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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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闺秀-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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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熏小脸一沉幽幽道:“看把母亲急得,这听到哪里去了?人家何家说是八字不合,更没说是谁克了谁?这若是一只仙鹤和一只苍蝇配,怎么也合不去一处的。只是何家欺人太甚了,谢府的颜面扫地。”

    老夫人心有不甘,外面又一阵脚步声,进来几名小厮禀告:“启禀老夫人,宫里来人了,在前堂候着呢,太后娘娘有懿旨。”

    老夫人忙在众人搀扶下起身。

    流熏偷眼看看一脸失望的封氏,意犹未尽唯恐天下不乱的慕容思慧,更是心头暗笑。

    方春旎哭哭啼啼的在众人搀扶下出了屋,流熏一旁好言相劝,只说,“老祖宗会给姐姐做主的,太后也不会坐视不理。”

    倒是谢子俊愤愤的从方春旎旁边走过,打量她,沉吟不语,眸光里满是怨愤。他不解方春旎如何忽然变得如此薄情,竟然忽然心仪的要嫁给何家那瞎眼公子?

    直到傍晚,老夫人神情恍惚的从宫里回来,也不肯见人,只喊了封氏妯娌和流熏来到自己房里,看了众人,却不肯说话。

    封氏问:“婆婆,这是怎么了?太后如何讲?”但从婆婆脸色里看似不祥。

第209章 刺驾1() 
封氏急于溜去打听,尾随在婆婆身后担心地试探问,“婆婆,太后娘娘如何说呀?”

    老夫人瞟她一眼冷冷地问:“是你给姮儿出的主意?”

    封氏面色一冷,眸光里透出几分紧张讪讪道:“也是赵王妃问询,媳妇只寻思是为旎儿寻门妥帖的亲事,谁想这何家竟然悔婚!早不合八字晚不合八字,这媒聘都定了,就要下聘却反口,实属可恶!”

    老夫人长长一声叹只剩冷哂,旋即道:“可恶的还不止于此。太后将赵王妃寻去叱责一番,问她古人所说的‘蛾眉善妒,掩袖工馋’是什么意思?”

    “这”封氏一惊,不解其意,老夫人旋即道,“你呀,你们这是自作聪明了。太后听闻,说是旎丫头是被赵王所爱,被姮儿察觉,如今要借太后之手借刀杀人。”

    “啊!”封氏大惊,“这话是从何说起?”但她心里惊骇彷徨,本是借机献计要假赵王妃之手报复谢妉儿母女,谁想弄巧成拙,竟然害了赵王妃被太后埋怨。若是旁人也罢,这太后是疑心赵王妃妒忌的是谢妉儿母女,说起这事儿,反倒勾出她一桩暗藏多年的心思,那段往事

    她尴尬的笑笑,压低声音悄声垂个头规矩道:“这可就怪了。”

    老夫人也不深究,摆摆手,一脸疲倦的示意众人退下。

    话音才落,忽然外面一阵人语声杂乱,婆子打帘子进来禀告:“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大公子他,他”

    “大公子如何了?”流熏抢前去惊得追问。

    婆子神色慌张,惊惶的摇头说:“大公子留下一封家书,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老夫人惊问一声,婆子又点头哭丧个脸说,“府里上下炸开锅了,大公子说府里再无容身之地,他出去寻个清静的所在。老太爷不在府里,老爷正焦急派人四处去寻呢。”

    “你说什么?再说清楚些!”流熏难以置信的追问,封氏却同慕容思慧面面相觑将信将疑。

    老夫人身子一晃,眼前一黑,昏倒去一旁,惊得众人哭喊搀扶,乱作一团。

    哭哭啼啼的流熏惊得六神无主般被搀扶回房,才绕出廊下,迎面来了方春旎,姐妹二人对视一眼,不过那一眼,眸光里满是交错的会意。方春旎点点头,流熏哀哀的神情里掩饰一丝释怀的安详笑意。

    “姐姐节哀,万事自有天命,强求不得。”流熏故意高声,方春旎唉声叹气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外祖母对春旎已经是恩重如山,一意照拂,这桩亲事也是旎儿无缘。”

    四只冰凉的小手搭去一处,眸光灵慧的互望一眼,满是对将来的期冀。

    “听说,大姑爹赵王班师回京了。”流熏说。

    方春旎点点头叹息,“不知珏表兄的伤势如何了?熏妹你还是抽空去看看,宽慰一番吧。”

    ………………………………

    立春,皇上率百官去社稷坛祭天乞求一年风调雨顺。

    流熏正同姐妹们在花园里秋千架旁玩耍,看着丫鬟们扎了彩马五色蝴蝶缠绕在枝头祈福。

    春色如织,若没有前世那场肝肠寸断的痛楚,她宁愿永远活在这边春色如许中。

    小丫鬟们在一旁斗草玩笑正欢,却见小厮笑儿耷拉个眼满脸愁苦的走来,立在一旁四处张望,就想流熏和春旎走来。

    “笑儿,你怎么来了?”流熏问,听说了表兄景珏被皇上责罚卧病在王府里,如何笑儿跑了来?

