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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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浮城-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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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秋月白?她在这船上?”我寒了双眸,冷声质问。

    曲心画的身体重重一震,慌乱地摇头:“我不知道。”

    “陈勇是你杀的?”

    “不不是我!”

    冷寒声起:“毒是你的吧。”这回曲心画完全呆住了,不单是她,连本还与阿蛮在打斗的谢锐也停了下来,惊骇地看向这边。因为刚才这句话,出自已经没有呼吸的落景寒之口。

    落景寒睁开了眼,星眸冷绝了盯着曲心画,像似要拿钉子扎进她身体里。

    我扣在曲心画肩膀上的指一点一点松开,视线缓缓移转,落在高城的脸上、眸中,心思掠动而过,原委顿悟。这是一场局,高城主导策划,落景寒上演,诱的是曲心画。这张网在陈勇死的时候就铺开了,难怪高城会在我选择站他对立面时眸光会变得沉怒,因为他从没将私人感情投放进凶案中,表面看似针对疯子,实则以行为逻辑在推测最接近真相的事实,而陈勇背部的毒在我力证非花花所为后,他已然将目标锁定。

    能制奇毒、深谙此道者,唯曲心画。

    但还没将网收口就又出现船长被杀案件,因此落景寒走这一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棋,逼出曲心画深藏的秘密。是因为事情已经脱离了轨道不可控制了吗?

    环目四下,一个人一个人的看过去,这里面有谁?制毒的是曲心画,但杀陈勇的人肯定不是她,还有船长,以阿蛮的速度,她若是凶手根本无所遁形。充其量她被当成是摆布的傀儡,一切听着那人安排。

    “她不在。”高城突然道。

    我收回目光疑惑地看他,只见他神色沉鹜,眼神萧冷,口中却道:“在连失两城后,她不会再轻易出现在我面前,那么她要一手操纵这些,就只有牵动线头这边的人。”

    “你是说她跟曲心画在用通讯工具联络?”

    高城无言,落景寒轻语出声:“忘了我是通讯师了吗?在这船上,所有信号输入输出能逃得过我的眼吗?”他是在对曲心画说。

    我从没看过这样的落景寒,他本该是眉眼清醇,眸光温和带笑意,有时嬉闹着像个大男孩,有时却又沉稳。不是这般嘴角噙着一抹讥诮,表情平静,眼神疏离。

252。第三只手() 
曲心画的眼中光芒在一点一点覆灭,到最后只剩一片哀色和绝望,她垂下了眸,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你是不是早知道自己身体里被种了毒?”

    “你说呢?”落景寒反问。曲心画身体轻颤。

    我听得不由心中叹气,毒在他身体里,岂有不知道的理?

    “那你知道种了那个毒时间长了会死吗?”

    落景寒突然怒冷了眼,像淬了钉子般直直射向她,“如果是用一次次背叛城哥而换来的命,我宁可死了算了。”高城蹙眉轻斥:“寒!”

    落景寒重喘着气,慢慢将情绪压下后才漠然而道:“还不把事情源源本本说出来吗?”

    曲心画凄凉而笑,抬起眼,“上船之后我就接到她指令让配置一种与棕黄遁蛛类似的毒,但必须毒性剧烈,能在几分钟内就致人以死。我足足配了三天才成功,她又令我将毒放在指定的地方。”

    “放哪?”落景寒逼问。

    她默了默,答:“就是这间船长舱房的窗户狭缝里。”在她话声落时,我就下意识地转头去看,独立舱房与别的不同,除去舱门两侧都有一扇小窗,顶上还有天窗。

    落景寒又问:“然后呢?”

    却听曲心画道:“不是已经截获我与她的通讯了吗?何必再来问我。”

    “哈!”一声怪笑从旁传来,出自疯子,他抬头看看天,再低头踩踩地,然后才啧啧两声道:“原来是有人监守自盗,还像来冤枉我家花花。可你这功课没做足啊,那什么遁蛛的个能有我家花花大吗?我们花花可是标准的中华神蛛,岂是那些凡品能比的?”

