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明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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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明摄政王- 第4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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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观战的济南城民,都是大声笑骂,哄闹,使得曹州兵将都有抬不起头来的感觉。他们自己也觉着丢人,感觉臊的慌,也有些愤怒。商会里头大捧的银子,被阻在这里进不去,心中自是十分郁闷愤恨。

    但叫他们再上前冲,那是打死也不敢了。

    其实街垒不高,真下决心攀爬的话几下子就上去了,但就是相隔这百多步的距离,生生被打死几十人,死状太惨,伤者的叫声亦太惨,这样的情形,瞧热闹的人都害怕,身处其中,感觉随时被打中的人,当然就更加害怕了。

    所以军人的训练和养成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军队的事儿不是叫人去卖力气,或是吃点苦就完了,是要把好好的人往死处去推,明知道他要死,你仍然要推他上去,或是明知道自己会死,但仍然要上去。

    能掌握前者和控制住兵士的,便是好将领,能坚决执行军令,无视自己生死的,便也算得上是好士兵。

    两者是缺一不可,至于体能和战术训练,一切都是在解决军人是否有勇气执行一切军令的前提之下,如果做不到这个,就算练出花来也没用。戚继光练兵就是如此,那些老兵油子,你给他鸳鸯阵有用吗?若不是招募到合格的兵源,戚少保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但百姓不懂这个,他们只觉得提气高兴之余,也有点好笑。

    曹州兵太怂了,这就是济南城民的看法。

    倒也怪不得他们,谁叫他们当初见识过浮山兵的风采呢?

    过不多时,便看到刘泽清率着大部兵马赶过来了。三千余人是刘部最后的主力了,其中千多中军主力,皆是骑兵,在济南城的街道上散布开来,这一下离的近的百姓就算是在房上也不敢出声了,谁知道这么多曹州兵要是急眼的话,会干出什么混帐事来?

    万籁俱寂之中,刘泽清和麾下骑兵的马蹄声就显的更加刺耳了,到得马花豹之前,距离街垒百步时,看到满地的尸体和不曾拖回来的还在呻吟的伤患,刘泽清的三角眼里满是喷射而出的怒火,看着马花豹,他怒吼道:“马将军,你就是这样领兵的?”

    “末将该死!”

    马花豹感觉实在窝囊,一桩好事,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实非所愿。但叫他讨下军令状来破垒,也是叫他有点为难要紧就是这街垒把长街封的严严实实的,四周没有缝隙,只能爬着上去,隔的老远就挨枪,爬到跟前不知道要死多少!

    “这些团丁,打的火铳又稳又准,还又快,末将实在无能”

    听着马花豹的话,刘泽清大怒,劈头便是几鞭子下去,打的这个猛将一脸的血条,接着便是杀气腾腾的下令:“挑三百选锋,持盾飞扑,上垒之后,将他们尽数宰了。”

    历来军纪不显的军队,便只有出重金募士这一招了。

    几十个箱子被搬过来,当场打开,都是五十两一锭的正经的官库库银,打开之后,银光闪闪,只要报名当选锋,直接领一锭大银,交给同乡或是好友,活着回来便自己取了花费,死了之后,自会有人帮着把银子寄回家。

    五十两银子,够在镇子上修一进的房舍,在乡下够修象样的一个庭院,这自然会有不少人动心。

    当下便有一群膀大腰圆的悍卒出来,有人铁青着脸不语,有人骂骂咧咧,无非是哪天不死人,该死球朝上的话头,领了银子,便是交托给人,自己勒紧了衣袍下摆,甚至有不少人脱下上衣,露出上半截身子来,光着膀子,拿起刀盾,嘴里兀自还在骂骂咧咧的说着那些给自己提气的话。

    “上!”

    刘泽清一挥手,厉声道:“选锋先进,后队跟上,有进无退,敢退者,斩!”

