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沉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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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沉沙-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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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白立刻收了收泪,一把拽住卢阅平的胳膊:“你只要让我见到他,我保证不哭。”

    卢阅平盯着她,深吸口气:“短期内不可能。”

    徐白提高音调:“为什么?”

    卢阅平抖几下腿:“这我不能告诉你。”

    徐白哽咽了下:“我需要等多久?半年,一年,还是更久?”

    卢阅平反问:“你能等他几年?”

    徐白沉默了。

    她向来不是个喜欢轻易承诺什么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等几年,但眼下的确很想等他回来。

    微垂的眸一时间全无焦距,她感受到的不仅是无助,更是无力。

    她终于体会到当年香港李姓富商得知儿子被绑后,为什么会选择向张姓绑匪交纳赎金。只因为某些人对自己而言太重要,所以才不敢冒险报警。这也是一起起绑架勒索案最后会成功的原因。

    徐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抬目说:“这屋你交了多少?明天取完钱还你,几千块我还是有的。”

    卢阅平眯着眼睛,手在自己的下巴处从左往右摸了把说:“钱就不用还了,到时候你那点点存款花干净了,三哥还不是得顾你吃喝,忒麻烦。”

    徐白心中暗道:又没让你管我。

    何况陆鲲会不见还不是因为卢阅平。

    所以这点恩惠就想让徐白对这个流氓感激涕零,根本是无稽之谈。

    看眼卢阅平,徐白暗自磨了磨牙齿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卢阅平没听出味儿来,匪气地笑笑说:“这样才乖。”

    徐白沉默了一会,瞧眼手表,都快凌晨了,于是问卢阅平:“胖子都走了,你还不走?”

    他脸一僵,粗矿地对着徐白咳嗽两声道:“哥也在这住几天。”

    卢阅平的这句话一下刺激了徐白的神经。

    她不可置信地说:“你在这住,这算什么?而且你也看见了,这房间就一张床。”

    卢阅平大概也是觉得不好意思,没看她,就说:“胖子不买了两床被子吗?我在客厅打地铺。”

    徐白的眉头皱起山川。

    卢阅平又说:“别给我废话,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想见陆鲲接下来就得听我的。”

    徐白说:“我得先确定他活着。”

    卢阅平掏出手机,在相册里翻到了两张照片,随后一把扯住徐白胳膊,把屏幕凑她面前说:“看清楚了。”

    徐白的心咚咚跳。

    第一张照片是陆鲲满头是血的坐在一辆卡车里,他身上穿的的确是出事那天出门前穿的衣服。

    第二张照片光线非常暗淡,陆鲲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头上的鲜血已被处理干净,床头吊着生理盐水瓶。

    徐白下意识要去夺卢阅平手机,可方才还被他扯近的胳膊一下子就被股力量推远了许多。

    卢阅平说:“就这两张,没了。”

    他一脸烦躁地说着,粗粝的手指很快将照片彻底删除。

    “你到底要对他做什么?”徐白紧眉,语气极度紧张。

    卢阅平有些疲倦地揉揉眉心:“要想弄死他,他早死了。”

    徐白没吭声。

    她出神间,卢阅平抱住摆在卧室床上,其中一套未拆封的被褥走到徐白身边。

    卢阅平哼了声:“腾个地儿,困了。”

    徐白走进卧室,锁住门铺好床铺,在床边坐了大半夜。

    深夜时分,外头传来卢阅平有节奏的鼾声。

    徐白无意识地往门那瞧。

    不免感慨今年还真是多事之秋。

    杨起峰避不见面,陆鲲不知去向。

    振作和坚强一时间成了她唯一的选项。

    隔天,胖子趁夜来敲门。

    他一进门就鼠头狗脑地说:“三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逛一圈。”

    卢阅平一条眉:“哪儿?”

    胖子说:“去了不就知道了?”

