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征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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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征服者-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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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平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咱们办正经事,又不是抖威风来的。”

    “得得,又是我的错?”高小手觉得自已八字肯定和睿王的犯冲,和他在一块,不出三句话自已肯定得生气,于是用手掩着鼻子放声大叫:“那谁,木大路,快出来。”

    良久,才见一个人慢吞吞的从一间房里磨蹭出来。

    阳光对于他来说很刺眼,烦燥的用手搭了个凉蓬:“谁啊,谁找我?”

    “嘿,往那看呢——”高小手拚命招手:“看这里,看这里!”

    木大路眼神都混了,估计耳朵也不好用,愣是一动不动,高小手还怎么样呢,朱平安已经过去了。

    “快见礼吧,你面前这位,就是当今睿王殿下。”

    木大路昏浊的老眼瞬间亮了一下。

    西六所的门房内,朱平安亲手给他倒了杯茶,高小手没有这待遇,他在门外守着。

    木大路:“快死的人,不敢当殿下这样厚爱。”

    朱平安笑了:“木师傅不必客气,我有事要求您。”

    木大路慢吞吞的应了声,“有事尽管问,我一定有问必答。”

    朱平安从袖里取出那个木雕递了过去,“请木师傅看看,这个物件可是出于宫中?”

    木大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半晌没吱声,仿佛在盘算着什么,老树皮一样的手颤抖的摸挲了雕象,沙哑的嗓子就象流去的时光。

    “这个东西的来历名称,高公公肯定都和您说过了。”

    朱平安点了下头:“承蒙指教,我都知道了。”

    木大路嗯了一声:“这是一件私活,东西上没有宫里的落款明证,但这个东西确确实实是出自宫中供奉之手,这个是没错的。

    朱平安有些听不懂,心却在怦怦跳,对方的口气明显是知道内幕的。

    “这个物件是出自我师兄的手。”

    似乎料到他要问什么,木大路接着说道:“我的师兄早就死啦——”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刻完这个东西就死啦。”

    一种不祥之感在朱平安心底油然而生。

    “我师兄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当了这回差后就知道不太妙,走之前特地找到我说几句话。”

    “本来我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去了,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天有人来过问呢。”

    说到这摇头笑了笑:“世事难料,没想到还是当今殿下亲自来问,我师兄还真没有白死。”

    朱平安的心忽然而就抽了起来,嗓子都有些变调:“是谁找他刻的这个东西?”

    木大路缓缓的摇了摇头,冲朱平安吡出两行黄牙,“我若是知道,殿下觉得我还能活到现在么?”

    朱平安默然不语。

    木大路一颗乱蓬蓬的头似乎僵了一样一动不动,朱平安提着一口气等着好久,那颗头才缓缓的点了下去。

    “我真不知道。”木大路似乎是想通什么,“就把师兄和说我全告诉你罢。”

    “师兄告诉我,无生圣母有通天彻地之能,是一切神明之母,她天生慈悲,怜悯世人悲苦沉沦,便时不时转生世间,遇上有缘人就会超拔苦海。”

    “无论是谁得到这个雕象,只要虔心供奉,雕象上面容显现出来的时候,那个人就是当今天生圣主。”

    朱平安完全听呆了,一个雕象而已,要不要这么玄幻?

    “哎哟,你们差不离就得了啊——”门外竖着耳朵听高小手实在忍不住了:“这些话说出来会杀头的知道么?”

    木大路笑得开心:“是啊,我师兄就是例子呢?”

    朱平安:“木师傅,当年要你师兄刻的这个雕象的人是谁,他和您说过没有?”

    木大路的笑容瞬间凝结在了眼底,悠悠叹了口气:“人老了,脑子都生锈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见着朱平安就跪:“可叫奴才一阵好找,殿下居然在这里。”

    高小手哼了一声:“有什么事么?”