    选锋三百,后队编成三个梯次,每队都是二三百人的样子,有刀牌,也有长矛和长枪,更有三百多弓手,散在两翼,已经解开撒袋,取弓在手,箭在弦上,一会冲击时,射箭掩护。

    如此调派,自然是比马花豹强出一百倍来,毕竟刘泽清在军中打滚十几年,最远似乎是在云贵一带打土司兵,后来平登莱乱事也确实出过力,这一番调派,一般将领是不如他的。

    眼前的街垒堵路,还有商团一分钟打两发到三发的强悍发射速度和命中率,想大军拥上破垒自是不大可能,如此分批队上前,人员分散,互相支援,比一窝蜂似的乱来强的多了。

    四周房梁瓦舍上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每幢房顶上都有几十上百人,大伙儿着急心切,也不怕把房给压跨了商会如果一味捞钱,就算外地人来欺负本城的商人,百姓也不会管他们的闲事。

    但商会的作用不仅是官府这一块,张守仁在登莱等地搞的民政上的那些措施,就是借着商会的手在济南城中进行,他的浮山商行,其实就是把民政这一块给带进了城中,与商会的那些豪商一起,联手进行。

    这也是商会执委一致同意的事情,修桥补路向来是有助阴德的事,在中国向来的历史上,积德行善以益来生是很多人的信念,就算没有官府组织,豪商大户也会有不少人家施衣舍粥,或是捐资出来,修桥补路,做一场大功德。

    当然了,做恶事的浑不吝的主也不少,欺压良善放利帐逼死人命的商人也挺多,所以也就在于善事有没有人劝行,恶事有没有人阻止并加以惩罚,其中的关键就在于此。

    商会的规则是张守仁带着几个大东主一手制定,在他在背后,不怕有人敢不执行。

    两年下来,在济南城做的事情就多了。

    抚幼敬老,修理学宫,衙门,挖沟浚渠,施粥舍药,这样的事不是偶一为之,而是常年如此。两年之间,受商会之惠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而商业一发达,雇佣的伙计力役也多,阖城之中,靠着商会和各大商行吃饭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直接受雇的人手就超过万人,也就是一万多个家庭,辐射开来,整个济南受商会影响的又有多少?

    此时此刻,见此情形,屋顶上的人们终于是着急了,议论声和低声的叫骂又响了起来,形成了一阵阵的嗡嗡声响。

第1491章 南北() 
低沉的喝骂声居然能汇集成一股庞大的声浪,这样的声音,令得曹州上下为之愕然,也是叫刘泽清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这座城池,看来人心不附,想落脚,真的很难了。

    上头有巡抚压着,还有张守仁这样的庞然大物窥伺于后,百姓抵触,突然之间,刘泽清也是有点后悔起来,看来自己不该听张溥和那些大世家的怂恿,前来做这火中取栗的勾当!

    只是,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后悔,也是晚了。

    在他挥臂之后,三百选锋犹如离弦之箭,猛然向前冲击过去,在他们跑出数十步后,枪声响起,而身后的第二梯队也是高举刀枪盾牌,继续向前冲去。

    阵后有大鼓几十面,在冲锋的时候,鼓声也响了起来。

    “青天白日,济南居然成了战场了。”

    百姓是站在自家的房顶上,士绅们却是坐在高楼之上,倚栏而观。看到这样的情形时,自是有不少士绅表达不满。

    “自崇祯十一年东虏事后,总望能过十年八年的太平日子,谁承望又复见今日之事。”

    当日济南虽然未曾被攻破,但也经历过莱州兵等乱事,不少官绅之家也被骚扰和残害,至今思想起来,仍然有不少人感觉后怕。

    现在刘泽清一进城,情形就是如此模样,不少士绅都面色十分难看。

    “荣成伯已经在动身了吧,不知道至南阳否?”

    “纵不至也差不多了,南阳之后,便是朱仙镇最大,由朱仙镇再折往东,便是往山东地界了。”

    “还是盼荣成伯早日解了临清之围,然后再坐镇济南吧。”

    “我们济南的场子,还是得大将军来镇着才成!”

    “这才是高论,别的话不必谈了,我等就照现在这样上书上去吧。”

    “今日之事如何?”

    最后时刻,有人冷然道:“不管如何,刘某纵兵抢掠商会,此事总已经坐实了,诸位,请就照此执笔吧!”

    此语一出,算是给今日之事定下基调。济南城中的官绅利益是早就与商会绑在了一起,他们和兖州的世家,还有亲藩是两条道上,亲藩和大世家还有淮扬盐商们向来自成体系,而且做事只是讲霸道和势力,不讲规矩,以前大家没法子,只能忍,现在这种时候,两年辰光下来,大家跟着浮山商行和济南商会一起做生意,投入股本进去,该发财的已经搂了不少在手里,新投入的还等着回本,这个时候,任凭刘泽清和他身后的势力把商会给扫了封了,底下还有他们什么事?

