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沉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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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沉沙-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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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先前那么安分。

第56章 难得() 
扣碗状的水波被他轻柔扫荡。

    徐白颤抖着樱唇,手中的竹竿掉在了水面上,越飘越远

    入夜后,地方文物局下来人组了个饭局。

    陆鲲已经推了好几次,这回别的学者都去了,他实在盛情难却只好答应对方,会带妻子一道赴约。

    他去井边冲完澡,回帐篷换了一套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

    双排扣搭配内衬马甲,身材看上去更伟岸笔挺,头发也被精心整理了一下,整个人像极个分分钟收入上千万的生意人。

    徐白则随便穿了套黑白相间的休闲套装,长发随意卷扎成一个小团,发圈扎得极松垮,许多碎发还挂在两侧。

    她看眼陆鲲,再瞅眼自己,淡淡地说:“是你要带我去的,一会儿丢了你的人可不怪我。”

    陆鲲立在她面前,微挑起他的下巴:“就凭你这张脸,我怎会丢人?”

    徐白收回下巴,不断控制着自己的理智说:“这世上漂亮的姑娘太多了。”

    陆鲲勾起嘴角,没吭声。

    七点整,文物局派车来村里接人。

    加长型的黑色保姆车中,连徐白一共坐了七个人。

    除她和陆鲲之外,其余人的年纪都要比他们大上一轮,甚至是两轮三轮。

    徐白很清楚,陆鲲的年纪能有这样的成就,绝对不是偶然。

    文物局领导定的饭店在市区,所以等他们入座吃上饭都已经晚上九点多。

    行里人都晓得陆鲲难请,工作时脾气相当臭,所以今晚他能出席,文物局组局的小领导在菜色和酒水方面都安排得一丝不苟。

    坐在陆鲲身边的徐白,自然而然也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主人端起酒杯说:“陆太太实在太漂亮,难怪你闷声不吭领了证。”

    陆鲲笑笑,看一眼徐白闷一口酒说:“多谢。”

    他今天心情尤其好,面部表情相比以往和这帮人交流时要随和许多。

    “我这老头能八卦一下你们的感情问题吗?”

    陆鲲说:“教授想问哪方面?”

    “你们真是校友?”

    陆鲲又拿起酒杯,触到唇上答:“是。”

    “你在滑铁卢呆了两年,当时你太太也跟你过去了吗?”

    陆鲲说:“没有。”

    主人惊讶:“这就太难得了,异国恋很辛苦的。”

    又有人附议:“别说异国,现在异地恋的结果也总不太好。很多人啊,就因为寂寞犯了错,干脆就分手了。”

    这话仿佛说进徐白心里,是不是那时的他也是因为寂寞了?

    她悄悄偏头,盯着身侧被灯光勾画的英俊侧脸。

    陆鲲一直沉浸在今天二人感情的些许升温中,对于所有人的问题都颇有耐性的解答。

    他笑笑说:“是难得。”

    直到一个问题猝不及防地跳入他的耳朵里。

    “还记得你刚回国的时候,不让任何媒体透露你的遭遇。我想当时你太太看见你那个样子,一定心疼坏了吧?”

    徐白的心一跳,侧目看向陆鲲。

    一个交流学者出国交流,能遇到什么糟糕的事?

    别人口中的那个样子,又会是什么样子?

第57章 这是行规() 
这时候陆鲲的面色陡然转沉,强行扭转话题道:“教授今天请客吃饭应该是想直到墓葬的后期进展以及的文物的去处问题,别跟个娘们似的老问些不着调的话。”

    和前几次耐心的回答的不同,这回陆鲲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有一定的威慑力。

    特别是他那双眼睛,从起初的柔和变得凶残又可怖。

    主人一楞后陪着笑脸说:“陆博士爽快人,那我这老头就直切正题。前几天出土的文物如果研究所想研究,历行惯例,清点后拍照记录,先把资料传局里,打借条,五年就五年,十年就十年,总得有个期限,到了时间就交还。”

    陆鲲点了一支烟:“这事恐怕得拖几天。”

    “怎么?文物不是已经出土了吗?”

    陆鲲没再说话,而是坐陆鲲附近的另一位学者告诉主人:“我们在墓葬的其中一壁后头发现了一个引流道,这个小道能把当时墓主人设置的防盗黄沙直接流入地势较低的河流中。又用工具完美切割掉一壁的轮廓,顺利进入墓室盗走随葬品。走后又将这个被切割过的室壁重新放回原位。”

    饭局主人皱起眉头:“然后呢?”