    小太监原地打了个转,恭恭敬敬道:“高公公,皇上找殿下前去回话。”

    一听皇上,高小手就忙活开了,拉着朱平安就跑。

    朱平安不太想动,眼神望着木大路。

    木大路居然冲他挥了挥手:“殿下尽管去吧,容我在想想,想出来了一定告诉您。”

    他都这样说了,朱平安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得离开。

    看着他的身影离去,木大路笑了几声,旁边涌过很多人,怪声怪气恭喜他终于有主子理了,不用在这西六所等死云云,对于这些动静他权当没听到,挪着步伐缓缓进了自已的小屋,然后将门关了。

    乾清宫,天启皇帝一脸的怒容不息。

    魏忠贤侍立在一旁,见朱平安带着高小手一前一后的来了,三角眉下的眼底瞬间眯了起来。

    朱平安进来见过礼,“皇兄,出了什么事?”

    天启帝怒气不息,冷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怒尔哈赤那个老不要脸居然要派使节来京谈判了!”

    其实从怒尔哈赤举起屠刀嚎完七大恨那一天开始,这个在赫图阿拉成的后金政权没有一天想跟明廷议和过,他们目的简单粗暴实用,就是想通过战争的方式获得更好的生存环境,获得更自由的贸易条件,还有时间。

    议和什么的都是假象,但假象也需要有动作。

    示弱并不是懦弱,更多的时候是一种策略。

    在打下抚顺时怒尔哈赤就希望跟明廷议和,但被万历皇帝所拒绝。天启二年广宁之败,熊廷弼带着军民回了山海关,努尔哈赤居然再次来使旧事重提。

    往事无数次证明,这些人是没有任何信用的,一纸和书不厕所里的纸来得实用。

    只要风头稍变,女真铁骑可以和风一样,随时而来。

    对于天启的怒气,朱平安表示理解。

    任何人都可看得出,这不是议和,是下战书来的,是对大明实打实的羞辱。

    朱平安已经能猜到怒尔哈赤在打什么主意了,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现在的辽东经略是孙承宗。

    这个人从进入辽东的那一天开始,就变成了怒尔哈赤挥之不去的恶梦。

    朱平安笑了起来——魏忠贤冷眼打量着他,忽然心生惶恐,他发现自已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了。

第77章 释嫌() 
朱平安没有急着表态,而是翻开了那封奏疏。他一直主伙怒尔哈赤是个天生的野心家加政治家,事实证明他不仅可以马上挥刀,更精擅于谋略,广宁一场大胜,天时地利人和他都占全了,这个时间提议和,从那方面来看都很不合情理。

    对方明显动了脑子,议和条件写得很清楚:两国以辽河以西、大凌河以东彼此为界作为缓冲区,后金自认为明廷附属汗国,明廷承认后金对辽河以东土地的占领,双方每年互贡,并开放民间贸易市场。

    合上奏疏后,朱平安笑了,原来强盗发家致富之后,就开始想着要脸了。

    在他看来这次议和的背后,对方的目的至少有两点:一是想要名正言顺,利用广宁大胜,兵压山海关,要胁明朝承认建州女真是一国而非一族。

    二,想要试探明朝的底线到底还有多少,如果答应议和,说明对方已经疲弱不堪,无力一战;如果不答应,怒尔哈赤更是不吃亏,他可以将战争的责任全都推到明廷身上。

    “皇兄的意思呢?”

    天启忍了半天终于暴发了:“一介蛮夷小族也敢来要胁朕,大马金刀示威,还要互贡!白日做梦!”

    魏忠贤连声附和:“陛下说的对极了!”

    朱平安想了想:“皇兄,依我看这样也不错,议和就议和。”

    “你说什么?”

    天启猛拍桌案的手瞬间停在半空,定定的注视了他片刻:“你要朕答应这个丧权辱国的议和?”

    一直察颜观色的魏忠贤终于逮到了机会,惨嚎一声:“陛下,万万不可答应——睿王殿下此举居心叵测,是置陛下万千圣名于不顾!”

    天启的脸色青得厉害,一双眼冷冷的看着朱平安。

    朱平安笑了一声:“魏公公的意思,那就是不和要打咯?”

    “打!”魏忠贤老白脸激动的通红:“当然要打!主辱臣忧,主忧臣死,这种事没得商量!”

    朱平安笑容一敛:“那好,怎么打?”

    唯恐份量不够,又加上了一句:“拿什么打?”

