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心意上下手，“为娘方才看得清楚，你在看秦妃和楚妃的时候都带着一样的情意，”
太后的话在皇帝心中，不亚于滔天巨浪。他一向是自认自己爱着秦瑜的，可是在不知不觉间，楚楚在他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皇帝发现他竟然完全没有办法把秦瑜和楚楚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分出一个高下优劣。如果真心是为自己所爱守身如玉，那么他又怎么会同时爱上两个人？又怎么能够让楚楚忍受被人鄙夷的苦楚？
皇帝的心里越来越乱，心脏处像是要裂开一样的疼。
太后原本还让皇子自己慢慢想，可是皇帝脸色突然变得通红，甚至直接晕了过去，这可不得了。
“来人，快来人，传太医，传太医！”
太后直接扑到了皇帝身上：“皇帝，皇帝，你快醒醒，你千万别吓母后。”
因为是太后这里叫诊，虽然语焉不详，太医院也还是立刻派出了最精锐的团队，没想到到了太后宫里，却发现是要给皇帝看诊，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如何？可查出了皇帝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太后稳坐殿中，即便心里再焦急，也只能等待太医给出的结果。
第1638章 六宫无妃43（）
“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身上并无其他伤处，也无旁的症候，微臣等只觉皇上心脉处似乎有些异动，”太医顿了顿，“非病非毒，臣等大胆猜测，会否是苗疆的蛊？”
“蛊？”太后直接站了起来，身上属于上位者的气场压得底下太医连头也不敢抬。前朝就有巫蛊之祸的说法，如今到了本朝，也是严禁巫蛊入宫的，可就算是这样，都还是叫人把蛊下到了当今天子的身上，这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
“可查出是什么蛊了？”
“蛊虫向来牵一发而动全身，再没有像这样平日里安静蛰伏，只在情绪激烈时才会发作，故而臣等斗胆根据脉象和皇上的病症来猜测，许是情蛊，”太医院使将一部书呈到太后面前，“据闻苗疆有情蛊，乃是苗女为了约束自己的丈夫而创，中此蛊者，心中只会爱着身有蛊母的女人，并且一生都升不起任何背叛的想法。”
皇帝悠悠转醒，头疼欲裂，他茫然的睁眼，发现这里并不是他自己的寝宫，而是他母后的宫殿。皇帝仔细的想了想，是了，他在和母后说话的时候突然晕倒了。
大总管听见细微的动静，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却也还是走了过来，没想到这一次，竟然真的是皇帝醒了。
“皇上，您总算是醒了，”大总管脸上挂满惊喜，忙让身边伺候的人去外头向太后复命。
“皇帝醒了？”太后约莫是一直在外头的，还没等出去传话的人走到，她就已经赶了进来。
此时皇帝已经被大总管扶着坐了起来，他本想下地，却被大总管劝住。
“你好好歇着，”太后见大总管劝不住皇帝，便也上前来。
“是儿子的不是，竟然累得母后担心，”皇帝脸上带着些许惭愧。
太后迟疑了一阵，叫其他人都退下，只让大总管去把太医令叫过来。
“皇帝，方才你骤然昏迷，哀家不放心，立刻叫了太医院来看诊，太医院里的一些个老太医说……你这根本不是病症，而是中了蛊，”先前的话说出来，接下去的就顺畅许多了。
“蛊？”皇帝有些恼怒，“那为何他们之前都诊断不出来，莫非都是一些吃闲饭的吗。”
“你也莫气，越是此时，你越要好好保重自己才是，”太后劝了皇帝一句，才解释说，“因那蛊虫自从入了你体内，就一直蛰伏休眠，它既然不动，又何处去寻？太医这一次能够查出来，也是因为你因为我说那些话，心绪烦乱，竟到了昏倒的地步。而你昏倒，正是因为蛊虫动乱，太医这才查了出来。”
“那母后，他们可查出来了是什么蛊？可有解法？”
“大抵是情蛊，”太后垂下眼睑，将太医给自己解释的情蛊的含义告诉了皇帝，“在听了太医的解释之后，哀家便猜测，这蛊，大抵是秦妃下的，若可以，皇帝你派人悄悄去查一查，看能否从她体内找到母蛊，就能下定论了。”
第1639章 六宫无妃44（）