    学者又说:“我们在引流道里发现了另一条向上的岔路。这条岔路通往先前带学生们实习时选定的挖掘区。所以现在我们想马上弄清楚两块地方的墓葬。空下来再处理借条和影像资料等一系列整理工作。我们最初认为的那片完整墓葬八成也已经遭殃。那里现在主要是梁栋在负责,他做事一向拖拖拉拉,浑水摸鱼,到现在连那里的棺室还没打开。真幸好这次挖掘文件批的快,如果和以往一样等两年再挖,到时候这两所墓葬可能里棺材板都不剩一块。”

    “什么?”正在吃菜的主人一楞:“现在的盗墓贼都成精了?”

    默不作声的徐白也一样听得心惊肉跳,难怪今早有学者神色匆匆的来到帐篷外找陆鲲。

    陆鲲指尖的烟已燃到尽头,因为烟缸被旁边的学者拿到另一边,他只好用力按在骨碟中,自嘲地说:“贼不走空,更不尽取,这是行规。棺材板还是会给咱们留。”

    这顿饭最后徐白没吃多少进肚,可陆鲲却被大伙儿灌了不少酒。

    文物局的专车把陆鲲和徐白送回帐篷时,陆鲲已经碎得东倒西歪。

    徐白把他扶到塌边,手臂一时失重,导致陆鲲整个人都摔在塌上。

    他闭眼皱眉,因为震荡让他头昏,不由闷嘶一声。

    徐白没着急给他打水洗脸擦身,臀一沾塌,静静地看他一会儿。

    回忆上涌,她食指轻探,轻轻触上醉酒的男人。

    柔软的指腹颤抖着嵌着他肌肉的轮廓,将他胸前每一条肌线都缓慢描绘了一遍。

    不知怎的,一滴泪水不知不觉就堆到了下眼睑。

    闪现的泪光越凝越多,最终还是摇摇欲坠。

    徐白抓起陆鲲的手,情不自禁地低头亲吻他的手背,眼泪就快速沾在陆鲲的皮肤上。

第58章 秘密() 
陆鲲没有醒,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再蹙动一下。

    徐白慢慢挺直背,她指尖的漩纹再次平静的淌过他胸口山川。

    情绪是很可怕的东西。

    它能让人高兴,更能叫人绝望。

    可她又不是石头,当曾经仰慕过的男人突然成了自己的丈夫,还与他朝夕相处,久远的旧情怎会当真一点重燃的痕迹都没有。

    她把陆鲲的大手放在自己脸颊上,闭上眼,嘴唇几度抽动,微别过头,干脆将唇触到他大拇指下方肉盘最厚实的地方。

    她害怕极了。

    谁能告诉她,能不能去重新爱一个让她伤透过的人。

    万一往事还会重演,何必要去耳鬓厮磨。

    她把陆鲲的手放下,目光也从他身上收回,只是呆滞空洞地望着前方。

    夜晚寂静安宁,徐白这一坐,就坐了个把钟头。

    晚些时候,她钳着大红盆去井边取冷水,回到帐篷后又往盆里参了热水。

    白皙的手在水温里探了探,确认无误后才拧了条毛巾帮陆鲲擦脸擦身擦脚。

    凌晨两点半,徐白帮他盖好被子,走出帐篷。

    她提着灯走到墓区,和看守的武警简单寒暄几句,第二回独自趁夜下去。

    这一回,那面被假意嵌回原处的墓壁已经被移除。

    之前还没有打开墓室前,陆鲲查看过夯土层和墓室中间的黄沙层。

    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个小道,完全是因为这个小道的起点在墓室下方的地低下。只要切掉掉一壁,做出引流道,等黄沙流完再重新按上,道口就能被重新安装上的室壁给遮挡住。

    能想出这种办法的人,的确聪慧过人。

    徐白顺着小道,往深处走了数百米,终于看到了学者口中的那个分叉路。

    一条路坡道向下,而一条路坡道向上。

    向下的应该就是引流黄沙的流道。

    徐白蹲下身,摸了摸向下坡道的四周,的确有不少粘连的黄沙痕迹。

    她站起来,目光瞄向了向上那条岔路。

    双脚继续往前走,大约又走了好几百米,她闻了闻土,仅凭气味和土质颜色就大致确定自己已经走到了梁栋负责的挖掘区。

    想要不动声色挖掘一条这么长的隧洞,按照卢阅平身边的人手数量,没小半年根本不可能。

    陆鲲和学者们为什么会觉得挖掘区地下的墓葬极有可能也被动过呢?