    “我们爷遣我来向方大姑娘讨一剂疗治青红伤的仙方膏药,因皇上有旨,明儿社稷坛祭土地,世子爷带病也要去陪驾拜祭。”笑儿嘟哝着,鼻子一抽,一阵心酸,眼圈都红红的。

    流熏打量他颇是诧异,皇上这是唱得哪出戏?分明知道景珏有伤,平日他又是那么疼惜景珏和赵王爷,如何这么刁难这个侄儿?

    转念一想,忽然明了。若不是皇上疼惜景珏是假的,那就是皇上有意让景珏在百官面前示众,堵住百官私下里对重立太子一事的议论纷纷,更让那些誓死效忠六皇子的官员们彻底死心。景珏表兄也真是可怜,貌似尊贵的小世子,颇得圣眷,竟然有如此无奈的地府。

    方春旎身边的丫鬟鹦哥抢白道:“你们世子爷要贴膏药,宫里那么多御医一声令下不是蜂拥而至谁敢怠慢,单单的来寻我们家小姐这江湖郎中讨一贴药。”

    笑儿更是不服道:“姐姐这话就没趣了!咱们世子爷是怕王妃娘娘担忧,才强忍了伤痛推说不疼,打起精神试着下地要明儿去社稷坛。可脚一沾地,一头汗如水洗哗啦啦的流下,看得奴才都心疼呢。”

    流熏心头一酸,若论起识大体体贴乖巧,怕是哥哥子俊和十二皇子景璨都不及他半分。

    方春旎这才温笑了吩咐鹦哥说:“别难为笑儿了,看这张小嘴儿说的。你去我房里,多宝阁上那个越窑的瓶子里有几贴膏药,尽数取了给笑儿拿去吧。那是副疗青红伤颇灵验的膏药,拿给你们世子爷去试试。”

    ……………………………………………………………………

    社稷坛,春日。

    百官上了五凤池,皇上坐在龙椅上接受四方朝拜。

    景珏立在皇子中,步伐艰难,麻木的随了众人跪拜。

    一旁的景璨左顾右盼,不时偷声问他:“珏二哥,你还好吗?可能撑得住?”

    声音有些大,一旁的六皇子、三皇子就连太子都在皇上身后回头看他们。

    景珏尴尬地望他一眼,低声说:“你用心些,仔细三爹骂你!”

    幸好坛上的皇上丝毫没有留意台下的动静,礼部祭礼完毕,礼部尚书江昊天手捧金钵盂亲自来到皇上面前请他净手插秧,耕牛哞哞的昂首低嘘,皇上一身衮服头戴珠冕,笑意满脸地从社稷坛上走向社稷坛中的田垅。

    百官山呼万岁,声音震耳欲聋。鼓乐声喧天而起。

    忽然一声高呼惊破天宇:“昏君,拿命来!”嘶厉的一声喊叫。

    长棚上飞来一道刺眼的光亮,一股劲风袭来,一袭白衫一道剑影融为一条闪电白练般只向众人簇拥中的皇上袭来。

    “有刺客!护驾!”御林军大乱涌撞做一团,同那刺客拼杀去一处。

第210章 刺驾2() 
几名御林军闪身向前迅猛的护了皇上在身后,更有御林军扑上去擒拿刺客。但那刺客的剑光密不可穿针,寒光将自己笼在一道银色的光影里看不清面目。

    不过几剑,血飞三尺外,所向披靡。惊得百官纷纷后退,更有人丑态百出你推我撞的四下逃命。

    “昏君,看剑!”

    “皇上!”景珏狠狠将景璨向身后一推,不顾一切飞身跃步冲上前,他顺手从御林军手中夺过一柄长剑,抖手飞向刺向那道扑面而来的光影。

    霎时间,那道白影一声疾呼,腾然拔地而起,剑人合一,化作利刃从天而降直指皇上袭来。

    “闪开!”景珏飞脚踢开乱作一团的太监,扑上前去一把将皇上扑压在身上,一剑恰从他左肩直入,斜插而下穿胸而过。

    四下一阵惊叫声,景珏一口鲜血喷出,就在那刹那,他强撑了身子翻滚爬起,将插入他肩头的剑顺手奋力拔出,用尽周身气力,带了萧瑟的风声疾呼着裂天而上直向那扑向皇上的刺客飞掷出去。

