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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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闺秀- 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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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棋不语真君子!”流熏急得又推他一把。谢子骏却一把按住流熏伸来提子的手不许她轻动,眸光却饶有兴致地打量这步棋,难解地看了片刻,落下一子。

    景璨推开流熏说:“反正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一子又隔了流熏的阻拦落下棋枰。

    谢子骏笑了落了一子,景璨不加思索地一连落了三子,嘴里还劝慰流熏:“快刀斩乱麻,杀出条血路去!”

    流熏再一看,棋盘上局势大变,不过三四子间,似如神来之笔,搬回战局。哥哥谢子骏都不由正襟肃坐,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仔细凝视棋局拈子不语。

    “哎,小谢,你快些呀。啰嗦,好歹给个痛快一刀,好死!”景璨不厌烦地起身又坐下。

    谢子骏落下一子,抬眼打量景璨问:“殿下,竟然是博弈高手。失敬!”谢子骏拱拱手,露出几分刮目相看的神情。

    倒是景璨信手落子说:“不就是圈地吗?我两岁时撒尿圈地盘就玩得最好,怎么占得多,就去占哪里。谁也拦不住!”

    一句话粗俗却令众人忍俊不禁,亦庄亦谐,不过围棋的道理怕也不过如此了。

    流熏竟然也摸不清他的路数。看似名师指点的博弈高手,又似歪打误撞的浪子胡为。

    一盘棋眼见谢子骏败事已显,忽听身后一声惊叫:“贱人,你敢勾引我的俊哥哥!”

    众人回眸一看,十公主兰馨气势汹汹的带了一队宫娥冲来,还不等众人见礼,兰馨冲上来一把掀翻棋枰,挥手就扇去方春旎的粉颊。不过是瞬间,景璨一推,方春旎踉跄退后跌去流熏怀里,兰馨公主一掌挥空,身子却难以收势向前扑倒,被景璨拦腰抱住问:“妹妹,这是怎么了?又非逢年过节,行如此大礼?”

    兰馨公主跺脚挣扎哭闹:“我要抓花这狐狸精的脸,谁让她勾引俊哥哥。”

    “公主,息怒,这是怎么了?”流熏惊得劝阻,方春旎也是一脸错愕,却还是保持大家闺秀的镇定从容问:“公主,可是有什么误会?”

    兰馨公主不依不饶,又踢又踹,被景璨环腰抱住连连告饶:“小祖宗,求你回宫去闹吧。宫里闹不够,如何闹来谢府了?”

    “兰馨,放肆!”一声厉喝,三皇子景璞赶来,一身蟒袍头束金冠,透出几分英武。

    流熏冷哂,撇嘴一笑嘀咕:“殿下来得可真是时候。”

    兰馨还在哭闹,谢子骏已上前去护住了方春旎,含了几分心疼关切地问:“旎表妹你受惊了吧?我送你回园子去。”

    “谢子骏,你不许走!”兰馨公主叫闹着不肯罢休。

    流熏打量景璞无奈地一笑,那笑意里满是玩味和讥讽。

    “谢子骏,你留下,本王有话对你讲。”景璞一声吩咐。

    流熏心里暗笑,哥哥颇有乃父传承,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风骨是有的。景璞兄妹这份盛气凌人,怕是哥哥心里已有几分不快。谈又能谈出些什么?

    谢子骏一揖告罪:“殿下稍候,微臣送表妹回房,就速速转来拜见殿下聆听教训。”话音满是嘲讽。流熏忍俊不禁。

    兰馨公主哭闹跺脚被景璨劝开,还是哭闹的追了谢子骏去。

    三皇子景璞一把抓住流熏的手,紧紧捏住她的下颌。

    “住手!”流熏挣扎着,无奈被他如蟹钳一般的手紧紧捏住,恶狠狠地凝视他带了几分轻屑地说:“你不要打兰馨的主意!我只这一个嫡亲的妹子!你谢家若打了攀龙附凤的主意,你去寻旁人去!”

    流熏奋力一把推开他挣脱束缚,咳喘几声仰头毫不屈服地望着他冷哂:“我也只这一个哥哥,我定不容他受半点委屈去迁就谁去。我哥哥早同旎姐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倒是殿下若有这份闲在的心思,不妨去劝劝令妹,莫再去纠缠我哥哥。我哥哥寒窗苦读考取功名不易,不想做公主的禁脔!”

