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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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浮城-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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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旁传来徐江伦淡漠的声音:“还有点时间,给你说个故事吧。”他并没有征求我要不要听,就径自讲起来了:“不记得多少岁了,只记得那年我第一次看到她一身警装,英姿飒爽,眉眼里尽是与众不同的英气。她好看的让人移转不了视线。”

    “等一下,”我忍不住打断他,“警装?你怎么会看到?”

    他蹙了蹙眉,敛转视线盯我:“我也在警校。”我惊愣:“你也是警察?不可能。”他如果是警察,那这些罪恶如何解释?可心底有个声音却在说:警察就一定清白吗?

    他沉了沉眸后道:“在警校的就一定是警察吗?不过,我现在是了。”

    前后两句话听着无关联,我却在瞬间懂了意思,心头只剩震赫:“你意思是,在警校时徐江伦才是你的本名,而易枫,是你去秦南师大后用的化名,你跟杨晓风一样,也是卧底”所以当火灾过后,他回到了自己原来身份,重新当回了警察。

    莫名的酸涩,同为警校出身,同为卧底,他回到了人间,而杨晓风却葬身地狱。

    一声轻哼之后,徐江伦道:“别打断我,时间不多了。”

    心头一沉,他两次提到“时间”,是在暗指什么吗?沉念间,他已开始再次陈述:“我高她一届,比她先被选拔上去到秦南师大,隔年在师大门口再见她时,竟然又给我惊喜。她褪去了青涩,眉眼间多了内敛,她的身上就像有道光,在吸引着沉在黑暗的人靠近。跟她在一起时,几乎让我迷恋那暖光到不想自拔,可当光刺进身体是切肤之痛时,即使舍不得也不得不放弃。不是一条道,光与暗无法并存。我以为背离之后就可舍断,但当亲眼看着她如无头苍蝇般即将扎入时,还是心生不忍。既然难断对她的念,那就只有切断她的路,也甘愿为她舍弃一些已铸的成就,她不领情,明知是火坑也一头埋进去。你没说错,我对她有恨,因为最后她赌的是我的不忍,赌我会为她走进那火坑,她要拉我一起入地狱。”

    我大约听懂了他的话,在他顿下时轻问:“所以,你其实是双面间谍对吗?入警校、作卧底、去师大,都是你扮演的一种身份,而真正的你,属于那个黑暗。”

    毋庸置疑,徐江伦的背后,有个黑暗组织在,秦南师大的地下城是他们的基地。他以易枫身份过去,表面上是警界的卧底,其实真正目的是接手那个地下城,并掌控警方讯息。所以当杨晓风踏入那所学校时,她的身份已然暴露,徐江伦从头至尾都知道她是来卧底的。

154。变() 
我叹息,这要杨晓风怎么斗得过他?从起点就已经输了。可能唯一的赢局,就是她赢得了徐江伦的心。心中一动,咀嚼徐江伦最后的话,会不会有种可能,杨晓风在卧底过程中察觉了易枫有问题,然后将计就计,以情惑动,从而使得这棋局并不一面倒。

    要真如此,徐江伦的恨,杨晓风的痛,就都找到了根源。

    这是一场孽缘!本该终结于那场火灾,可火不但没灭,又星星之火燎起了原。究竟是徐江伦的不甘心造成的,还是这背后有另一只手在操纵?为什么会在时隔半年后突然有关于杨晓风的讯息出来,引出本已沉寂的易枫,而我也刚巧在两年前,恰如时分的来到h市成为夏竹,并且在不知情况下,被意向性引导锁定为杨晓风?更离奇的是,我真有她的记忆。

    等于说是,夏竹是为了杨晓风而存在,而杨晓风是为引徐江伦而来。

    我突然明白他的意思了,“你布这一个又一个的局,表面看似围绕我,实则根本目的是为了找这背后的推手?”

    他轻笑:“你终于懂了,不算晚。”

    心漏跳了半拍,轻问:“找到了吗?”

    他说:“不找到,我会跟你坐在这里等他吗?”

    我的身体震了震,不愿相信他潜在的意思。他看出了我的迟疑,讽笑着问:“怎么?不相信是他?你只要想想,游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来到你身边两年,为何早前不运作,直到他出现后才拉开序幕?”