    魏忠贤瞬间哑巴了——

    “皇兄,你先听我说完。”

    天启瞪着眼看着他,后者温文尔雅地冲他笑了一下:“眼下辽东形势在彼不在我这是事实,争论发火都没用。与其自乱阵脚,不如先想想怎么借势。”

    朱平安玉树临风似的殿前一站,如清风如明月,再鼎沸的怒火也不由得跟着他平息了下来。

    天启吐出一口气,摆摆手道:“你说。”

    “怒尔哈赤行的是缓兵之计,咱们干脆来个顺手推舟。”

    天启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平安:“他要派人来京,我觉得挺好的,让他来,咱们拿点好东西招待他。”

    朱平安把手举了起来,做瞄准状——无声一笑。

    魏忠贤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这是什么鬼!

    天启使劲的瞪着他,忽然纵声大笑起来。

    “喂,高小姐——”因为一力主战已经被赶到门外魏忠贤脸都绿了,忍不住开口:“你说陛下在笑什么?”

    被叫成高小姐的高小手瞬间大怒,不过脸上一点都没带出来,反而温柔之极道:“这奴婢那能知道啊,不过睿王殿下就是本事大,看皇上这雷霆万里的,几句话就说没就没了,果然能者无所不能啊。”

    魏忠贤拉下了脸,大大的哼了一声,拂袖就走。

    “我呸!”高小手目视着他离去,脸上挂着的笑容渐渐消失,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一个小黄门慌慌张张跑了过来:“高公公,不好了!”

    朱平安与高小手急匆匆来到西六所的时候,什么已经晚了。

    简陋的小房中,木大路仰躺在小床上,昏浊的老眼半睁半闭,泛着死鱼一样的光泽。

    朱平安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闭了一下眼:“他是怎么死的?”

    高小手同样心情不轻松:“听说咱们走后,他就没出来过,然后——就这样了。”

    朱平安没吱声,视线在四周转了一圈——忽然发现木大路一只手似握非握。

    朱平安心中一动,高小手同样发现,“放着,我来。”

    高小手手脚麻利的掰开他的手,出乎意料的,里边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朱平安和高小手傻眼了,好容易找出来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依木大路所说,是有人找他师兄刻的这个雕象,那么至少有一点可以断定,此人肯定就是宫里的人。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找的他师兄刻的这个雕象?

    更让朱平安心生恐惧的是雕象身上那块龙凤呈祥,难道那个人是自已的生身母亲王才人?

    王才人是白莲教的转世圣母?

    朱平安被自已的想法都惊笑了——这比自已是穿越来的更扯。

    高小手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朱平安的态度再加上木大树的死,让他明白了这事必有蹊跷。

    “走吧——”事已至此,再留也无益。

    收尸的人已经进来了,朱平安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撩开帘子的那一瞬间,朱平安忽然停了下来——他的视线停在木大路那只手上,一根弯曲的手指头。

    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他的眼睛忽然迸出了火花。

    墙上挂着一幅画,寥寥几笔画着一个女子的背影,似在临风照水,并无别的景色。右侧一首题跋:今度涌金楼,素练萦窗,频照庚侯席。自与影娥人约,移舟弄空碧。宵风悄,签漏滴。早未许、睡魂相觅。有时眼,月被云妨,天也拚得。

    “您这是干嘛呢?”高小手走出老远,发现朱平安没有跟上来,于是奇怪的折回来,发现这一幕,忍不住发问。

    朱平安回过神来:“我想要那幅画。”

    看着朱平安抱着那画回宫去了,高小手真是无语了。

    这种烂大街都没有人要的东西,堂堂王爷也不嫌晦气。

    朱平安总觉得这画有什么古怪,怪在那里,他也说不清楚。于是把这画挂在书房,来来去去的人没有不笑的。

    木大路的死就这么搁下来了,西山大营的事交给了熊廷弼和叶沧羽,军器局事交给宋小宝和南宫英雄,他没有闲着,全力准备怒尔哈赤即将派来的来使。

    要和后金议和的这件事,朝野上下引发了从来没有过轩然大波。和当初重立三大营和敕免熊廷弼引起的风波比起来,简直成了小儿科。

    全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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