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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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闺秀-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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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府去京郊的大慈悲禅寺,而那大慈悲禅寺外不远的一处横云山庄,就是桂公公的私宅,里面蓄养了许多美貌的少男,被桂公公扭曲的心思下肆意的虐待玩弄,更有些有求于桂公公要在宫里托人寻门路的官宦子弟,只得含羞忍忿任其玩弄。更有甚者,桂公公无所不用其极,善用迷香迷得人神志不清,听任他摆布。前世里,哥哥子俊被封氏和沈孤桐陷害,被父亲逐出家门在大慈悲禅寺养伤,定是被沈孤桐或封氏暗中设计推去了桂公公眼前,糊里糊涂怕是如今日的慕容隽一般闻了迷幻香就被桂公公作践糟蹋了去,醒来时痛不欲生而惊疯。

    流熏如今心头满是恨意,借机建议慕容隽小住去大慈悲禅寺,就料定桂公公闻到腥味定然不会放过慕容隽这块肥肉。你不仁,我不义,若是她那夜稍不留神,就被慕容隽害得身败名裂了去。留了这祸害不知还要贻患多少后人?

    如今,听了小厮们失魂落魄的来禀告慕容隽被鬼怪所糟蹋,她便心知肚明。想起当年沈孤桐历数桂公公这老畜生凌虐男童时的种种恶行,令人发指齿发皆寒的罪证,她如今记忆犹新。那不过是替哥哥子俊悲哀,如今是报复封氏一党的快感。

    慕容思慧哭天抢地,一时无措,直到看到封氏赶来。

    封氏惊讶的目光望着竹榻上的慕容隽,慌得开口要问,但眼前的情景让她知晓几分,更羞于问出口。

    流熏忽然犯了个狐疑,若是封氏前世里指使沈孤桐用如此下作的法子害疯了大哥谢子俊,那么封氏对桂公公的劣迹该是早有耳闻亦或了如指掌,怎么她听到了桂公公在大慈悲禅寺,还不阻止慕容隽去羊入狼口?是她一时不慎,还是太过轻视了桂公公的鼻子?

    慕容思慧哭得六神无主浑身颤抖。小厮们怯怯地问:“四夫人,如今把公子安置在何处呀?”

    婆子偷声提醒:“还是请大夫人的示项吧。”

    封氏正在迟疑,戴月轩已经闹过了“鬼”,就不能再住。那将慕容隽安置在哪里才妥当呢?她才要开口,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冷冷的在身后传来。

    “安置在哪里?自然是不能住在谢府里!”

    封氏惊得一回身,看到谢妉儿冷漠含了几分轻屑鄙夷的目光扬了下巴说:“谢府清肃之地,门风严谨,不是藏污纳垢之地。那不干净的人呀物呀,岂能入内。不管是人奸是鬼奸,谢府哪里曾有如此耸人听闻之怪事!”

    封氏又气又恼,还无法辩驳。

    一句话慕容思慧愕然无语,若是她一意坚持,闹去老太爷那里,肯定也不会容了侄儿留在谢府。毕竟是侄儿露宿在寺院生出了诡异事儿,毕竟此事不光彩。

    婆子偷声嘀咕:“曾听人说起,如今京城多了采花大盗,不采女色采男色,专去采阳补阳。莫不是慕容公子中了那种传说中的迷魂香,幻觉入了仙境,被采花大盗作践了?”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面露惊色。若是慕容隽被那下作的民间淫贼作践了,那可更是令人嘲笑。

    流熏信以为真提议:“封氏母舅是刑部尚书,是捉贼的头子。谢府更是近水楼台,可是要报案去查出那大盗淫贼,将之斩首!”

    谢妉儿在一旁掩口冷笑,仿佛看戏一般,叹息说:“慕容公子是出名的美男子,莫说人喜欢,鬼也喜欢动了凡心。”

    流熏眸光一转,透出几分担忧:“不好,若是京城内口口相传今日的咄咄怪事,日后莫说没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慕容公子,就是仕途也无望了。”

    这更是慕容思慧担心之处,一句话戳去她要害,她吓得唇角颤抖。若是大理寺果然查拿了奸污慕容隽的淫贼,那声名扫地的更有他侄儿慕容隽。

    谢妉儿含笑瞟一眼封氏说:“大嫂,这慕容家的公子在寺院遭了贼人奸污,怕是明日要报官才是,不管如何,这府里不能留他。不如送去别院居住吧。”更叹息一声道,“怕是舞雩的婚事,也就此作罢了,可惜可惜呢!”

