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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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闺秀- 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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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旎姐姐,你不可如此想的。”流熏忙制止她,心里更是撕裂般的痛楚难捱。事到如今,更能如何呢?

    车马套好,流熏伴着方春旎匆然离去。

    姐妹二人才出了大门,恰见门口车马萧萧,喧杂声一片,人人弯弓挎箭一身戎装,原来是要出去狩猎。

    如今众人相见,更是尴尬。

    兰馨公主只哼了一声侧过头去,口中赌气的嘀咕着:“本就不该来!”

    毓宁郡主更是冷眼打量她们,被哥哥训斥一番,心头不快。

    倒是谢子骏飘然立在马车旁,目含倦意,看到流熏问:“妹妹也是要回府吗?咱们同行。”

    兰馨公主忙说:“真是扫兴,还不搀驸马爷等车?既然驸马爷没了兴致,我就随他同乘一车回去。”

    谢子骏淡然道:“我骑马。”

    “那我也骑马!”兰馨公主赌气地凑上前扯住他手里的马鞭,不依不饶。流熏早见识过兰馨公主的刁蛮任性,如今哥哥同公主针尖对麦芒,各不相让。

    春旎说:“我们去庵堂,莫不是俊表兄也要随了去?”

    春旎说罢转身登车,也不等谢流熏上车,自己就高喊一声“驾!”抢过车夫手中的鞭子向马背挥去。

    “哎呦,姑娘,这可使不得。”

    马夫一见春旎一个姑娘家独自打马驾车飞奔,急得一路小跑追来,那马车晃晃悠悠地向前去。

    “旎姐姐,等等熏儿,”流熏追了两步。方春旎打马就走,对身后赌气般扔下一句:“你去伺候驸马爷吧。”

    “春旎,站住!”谢子骏担忧的翻身上马紧追,急得兰馨公主一见谢子骏不顾一切追去,忙跺脚叫嚷:“谢子骏,你若是赶去,我就让她永也回不来!”

    春旎的马车摇摇摆摆越跑越快,发疯一般向山崖奔逃,流熏远远的看着忽觉不妙,忙在大喊:“快,去把表小姐追回来,危险!”

    一旁的毓宁忿忿不平地纠缠着景珏哭闹着:“哥哥满口谎言。我分明见了方春旎的丫鬟如墨去告诉俊表兄的小厮禄儿,说是方春旎要来缥缈峰采荷叶的。一早出门时,如墨还来打探子骏表兄可是去了缥缈峰?哥哥那番鬼话,留去骗公主吧!”

第488章 同归于尽4() 
流熏如梦初醒!这一切难道是春旎算计好的?是她派了丫鬟透露了要来缥缈峰的消息给哥哥得知,所以哥哥才赶来缥缈峰急于在她回江南之前见她。可春旎为何要自取其辱?

    只那瞬间,流熏恍然大悟,她急忙跑前几步,拉住兰馨叫嚷:“快,公主快派人去追呀!”

    方春旎挥鞭纵马狂奔,那马车飞也似的疾驰在山巅小路,耳边是谢子骏打马追来的叫嚷声:“旎妹,你回来,你听我讲!”

    方春旎只剩一抹惨噎的笑,那笑容溶入在灼目的山头初升的日光里,益发的明丽,仿佛那晨曦前的露珠,迎了旭日的光芒万丈,在那最绚丽的时候化作烟岚逝去。

    谢子骏,她要让他后悔一世,日后世上再没有什么方春旎,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幻,曾经甜蜜,觉醒时却是残酷。她咬牙,竭尽周身的气力,在那身后痛彻心肺的呼唤声中,将手中的匕首狠狠戳向马背,那马咴咴的一声狂嘶鸣,四蹄若腾云驾雾一般向绝崖冲去。

    “旎儿!”惨呼声从喉头劈裂一般撕心裂肺,但唤不回那伊人决绝的笑容。

    方春旎闭目咬牙,身子陡然若腾云驾雾一般,仿佛眼前看到了传说中的漫天云霓,仙乐飘飘,迎她而去。

    只在那瞬间,臂肘一阵断裂般的痛,一股劲力将她从车中拖出,人腾空而起,眼前惊见那身下的马车冲下万仞绝崖。而她却被重重一措,倒在软绵绵的云絮里。愕然的她眼前一片迷茫,浑浑噩噩中,她忽然看到一张熟悉而令她憎恶的脸庞。一双深深的眸子如星墨一般责备而惊急地望着她,喊了一声:“傻妮子!你这时为什么?”

    方春旎只剩断断续续的喘息,惊惶地望着他,半晌缓不过神,如何她没有死?如何她竟然倒在景珏的怀中?

