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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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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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克定看了看他,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对他说:“又铮兄军务繁忙这倒是真的;哎,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了,咱们三个喝一杯。”

    一杯酒过后,徐树铮告辞离开了,这个时候因为杨度还没有回来,酒桌上就只有我和袁克定两个人。

    他对我说:“现在就咱们两个了,我年长你几岁,松坡啊,我父亲可是对你极为器重啊,现在陆军部次长的位置不是还空着那么。是吧。”

    这话只能算是说了一半,但是仅仅一半就已经足够了,袁克定此时笑着打量着我,满眼的“欣赏”。

    就在此时,杨度回来了,不过于他刚刚离开时不同,此时的杨度虽然脸上还带着微笑,不过一下子就看出这不过是他装出来的罢了。

    “晳子,怎么了?”袁克定问道“让你去叫的人那?”

    杨度哼了一声,颇是无奈的说:“看来今天松坡是没有这个艳福了。哎。”

    听到他提起我,倒是把我弄得有些摸不到头脑,不过袁克定却突然发起怒来,一拍桌子冷着眉毛说:“晳子你这是什么话,进不到松坡是她没福气,一个卖唱的,能和咱们相提并论吗!”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发难,而且与我有关我还不知情,我正要询问原委,而袁克定又说:“晳子,你刚告诉她是让她给谁敬酒了吗?”

    杨度说:“我和她说了,是从云南来京述职的云南都督蔡锷将军,然后她说什么‘我病了,不能见客。’我又说蔡将军可是年轻有为,一代儒将可她还是一个样,就是一句‘我病了,不能见客。’之后我没办法,商量了半天,这不没办法就回来了吗。”

    “呵。”袁克定冷笑了一声,然后一面拉着我的袖子一面说:“晳子,她这可是给脸不要脸了;折了你的面子不算,还把松坡的面子也给连带着一起撕了;明天,你就找警务处的那个什么来着,让他带人把她圈了,什么东西。”

    见袁克定还真是生气了,我忙劝道:“大公子,大公子不必动气,不必动气;一个卖唱的姑娘是吗?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我看咱们今天也已经尽兴了,就先散了吧,散了吧;来晳子,你送大公子回去。”

    虽然袁克定嘴上还在说这说那的,可他却没有反对我所说的话;出了云吉班,目送袁克定与杨度乘车离开后,我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因为我不知道京城的路,而且副官也没陪着我一起来,所以我是打算叫一辆黄包车的,不过就在我等车的时候,突然,一个刚刚在宴席上给我们弹琴助兴的姑娘从云吉班出来,走到我的身旁。

    这姑娘现实对我一笑,而后一改之前宴会上那副模样,对我说:“蔡将军,今天谢谢你了。”

    出于礼貌,我说:“客气了;不知道姑娘有什么事吗?”

    这时,这个姑娘拿出一个折好的信纸交到我的手里并且悄声的对我说:“蔡将军您要收好,这可是佳人所赠的。”

    说罢,也不等我问她的名字就离开;我展开着信纸一看,上面有两行诗写着“薄颜犹未见,飞鸟恐长猿。虽坐烟云馆,俯谢在此前。”

    看着这信纸,我不由一笑,倒是没想到这样的地方还会有如此女子,不过转念一想,这也并非是出奇的事,能在八大胡同里面侍候这些王孙公子的,又怎么是一般的庸俗粉黛可以的那?

    想到这,我不由的再次打量起这首诗来,当我看到“俯谢在此前。”这句的时候,我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我猛地转过头向着云吉班的上层看去,果不出我所料。不过这也只不过算是一个插曲罢了,没再做过多的停留,上了一辆黄包车我就离开了。

    只不过,我却把那信纸,收在了口袋里。

第4章:袁世凯的意图() 
深夜,总统府内。

    袁克定刚刚回到总统府,就被袁世凯叫到了书房。

    袁世凯问道:“你回来了?”袁克定回答说:“是。”

    “有什么想要说的吗?”袁世凯示意他坐下,同时问道:“云台,你觉得蔡锷这个人怎么样啊。”

    袁克定一笑,接过丫鬟端上来的茶后,说道:“父亲,依我看蔡锷是个人物,只不过他不能算是名副其实。”

    “哦?”大总统袁世凯眉毛不经意的挑了一下“怎么讲?”

