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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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流天师-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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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七七也是这个道理。你看。”他把几个散件按类放好,果然最多的一类是七个,他再一指自己按照找到散件方位而画下来的布局图,正是一个以七为数列成的三角形,一层套一层,直接套了七层,阵法是什么,呼之欲出。

    “七宝封中阴身阵。”两人齐声道出了这个阵法的名字。

    所谓中阴身是指介于生与死之间的一种形态,如童子一般形貌,中阴身在人死后会在阴间寻求生缘,复活之机,以七为数,重复七个轮回。而七宝封中阴身阵正是为了封住中阴身,免于其再复活,在漫长的岁月里还有机会使其回炉再造,摒却邪心,重生自我。

    那被封住的邪身自然就在阵法的最中心。

    周通大致算了下方位,已经能有八分确定,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有点晚了,再走深处不太。安全,反正这大阵都在这儿放了能有千百个年头,不急于这一天两天的。

    周通收拾好东西,把线索有条不紊地放回包里,对凌渊说:“走吧。”

    凌渊点了点头。

    两人回去的时候特地又去雕像那儿看了看,周通说道:“雕像带回去吧,回头让他们把土坑填平了,割漆一般都是凌晨天蒙蒙亮的时候,还常有人来这儿附近采野生菌菇,这个坑放在这儿不管挺危险的。”

    那雕像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约有半人高却不太沉,凌渊一个人就能扛得动,好像是空心的一样,可敲击表面的时候声音沉闷没什么回音证实里面确实是实心的。

    半路上,周通跟凌渊互相换着将雕像抬回了村子里。

    刚回村子,就发现闹得人仰马翻,一团糟。

    周通看着一地的狼藉,又瞥了一眼正跟端正僵持的段飞他们,问端正:“这是怎么了?”

    端正谨记周通教诲,说道:“你走后没多久,这俩小子就来骗人了。”

    “什么骗人,说话放尊重点!”段飞忍不住回击,被何愁拉了胳膊,拽了回来,何愁见着周通他们,冷笑一声,说道:“把野神扛回来了,你就不怕野神动怒直接将整个村子都给毁了?”

    周通没正面回应,而是笑着问道:“那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地上一大滩血迹,蔓延了近十米,一长串泼在那里想忽视都忽视不了,血迹的最前端,躺着头狼,还未死透,凶神恶煞地瞪着周围的人,一双眼睛里蓄着恨意,血红的眼睛眨也不眨。

    旁边小孩大着胆子捡起一块石头砸了过去,正砸在狼的眼睛上,狼嗷呜叫了一声,却仍是死死地瞪着不肯露出半点怯意。

    周通往狼身边走了几步,端正见他要过去,忙拽了周通:“小通你干嘛?”

    周通没看见这狼有多凶,端正是看得清楚的,这狼站起来的时候有成年男人那么高,四肢强壮,獠牙锋利,被发现的时候正在咬死一头羊,鲜血溅了满墙。

    何愁板着脸说:“这狼被野神附身了,你别过去,小心让野神抓住可乘之机。”

    村长闻言,凑过去,讨好地对何愁说:“大师你看,要怎么化解,求求你,帮帮我们。”

    何愁见村长跟自己说话,眼底露出点狠劲儿,可留了一手,说道:“你们得罪了野神,几百年疏于供奉的大罪本来就不好偿,现在却又把野神从供奉的宝穴位置搬了回来,断了他跟天地之间的灵气往来,这事儿,恐怕我帮不了。”

    这种话他们蓝道先生常说,一句帮不了能彻底让对方心慌,接下来只要说个“但是”或者“也罢”就能赚个盆满钵满,把人的恐惧心理解剖得淋漓尽致,最简单也最有效。

    但何愁小瞧了周通,他吓唬到了其他人,却没有吓住周通。

    周通没理会故意将矛头指向自己的何愁,也不管端正的警告,径直走到那条濒死的狼身边,蹲了下来,察觉到陌生人的靠近,那头狼立刻挪动身子还想站起来,亮出獠牙恶狠狠地看着周通,它现在虽然没了站起来的力气,但是只要这个人靠近,一口咬死还不成问题。

    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让这头狼对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敌意。