    假设真动过,那之前卢阅读和胖子他们夜掘挖掘区时,明明一副找不到墓室位置的样子啊。

    两条细眉拧起,她没有继续往前走,怀揣着心思一路返回。

    等回到帐篷时,村里的公鸡已经在打鸣。

    她把灯放回原位,坐在自己的睡塌旁。

    这时陆鲲翻了个身,把被子踢到一边。

    徐白起身为他盖被,陆鲲的眼睛却突然睁开。

    他看见徐白,又闭上眼,手臂一扯把人扯到了自己的被窝中,滚烫的手臂将她锁死,又腾出一手用被子将徐白裹住。

    她被吓了一跳,扭头问:“干什么?”

    “睡会儿,困。”陆鲲头痛欲裂,闭着眼声儿应得沉。

    像昨儿个傍晚在河边一样,他把手放上,再用下巴蹭了蹭她头顶。

    徐白一动都没动,也一声没坑。

    陆鲲很快又睡着了,徐白因为太困,没多久也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徐白睡得很安稳,醒来时都快晌午。

    路过的村妇们在附近高声畅谈才将徐白吵醒。

    她醒来时仍躺在在陆鲲怀里。

    和黎明时不同的是,陆鲲早已醒了,他坐在塌上,衬衫的纽扣大敞,左条手臂给徐白当枕头,左腿绷直,右腿曲起,右手则潇洒地挂在弯曲的膝盖上,正眼眸平静地看着她。

    徐白猛就坐起,一看手表,已经上午十一点半。

    她用指腹,微抹了把唇边的口水,低下头说:“你今天不工作吗?怎么还在帐篷里?”

    陆鲲说:“头疼,没去。”

    徐白坐在塌边,背对着他说:“能不头疼吗?你昨晚喝了太多酒。”

    陆鲲的双手伸过来按在她肩上,轻轻捏几下她的肩说:“身边个个酒鬼,哪会吃饭不得喝吐几个。”

    徐白沉默了一会儿,刚想起身,肩头又被他的手一按,按回塌上。

    他气息逼近,语气似乎杂着笑意:“怎么睡我这儿的?”

    陆鲲其实记得,徐白进被窝没多久,他就彻底睡不着了。

    后来倒是她睡得挺香。

    徐白小脸一红:“早上你迷迷糊糊把我拉进来的,还问我。”

    陆鲲又逗她:“不是你自己爬进来的?”

    徐白头一扭,急得说:“胡讲。”

    陆鲲盯她笑,没吱声。

    徐白总觉得他不信,保不住这会儿心里还起了得瑟。

    她举起三指,淡淡地说:“我发誓,是你拉我进来的。”

    陆鲲笑得更欢了,勾起的嘴角渐渐咧开,露出几颗整齐的牙齿。

    “那为什么不走?”

    陆鲲这一问,突然让徐白哑口无言,脸也红出了猪肝色。

    她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我,去刷牙洗脸。”

    套上拖鞋,徐白快速拿了洗漱用品跑出帐篷外,弯腰捡起脸盆,一路快步往井边儿走。

    心就像要从膛子里飞出来,跃动得根本无法控制。

    她跑到井边,把盆往井口一放,连续深呼吸了好两次才把气息调匀。

    和刚重逢时他不同,起初抱有和他同床共枕的那份淡然和平静现在已经彻底消失。

    她,竟然不能淡定了。

    拉上一桶水后,徐白猛用冷水拍打脸颊。

    脸盆中倒映在水上的自己,仿佛像回到了十九岁时的自己。

    满腔的热火,满脸的光华,看上去一下年轻了好几岁。

    她洗漱完回到帐篷,陆鲲已经把两床被子都叠得方方正正,毯子也铺得极其平整。

    徐白进去,陆鲲瞧她一眼。

    她没话找话:“你刷牙了吗?”

    陆鲲说:“早起过了。”

    他往小矮桌上一坐,从兜里摸根烟抽。

    徐白又问:“这会儿头疼好点没?”

    陆鲲吐口烟说:“还是疼。”

    “要不我去村里要两头姜,切了给你泡茶喝。”

    陆鲲笑笑:“不用。”

    气氛又一下子僵了,整个帐篷里袅袅升起白烟,静得出奇。

    徐白又一次没话找话,指了指床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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