    袁克定说:“父亲,蔡松坡人称云南王,但是谁都知道,他不过就是边陲苦省的将军,而且他现在到了京城,就等于削了兵权,如此一来他不过就只能算是一个落魄的空头将军罢了;总而言之吧,要我看啊,他蔡锷就是个白面书生。”

    “言之有误啊。”

    袁世凯叹了口气,似笑非笑的说:“仅仅是个白面书生的话,在云南那样的地方是绝不会由他立足之地的;当年蔡锷留学日本士官学校,与蒋百里、张孝准被并称为‘中国士官三杰’;重九起义时,蔡锷身先士卒,新军在他的指挥下只一夜便夺取了昆明城,活捉了总督李经羲;这是一个白面书生能做到的吗?”

    袁世凯虽然这么说,可袁克定却有些不以为然:“父亲,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当年重九起义时蔡锷不过就是一个协统,自然要想尽一切方式建功立业,可现在不同,他已经是云南都督了,整个云南都在他的统治下,人吗,有些时候得到了权利与利益自然就没有了当年的豪气干云;再说了,人不都是会变的吗。”

    见他如此,袁世凯虽然不悦,但是却不想就此事与他纠缠下去,而是一转话锋道:“总之你记住,无论如何蔡锷这个人只能拉拢;就算是拉拢不来,也不能让段芝泉、徐树铮他们拉拢过去;蔡锷身上不单单扛着一个云南,更重要的是,如果可以好好利用的话,那么北洋军里,将多出半数以上的可用之人。”

    “好吧,我知道了。”袁克定说罢起身便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杨度等人到总统府的会议室在照常例会后,袁世凯将杨度单独留下,对他说:“我知道你和蔡松坡是多年老友,有些事可能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去办了。”

    “请大总统吩咐。”

    袁世凯道:“晳子你是我的心腹之人;我这次召蔡锷进京的意图你非常清楚,而且你也知道蔡锷是个可用可塑之才,若是可以收为己用的话,再好不过,前番他任职云南都督,但是因为他来京,举荐唐继尧接任;那现在看来,你觉得有什么位置比较适合给他那?”

    杨度听了,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大总统,松坡的才干远在许多北洋老臣之上,依我看来,就是将陆军总长的位置交给他,也不为过。”

    “哦?”见他这么一说,袁世凯倒是笑了:“陆军总长?哈哈晳子啊,看来这个蔡锷倒是被你看重得很啊。”

    “是啊,大总统,我敢保证,如果蔡锷接任了陆军总长的话,干的一定比段祺瑞好。”

    “哈哈哈,这倒是与我的看法颇为一致;但是还不知道蔡锷他愿不愿意如此,而且,晳子啊,你就能保证他就能与你我是一条心吗?”袁世凯反问杨度道。

    杨度倒真是被这么一问弄得一下子楞住了,说实在话,他推举蔡锷接任陆军总长其实并非完全出于公理。

    首先见于他与蔡锷之间的关系,当年在日本的时候,蔡锷每逢休假必然要到杨度家里和他坐而论道,喝上几杯酒。

    再者,杨度现在虽然是参政院参政且是袁世凯与袁克定身边的红人,但是他却没有一个真正的手握兵权的靠山。杨度这个人对于“军政相依”的道理,是非常清楚,虽然他现在高位重官,可是在这样的特殊时期,身后没有一个手持重兵的人的话,是算不得安全的。

    而且假如要是蔡锷真的接任了陆军总长的位置,那么即使是蔡锷不支持他的话,单凭他与蔡锷之间的关系,那么以后他的政;治策略亦或是相关言论必然会比现在更能得到重视与认可。

    “这”不过被袁世凯这么一问,他倒是一时说不出话了。

    不过很显然,袁世凯并不想让他因此而尴尬,见他支吾起来,忙继续说道:“这样吧晳子,你受累去一趟蔡锷的府邸,帮我问问他的意见,看看他希望得到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是。”

    离开总统府后,杨度便径直向蔡锷的府邸而去。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不过我倒是刚刚起床。昨晚喝的酒不少,而且之前的鞍马劳顿让我异常疲惫,所以不知不觉的,就睡到了现在。

    副官陈敏麟也是见我睡得熟而且也没有什么公事所以就没有来打扰我。

    一番收拾之后,用过了一点“早餐”,敏麟把今天的报纸送了过来;一进书房门,他对我说:“将军,这是今天的报纸。”

    “放那吧。对了,敏麟啊,反正也什么事,下午的时候你陪我出去逛逛,然后买一点特产的东西给家里面寄去。”

    “是!”