    我听着额头直冒黑线,咬牙而道:“疯子,你能闭嘴么?”还中华神蛛,这牛给吹的

    疯子给了我一个委屈的眼神,却也是真闭嘴了,就是那小眼神一直往我这觑。我不去理会他,曲心画的话意里已将大致情形表露了,她被指使制毒、藏毒,但没投毒,而陈勇死后又被指使要将这命案栽赃在疯子身上。在这之前,她应该并不知那人指使她制毒的动机,因为她并不知道疯子有花花。

    到船长的命案,似乎都无需她再做什么,因为已经有人将一切证据的矛头指向了阿蛮。选择在离疯子舱房如此近的船长室这动手,其目的就是为了引动阿蛮,是看到了之前阿蛮与高城激斗的一幕认为阿蛮的危险性更大吗?

    但这其中有矛盾,按理曲心画把毒放在指定的船长室玻璃夹缝内,加上我画影里所获取的讯息,船长就应该是杀陈勇的凶手了,等于说他是那人安排在船上的另一只黑手,可为什么他会死?

    我留意到始终沉默的高城双眸一直沉定地观测人群,他似乎在搜掠,第三个人!

    没错,这艘船上除去曲心画、船长,还有第三只手,他是谁?藏在怎样一副面具之下?都无从可知,但可以肯定,他就在这些人里面。

    我突然想到一些事,这艘船据周通说是从外面开到林雅的,平时那个隐秘码头并没有船只。所以这群以船长为首的船员们,不可能是临时组建的。那么高城于这艘船、这群人是什么地位?主导还是雇佣?

    回想之前高城与阿蛮在船头甲板激斗时,谢锐下指令,船员们就都围堵上去了。这样的情形并不像是单纯的主雇关系,更偏向于从属。那么没在这船上的那人,是如何买通船长和那第三人的?也或者,是否还有第四人、第五人?

    这么一想后,立即觉得那一张张看似惊惶不安的脸背后,都藏着难以捉摸的心思。

    “阿锐,先带寒去治伤,其余人都回各部门,半小时后准备起航。”

    谢锐应了一声后就跑过来扶起落景寒,喊了一人帮忙抬起。等人散去后,我本想让疯子和阿蛮也暂时先回舱房,但见一个中年男人走到跟前,询问高城:“楚先生,船长出事了,指令调度都没法安排,确定半小时后要起航吗?这会有很大风险的。”

    高城觑了他一眼,问:“你是负责哪块的?”

    男人答:“我叫赵定伟,是大副,主持甲板日常工作,协助船长监督安全和船舶航行的。”

    “既然如此,那就由你先负责安排调度。等下我会亲自到操作室来的。”

    我心头一动,他意思是要亲自航船了吗?之前停船的指令也是他下的,为何没过多久他就改变主意了,而且看情形是打算将船长的命案暂时归置一旁。

    等那大副听令下去着手安排后,高城就转眸扫过疯子与阿蛮,淡淡无情绪地开口:“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们最好都呆在船舱里,否则我会直接把你们撵下船。”说完拉了我手就大步而离,一路疾行回舱后才松开我,径自走到案台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金属圆盘。

    我好奇地上前看,发现上面外围一圈刻了字,但已经很模糊。询疑出声:“这就是你说的航海罗盘吗?”他点了点头,“是时候它上场了。”

    “那陈勇和船长的死”

    他快速转身再次拉动我,边走边说:“等起航后再跟你细说。”

    当我们走进操作室时,见已有两名船员正在调试,那大副也正在列。看到我们立即出声打招呼,并走过来讲述具体事宜,他手上还拿了一个类似电子仪器的东西,从表面看与罗盘有些类似。只是高城放在衣兜里的比较复古一些。

    这是我看到高城的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一面,在大副陈述完后,他就开始井井有条地排布,并走到操作台前没有任何迟疑地开始运行按钮,动作十分熟练,看得那两位船员都目瞪口呆。

    发动机响,船缓缓起航,速度由慢变快,最后变成匀速行驶。这时高城才吩咐大副和轮机长去查看别的部门情况,操作室内终于只剩下我们俩。他侧目看过来,“有什么想问的问吧。”我摇了摇头,“没什么好问的了,已经都想通了。”

    “哦?”他挑了下眉,丢下一句:“说说看。”就回转头凝目前方。

    我沉吟整理了下,才开口:“在陈勇突然猝死时,你从未怀疑过疯子,因为疯子根本没有动机要杀人。可偏偏所有证据都往他身上靠,这时候你就将曲心画列为了怀疑对象。或者,你从未真正完全信任她,既然落景寒都能知道她偷偷把秋月白放走,你怎可能一无所知?所以你将她仍然带在身边,有顾念落景寒的意思,也有引以为饵吊出秋月白之意。”