    景珏伸出一只血肉模糊的手要为她拢散落的鬓发,却看到自己那一手血,慌得缩去躲藏遮掩。一双眸子却怜惜的看着她说,“没有什么事儿值得你去死!”

    他咳喘片刻定定的眼神望着她,喝了她不容置喙厉声道:“看着我!”

    他不顾一切地用另一手托起她的下颌,霸道地说:“我景珏会娶你,你已是我的女人,今生今世你的命是我的,你已无法去主宰生死!你旎妹,我已对母妃明告,我要娶你。”他的声音沙哑,那声音尾音变得柔和,仿佛在端详一个自己珍藏在身边的宝物,生怕稍有不慎就会破损一般。

    方春旎一把推开他,疾言厉色道:“你以为你高贵为天潢贵胄就为所欲为吗?便是我方春旎去死,去做尼姑,今生今世也不会嫁给你这样的禽兽!”

    说罢,她狠狠挥掌打在他面颊上,所有的屈辱无助,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如今都豁然放下,她转身望向那绝崖下,只能看到飘渺的层云,飞鸟掠过,她的双足发软。

    景珏揩了唇边的血冷冷一笑:“你竟是放不下他,可惜他是个懦夫,心仪的女人竟然不敢去争去抢,什么无奈,什么皇上赐婚都是借口。女人在他心里,永远高不过功名前程,谢阁老府日后的左相之才,他岂能为表妹你放下一切?”

    他一把抓住方春旎喝问:“我哪里不如他!你说!”

    方春旎冷冷的不去看他,也不挣扎,不过那犀利的话语如针刺穿她的耳,她静静垂泪,又倔强的扬起秀面,任那强劲的山风将泪吹干。

    直到追兵赶来,景珏才在她耳边轻声道一句:“你这是要报复谢子骏,想他同你去地下做鸳鸯?呵呵,人间都做不成比翼鸟,地下就指望成连理枝了?”

    他奚落的笑了起身,对了侍卫们大声喊:“这边呢,速速过来,套一辆车来,方姑娘被甩下马车,怕是腿骨跌断了。”

    景珏怀抱了被他一拳击昏的方春旎阔步迎着侍卫而去,谢子骏扑来,被景珏用臂肘撞开,骂一声:“你离她远些!”

    他小心翼翼的将方春旎放上马车,解下自己的锦袍为她轻轻覆上,那无微不至的关怀,令流熏看得迟疑不解其意。

    “送方姑娘回府,好好看护。”景珏叮嘱着,又看一眼谢子骏说,“俊表弟,驸马爷,你省省气力,还是护送公主回宫吧。”

    流熏正在寻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是景珏的神色举止令他益发的不懂,仿佛如隔云雾,看不清他的脸,更测不到他的心。

    待人渐渐散去,景珏一把拉住她的手说:“熏妹,有句话,我要对你讲。”

    流熏见他神色忽然严肃,阴沉的面颊如那天边积蓄暴雨的阴云,他徐徐踱步顶了山风烈日向前,流熏在他身后随了几步。

    山崖边,景珏猛然回头,一把握住她的肩头,仔细打量她也不说话,仿佛几次欲言又止。

    流熏对他这几日行为诡异就颇是迷惑,自他出征归来,仿佛脱胎换骨变了一人。

    她静静的凝视他,这本是上天今世赐给她作为补偿半生的好男人。如今,他那紧蹙的眉头和迟疑的目光都写满踟蹰。

    “熏妹,是景珏辜负了你。你恨我可以,不要学春旎作践自己。因为,任何辜负你们的男人都不值得让你们折磨自己。我毋宁你恨我,我不祈求你宽恕。”他望着她,喃喃道,就这么凝视她许久,忽然渐渐的松开她的手。

    流熏心头一股强烈的预感,一股凉意袭来。

    “景珏,不敢有违父王的安排,父王逼景珏迎娶春旎表妹。一是为了稳住她的心,不要她日后再去纠缠俊表兄;二来”他痛苦的望一眼流熏,“父王不敢违逆皇上,更怕引起猜忌,大皇兄和六皇兄的死多与你牵扯不清”景珏摇摇头,扭身疾步跑远。流熏被扔在原地,木愣愣的不知出了什么事儿,仿佛一切措手不及,又仿佛一切在意料之中。

    他走了,突如其来的就走了,仿佛前一刻二人还卿卿我我同船共度,另一刻则被他一脚踢下水去。

第489章 盗御诗1() 
方春旎被嬷嬷们七嘴八舌的包围着,强灌了一碗安神汤,这才静静的睡下。

    不知睡了多少,迷蒙中听到外面似有人在窃窃议论:“这方姑娘果然糊涂同驸马爷藕断丝连吗?”