    徐白正好在边上,卢阅平想了想说:“那咱三人一道去逛逛。”

    胖子立马变了脸色。

    卢阅平会意说:“没事,这会儿她没胆出去胡说。”

    徐白不声响。

    她冰雪聪明,怎会不晓得他们要去哪儿逛。

    昨晚来时胖子就明确说过,这一片不远处又发现了‘新大陆’

    说的肯定是墓葬无疑。

    照理说徐白不该和他们一块去趟浑水。

    可一想到陆鲲是那么敬业的考古学者,如果他在身边,肯定不会容许盗墓贼的猖狂行径。

    于是她沉默地随二人出去。

    这回是卢阅平开车,徐白坐副驾驶,胖子则蹲在了卡车后头。

    过时的发动机发出极其难听的声响,一路突突突地驶到地方。

    由于是夜晚,这片连山瞧着怪慎人的。

    目光所到之处,大概能看见四五坐山头。

    山下零零散散住着一些人家。

    胖子说:“这里的许多山上都种着茶叶,山下住的基本都是茶农。”

    徐白听在耳里,却瞧不惯胖子一脸猥琐的样子,忍不住损句:“又准备当灰八爷土耗子了?”

    胖子一愣:“行话你都懂?”

    徐白淡淡道:“北方都这么叫,听过。”

    胖子看眼卢阅平:“三哥,这妞要搁我身边,早让我掐死了,活脱脱一定时炸弹。”

    卢阅平笑笑不说话。

    徐白的真正身份,胖子和黑虎他们没一个人清楚。

    她可是个宝贝啊。

    胖子撇过脸对卢阅平说:“三哥你看,青龙高耸,白虎双拥,这地儿风水太灵了。关键这一没做过路,二没被开发过”

    胖子说到这欲言又止,只‘嘿嘿’笑两声。

    卢阅平也不忌讳徐白在场,直接问:“有馒头吗?”

    这馒头也是行话,盗墓贼互相交流时都有专业的名词来替代。

    不同的墓有不同的叫法,比如钉子,火洞,墩子,蘑菇等等。

    徐白猜测,他们所说的馒头,很有可能是墓葬上方有坟丘的墓。

    这时胖子回卢阅平:“有馒头。”

    卢阅平借助未灭的车灯往远处看。

    一双黑眸恰时个眯了起来问:“在哪?”

    胖子指了个方向道:“那儿。”

    卢阅平眼神一惊:“馒头这么大?”

    胖子笑笑:“山下人以为也是座山,还在坟丘上种满了茶叶。三哥啊,这么大的坟丘下面”

    胖子又一次欲言又止。

    这时卢阅平颇为狐疑地问:“是火洞吗?”

    这火洞也有说法,意思是没被别的盗墓贼发现的地方。

    胖子点头:“准是。”

    卢阅平‘哦’了一声,他相信胖子看风水的能力,也就没亲自上去看。

    再说山下住了一些人家,这么大半夜上去肯定会惹来麻烦。

    他原地吸完一个烟说:“等天一亮,咱再来山上‘看看茶叶’再说。”

    胖子会意说:“行。”

    卢阅平一磨方向盘,车子原路返回。

    再晚些时候,卢阅平说独自饿了,想让徐白给他在家随便煮点东西吃。

    徐白说:“又没买菜,能煮什么?”

    这几顿,顿顿都是外卖,厨房都没开过火。

    卢阅平摸几把肚皮,喝了俩大杯子水,把长腿驾在狭小破旧的茶几上说:“明天去买点回来。天天吃馆子,费钱。”

    徐白暗自白他一眼,心里琢磨着,要不是顾及陆鲲死活,她才懒得面对眼前这个粗俗痞子。

    徐白也有点饿了,家里没东西,只能学着卢阅平一样喝水充饥。

    今天的卢阅平瞧着心情不错,徐白趁机试探道:“你的本事都哪学的?你妹说你可才高中毕业。你们从地下摸来的东西,都卖哪儿去了?”

    卢阅平看破不说破,知道徐白在打什么算盘。

    “怎么?这么好奇三哥?”他勾唇,眸子掺着戏谑:“你又不做我女人,干什么告诉你?”

第76章 铁汉柔情() 
隔天清早,徐白起来上厕所。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她差点被吓了一跳。

    卢阅平的双腿笔直贴在被褥上,宽实的后背靠在桌角,两胳膊盘旋在胸前,闭着眼,睡相安然又怪异。

    这人居然坐着也能睡着。

    想要上洗手间,她就必须途径卢阅平的位置。

    徐白定了定神,轻步走近。

    黑暗里,一双锐利的眼猛地睁开。

    卢阅平睁眼的一瞬间,粗矿的声音同时涌出:“谁!”

    徐白一激灵,淡淡道:“是我。”

    卢阅平往窗子望一眼,鼻腔窜出长长的倦叹后问:“起来上厕所?”