    我垂了眸:“你别说了,我不会相信你的。”

    “夏竹,自欺欺人最愚蠢。这么告诉你吧,一开始我也不确定,但时隔两年多,时机已经成熟,不妨先把吴炎案丢进水潭里试水。这一试,水很深,却也起来了波澜,有人冒出了水面。随后我推动棋子下第二局,并有意在沈家地下室流露气息对你警告,引出的讯息让我感到‘惊喜’,只有精心安设棋局的人,才会宝贝那颗最重要的棋子。之后我与他一路心理战打过来,有赢也有输,他探不到我的底,却能隔空扼制我的行动。我就知道,这是晓风那‘上面’请来的一尊大神,他是一头猎豹。”

    意指再明显不过,我死死瞪着他,从齿缝中迸出:“不是他!他不会利用我的。”

    徐江伦嗤笑:“谈不上利用,你本就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为他所用。夏竹,其实你很可悲,从头至尾都只充当了鱼饵的作用。我‘以爱之名’设下杀局围绕你展开,以你为饵,诱背后操纵之手;而他在更早之前就高高在上的以你为饵,引我来这h市,目的是什么,应该不用我给你分析了。他一定是个擅长钓鱼的人,深谙其中之道。”

    我的心头震了震,为那鱼饵之论!曾经他亲自教授我钓鱼之法,更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之论,那些例子明晃晃的摆在那。

    “哦,对了,还有个事忘记跟你说了,想听吗?”徐江伦幽黑的双眸里噙着一丝恶意与危险的锋芒,我感到压迫性的恐惧灭顶而来。可即使他嘴上问着我“想听吗”,似在征求我意见,实际上他已藏不住那恶念,眼中染了兴味地已然再述:“看到我寄给你的u盘里的视频了吗?应该看出那不是p的吧。你是不是以为他被我抓了,然后受我鞭打用刑呢?呵,我有这念,但还没来得及实施时,他就失踪了。”

    我怔愣住,“那视频”即使只看了一遍,但那影像是刻在脑子里的,诚如他所言,u盘里的不是网络那种ps移花接木的视频,否则我不至于明知山有虎,仍向虎山行。

    “之前一直想不透,他不属于警员编制,根本不至于要为警方那般卖力,直到后来终于想透。”徐江伦沉笑,“那个u盘是在组织的机密档案里发现的。根源终于找到了,原来‘缘份’早就结下了呢。”

    他意思是高城在很早以前就曾陷落于那组织过,并受过各种刑罚,然后他日东山再起,一手遮天布下这盘最大棋局,欲将那组织剿灭。

    我发觉自己的思维已经快变麻木了,哪怕徐江伦说高城就在这,恐怕也不会太惊讶了吧。

    可念闪刚过,就听到耳旁徐江伦扬声:“该交代的也都交代完了,你还不打算出来一叙吗?张继。”我怔了怔,侧转目光环视四下,却不见暗处有任何风吹草动,但又知徐江伦如此笃定的口吻,不可能是在故弄玄虚。

    突然一声喀响从身后车子传来,惊转回头,只见一道黑影从后车厢内跳出。不是张继又是谁?他从暗影里走出,到了车照灯之下就可见那冷肃的脸,冰寒的眼神,以及手中握着的枪。徐江伦一点都不以为意,甚至一副谈笑风生状道:“张继,把枪放下吧,没必要跟我这套。夏竹在呢,别吓着她了,你知道我对她是有多在意的。”

    闻言慑缩了下,*裸的威胁,我被当成了人质。徐江伦还故意低下头来询问:“冷吗?那我抱紧点你吧。”说完把我往身边搂紧了紧,环绕的右手刚好抵在咽喉间。

    张继放下了枪,徐江伦轻笑,另一手往地上一比:“坐,这里虽然不是雅地,凑合吧。”张继没说话,席地而坐下来,与我们隔了两米之远。

    徐江伦问:“从什么时候起怀疑我的?”

