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是不是被人给忽悠了。
在一辆窗户被黑布挡的严实的面包车里，一个脸上有道横疤，染着一头黄毛的胖子大刺刺的坐在我面前，一脸痞相的打量了我一眼，然后瞥了一眼有些低眉顺目的孙戌涛，咧着嘴问道：“涛子，咱这规矩你可都懂得。”
“懂，懂。”孙戌涛忙掏出了从我那要来的三千块钱，递给了那个胖子，堆笑道：“刘哥，这是辛苦费。”
“恩。。。。。。”这个姓刘的胖子也没点钱，只是瞄了一眼，直接揣进了怀里，然后冲着我一扭头，道：“得勒，上来吧您呐。”
我也没吭声，闷头上了面包车。
一坐上面包车，这姓刘的胖子这才回头敲了敲用黑色板隔离开驾驶位的地方，道：“走勒。”
面包车发动后，我能感觉的出来，没有走公路，而是走的土道。
“兄弟儿，”刘胖子一拍孙戌涛的肩膀，看了我一眼，道：“哥们这丑话可说在前头儿，这要是踩到了点子上，你小子可吃不了兜着走，你可是跟我拍胸脯保证这人可靠的，要是出了点差错，可别怪爷们心狠手黑。”
孙戌涛微微一哆嗦，忙看着我，道：“这是俺丁。。。。。。哥，自家的哥哥，绝对没问题，您放心就是了，刘哥。”
“嗯。”刘胖子点了点头，上下又打量了我几眼，道：“兄弟哪发财啊？”
我微微一笑，道：“没稳定的地儿，随便做点小买卖。”
“小买卖？”刘胖子笑了笑，道：“可这出手是够大方的，啧，兄弟这身上的东西，不如拿出来，也让哥们开开眼？”
我心里冷笑了一声，这胖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八成是那种老痞，给他看东西，我可不是傻憨。
还没等我说话，孙戌涛就在一旁接过花插，道：“刘哥，没啥值钱的玩意儿，在说，俺记得邓老板立的规矩，这人不到场，货不掌眼，这俺们可不敢破了啊。”
这话似乎说到了刘胖子的心坎里，他有些不舒服的用嗓子哼哧了一声，虚笑了一下，道：“是，是啊，幸亏老弟提醒，你看我这脑袋，哎，那哥们就在这里祝兄弟此行发财，大吉大利了。”
“借您吉言。”我略微的颔首，却没有跟他太过热情。
就这样，因为孙戌涛找了个话噎住了刘胖子，这一路上我们的话也就少了不少，偶尔聊上几句，也都是随便侃两句，并没有深说。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面包车停了下来，刘胖子这才一点头，道：“话咱说在前头，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记的不记，要是捅了点子，那可别怪哥们没提醒二位！走好，不送。”
哗啦！
车门一开，我和孙戌涛前后脚的下了车。
眼前，是一片比较开阔的地方，而且看起来位置比较偏僻，若不是一路看着道，怕也分辨不出这在北京的什么地界。
在我们面前，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久失修的小楼，楼外的墙壁上还有着数个大大的拆字，不过，大概是时间太久了，那些漆已经脱落的差不多了。
看到我和孙戌涛从车上下来，两个身材魁梧，看起来一脸凶色的男子迎了上来，话也不问，只是看了一眼坐在车里的刘胖子。
刘胖子冲着他们点了点头，道：“不扎手。”
这俩人这才点了点头，其中一个道：“跟着我走，别乱看。”
我和孙戌涛都点了点头，跟着他们两个人走进了那个小楼。
这小楼在外面看起来像是荒废已久，可是一进来，却让我大吃一惊，这里还真是别有洞天，一楼荒凉的角落里，竟然有一部电梯，而进了电梯后，竟然不是向上，而是向下！一直到了地下三楼，电梯才停下，门一开，我顿时傻住了。
眼前虽不敢说人山人海，却也算的上是人声鼎沸了，大小地摊，高低叫卖，讨价还价，看起来就和潘家园一样。就在我俩刚一走进来，一个精瘦的老头就迎了上来，笑眯眯的搓着手，看着我问道：“哟，您二位，是来掏腾点玩意的吧？”
孙戌涛在一旁忙道：“我俩是来发财的。”
老头一听，那种热情顿时没了，老脸一横，爱搭不理的哼了一声，转身刚要离开，却忽然瞥到了我腰间露出来的蛇皮袋，微微一怔，随即眯起了眼睛，道：“刚才老汉眼浊了，没看出这位爷还是个斗家里手，二位，借一步说话如何？”
孙戌涛看着我，似乎想征求我的意见。