    徐白应:“嗯。”

    他摆摆手,意思让她过,紧跟着又合眼。

    徐白走过他,回头瞧一眼问:“坐着睡不难受?”

    卢阅平背对着她说:“这两天腰疼。”

    那次和陆鲲在酒吧后院干的那场架,他被一脚跺烂了伤口,炸开一朵血红的花,至今都还红肿疼痛。

    徐白没再问什么,加快脚步进了洗手间。

    她在里头蹲坑发呆,一不小心就待久了。

    直到外头有动静,她才从里头出来。

    出来时,卢阅平正在卷铺盖。

    枕头被卷入其中,被褥成了个大圆筒,被随意地竖墙放着。

    他坐在沙发上吸烟,像是没睡醒,眼睛还是闭着。

    徐白没理,自顾自往卧室走。

    卢阅平叫住她:“醒了就收拾收拾东西早点起,一会儿跟三哥上山去。”

    徐白骤停脚步,倚在门边淡声儿问:“你这么干不怕我知道的太多?”

    卢阅平粗粝的手指将烟夹紧说:“一个小娘们,能整出什么腥风血雨。”

    徐白没再接话,进屋关上门。

    一双纤细的手将被子叠得齐整后才出来。

    此时的卢阅平正在洗手间里尿尿。

    门没关,尿声听的清晰。

    又过了一会儿,他在洗手间里刷牙洗漱,完了才迈着长腿从里走出来。

    徐白说:“以后上厕所请你关门。”

    卢阅平嘴角一挑:“没这习惯。”

    徐白一时气急:“你这人!”

    卢阅平笑容加深:“你刷牙洗脸去,我烧壶水。”

    一米八几的个儿和徐白擦肩而过,似有若无地碰撞了一下。

    早上八点整,胖子来敲门。

    三人又一道去了昨晚去过的那片连山。

    一般来说春天的新茶是最受欢迎的,采茶时间也在一月到三月。

    但乌龙茶例外。

    乌龙的最佳采摘时间是六月,以夏茶为最佳。

    几片山头种的全是乌龙茶,以至于几人赶到时,茶农和雇来的采茶工都在一座座山头上采茶。

    山下停着不少车,全是赶来买夏茶的人。

    卢阅平向一下山的茶农打听,最中间那座山是谁的。

    茶农说:“要买乌龙我家也有。”

    卢阅平笑笑,从兜里掏出一张揉皱的五十元递给茶农:“就想要那座山的,麻烦通知一下那山头主人,我们买和他买茶叶。”

    茶农接了钱,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我去给你喊人,你们在这等会。”

    那人夹着竹篱快步往一处房子走,没一会儿喊来个年过半百脊背略弯的中年人。

    卢阅平说:“我们想上你山上瞧瞧茶叶,我们买的多。”

    中年人好心说:“不买炒过的?前几天有炒好的,搁屋里放着。”

    卢阅平给人发根烟,匪气地勾唇道:“就买现摘的,我们回去自己炒。你看,我们开卡车来,要是茶好,准备拉一卡车走。”

    中年人说:“那好,你们跟我来。”

    他们说话的途中,徐白已经瞧瞧捡了山脚下的几搓土暗自闻了闻,看了看。

    记住了山脚下的土质土色极其质地的松软程度。

    山上只一条后人踩踏出来的小路能走。

    徐白往山头瞧瞧,怎么瞧也感觉真像座山,高低大小都和别的山一样。

    胖子怎么就能一眼辨真假。

    这批人真是个个都不简单。

    上山的途中,徐白的鞋防滑性不好,才走几步就打了个滑,差点就跌个狗啃泥。

    卢阅平伸出手,徐白没牵。

    他笑笑,干脆随手折根树枝,自己牵着一头,另一头靠近徐白。

    山路实在难行,徐白犹豫好一会才捏紧了树枝。

    卢阅平大步向前面登,粗壮的手臂连续使劲,连拖带拽得把徐白给拉到了地方。

    胖子呼哧带喘,卢阅平的额头和手臂也冒出薄薄细汗。

    茶农带他们绕山走了一圈,时不时向他们介绍这批茶的品质,等级,种茶时间等。

    卢阅平和胖子的眼睛哪在茶叶上,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什么,但有时也会假装好奇地问几句,虽然他心里其实并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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