    在周通靠近的一瞬间,野狼眸中凶性一闪,虚弱的身子竭力弹起,张开血盆大口瞄准了周通的脖子扑去,围观的人见状顿时惊呼起来,有胆子小的忙捂住了眼睛。

    谁知道,那头狼还没弹起来多高就被人一脚狠狠地踩在头上,又踩了回去。

    凌渊单脚踩在狼头上,十分嫌弃野狼身上的血弄脏了他的鞋底,催促周通:“快,这玩意又腥又臭。”

    周通:“……”

第一百二十六张符() 
周通慢条斯理的在满身是血的狼身上摸索着什么,凌渊见他动作慢悠悠的,一脸抑郁地说:“你在瞎摸索些什么?”

    周通道:“你把脚拿开都没事,抬抬点,够到边了。”

    自周通蹲下来伸手摸进狼肚皮下边开始,何愁的脸色就变了,他这手做的巧妙,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这周通身上的气不盛,可见其能力一般,怎么就能一眼识破了他的计策?

    何愁左右看了看,拽了拽看得有些愣神的段飞,小声说:“得走了。”

    段飞“啊”了一声还没明白目前的状况,就见眼前周通好像摸到了什么,用力一揭,那头巨大的野狼忽然就没了,一只狗尾巴草编的狼掉在地上,而周通手里还捏着张黄符在风里飘飘荡荡的。

    四周围人议论纷纷,左右环顾,完全懵了,都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一只大狼就这么消失了,攥着电话准备报警的年轻人怔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慌乱地问:“到底还要不要报警了啊……”

    周通笑着说:“我觉着没什么必要。”

    端正插了一句嘴:“有必要啊。”他乜斜着眼看那俩蓝道骗子,昂着头亮出大鼻孔给他们看,“正好让警察治治这俩骗子。”

    何愁阴着脸没说话,段飞吓得一把抱住何愁的胳膊,“愁哥,这这怎么办?”

    周通把之前跟踪他们的草编蚂蚱跟狼都丢在何愁面前,在何愁看来,仿佛是用力砸在他心上了一样,何愁咬着牙说:“你真的很厉害。”

    周通笑笑,说道:“你是有真本事的人,没必要用这种伎俩行骗。”

    何愁没理会周通,反而续着自己前面的说道:“可你再厉害,你能厉害得过山里的东西?”

    周通面色一凛,问道:“你知道山里的是什么东西?”

    “小时候有幸见过。”何愁说话的口音忽然变了,跟当地人拗口的普通话相差不多,周通问道:“你是本地人?”

    “我们谈谈。”何愁又恢复了以往说话的口音,“我知道你对山里的那东西有兴趣,我的目的不在那个,也许我们可以合作一下。”

    “愁、愁哥……”段飞瞪着眼望向何愁,没明白怎么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跟何愁明明说好了过来这儿骗一票就撤的,大山里的东西?那是什么?愁哥之前说的煞局?

    “没事。”何愁拍了拍段飞一直攥着自己衣袖的手,说道,“我心里有数,现在不跟他们做交易,以后就没机会了。”

    周通思考了下,他看向凌渊,询问凌渊的意见,凌渊闷着声不说话,看那表情也看不出好坏来。本来这事他自己就能做主,用不着看凌渊意见,但是他总觉着凌渊对山里那东西特别在意,今天他用罗盘不顺手,好几个散件跟阵点都是凌渊找着的,神情间严肃得很。

    他虽然很想知道山里头到底镇着什么,但是就因为未知因素太多,危险性也大,就这么去山里鼓捣一通,说得高尚一点,他们送命了不要紧,把那东西放出来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周通原本的打算是按照前人的套路,重新布置一个“七宝封中阴身阵”,但他心里也清楚,依样画葫芦的事对于他们天师来说是最下等的招式。

    干这行的都知道,风水会随时间而推移,沧海桑田,即便是宝地福地也会因为消耗而变成颓圮之地,而一些看似凶中带煞的险地也有可能因为某些机缘而化凶为吉。故而,一套章法不能套用是他们都知道的基础,要看天看地看时,更是注意气的变化,当年这一套阵法好用,现在这一套阵法指不定不好用,还很有可能推波助澜,助长了妖邪。

    这些都是说不准的,所以干这行的难得很。

    周通也是存了这种考量,才在何愁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犹豫了下,如果能知道镇的是什么东西,再对症下药的话,那要稳妥多了。