    在场的官绅,有的是三四品的绯袍大员致仕,或是在家病休,或是丁忧,加起来数十人,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

    他们有济南的同乡京官,有同年,有座师,彼此都已经拿定主意,要奏请和呼吁张守仁返回山东,镇守济南。

    这已经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是纯粹的北方京官的力量,和张溥等人代表的南方势力截然不同。

    现在朝中北方籍贯的京官已经对临清一事有很大的不满,国朝自中叶以来,因为南北贫富分化越来越严重,虽然有南北榜之分,但到了殿试之后,三鼎甲和前三十六名的进士名额七成以上都是被南人所得,特别是被江南人所得。

    他们都是大世家,彼此声气相连,对考进士有自己独得之秘,代代相传,一个家族几代下来考中几十个进士跟玩儿似的,这样一来,势必就有强大的南方势力,对北方籍贯的官员形成打压。

    明末这几十年,朝官势力明显是南方籍为主,他们对北方人漠不在意,甚至有点歧视的感觉,因为北方穷困不说,文教和娱乐都比南方差的老远,这些南官在决策事情的时候,当然肯定是以南方利益为主,最明显的就是万历年间对海税和商税的征收问题上,朝官看似反对皇帝以宦官征税,其主要利益还是在于他们要保护南方士绅和商人的利益,这才是最为要紧之处。

    反观到了崇祯朝,历次加赋,根本不顾北方已经连年灾害的事实,将赋税南北均摊,对南方来说加赋并不是不能接受,对北方来说,却是已经叫人没有活路了。

    这些南官看似精明,最愚蠢的地方就在于忘了北京等一系列的要塞是保护着举国的安全,北方的自然条件不及南方,确实不如南方富裕,但如果不是北方从甘肃到辽东的九边重镇护卫着万里之长的防线,又哪里有南方士绅和百姓的富裕祥和的生活呢?

    等清兵南下时,三大案杀了过万东林党和普通的江南士绅,人头滚滚之时,那些十分自负的士子和缙绅们,怕也是悔之晚矣了吧?

    现在这种时候,北方官员和缙绅因临清之事大为不满,而此时明显是有南官集体运作的影子,北官的不满就越发明显,此事在朝中已经引发一场明争暗斗,地处漩涡的这些缙绅们,自然不可能放过眼前的这个机会。

    “乱兵入城,劫掠奸淫!”

    “刘某约束无力,惟有坐视。”

    “观其行事,昏庸之至,朝廷岂能以此人坐镇山东耶?”

    楼宇之上,眼看着街垒处白烟冒起,火舌吐出,打的刘部选锋几十个兵翻滚在地,刘泽清亲挥将旗,指挥做战,在这些官绅的笔下,却是另外一番景像了。

    有人一边奋笔疾写,一边冷笑道:“听说张天如就在城里呢,哼,他是名士,他是有大学问,不过他一杆笔能写过我们几十几百人不成!”

    “某破家拿出一万银子,已经交与商行拿去生息,若是刘贼成功”

    “不妨,商团这才多少人出来,厉害的还在后头。”

    “学生家亦有万金取出,不过直接送到浮山去了,那边正在买船,一艘大福船总得十万金买船和用来购货,共凑十股,专往长江口来回运载南货学生也是全部身家性命都在上头啊。”

    “惟愿商团得力,扑灭眼前此寮!”

    说到要紧处,有个曾经任过兵备副使的大人,拿出当年绝没有的劲头,须发皆张,戟指向正在阵前指挥的刘泽清,相隔较远,刘泽清跟一只大号蚂蚱差不多的感觉,如果这位前兵备副使是师的话,相信就有一道落雷劈在刘泽清的头上了。

    可惜的是眼前仍然是青天白日,隆隆响起的是鼓声,而不是落雷。

    众人担心也是无用,只得收拾心情,一边观察,一边开始奋笔疾书。事变已起,消息谁先到谁占先机,山东京官,北方籍贯的朝官,这一次非得抢个先手不可。

    鼓声和铳声先后响起来的时候,候方域才打着呵欠从厢房里头出来,两只眼睛还是乌青乌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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