我点了点头，略微的感叹了一下这里，却没有多说什么，跟着那个老头朝着一个稍微偏僻的地方走去。
来到一个人比较少，稍微清幽的角落里，老头这才冲我拱手一笑，道：“这位爷，小老儿刚才眼浊，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我忙道：“哪里，老人家，都说同行是冤家，大家都是来发财的，只要不断对方财路，自然谈不上得罪二字。”
老头连连头头称是，道：“既然如此，小老儿也就开门见山了，不知您这手。。。。。。”
“老人家。”还没等老头说完，我忙打断道：“不好意思，您就别跟我说行话了。”
我刚才一见他那架势，就是要跟我扯上几句交易的黑话，可我却不懂这些，一旦搭不上腔，反而让落了下乘，倒不如自己先把这儿给说开了，也省得呆会麻烦。
老头一听，顿时乐了起来，道：“成，成，那我也就不打哑谜了，说白了，您手里的货是什么货？”
“黑货。”我也没犹豫，既然是黑市，那想必有它自己的一套运行的规矩，所以我自然不怕有人敢打自己的主意，该说什么说什么，有些地方规避一下就可以了。
“是想单飞的，还是要拍卖的？”老头又问道。
单飞指的大概就是找人私下卖掉，至于拍卖，就不需要解释了吧？
我仔细想了一下，道：“有什么不同么？”
“呵呵，若是给的上价的，自然单飞比拍卖更合适，而且这东家就收一成的手续费，这拍卖嘛，若是卖不出去，也得交一定的拍卖费，但也有可能碰到个好买主，花大价钱给买了。”老头摇晃着脑袋，笑道：“各有各的好处吧。”
“那成。”我心中稍微合计了一下，随手在蛇皮袋里取出了最开始在喀纳斯那个大墓中得来的狼瞳，也就是两枚翡翠中的一枚，放在了掌心，道：“您给掌掌眼，看这值个什么价，若是您给的价和我心里的价差不多，那我就出手给您了。”
老头眯着眼睛看着那翡翠，却并不接手，而是笑道：“看来您还真是个新手，走吧，咱去小屋谈。”
几分钟后，我才明白，原来在古玩这行的交易，东西是不过手的，也就是说，双方不会把东西就这样拿着给对方的。因为古玩都比较脆，一旦砸在了谁手，到时候可就说不清，道不明了。所以，在交易的时候，都是先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对方再拿起，这样一来，一旦出了问题，就知道是谁的责任了。
老头在黑市里租下了一个单独的小屋，这是专供一些人私下交易的地方，我将那枚翡翠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他看了看，这才拿了起来，眯着眼睛，透着光看了一会，微微有些惊喜的说道：“东西是好东西，水透晶莹，这要是有一对儿的话，倒值万八千儿的。”
我略微的皱了下眉头，道：“这么点？”
老头放下手中的翡翠，道：“明器可不是一个见的了光的物件儿，能不能脱手，还得看本事呢，您还甭嫌这价低了，跟您直说了吧，您这东西，单件的话，恐怕能卖千元就不错，还得碰上像我这样的。若不然，怕是无人问津，不过，您这要是手中有一对儿的话，我可以给你这个数。”
说着，他伸出了两根手指。
第60章 第九十二章 黑市交易（）
第九十二章 黑市交易
古代人讲，金鱼银锭铜眼钱，珍珠翡翠玛瑙玉，翡翠，自古就是一种雅俗共赏，上到帝王贵胄，下到平头百姓都喜欢的珠宝种类之一。
翡翠的质地若不细分的话，可分为透、润、水、雾、乌，其中透就是人们常讲的老坑玻璃种，颜色翠绿纯正，明亮透彻，浓郁且色泽均匀，无细纹无裂痕的极品，这样的翡翠即使在十几年前，往往都被卖出天价。其后的润和水，也就是指的冰种和水种，这样的翡翠在其类中算的上是中上档的，尽管如此，可价格也依旧让人咋舌不已。
我手中的这两枚翡翠狼瞳若真的计较起来的话，即使达不到透这个级别，却也不妨多让，油绿润色，给人一种神秘之极的美感。若不是在黑市，恐怕卖的价远不止这老头伸的这两根手指。
然而，孙大彪跟我说过，贼有贼道，官有官道，盗墓得来的明器，哪怕就是再缺钱，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找人出手，这是这行的规矩。而我们盗墓得来的东西卖给这些人，他们再出手，那就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更重要的是，让他们得到了甜头，那就没有人会在背后阴我们。在某种程度上讲，我们也算是破财消灾了。