    “啊!”一声惨叫,天空中那一道白影来无影去无踪的刺客应声从天空落下,仿佛天边一只被利箭射中的海东青,无力的从天上落下,狠狠砸在地上,血花四溅,身子一抽毙命。

    “抓刺客,抓刺客呀!”太监们呼声沙哑,牛公公扑上去扶起皇上,御林军齐齐涌来。

    景珏,他已周身是血趴在地上,鲜血汩汩从胸口涌出,身子痛苦的抽搐着,喃喃着:“护驾,护驾”但他声音益发的微弱,渐渐的再没了声息。

    牛公公颤抖着手凑过去,惊惧的目光望着景珏,颤声呼唤:“世子爷,世子爷”

    忽然景珏微微动动身子,噗的一口浓血喷出,喷满牛公公的衣衫,太监们一见血慌得更是手足无措乱成一团。

    “救,救人呀!”血从牛公公的指缝间流出,他惨呼一声,“世子爷!”眼前的景珏再没了声息,牛公公慌得去扶他,周身一抖,泪倏然落下。他大声哭喊:“世子爷,他,他没气了!”

    “珏儿!”皇上惊呼过来,撩衣蹲跪在景珏身边就去抱起他,惊得围过来的阁老谢廷尧忙在劝:“皇上,如此失仪了!”又对四下吩咐。“来人,护驾,传太医,速速为世子疗伤。”

    皇上推开众人,扯下一截袍袖为景珏堵住汩汩出血的伤口,御医闻讯赶来。

    银针迅速的封住了景珏几处大穴,才止住血,但那血色竟然是绛黑的颜色,太医皱紧眉头扯开景珏的衣衫,眉头更是紧拧,担忧地对皇上说:“世子这伤势很重,伤口有毒!怕是,微臣,回天乏术呀世子爷这伤要看天意了”

    皇上的面色阴沉,冷冷问:“是毒就有解药,这刺客的刀刃上淬了什么毒?”

    御林军首领上前叉手回禀:“启禀皇上,那刺客的衣衫扒开,身上有犬戎人的纹身,想是西域的毒草淬的剑,”

    “快,快去遣人去太医院翻医案,查查世子所中的是什么毒?”众人七嘴八舌乱作一团。

    “快,将世子抬进宫里,勤政殿旁,朕要亲自看他疗伤。”皇上动容道。

    “皇上,此举不合礼制,万万不可!”谢廷尧厉声制止道,他的迂腐顽固,皇上平日都对这位帝师忌惮三分。景珏不过是皇族世子,不是皇子,就是皇子成年也不得随意入宫居住。

    皇上如今也不顾了这位帝师的劝阻,一意孤行道:“扶世子去勤政殿!”

    皇上衣襟上满是鲜血,伸出五指,黏黏的污血满掌触目惊心。他眸光里含泪恨恨地望着谢阁老。痛恨,内疚已经无法开口。

    “皇上,抬世子回赵王府,臣定当亲尽全力照拂世子!”

    谢廷尧坚持着,毕竟景珏是他的外孙,皇上咬咬牙,坚持说:“他是为了朕,景珏才受重伤,若是他有个闪失,朕如何对十八弟交代?”

    四下呜咽声一片,牛公公一旁提醒:“皇上,若是世子入宫,太后那边见到世子如此情形,皇上该如何以对呀?”

    倒是牛公公一句话令皇上一怔,他痛苦的抿抿唇艰难道:“且行且说吧!”

    勤政殿偏殿慎思阁,景珏被暂时安置在那里。

    太医们齐集在庭院内各个面色惨淡,太监宫娥们候在殿外廊子下,各个垂首耷眼面容沮丧,如丧考妣一般。殿内传来哀哀的哭声,不时有太后尖利的哭声:“不许碰他!若没个良药解毒,就不要让珏儿遭罪!”

    “母后!”皇上又急又恼的劝一声,太后旋即涕不成声,“十八他人在边关,膝下只此一嫡子,若是珏儿有个闪失,可如何对十八交代!”

    “臣子为国尽忠,为君父尽孝,也是人臣本分,世子为救皇上负伤殒身不恤,赵王应以此为荣!”谢廷尧毫不示弱的一句话,太后只剩悲声。

    端贵妃在一旁落泪,罗帕轻拭泪眼劝着太后:“母后,还是设法寻名医为世子疗伤解毒吧。”

    一旁的卢太医战战兢兢地躬身说:“世子爷身上旧伤未愈,如今这剑上淬毒,弥漫去了旧疮上,怕是不宜疗治。”

    他话音才落,身旁的莫老太医狠狠瞪他一眼,太后更是悲戚,“珏儿自幼在军中长大,行伍之人,若擒个刺客也是手到擒来,若不是身上有棒疮,哪里就被刺客所伤?”

    莫太医年迈也是老臣,叹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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