    流熏心里暗笑,这才是好戏收场。她回身去看方春旎,却不见了方春旎的踪影,也不知她何时离去。

    旁边的封氏看到流熏那盈盈含笑的目光,冷个脸吩咐:“熏儿,你不是要去赵王府吗?就还不速速去。”

    流熏应了一声是,一福告退。

    方春旎出了殿堂,追逐了疾步飞奔的谢子俊,气喘吁吁的来到后园湖边。

    静默片刻,月明星稀,她敛紧袖笼,颇有几分不安,莲步轻移动徐徐迫近他,轻声劝慰:“还疼吗?俊哥哥别恼了,舅父他不过是一时气恼,或许下手重了些”

    谢子俊猛然回身,一把握住方春旎的手,那双手有力,却是在哆嗦不定。

    方春旎心惊面赤,却觉得泪水在眼眶翻涌,从未见过俊表兄如此气恼的模样。

    谢子俊气愤之余,胸口起伏,他面颊红肿,红透的眸子里噙了泪,强忍了不让泪水流下,蠕动唇,他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是我无能,”说罢狠狠捶了自己的头。

    “表兄!不要!”春旎一把抱住他的臂,含泪摇头。

    “成大事者忍得一时小气,表兄何必计较?”春旎话音惨噎,泪水涌下。

    “我恨自己无能!”谢子俊咬牙道,强自忍泪,泪光在乌亮幽深的眸里闪熠,他狠狠不平,“谢子俊妄为男儿!竟然连心爱的女子都无力保护,眼睁睁的看了你日日担惊受怕,这才男儿是悲哀。什么建功立业,粪土不是!”

    春旎慌忙捂住他的口,潮润的唇透出温热,她含泪摇头,同他泪眼相对。

    她凝视他的眸光嘤嘤道,“春旎等俊哥哥你金榜题名扬眉吐气的那日,指日可待。若没个功名,岂不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第187章 卧病() 
“若舅父执意赌气,不许表兄去入闱,表兄岂不一世憋屈在人下?表兄还是认个错低头,何必吃这眼前亏?”

    “噗嗤”一声笑,一个娇柔的声音拖长了含了嗔怪:“好没脸的话,还指望他金榜题名,给你争个诰命夫人当当?”

    惊得春旎和子俊松手,回头一看,是流熏笑盈盈的扶着廊柱立在不远处。她明眸如星晶亮,透出旗开得胜的欣喜,芙蓉粉颊浮了岑岑笑意。也不知她同子俊的对话被她听去了多少,方春旎嗔恼的抿唇,面颊微赤了埋怨,“死妮子!只你古怪多事儿!”

    流熏见她一脸窘态,更是笑了说,“还不速速陪我去赵王府探望珏表兄,都是表兄,可见厚此薄彼呢。”

    流熏总爱打趣这对儿鸳鸯,更爱看春旎姐姐含羞带嗔的窘态,更乐得看哥哥子俊那尴尬得无处遁逃的神情。

    流熏上前一把拉过春旎夹住她的臂在腋下转身就走,“还不速速同我去赵王府?等你这女华佗去妙手回春呢!我哪里有什么良方仙丹呀?”

    流熏同春旎赶去赵王府时,已是夜色沉沉。

    庭院里颇是清静,姐妹二人忧心忡忡地赶到景珏的寝殿,小太监同心迎出来长长嘘了一声说:“世子爷才睡下。”

    他回身向殿内隔了帘望望,听到几声咳嗽,旋即是景珏的声音:“是谁来了?”

    那声音干涸沙哑,丝毫没了昔日的清润,费力的几个字,听得人分外揪心。

    流熏心头一酸,不知为何眼眸湿润了。

    同心忙回禀说:“爷,是谢大姑娘不,不,是孝敏郡主千岁同方姑娘一道来看望世子爷了。”

    “快,有请!”又是一阵咳嗽。

    “恕难远迎,失礼了。”景珏喘息着,流熏疾步近前,同心躬个腰抢前几步,眼疾手快的打起床前纱幔,流熏凑去床边。

    景珏趴卧在床,身上搭了一条淡青色云锦薄衾,侧个脸,苍白的面颊边垂着一绺凌乱的发。那发根处坠了三粒明珠,垂下的发散乱的浮扫在颊边。只这一处是能看出的一点凌乱,苍白的面颊上去极力掩饰痛楚,他强做笑颜,自嘲地说:“让表妹们看笑话了。”

    倒是屋里焚了浓郁的沉香遮掩了棒疮的腥气和药气,床上没有分毫的痕迹,处处齐整,显得整个人似是才慵懒的睡醒。

    “怎么才去了半日,就碰翻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被三味真火灼伤了?”流熏打趣的问,也极力掩饰自己的悲哀。

    景珏笑了,“十二弟养伤谢府因祸得福能得表妹这回春妙手治病疗伤,让哥哥妒忌得了得。如今总算如愿以偿了!”

    “啐!”流熏羞恼道,瞪了杏眼嗔恼地做了声色。

    景珏一笑却牵动伤口,咧嘴痛苦的样子,倒吸一口冷气。流熏忙来凑近问:“如何了?可是伤口裂了?”