    张继沉冷地扫视过来,目光在我脖颈处停留了一秒,“人在做,天在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是你做的,总有蛛丝马迹,只是你以为遮的天衣无缝。”

    “也是,最近我挺浮躁的,可能疏漏了什么。主要是时间拖得太长了,没了耐心,不如快刀斩乱麻,你说是吧。”徐江伦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面对张继,他完全没了以往的兄弟情深状。也不知道为何张继会对他特别,并开例外将他带进刑警大队。疑惑很快有了答案。

    听到张继在说:“当初为我挡一刀,你是故意的,为了接近我。”

    徐江伦笑:“不然怎么让你信我呢?即使以你身手要避开那一横来之刀有很大几率,但换成是我为你挡刀,心理上就打开了你的第一道防线。张继,你是我见过心理比较坚定的一类,能在两年间一步一步走到你身边,得你信任,除去对你心理的研究外,还需要,”他顿了顿,轻吐两字:“诚意。”

    我心中忍不住讽凉冷笑,但没想只细微的表情就被徐江伦捉住,他漫笑道:“来,我的宝贝说说呢,我哪说错了?”激灵地打了个寒颤,为那“宝贝”二字,噙着恶意的。

    徐江伦又状似温柔地道:“真这么冷?要不我抱你坐腿上吧。”在他真欲揽我而过时,我不由挣动,幸而他也没勉强,只萧冷地着看我。心里清明,他是故意做给张继看的,至于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个人的心思,我从未懂过,以前只是他愿意给你看到的,而现在,心思隐在皮相之下,谁也摸不透。

    张继倒是无动于衷,完全不为眼前所动。

    徐江伦这才敛转眸去对张继又道:“所以,你也是除去夏竹之外,我付诸耐心最多的人。曾在某些时刻,我是真的把你当成兄弟,至少在入地下城之前,我对你没动杀念。是有人将这潭水给搅浑了,为了恢复原来的清透,那么只有重新注入新的水,来个彻底排污了。”

    所以,在那地下城,是他让江燕把水库毁坏引水流入,而他已然是想将所有人都淹没在那里面,让秘密永藏。至于他跟江燕,估计自认为凭借对环境的熟悉能够脱困,所以必然还有条道是能通往外界的。但之后事态的发展却出乎他意料,就是说你局安排布设的再好再精妙,也敌不过一个字:变。

    只要是人在局中,人会变,局就也会变。

    而这局里最大的变,是高城。他几乎以一人之力,将这杀局给撕裂重组,把江燕面具生生扯下,并且其实把徐江伦也推向了众人面前,只是我们都被江燕引去了注意,而他又重伤昏迷。心尖猛的一抽,一个疑虑浮生而起:他真的重伤昏迷了吗?

    我立即想晃去这念,可就像有一根针扎入神经一般,隔绝不了那痛意,也阻断不住那念在泛滥延伸。矮冬的一枪是射进他身体了,在与江燕、徐江伦纠缠时,他也确实被设计陷害炸出了水面又再沉入,是我亲眼所见,他身上也染了血腥气,这些不可能是演的。

    但有一念在滋生:当时他是否真的已不省人事?

155。绝好的垂钓者() 
落景寒与曲心画必然是全听高城的,事实上在发现秋月白尸体时,他们之间就已经有了一次默契无声的会谈,只是我这个在现场的人都没看出来而已。落景寒与曲心画把尸体背出去后,不可能就置高城于不顾。关于通讯器,我在后来也有想过,极可能是那地下二层有着某种磁场,将其干扰阻断了。所以我几次欲与高城联络,都失效。

    但是他们两人在外面,即使不能联络,定位功能还在。所以高城的行踪一直都被他们紧密掌控着,很可能他们还有除去通讯器以外的另一种联络方式,那么以他的谨慎的厉害,必要时指令外面及时营救就不是什么奇怪事了,因此落景寒与曲心画来得很及时。

    这些都还是在情理之内的,真正的矛盾点是:既然落景寒与曲心画把人给决绝带走了,为何转身又将人送回了医院进重症病房?h市并不是只有一家大型医院,城北与城南分设两家,以曲心画对我的厌恶,即使高城真的伤重难治,也会与我隔开去另一家医院。

    所以,我可不可以想成是另一种可能:这是高城提出的,更是他布设的另一个局?

    如果是这样,那么重症病房内全身插满管子的他,是在做一个假象?目的是为了瞒过所有人,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候,绝地反击!

    某处似有什么沉落而下,也似坚冰被破开,看透了内里本质,却禁不住那一层一层的寒气上涌,冷得我全身都控不住轻颤。徐江伦已经在问:“你在想什么?”

    可我看着他,茫然无依。

    最关键的时候是江燕死时,高城早料到扯下她面具的结局必然是以她死亡为收尾,而另一个人再次隐匿于后,所以将计就计,以重伤将死之态展露于人前,并来到对方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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