什么叫找到母蛊就能下定论，几乎是不用找，皇帝都知道。这蛊虫厉害到能够让人此生只有母蛊一个女人，自从秦瑜进宫后，他日渐宠爱秦瑜，后宫早早的就成了摆设，就连楚楚，他那么喜欢她，都不曾真的和她……
下蛊之人，除了秦瑜，还能有谁？
皇帝气的眼眶通红，目眦欲裂。不是想哭的红，而是眼中血管充血满涨，看上去如同怒目金刚，若是秦瑜就在当前，说不得下一刻皇帝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吃了秦瑜了。
“贱人，”皇帝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这句话的，“传朕旨意，剥夺秦妃一切封号尊荣，废为庶人，立即处死。”
“皇上请三思啊，”太医令刚刚进门，就听见了这样一句话，忙几步上前，跪倒在皇帝面前，“皇上身上蛊虫未解，若秦妃作为母蛊就死去了，这并不是解除蛊虫的最好方法，反而可能是最坏的一种。苗寨里女人死去之后，被下了情蛊的男人一向也不能活得长久。皇上为天下之主，身份贵重，还是等蛊虫被引出之后，再行处置其他。”
太后也被太医令的话给吓住了，事关皇帝性命的大事，太后可舍不得拿皇帝去冒险，忙劝皇帝：“太医令说得对，皇帝你定要三思而行，秦瑜是什么样的人，你又是什么样的人？她的性命如何能比得上你。你当即处死了她，便是用玉瓶去碰石头，你若出了什么事，你让哀家如何是好？何况太医也说了，直接杀死母蛊，或会影响你的寿命，但要是换种方式，先行引出你身上的子蛊，再杀了它，应当就对你无碍了。”
见皇帝已经渐渐冷静下来，太后才松了口气。原先她只是想要即刻回宫，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打算等事情了结了，再回五台山去的。如今看来，她还是留在宫里的妥当。她常年在五台山吃斋念佛，却连自己的儿子被人害了这么久都没能察觉，又是吃的什么斋念的什么佛。
“母后，如今凤印还在那贱人手中，朕当初……做了许多昏头的事情，如今母后回宫，还想劳累母后，帮儿子再管上一管。”
皇帝的忐忑，太后都看在心里。太后叹了口气，拉着皇帝的手道：“你不怪哀家这个当娘的常年不在宫里，反叫你被人害了就好。何况你是我儿子，为娘的帮着儿子，哪里又有什么劳累的呢。”
“多谢母后，”皇帝心中一暖，看着太医道，“你先下去吧，朕再等你们几日，必要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若是走漏了消息，朕那你们是问。”
太后冷声道：“今日哀家召你们前来，若有人问起，便是皇帝近日处理政务不得好好休息，又因哀家回宫、指责秦妃的事情绪激动大喜大惊，一时有些黑朦。你们可记得了？”
“母后，”皇帝看向太后，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若是按照太后这样说，那太后以往吃斋念佛的菩萨形象就都毁了。
第1640章 六宫无妃45（）
太医令也是心中感叹，太后对皇帝实在是慈母心肠。
等到太医令离开，太后才对皇帝道：“秦妃之事等太医那边出了章程再定，如今你先同我说说楚妃吧。你大姐同我说了不少，皆是夸赞楚妃的话语，哀家这可是第一次见你大姐像这样夸过一个人呢。”
皇帝心知太后一面是真的想了解一下楚楚，生怕又出了第二个秦瑜那样的人，另一面也是想要借着楚楚这个他同样宠爱和喜欢的女人，来转移秦瑜现在在他心里的注意力。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些，皇帝才更加明白太后对自己的真心。
不好拂了太后的好意，皇帝和太后说起了自打楚楚进宫以来的一些小事。有时候若是不提，皇帝还真不知道自己和楚楚之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将和楚楚之间的事情记得这么的清楚，一点都不曾忘记。
“当时儿臣第一次召她伴驾，她还有些怯生生的，不过胆子却也不小，其他人来给儿臣磨墨，都是极尽优美，姿态得宜。只有一个她，自以为聪明，把袖子裹起来，束成胡袖，当真是认认真真的磨墨。”
“还有那次在马场，她不认识秦瑜，看见朕给秦瑜没脸还来劝朕。”
“在漱石台时，秦瑜故意落水，朕那时毫不迟疑的去救秦瑜。若换了旁人，定然是只喊了人来便是，只她一个，自己跳下水来，偏偏还真叫她帮上了忙。”
