若是觉得应付不了,索性装傻,千万不要触了霉头。”

    晚娘是真心疼她,沈穗穗嗯了一声,转头看见与她做手势的韩初,心里头大约估量出皇后要问之事。

    建福宫地势高挺,寝殿巍峨壮观,屋脊兽在月光的映衬下,如同守护宫殿的神明,庄重不可侵犯。

    沈穗穗进殿之后,先是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转头瞧见案上精致的香炉,雕花镂空的盖子上,袅袅青烟徐徐升起,皇后穿了一袭朱红色软纱外衣,从屏风后绕了出来。

    沈穗穗本坐在窗边软塌上,微微抬首,落在头顶的眸光宛若暴雨倾泻,突如而来,乍暖还寒之时,竟有种寒冬刺骨的味道。她深深吸了口气,继而站起身来。

    “母后安好,深夜匆忙,不知母后叫儿臣过来,所为何事。”

    皇后幽静无声,双手搭在两侧,高高鸾座之上,那张脸说不清的古怪疏离。

    “穗穗,今日我去清秋殿,看见了胤儿,却是迟迟没有见到你。你是去了哪里,怎的此时才回去?”

    就在她想脱口而出的时候,却猛然发现有所不妥。

    一来她与周小婉并未见过,没有理由畅聊到深夜不归。二来合欢殿与那处偏殿隔得委实近了些,说出来难免有推脱之嫌。况且,周小婉身份毕竟是南靖女子,若自己与她表现的亲密了些,到更叫人觉得匪夷所思。

    正当她焦灼思虑的时候,皇后身边的宫女忽然匆匆来报,说外头胡奉仪与周良媛都候着,想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非得现下就说。

    周良媛过来还在情理当中,只是胡奉仪来的蹊跷,沈穗穗不知她凑的哪门子热闹,只能看着她拂开百褶兰花素裙,施施然对着皇后跪了下去。

    “深夜叨扰母后,委实过意不去,只是今日拉着太子妃在如意馆听了许久的曲子,竟忘了时辰。太子妃心善,陪我聊了些趣事,临走之时,不慎这枚香囊落下,我便跟了过去,没想到太子妃被叫到了建福宫,我怕母后迁怒于她,便过来跟着赔罪。”

    皇后虽有疑虑,却还是接过宫女递过去的香囊,反复看了几眼,“却是穗穗的物件。”

    沈穗穗与胡奉仪算不得有交情,此时却被她施了这样的恩惠,俗语说得好,无功不受禄,眼下虽然解了困境,却更加让她摸不清胡奉仪的招式。

    “胡奉仪尚且情有可原,周良媛巴巴的过来,难不成有什么大事非得这个时辰过来与我禀报?”

    周小婉本来与韩初商量好给沈穗穗解围,只是突然被胡奉仪抢了先,一时间着实有些尴尬。

    但见她从袖口掏出一个纸包,恭顺的举到头顶,“回母后,良媛在合欢殿一人独食,觉得过意不去,便特意到建福宫与母后分享美味。”

    “什么?”

    皇后诧异,几乎要笑出声来,旁边的宫女将那包东西打开,却让所有人瞬间变了颜色。纸包内躺了一片尸体,颜色或是澄黄,或是焦绿,有的乌漆墨黑,看上去令人作呕。

    “周良媛,你这是何意,诚心让本宫难堪?”

    皇后用帕子掩住口鼻,眸光转暗,岂料跪着的人一脸无辜,指着包内的东西,一本正经的回复。

    “母后,这都是南靖极品美味,干炸蚂蚱,清炒蟋蟀,还有蝗虫,竹虫,不仅味道可口,而且可滋养身体。。。。。。”

    谁都没有想到,与皇后的对峙会因为周良媛贡出的美味草草结束。

    沈穗穗回了清秋殿,刚一躺下,眼皮便沉沉的合上,惊心动魄的一天,着实刺激了些。

    至于胡奉仪今日所作所为,也该找个合适的机会,与她试探一二。

    赵胤进殿看到的,便是如此美妙的景象。

    沈穗穗蜷在窗前的软榻上,映着昏黄的烛光,呼吸密密。一袭藕粉色的衣裙,淡淡的盖住洁白的小腿,上面覆了一层貂毛被衾。她脸色白皙,双颊却是粉扑扑一片,半湿的头发披了半衾,赤着脚,光洁小巧的如同珍珠般横在榻沿。