    思前想后,周通最后答应了何愁的请求,却没说透,对端正说:“帮我准备个安静的地方,我先跟何愁聊聊。”

    这方面的事情端正自然放心周通,但是小村落里没那种适合谈话的小茶室之类的地方,村长就主动把自己家让了出来,把那一大家子人给赶到了屋外面去。

    段飞跟在何愁身后一句话不说,经过村长孙子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双大眼睛眨了眨,望了望那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又望了望何愁,忍不住上前去跟何愁咬耳朵:“愁哥,那人眼睛长得可真像你。”

    何愁闻言望去,看到段飞说的那人,眼神冷漠地扫了过去,抓了一把段飞的屁股,把他往前推了几步:“眼睛别瞎瞟,老实点。”

    段飞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也没刻意看他……”

    几人进了房子,凌渊把那雕像也一并搬了进去,就靠在村长家的饭桌旁,几人在沙发上坐了,端正嬉皮笑脸地跟周通说要留下来听,周通答应了,但其他人没让留,都赶了出去。

    周通也不跟何愁磨蹭,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地问道:“你的交易是什么?”

    “我帮你管山里头的事情,这个村子里的其他事情你别管。”何愁说话也利落,直接把态度挑明了。

    周通看向端正,何愁目光在端正脸上一扫,补充了一句:“我保证漆树林不受影响,不耽搁你们做生意。”

    “你这不就想让这个村子不好过吗?这多落后的小村子你还要插上一脚要把人家弄回解放前吗?”端正忍不住叨叨了一句,被何愁的冷刀子眼神扫过,脖子发麻背后冷气嗖嗖嗖地往上涌,端正却还是梗着脖子死瞪着何愁。

    何愁冷笑一声:“我就是要它鸡犬不宁,怎么了?”

    端正怒:“心理变态啊你。”

    周通问道:“能知道理由吗?”

    “不好意思。”何愁一改之前的冷厉形象,咧嘴一笑,眉宇间像极了混社会的二流子,“不能。”

    “哦。”轰的一声,一直没说话的凌渊忽然将桌子上的水果刀丢在了何愁面前,何愁一愣,脸色就沉了下来,段飞猛地跳起来,看着那就在茶几边缘,再稍微动弹一下就掉下来的水果刀,呜哇乱叫:“你干嘛啊你这人?多危险啊?”

    凌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盯着何愁,好像刚才直接撂刀子的人不是他一样。

    凌渊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周通:“……”

    端正忍不住拍手叫好。

    凌渊仍是面无表情,何愁被凌渊那眼神看得起了怯意,斟酌了一下,说道:“之前你应该猜出来了,我的确是本地人。可是我小时候在这儿过得很不快乐,压根就不想承认是本地人。”何愁翘着二郎腿,说道,“谁都有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逼着我说,我不想说我还是不会说,反正我话就放在这儿,我帮你找山里的东西,你别管我的闲事,你少做一件事,我多做一件事,怎么都是我亏你赚。”

    周通犹豫了片刻,心里思忖一二,最后不动声色地跟端正交换了一个眼神,答应了何愁:“好。”

    何愁说道:“我们立个誓。”他从口袋里拿出张黄符纸,又用朱笔写了符,最后拿出打火机,将符纸烧在随手抓过来的一个杯子里,兑上水,说道,“来。”

    周通看过他写的那张符,是起誓用的咒符,符纸纸面粗糙,上面的朱笔勾画也很随意,这张符属于民间草方,是些不太入流的小把戏,类似于这种方子的还有一些求爱符、点石成金符之类的小东西,时灵时不灵的,就好像乡间赤脚医生开的药方子一样。

    再一联系何愁之前用的那些符咒,周通估计何愁大抵是师从什么乡野先生,或者走南闯北看到学到的一些东西。

    何愁把那符水分了一半给周通,剩下的一半自己先喝了,周通顺应何愁的要求喝了,看得端正眼睛都勾直了,私下里问凌渊:“喝了不会拉肚子吧?”

    凌渊阴沉着脸:“……不会。”

    周通喝完之后,说道:“走吧。”

    “去哪儿?”何愁被周通这忽然来的这么一下弄懵了,这话还没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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