皇帝说着和楚楚之间的点点滴滴，就算那些事情里也有秦瑜的身影，似乎都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太后也从皇帝的诉说中慢慢将楚楚的形象一点点丰满起来。
“皇姐一向看不惯秦瑜，在秦瑜复位之后就想去联合楚楚，让楚楚给她当枪使。那时候楚楚还是贵人，身份远远低于皇姐，可她也不想答应皇姐，母后你猜她是怎么做的？”皇帝突然问起了太后。
看着眼中带笑的皇帝，太后心里总算是有了些安慰，不管怎么说，皇帝还是真的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她想了想道：“莫非她给你皇姐讲起了规矩？”
“虽不中，亦不远矣，”皇帝笑着摇了摇头，“那个促狭鬼，从皇姐进门开始就做足了姿态，各项礼仪都做得完美无缺。您知道，皇姐自来最怕守规矩的人，再者楚楚自进宫以来也从不行差踏错，皇姐和楚楚呆了一阵，反而更觉得她不错，伺候便再也不提要联合她对付秦瑜的事情了。临出宫的时候，皇姐还说下次再见要和楚楚把臂同游呢。”
“果真是个好孩子，”太后想了想，对皇帝道，“既如此，便叫她来帮我。宫权才从秦妃手上收回来，我又常年不在宫中，总要有个熟悉的人来帮我才好。也让我好好近前看看。”
皇帝知道太后这是在经历过秦瑜的事情之后，有些不大信任自己的眼光，故而想要在楚楚这里亲自掌眼看过，也是想要看看被自己和难缠的皇姐都觉得满意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自然也不排除太后想要在看过之后，慢慢的教导楚楚一些执掌宫权的手段。楚楚家世不高，倒是没什么外戚连累。
第1641章 六宫无妃46（）
“主子，”楚楚宫里，冯素悄悄走到身边，避着六皇子对楚楚道，“听说方才皇上在太后娘娘宫里晕倒了，是为了秦妃的事情。”
楚楚心知，这是自己用的那个药物起作用了。前世因为没有楚楚用药物作为催化，那个蛊虫一直安安静静的蛰伏，也就从来没有被太医所发现过。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帝对秦瑜用情至深，长此以往，便也没人能说出什么不好，反倒是有不少人慢慢觉得皇帝深情，只一心一意爱她一个。
“母妃。”
冯素特意避着六皇子，便是不想叫他知道这些事情，却没想到六皇子心细如发，从小遭受磋磨的他，早就练就了一双灵敏的耳朵，和一双能够看懂唇语的眼睛。他到底是听到了。
见自己的呼唤把楚楚和冯素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六皇子一时有些局促，拉了楚楚的手认真道：“以后孩儿一定会对母妃好，最好。”
楚楚瞪大了眼睛，心里暖烘烘的，眼中泛起水色：“母妃相信你。”
之后楚楚又教了六皇子一些东西，两人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得认真，就连皇帝什么时候来了都不知道。
“这是在教什么？”皇帝在太后那里又让太医给看了好几回，才被太后允许出来，因为被秦瑜弄得心烦意乱，皇帝半点也不想见到她，就来了楚楚宫里。
左右方才迎接太后回宫的时候，太后还夸了楚楚，此时皇帝又因为和太后争执秦瑜的事情“昏倒”了一次，不去秦瑜那里，也不会有人觉得不对。便是秦瑜身边的大宫女知道了这件事情，也只能暂且瞒下这件事请，免得告诉了秦瑜，她又要恼了。
这会儿太后回宫，可不是以前那样，满宫之中秦瑜最大，没人管束的时候了。
楚楚和六皇子同时默契的抬头，向皇帝行礼。
楚楚道：“正在教六皇子学字，六皇子到了年纪，等再过段时间，就该去上书房了，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的去吧，好在我也认识几个字，能教他学一学，只是再多的，就只能他自己去和上书房的师傅们学了。”
“哦，学到了哪里，”皇帝起了兴趣，坐到了楚楚刚刚的位置。
六皇子突然被皇帝搂住，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孩子，许久没和父皇亲近，都有些拘束了，”楚楚说是拘束，其实谁都知道，是生疏的。
皇帝也不以为意，既然这孩子已经记到了楚楚名下，就和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