    “你,放肆!”景璞握紧拳就要挥下,却被流熏那漠视冷冷的目光逼回,他长吸一口气,转身拂袖而去。

    ……………………

    谢子骏这些日子一脸踟蹰,愁眉不展,自然也不想去军机处。

    但凡他一踏入宫廷,就有那刁蛮任性的小公主不管不顾来纠缠他,闹得他在人前好不尴尬。

    人人似皆知皇上的女儿看中了他这个状元,更有人嘲笑他在靠裙带谋仕途。

    “我若是声名狼藉的浪子,或许她就不会纠缠我!”谢子骏捶案愤懑道。

    沈孤桐看他一脸的痛楚,无奈摇头提议:“既然如此,何不去万花景里去逛一逛?落个名副其实的声名狼藉?”

    谢子骏一怔,不由苦笑,索性他今日做个不折不扣的浪子,坏了名声也不去娶什么公主。

    谢子骏听沈孤桐更衣打马要从后院出行,却被一人拦住马前。

    谢子骏一看,竟然是妹妹流熏,一身青袍缓带男儿服饰,透出几分风流儒雅,还摇了一把扇子,大摇大摆在他马前问:“哥哥哪里去?出门也不要忘记带上妹妹。”

    “胡闹!”谢子骏嗔怪,“回房去!”

    “就是胡闹才出府去,哥哥若是不带妹妹去胡闹,那自己也休想独自去胡闹。”流熏执拗道,“我去告诉旎姐姐去!”

    “你敢!”谢子骏面颊腾然一红。

    沈孤桐眸光一转,笑了劝:“就带上她吧,师妹不过是一时新鲜。”

    一行人打马来到万花景里,远远就望见那明澈如白昼般西洋大玻璃落地的红楼,灯影照得整个楼如落日天边彤云中的海市蜃楼,迷幻得不真实。

    “温柔乡”三个鎏金大字嵌的匾额格外映目,京城最豪华名士富绅云集之所,果然繁华若金谷园,名不虚传。

第466章 游花楼1() 
“沈师兄,这是什么地方呀?”流熏有意高声问。

    夜色撩人,沐浴花楼,气派壮观直耸入云,雕梁画栋别具匠心,灯光飘渺下,宛如人间仙境。

    京城富贵浪子都流连此地,富贾豪绅更是夜夜笙歌寻欢于此。

    “此地叫做‘温柔乡’,里面尽有北地番邦异域女子,更有江南温婉的小女儿。师妹,你还是去别处打马游玩,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哦?流熏不能来的地方,可哥哥和沈师兄能来,那是什么地方?”流熏诧异的问。谢子骏呵呵一笑扬鞭指了楼上道,“这里可以一掷千金的买笑,更是英雄的温柔乡,令人流连忘返。”

    流熏做出一脸新奇天真的神态望着高高的彩楼,看看不时心有余悸打量她的沈孤桐,再看一眼满脸悲愤的哥哥,心里暗笑。沈孤桐,你自作聪明。

    “俊表弟,你们在这里呀?害得我好找。”江维宇打马而来,身后还带了几名少年,一时间沈孤桐神色不定,诧异的望着江维宇问:“江兄如何也来此处?”

    江维宇一笑说,“听熏表妹的人送信说,沈师兄带了子骏和熏表妹去一处绝妙的所在,维宇忍不住就来凑个热闹。”说罢将身后几名世家望族的少年向二人引荐。

    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几匹马才停稳,早有莺莺燕燕浓妆艳抹的女子涌来,一口一句:“好俊俏的小官人,快快里面请。”

    “小哥儿可有相好的?”

    那缠绵温柔的言语听得人骨酥肉麻,流熏忽然觉得自己前世里都白做了一回女人,眼前这些眉眼里一个飞眸都能令人醉倒在眼波里的女子,那才真是女人。

    忽然楼上一声唤:“哎,这不是谢家的表弟表”

    惊得流熏猛然抬头看,不觉愕然,斜倚楼台上美人靠,衣衫华丽眉宇飞扬的一人把酒临风探身出了对她们招呼,可不正是十二皇子景璨?

    景璨探了半个身子出来向下望望朗声问,“状元公也来寻这乐子呀?可见大雅即是大俗。”

    江维宇仰头看他一笑说:“不过是出来走走,碰巧路过。”

    “那就请上来吃杯花酒,这里有新从江南来的女子,各个豆蔻芳龄,还是官府罚没的女眷,可真是神仙妹妹。”景璨调笑着低头看看一身男装的流熏,流熏觉得面颊上的皮被人撕开一般的尴尬。这恶少皇子,简直无处不在,如鬼魂附身了!

    鲜衣怒马的少年们甩鞍下马,立时惹来无数艳羡的目光。

    莺莺燕燕们齐围上来,拉拉扯扯,羞得谢子骏红透了一张面颊,冷不防被一女子在颊上香了一口道:“这小哥生的真俊!”