    赵胤握紧双手,心尖涌起一丝悸动,左胸的剑伤突突跳的厉害,又疼又肿,却抵不过对她的万般思念与渴望。

    沈穗穗睡得深沉,浑然不知,迷糊间听到了声响,颇有些不耐烦。眼皮也没睁开,却是以为晚娘想挪她回床上去睡。

    “别动我,晚娘,别吵我。”

    赵胤快步上前,视线落在微微下滑的被衾上,眉眼低垂,唇角勾起,目光中似含了春水潋滟,万般柔情全赋其中。

    言语间竟带了责备之意,“穗穗,你怎的不把头发擦干,且卧在榻上,窗边吹了冷风,定要着凉。”

    他弯不下腰,前胸稍稍上前,便觉得透不过气,只得半蹲下,将那双小脚用被衾遮住,轻轻一握,沈穗穗猛地坐了起来。

    睡醒惺忪,也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困得厉害,面前的赵胤勾着唇,挑着眉,也不似晨时卧床不起的孱弱样子。他穿的很厚,外面裹了一件披风,胸前的衣裳鼓鼓囊囊,想是包扎伤口,捆的太过密实。

    “赵胤?你来做什么,烧糊涂了吗?”

    赵胤脸上红的厉害,连同耳根子一起,沈穗穗怕伤着他,并没反抗,那人低嘶,伤口正是肿的时候,一举一动都能带动疼痛。

    “自然过来陪你的。”

    “你想过来问八叔对不对?他没事,跟你一样受了剑伤,我也没看清黑衣人长什么样。还有,我俩掉进密室,纯属碰巧,你若不信,我也没法子。”

    沈穗穗打了个哈欠,眼睛里头晕出泪来,浑身跟进了凉风一般,从后腰爬到脖颈,扎针的冷。

    “那他与你,有没有这样?”赵胤说着,双手捧住沈穗穗的后脑,唇瓣交接,便是昏天黑地的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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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038() 
圆月如盘; 春日的风总是呼啸凛冽,吹得窗户呀呀作响; 丝丝缕缕窜进殿内,将那案上的烛火吹得摇曳生姿。

    软榻上的两个人,一上一下,沈穗穗小脸通红; 身上还盖着那条貂毛被衾。赵胤唐突霸道; 俯身下去的时候,醉的不分东西; 底下的人娇软可欺; 若即若离的清香让他欲罢不能。

    他手指轻挑,沿着眉间缓缓摸索,溜向秀挺的鼻梁,继而落在微开的唇上; 嘴角划过一道笑意; 若不是胸口的剑伤,恐他早已不能自持。

    他起身; 伸手将沈穗穗拉起来,两人盘腿坐于榻上,赵胤剪了烛心; 又把晚娘备的银耳梨水推到她面前。

    那人披着被衾,浑身裹得严实,唯独露出脖子以上的一张俏脸,眼睛滴溜溜的打转; 随即警惕的问道。

    “今日胡奉仪帮我,可是听了你的吩咐?”

    “倒也不傻。”

    赵胤不敢向前探身,就着软枕,稍稍靠在上头。他双手贴在后脑勺,眼睛却一直盯着沈穗穗,看不够似的。

    “胡奉仪对你是真的死心塌地,多谢了。”沈穗穗自然觉得浑身都不舒坦,从前赵三思对她,一心一意,呵护备至。若是早早知道这人将来会有万千佳丽,纵然赵三思有百般好处,沈穗穗也不会趟这个浑水。

    “你生气了?”赵胤带着一脸得意的坏笑,刚一动弹,伤口如同被扎透了一样,肿痛不堪。

    “我为何要生气,莫名其妙。”沈穗穗心烦意乱,偏偏那人不识趣,龇牙咧嘴的瞪着自己,仿佛全天下的女子都为他倾心才是。

    “既然你不生气,那我问你,周小婉此次,为何要去帮你?”

    沈穗穗心头一惊,面上确实不敢表露半分,她松开被衾,喝了口梨水,不耐烦道。

    “她是去给母后送南靖美味,于我何干。”

    虽不信,可赵胤并不打算深究,他靠在软枕上,听外头风吹树动,对面的美人眉头微蹙,偶尔翻一记白眼给自己,煞是有趣。

    “胡奉仪只是我的人,而并非我的妾。她听命与我,跟冯安,陈伯玉等人并无二样。”

    沈穗穗嘴角轻撇,脸色骤然间红了一片,却是有着恼羞成怒的娇俏样子。

    “我又没问,你偏要讲。”