    “莫要胡说,仔细被割了舌头。那个公主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她含泪闭目,如今生不得死又不能。

    清晨她再醒来,满屋堆满木槿花。她不觉一惊,那花色艳丽如血一般刺目,透出盎然生机,韵趣天然。红花绿叶分外惹目。

    “这花,是哪里来的?”她问,气息微弱。

    “是珏世子一早吩咐人摆来,博姑娘一笑。”嬷嬷应声说。

    “撤了去!”方春旎吩咐,透出几分厌恶。

    忽然,一阵琴声,伴随那沙哑又颇有磁音的歌声:“

    夹路疏篱锦作堆,朝开暮落复朝开。

    抽心粔籹轻拖糁,近蔕燕支酽抹腮。

    占破半年犹道少,何曾一日不芳来。

    花中却是渠长命,换旧添新底用催。”

    木槿花朝开又暮落,花落明日复荣,日日芬芳飘来。

    方春旎脸色大变,一头倒去床上捂住了耳朵,她呜呜的哭泣,闹得嬷嬷们反是手足无措,不知哪里出了不妥。

    “哎呀,既然姑娘不喜欢,就把这些花请走!”嬷嬷们似有些不厌其烦,打帘子出去时,不知谁在抱怨一句:“还真拿自己当作这谢府里的正主子了呢!”

    宛若一把利刃狠狠戳去她胸口,方春旎立时止住悲声,想起母亲在谢府日日对老夫人色怒承笑,自己这些日子悲悲戚戚,老夫人看她那眼神叹息中多有些嫌怨,她深深咽口泪,原来这泪本也不该属于她的。

    “呜呜”外面传来严哥儿的哭声,时高时低似受了无限委屈,伴随着母亲的责骂声,声音刺耳。

    “你个不知上进的下流胚子!日日叮嘱你不得去同那小五、小六爬墙打鸟,你偏就不听。如今惹出祸事来,人家偷驴子你拔橛,可是周身有口难辩了不是?这倒好,被学里先生打烂了手心是你活该自找,你还有脸哭!”母亲谢妉儿的呵斥声。

    “呜呜先生不讲理,严儿受了冤枉,娘也不疼孩儿了。”严哥儿哭得更欢。

    “屋里一个日日嚎丧的,偏偏又添了一个讨债鬼!我前世里造了什么孽,生了你们两个冤孽!”母亲的气骂声渐渐微弱,取而代之是无奈的抽噎,方春旎摸一把泪对窗外问:“严哥儿,你又闹得什么?”

    “姐姐!”严哥儿哭了跑进来,满脸如花猫儿一般,一双小手探出,青肿如熊掌,触目惊心。

    “这,这是谁干的?”方春旎惊呼一声,心头一股怒火熊熊燃起,扯过严哥儿的手腕为他吹着掌心心疼地问。

    “呜呜,五哥偷了姐姐那日教严儿做的那首诗,还骗先生说是他写的;六哥往先生的座椅下放了蒺藜,扎了先生捂着屁股跳起来,他们反污了是严儿做的。姐姐,先生偏心,打严儿。五哥还说,严儿是在外公家吃白饭的,不过是不用去流落街头的乞丐,是谢府的乞儿,若敢不听他们的话,就赶了严儿滚回江南去!”严儿委屈的哭诉着,揉着泪眼。听得方春旎心头震惊,童言无忌,只若是没人教给小五、小六这些话,他们如何懂得这番世态炎凉?可怜的严儿,爹爹过世,竟然累得他小小年纪饱尝冷眼,受尽人间辛酸。

    方春旎深抿了唇,感叹严哥儿,更叹息自己。空负花容月貌,不过是门第清寒寄人篱下,竟然横遭劫数。难道这果然是命?她静静的搂过严哥儿抱在怀里,无声抽噎。

    “姐姐,姐姐!”严哥儿扎去她怀里惊得摇晃她的手臂叫,“姐姐咱们回江南家里好不好?咱们不要在这里受五哥、六哥欺负了。”

    窗外响起一阵呜咽声,帘子一打,母亲谢妉儿进来,听了严哥儿的哭诉,真相大白,她哪里是能受这份窝囊气的?她双眸通红,恨恨地咬牙说:“你莫管此事,我这就去同你们外婆去讲。严儿,去,同娘去,把这些话一五一十的说给你外婆听,请你外婆为咱们做主!”

    “娘!”方春旎厉声制止,眸光呆滞地望向前方,唇角勾起一抹凌厉的笑意说,“外婆知道又如何?童言无忌,不过申斥小五、小六几句,或还埋怨娘不安分同些孩子计较呢。”

    谢妉儿眉梢一挑,她在府里几曾忍过这种闲气?但女儿一句话倒是不无道理,看了方春旎灵慧的眸光透出几分清寒波光,她问:“莫非你有什么更好的法子?横竖娘忍不下这口气!”

    方春旎心想,这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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