    方春旎眸光中泪水盈盈,看到景珏,她便想到了受责委屈的俊表兄,无论如何,景珏如今受伤被众人呵护,总胜过俊表兄十倍的幸运。

    “小时候,记得我上树去替你们摸那棠树枝上的鸟巢,恰是舅父来了,吓得你们惊呼,反惊得我从树枝上掉下来摔断了腿。”

    “噗嗤”一声,流熏破涕为笑,她记得,那是两小无猜,珏哥哥英武,上树更是身姿矫捷。那次跌断了腿,父亲更不忍责罚他,倒是骄纵的她气恼的不停捶打爹爹不依不饶的嚷着要爹爹还个腿脚灵便的珏哥哥给她,反是旎姐姐在一旁哭得死去活来的。

    “快别说了,看,旎妹妹一如当初的模样,又哭了。”景珏取笑着一旁眼睛红红的春旎,似是故意打趣,他自然知道如今方春旎神色不定并不是为了他。只是以此岔开他受责的话题来博流熏一笑。

    方春旎恼得转身就走,草草道:“我去看看丫鬟们煎药,莫过了火候才是。”

    屋内就剩下了流熏和景珏,二人对视片晌,景珏一笑,徐徐摇头道:“我自当你如何也要明日才来,可见你心里就是有我的。”

    “都伤到如此田地,还有气力饶舌!”流熏嗔道,为他去倒水润喉。忽然想起什么说,“我来得急,还未去拜见大姑母和世子妃嫂嫂呢。”

    “王妃在礼佛,你不必去打扰;青玉那边”他抿抿唇道,“不去也罢。”眸光里透出几分凄然。

    清晨,流熏同春旎去拜见姑母赵王妃,王妃昨夜因世子景珏的事儿一夜没睡安稳,还未起身。姐妹二人退下,就去拜望世子妃。

    因行的疾,面颊上被垂柳拂过,流熏不过伸手随意一掠,才发现柳芽不知何时抽出嫩黄的芽,飘飘展展自来自去。流熏忽然记起,她初次见到世子妃表嫂时,似也是在个初春的日子,柳条才抽芽,世子妃年氏初嫁入赵王府,头一遭早起拜见舅姑。

    流熏恰在赵王府玩耍,一早拉了舞雩妹妹赶去姑母房里看新娘子请安敬茶,拦在路上捉弄她。民间的旧俗,新娘初到夫家,闹洞房时小姑不得在场,但第二日向公婆敬茶前,小姑可以肆意戏弄新嫂嫂,讨要封口银子。

    流熏也是促狭,拉了宁儿冲过去一吓,反是惊得眼前一纤弱的大美人惊鸿般的险些飞起,张皇的眸光打量她们,含了几分怯弱。听闻太子妃可是将门虎女,流熏不觉被她那样子逗笑。那小鹿般慌然的眸光似还在眼前。只是时隔几年,恍惚间,斯人将去,好不令人怅然。

    淅淅沥沥的春雨斜洒在屋檐下,絮絮的扑面清寒。

    眼见就要到了世子妃住的随安殿,丫鬟跑来喊住她们:“方姑娘请留步,世子爷的药按照姑娘吩咐的法子漉了,那汤汁的颜色如何是发赤?”

    “发赤?”方春旎不解,忙看一眼流熏说,“你不必等我,我先去去,稍后去寻你。或是得暇再去给世子妃请安。”

    流熏来到随安堂。院门紧闭。

    流熏正要吩咐丹姝去叩门,殿门吱呀呀的推开,半探出个身子,是名嬷嬷,眯个眼冷冷道:“世子妃如今闭门谢客,不见外客。”

第188章 废人() 
一句言语噎堵了流熏,如在谢府,她早就恼了,但是如今是赵王府。她沉口气说,“那就烦劳嬷嬷代为禀告表嫂,说是阁老府的表妹流熏前来拜望嫂嫂,愿嫂嫂玉体早日康复。改日流熏再来拜见。”

    心里怏怏的,不知是这春雨绵绵扰得人心烦没了兴致,还是被这婆子扫了兴。

    丹姝说:“小姐,咱们去看望世子爷吧。若没有旁的事儿,咱们还是及早回府吧,还没打探出绿婵去了哪里?”丹姝担忧的目光,流熏点点头。

    春旎教丫鬟们煎好药,转去寻找流熏。

    随安堂外,院门半开。

    她只身赶回,匆忙中也没打伞,才觉得自己有些狼狈。

    所幸春雨细如发丝,濛濛扑沾人面,倒不很凉寒。

    她进了庭院,四下看看也没人,青砖地缝隙里杂乱的冒出些小草,地砖已被雨水沾湿。显得庭院角落处几株凋零的白玉兰都是那么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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