    一口气讲了一大段,不见他表情有变,就当是默认了我的判断。于是我顿了顿,又再继续:“原本以为一切尽在你掌握,甚至在我画影之前你就已经将真正的凶手锁定为船长了。因为当时我可能因注意力全在你身上而没去留意周旁,但你的敏锐不会忽略周旁的环境,所以你一定看清当时站在陈勇两侧的人一个是谢锐,一个是船长,通过我的画影进一步得到证实。但没想就在这转瞬之间,船长被杀了,并用了异曲同工的手法把嫌疑转嫁阿蛮。”

    在这时,第三个人不可预期地出现了。高城或许并不震惊,但给了他彻底将人挖出的念,所以责令停船全员审查,安排落景寒以死逼出曲心画秘密。这一步步都井然有序在进行,但当曲心画道出幕后事时,他却立即改变了主意。我深想了想,觉得落景寒诳了曲心画,他根本就没截取到通讯,不是他能力退步,而是秋月白对他们这般了解,怎可能不防备?

    所以她与曲心画的联络一定是绝密不可知的,另外她还在暗中操纵着船上的别人。界此,高城想到了她的动机,如果目标不是为了扳倒他,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阻止这趟航程。

    而船长作为全船领航人,在此之前全都由他在掌控方向。高城严重怀疑,船长在众人没察觉时慢慢将方向偏移了,所以他要亲自来操作,并且不打算用之前船长用的那个电子罗盘引导方向。看他这刻面色沉冷,就知道自己猜得已是**不离十。

    既然他能遁入我的思维空间,所以后面也就不再多复述了,相信已经都被他获知。

    “小竹子,你现在这逻辑与心理术的能力很是见长,但有一点你分析错误的。促使我立即起航的原因不是怕那只手伸长到来阻止这趟航程,而是触须在延及你。要让我遏止于此,很简单,”他旋目看我,“只需扣住我的弱点。”

    我就是那个弱点。

    但凡在这航程里我出任何事,不用费任何功夫,就能致使高城走那条秋月白一直想他走的路。所以这两条命案,曲心画的背离,第三只手的暗藏,终极目标是我。

    秋月白或者阿月,她们在合体之后,从没改变过要让高城至狂成魔的决心。心穆然而沉,假如我不来,那么高城就没有可被牵制的,或许就

253。难消心头之恨() 
“小竹子,过来。”

    他突然朝我招手,我本站在离他几步远外,闻言乖觉地走到他身边。他将我往身前一揽,头搁在我顶上道:“这是驱动杆,这是方向轴,这是”一个个在介绍着操作盘上每一个按钮以及操作杆的功能,我虽不明白他为何起意要告诉这些,但还是有认真去听。等到半小时后,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道:“现在由你来操作,我去旁边眯一会。”

    “啊?”我惊愕。

    “别啊,跟着我罗盘上的方向行进就不会错。”说完他就转身走至旁边的一张单人睡榻躺了下去,还真的闭上了眼。绝对相信他是在说气话,虽然我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但把这航海的摊子丢给我一个连新手都谈不上的人,是为惩罚。

    他有这个胆,我却没。立刻软了声音要求:“高城,还是你来吧。”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地道:“小竹子,你有这潜力,我相信你。”然后翻了个身背朝我,不再有任何动静。我欲哭无泪,明明前一刻还是紧张氛围,怎么这刻就急转直下,变成我僵硬着手控在操作杆上。哪怕脑中他刚才细说的内容并没忘,也是心惊胆颤。

    可怜我连开车都不曾有过,如今却是直接行船,高城也委实看得起我,就不怕我把这船给开翻身了。心念一晃过,立即懊恼地默呸,不能乌鸦嘴。凝聚心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直直盯着正前方。不知过去多久,骤然感觉身后气息浮动,缓转过头,只见高城神清气爽地站在那,眼色清明,咧了咧僵硬的嘴角:“你醒了啊?”

    他扫了眼操作仪盘,“不偏离航道,匀速行驶,适应的不错。”

    我引以为谬赞,缩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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