    “还有就是”还不等我说完,这时一名家丁走进来说:“将军,杨度杨大人来了。”

    “快请。”放下刚刚才拿起的报纸,我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迎了出去,见到杨度一番寒暄后,将他请到了客厅里,上过茶点驱散了侍者,我问道:“不知晳子兄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杨度摆摆手道:“松坡你客气了哪里有什么指教,我是受大总统的委派,到你这来和商量一些事情的。”

    “哦?既然是大总统委派,那便是公事了,既然如此,晳子兄稍作,我去换军服来。”说着我就要离开,而这时杨度却拦下我说:“不必不必,也算上什么公事,就是大总统让我来问问你,到北,京之后既然你卸去了云南都督的位置,那么看看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下一步你是想担任一个于什么相关的职位那?”

    “对于大总统的任命,蔡锷无不受命。”

    “唉,松坡,你看既然大总统让我来了,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也省的我到时候没法交代不是。”

    “不!”我站起身子,义正言辞的对杨度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蔡锷既然是军人,那么无论大总统怎样的命令,蔡锷都必欣然受之!”

    见我如此坚决的态度,杨度也不好再说什么,又寒暄了几句后便要离开;我却对他说:“晳子兄啊,蔡锷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晳子兄帮我向大总统带句话,就说‘蔡锷感谢大总统、大公子昨日的款待,且还希望可以早日向大总统当面表示谢意’。”

    而后,我便亲自将杨度送了出去。

    说实话,杨度的到来,以及他刚刚所说的话,破坏了我的兴致,所以刚刚准备下午出去转转的打算作罢。

    可能是因为我还并不能适应这样的生活,所以下午的时候我便自己一个人闷在书房里,并吩咐下去如果没有事情的话,不要来打扰我,而且晚饭也不必为我准备。

    在书房里,一个人发呆的我,脑海里不经意的复述起杨度对我说的那些话,仔细一琢磨我发现白天的时候我已经无形的就处于了风口浪尖之上。

    袁世凯让他来问我的想法,其实就是在探听我的口风,看看我是不是有野心,同样的也是看看我到底对于他袁世凯有没有足够的忠诚。

    那时候我所说的那些话说实在的倒是我的心里话,不过也是因为当时并没有多想,而且那个状态下也没有让我思考的余地。

    看起来这京城倒真是黑暗,政、治与权力的争斗无所不在。

    杨度回到总统府之后将蔡锷与他之间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复述给了袁世凯,袁世凯倒是没有当着他的面作出任何表示,但是当杨度离开后,一直待在后堂的袁克定走了出来。

    他对袁世凯说:“父亲,这么看来,蔡锷还算是个明白事理的人。”

    “是啊。”袁世凯道:“从杨度刚刚的话看来,蔡锷是个明白人,而且如此一来,他也大有可能为我所用。”

    “那父亲您打算给他个什么职位那?”

    袁世凯看了袁克定一眼,突然笑起来说:“哈哈哈,云台啊,依你看我该给他一个什么样的职位那?”

    袁克定想了想,说:“陆军总参谋丈?军政监察?还是直接就用他把徐树铮给换下来?”

    “只有这些吗?”

    袁克定又想了想说:“要不给他个封号,让他先帮办直隶的军务?”

    “哈哈,云台啊,封号当然是要给的,现在他不过是个中将,把他提拔一下;然后,呵呵,我打算让他去咱们的军官训练团做总教习。”

    “什么?”听到“总教习”三个字袁克定一惊,道:“父亲,蔡锷可是个带兵的将军,在云南有数万滇军,现在你让他去当一个总教习,这么个有名无实的位置,他能同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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