可这老头一伸手指，我就知道自己吃了大亏，可他既然这么信心满满的样子，我就知道，即使换个人，也未必会比他出的高。更何况，老话讲，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既然老头先接了我这手，也不会再有人愿意参合一脚进来了。
“我急用钱，你这数太少了。”我收起了翡翠，摇了摇头。
老头一抬手，挡住了我的手，道：“哎，别急，这样，我再加个半数，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要知道，这明器要出手，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你们不冒风险，可这风险可得我这样的人来冒啊。”
老头说的半数也就是说再加上一万，我低头一想，虽然还是亏的很，但这东西在手不卖出去，就算是在值钱对我来说也没意义。更何况，那个潭医生说了，孙大彪这一治怕是要半年，这段时间里我必须要把钱凑齐，所以，这事赶事，就直接压在了这儿。
孙戌涛自然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他凑到我耳边，小声的嘀咕道：“小叔儿，你这俩可是绿芯儿的，这要放到外面，恐怕没有十万八万都买不来一颗，你可别上了他的当啊。”
我暗暗的叹了口气，孙戌涛和他那个老叔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说实话，我都有点后悔，答应他带着他一起干一票了。
“这事我知道怎么办。”我一咬牙，将那两枚翡翠放在了桌子上，那老头眼睛一两，笑眯眯的解下了背在肩膀上的蓝色布袋，从里面抽出了三沓崭新的大团结，拍在了桌子上。
“等等！”他刚要伸手去拿翡翠，我却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你什么意思？莫非反悔了不成？”老头眼睛一横，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说道：“老头子干了这么多年，还真就没见到有哪个主儿敢在这儿反悔的，怎么着，您这是准备破破这个例？”
他这话音刚落，房间门就被推开了，一个满脸横肉，身材魁梧的大汉进屋扫了一眼，冷冷的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没有。”孙戌涛吓了一跳，忙起身解释道。
我并没有害怕，因为我也没有要反悔的意思，而是想把这两枚翡翠卖的价更好一些，于是说道：“我不反悔，只是，若是我还能拿出别的东西一起卖，这价是不是还可以再提提？”
这话让那老头紧绷的脸松了下来，顿时挤出了一抹奸诈的微笑，十分客气的说道：“哟，瞧您，这一惊一乍的，把我这把老骨头可吓的不轻。”
我心里冷哼了一声，都说这人老成精就是王八蛋，这话还真是一点不假，这脸说变就变，简直比那小孩子还快。
“得，既然您是个有底儿的主儿，那咱也不矫情，您看这么着。”老头将蓝色的布袋往这桌子上一放，道：“您这东西放上一样，咱不讨价还价，也不说话，放一件，我看一件，然后直接给您拍上钱，您觉得合适，东西不动，不合适，东西您拿走，如何？”
“成！”我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
这是一种比较直接了当的交易方法，双方都省事，我随即将之前那条玉带断下来的那个玉片拿了出来。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个老头一看那玉，竟激动的站了起来，二话不说，从那蓝袋里翻出了四沓钱放在了我面前。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比那两颗翡翠狼瞳还要贵，就在我准备要将赵老头死后留下来的那枚王含拿出来的时候，这个老头忽然开口问道：“小老儿多嘴问一句，这，这就是单独的一枚玉片么？”
老头的话有些激动，因为这玉片有穿线孔，稍微有点眼力的都不难看出，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