    “是了,是我离不了你,巴巴的赖着你,与你无关。”赵胤的眸中闪着亮光,宛若星辰入海,纯澈悠远。沈穗穗对上他的眼睛,莞尔轻笑,眉心似水。

    忽然一阵风吹来,案上的烛火晃晃悠悠,将两人的脸映照的昏黄不定。晚娘探过头瞧了一眼,软塌上仿佛坐了两尊泥人,皆是痴傻天真的样子。

    可惜了,若是赵胤身子无恙,她也好助其一臂之力,总好过互相对坐,与彼此傻笑。

    一晃半月有余,益州战事捷报频频,朝廷上下欢欣鼓舞,皇上下旨,待辅国大将军柳云与太傅之子陈伯玉班师回朝,定要亲自相迎,以示天恩浩荡。

    就在万事俱备,准备拔营的时候,陈伯玉却突然消失了。与此同时,柳飒从驿站一路快马加鞭,赶至益州。京里也传了流言蜚语,说是辅国大将军之女柳飒一直对陈伯玉芳心暗许,将来若是陈伯玉顺利回京,皇上会给两人赐婚。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沈穗穗耳朵里的时候,赵胤正巧被叫去了宣政殿。

    殿内气氛压抑,冯安与皇帝内侍皆候在殿外。赵胤跪在下手,目不斜视,黄梨木雕的书案前,皇上凛眉俯瞰,倾泻而出的怒火只缺一句话便能点燃。

    “朕只问你,你到底为何不同意。”

    赵胤身姿笔直,伤口大好,几乎已经不碍事了。他挑着眉毛,一字一句,句句诛心。

    “父皇,益州与林城地处险隘,局势复杂,刚刚收复,儿臣不建议派豫王前往。更何况,父皇想把两城作为封地赐予豫王,这便是最大的不妥。南靖与益州相隔甚近,若是豫王心怀不轨,勾结外贼,朝廷将会付出更为严厉的代价。

    请父皇收回成命,将豫王在京城安置,赐予闲职即可。”

    书案前头的人发出一声冷笑,抬眼仿佛看破了玄机,暗讽连连。

    “心怀不轨?也不知那心怀不轨的究竟是何人?!前些日子豫王被袭,就在宫里,你莫不是毫不知情?”

    “父皇这话何意,儿臣确实不知。”

    赵胤咬紧牙关,此事虽与皇后有关,可在皇上面前,他是抵死也不能承认的。

    “你们母子二人做的好事,自己心里清楚。你遇刺,皇后急不可耐的将沈良娣移回流芳殿,换了所有侍卫看护,若不是心虚有鬼,何以做这样大的阵仗。

    偏偏那么巧,豫王与你前后脚被人袭击,朕曾去看过豫王,伤势凶险,想必刺客是想要了他的性命,这两件事,你觉得没有关联?”

    皇上眯起眼睛,防贼一般盯着赵胤,好似他说一句话,便能辨出忠奸是非。

    “儿臣坦荡,无愧于心,益州和林城此次好不容易攻克下来,儿臣认为不宜将豫王。。。。。。”

    话音未落,一块东西陡然飞起,毫不留情的掷到赵胤脸上,电光火石,厚重的闷响乍然落地。

    面前赫然躺着一枚镇尺,正是方才皇上提笔压纸的墨石。

    赵胤的左侧脸颊登时肿青起来,微红的擦破,血珠滴落,渐渐凝结停滞。一时间,丰神玉朗的太子好不狼狈。

    殿外的冯安与其余内侍听到了动静,皆是惊恐的互望了几眼,随即有人倒吸了口气,风声在此时忽的停住,仿佛也被殿内的紧张焦灼吓到,万籁俱寂。

    赵胤微微垂眸,双手紧握成拳,身子因为蕴怒而颤抖起来。眼底的阴鸷极快略过,他压了压喉间的不适,再抬头,却是一声苦笑。

    “还请父皇明示。”

    “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声音蕴含了无限怒气,犹如断弦裂帛,将两人之间的嫌隙猛地拉开。

    赵胤单手撑地,捡起那串珊瑚珠子,看了半晌,“父皇,这珠子能说明什么?”

    珊瑚珠子是从前皇上赐给皇后的,而后皇后私下赠与了沈穗穗。眼下看皇上的意思,并不知道珠子是从沈穗穗那里遗落,反而对皇后产生了怀疑。

    “这般贵重的珊瑚珠子,是豫王与那刺客纠缠之时,无意中拿到的,整个宫里找不出第二串。你敢说此事与你母后无关?若非知道你的秉性,我怎会屏退宫人,让你澄清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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