    景璨奔下来相迎,见谢子骏四处躲藏,不由笑他。景璨倒是轻车熟路,见一歌姬上前拉扯,他一探身,就在那女子面颊上香了一口,惹得那女子娇嗔地推开他笑。

    “好姐姐,你的头油不是桂花油,一定是去年雪水漉的栀子花油,又香又凉润得人心都舒坦呢。”景璨赞道。

    那女子一喜,娇羞了迎奉:“公子果然是个赏花识花的,不知是否护花?”

    景璨才要说话,一看流熏那冷哂的眼神,立时矮了半截一般不敢再言语。

    一名绿裳女子伸手来抱流熏下马,流熏也不推辞,被她一搂下马时,浓郁的香气扑面,粉嫩腻如蛋卵的肌肤从她面颊掠过,那一点肌肤之亲,竟然让流熏心头一动。流熏立住足,反有些羞怯,再回眼看马上的哥哥推诿着不肯将马鞭交给那些风尘女子们,羞得面颊胀红。沈孤桐倒是聪明,寻个契机翻身下马,让那些女子扑了个空。但他并不做作,温和的含笑领情地望一眼那位她执鞭的女子,那女子会意的一笑。

    或是老鸨爱钱姐儿爱俏,一见四人都是一身锦袍遍体绫罗,高头大马金鞍银辔,容貌英俊器宇不凡,温柔乡从老鸨到姑娘们都格外殷勤,拥着众人向内。

    流熏满眼新奇,莫说今生,就是前世她也从不曾动过念头来青楼楚馆看个新鲜,她那时一心一念都是沈孤桐。

    “各位客官,可有什么想熟的姑娘,奴家给客官们去安排。”老鸨花枝招展扭来眼前殷勤地问。

    倒是景璨大模大样地说:“只要你们楼里最好的花魁,就是那个,商三娘,赵金秀。”

    老鸨一听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手中绸帕一舞娇滴滴地解释:“可是不巧,三娘和金姐儿今儿都被包了局,怕是无暇伺候几位爷,要不,奴家给几位爷举荐几位新来的上乘的姑娘?保管各个令爷满意!”老鸨说罢坏笑着凑去景璨耳边轻语几句,被景璨一把推开骂着,“当爷没尝过鲜雏儿吗?不要!爷可是非礼泉之水不饮了!”

    他说罢一招手,身后的小厮将一个包裹重重的置在桌案上,三把两下打开一看,原来里面是一盒子黄橙橙的马蹄金。

    老鸨一见金锭双眼发亮,惊呼一声,“老天爷呀!”她旋即眉开眼笑连口应着,“那,奴家去看看。”

    一旁的龟公拉拉老鸨的衣袖低声提醒:“隔壁的那几位富商,也是出手阔绰,不好惹的。听说是沈奇中堂的人。”

    沈奇?流熏一听这名字心头一动,再看沈孤桐神色大变,却极力保持镇定。

    “哦?原来是沈奇大人有此雅兴,在这温柔乡里遍洒相思豆呀。”流熏打趣,故意多看一眼沈孤桐。

    “你怎么断章取义,人家说的是沈大人的门人。”景璨更正说。

    “哎,那就更不是了,原来沈大人的门人,都比十二殿表哥你的颜面大。”流熏伸出一只小拇指,用大拇指掐了一小截,颇是不屑地取笑着看景璨。景璨自然不服,腾然起身道:“什么了不起的乌龟,我就要花魁姐姐来陪了,不信他们就霸道得过我!”景璨大吵大闹。

    龟公忙去劝解几句,转身进了对面一间花房,不多时,垂头丧气的出来说:“各位爷,那边说,分明是人家先来,你们后到,总是要讲个道理才是。”

第467章 游花楼2() 
“你是说我们不讲理吗?”流熏忿然作色,怒视那龟公近前一步不依不饶道。不知为何,她乍来到这个地方,满眼繁华,反撩动她平日大小姐骄纵跋扈的性子,有些不管不顾了。

    再说,若不闹出些动静来,何以为哥哥“避婚”呢?哥哥对春旎姐姐痴心一片,是她错中错将私奔河南的哥哥和春旎姐姐拦截回府。若是果然哥哥被公主选做了小女婿,她岂不是害了春旎姐姐和哥哥?这么一闹,怕是公主对哥哥子骏有意,皇上也未准敢收哥哥做皇家小女婿了。

    老鸨一边哄着流熏,一边按了蹿身而起的景璨坐下,为他们倒了一杯花酒说:“客官莫急,我过去说和说和。”

    老鸨去了,不多时那边摔杯子打碗的声音,仿佛争吵起来。门一响,老鸨如死狗一般被扔出来,门咣当关上。老鸨一个轱辘翻身而起,一连告罪跌跌撞撞的逃出来,珠钗滑落挂在发髻旁,颇是狼狈。

    “那客官,不许,不许放人!”老鸨赔笑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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