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太监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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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太监郎-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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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世昌叹口气说:“二百五不吉利,我出四十八两吧!就这样回去张口,还不知道你弟媳妇怎样数落我呢?不断我三天伙食还怪!”

    王书贵不耐烦地说:“去吧去吧,等我以后有了银子,再替你补上,算我借你的行吧?”

    因为是事情紧迫,王书贵和文世昌急忙着人提着银子去说话。冯金刚家人听说是为老冯报仇的,也没计较钱多钱少,二百四十八就二百四十八,有一两总比没一两的好,遂收下银子,而后就如实道出了郭半仙的下落:崆峒山出家为道。

    郭半仙和冯金刚是表亲,当初冯金刚出头去杀小太监的时候,老冯曾经找过郭半仙,郭半仙掐指一算说:

    “表弟,此事不妥,那个小太监罡气正旺,东西南北有四驾财神护佑,怕你不是他的对手。”

    冯金刚立功心切,不以为然道:“哥哥,有丞相大人做我的后台,一个阄人又能奈我何?”

    “阄人虽是阄人,恐怕是个赝品。表弟听为兄一句话,自家生命要紧,还是辞了这份差使吧!”

    冯金刚嗤笑表哥郭半仙胡言乱语,不听自去,后果然丢了性命。

    崆峒山远在甘肃平凉,来往路程至少也在五千里上说话。

    郭半仙在山中修道,偶尔也到四处走走,这一日正在洞中打坐,忽听小童前来报说:

    “山下来了三位施主,为首的叫邵万强,说是当朝太宰王丞相派来的使者,要和师父您说话,见还是不见?不见我就打发他们走了。”

    郭半仙低头沉吟片刻,知道这都是前生劫数,这回不出山也由不了他,因而便说:

    “童儿,请他们三人进洞,为师要和他们说话。”

    郭半仙原名叫郭道成,自幼去崆峒山白云观出家学道,师父看他仪表不凡,道行极深,是个不可多得的道学好苗,因而对他格外器重,授于他五术玄学大法,以及老子的《道德真经》等。师父临升天弥留之际,曾一再暗嘱于他,有一王姓之朝中重臣,切莫与他为敌,否则将后患无穷,坏了自己一世英名。

    这位王姓之人,郭道成一直未能悟出是哪个。说是王相,姓虽暗合,但似乎又不尽相同。师父又没有说出具体名字,朝中姓王的大臣少说也有十数位,到底哪个是呢?既是重臣,必定是举足轻重的股肱之臣,当今在朝中数得着的除了王丞相,其次就算潘又安了。然而潘又安姓潘又不姓王,肯定与此无关。由此看来,道行再深的高人,也只能是知其一不知其二,潘又安的出身来历,一个得道高人竟不能测出。

    郭半仙也叫疯道人,其实他即不疯也不傻,装疯卖傻是他的一种手段。到了关键时刻,有些话不便明说或是压根就不想说或是说不出来时,便装疯或是装傻,忽悠东家过关。大凡世外高人,都有这样手法。郭半仙平时也不装傻,只是到作法之际才会装傻。此时更显得他道法高深,嘘得世人皆以为他是真成神了。

    不日即到相府,王书贵大开府门,亲自出门相迎。接到书房落座,有童儿送上香茗。王书贵细细观睹这位半仙之体,已是年阶六旬之人,但仍是面清气爽,唇红齿白,发如墨染,双目炯炯。一身道袍道服,头戴道冠,步履矫健,身板挺直。因为也算是故交了,稍一客套,便直言相告,道出了自己的心腹之事,说:

    “……郭大法师,您想想,一个假太监祸乱内宫,我做为众臣之首者岂能有一日安宁?”

    郭道成听罢暗忖,不出所料,果如其预测。王丞相所算计的那人正是他在崆峒山白云观中就算中之事。遂闭目静思、掐指数了几数,然后言道:

    “丞相不必担忧,待我用蛊惑之术击他,不出三日,定然要了那个假太监的性命。”

第一四七章 郭半仙暗中施蛊惑之术() 
王丞相急问:“大仙,何为蛊惑之术,竟然这么厉害?”

    郭道成笑曰:“不怕丞相笑话,我道历来主张光明正大,所谓蛊惑者,乃是邪术也!小太监以男身潜入宫中,本也算邪恶之人,所以以邪术降他,虽然有些龌龊,名声上也不大好听,但也是他咎由自取。这也是本道出道以来头一回施此小术,即便是有违道祖之教诲,触犯了道教道规,折了本道阳寿,乃也是为江山永固,黎民安康,以恶治恶,以邪祛邪,有事我一人顶着,丞相不必多虑。”

    王书贵大喜,站起来双手合十,一躬到地说:

    “大仙啊,既然您有如此好手段,索性把那个佟丫头也一块儿除了吧!”

    “佟丫头是谁?”郭道成问道。

    “就是皇太后啊!”王书贵叫道,“以我朝一贯旧制,妇人不可入朝当政,她偏要坐在皇上的屁股后头指手画脚,祸乱朝政,有违三纲五常,三从四德,您说这样妇人是不是邪恶之人,该不该除去?”

    郭道成听罢不敢怠慢,遂端坐椅上,闭目安神,右手大拇指从食指搓到小拇指,然后又从小拇指搓到食指,如此三番五次,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睁开眼来,神情冷峻,摇摇头说:

    “不可,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王丞相纳闷,问道,“她和小太监本是同一条道上的恶人,小太监可除,为何佟老婆子不可除。”

    郭道成高深莫测地笑道:“丞相只知不其一,不知其二,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也,请施主不要为难贫道了。”

    王书贵不敢强勉,咽下一口吐沫又说:“大仙说的也是,先除了这个妖孽小太监,朝中之事尚有老夫掌管,定要使皇家江山社稷固若金汤,黎民百姓永享太平安康。”

    郭道成念道:“丞相贵为相国,日理万机,还时时想到黎民百姓,实实令贫道汗颜。”

    王书贵转了话题,道:“大仙所需一应事物,我即刻着人去办。”

    郭道成稍微一想,说:“也不要什么太大的排场,兴师动众的没必要。只要给贫道安置一间静室即可,香火烧纸等物自然是少不了的。还要三牲之首,一只白公鸡,七七四十九斤馒头,六六三十六斤熟牛肉,八八六十四枚鲜桃,黄米若干,香油少许,稻草人胡乱扎一个,笔墨纸砚等,就是这些。另外,在贫道作法期间,断不可有人在门前逗留喧哗,尤其是妇人更不可,丞相切记。”

    王书贵点头应允,说:“大仙放心,您只管行事,别说人,狗都不敢哼一声的。”

    “施主,还有一事相告,”郭道成又吩咐说,“宫中这几日发生之事要随时向我通报,不知丞相后宫可有人否?”

    “这个更是请大仙无忧,老夫的女儿为当今皇后,啥事她办不了?老夫这就令人去宫中和皇后娘娘打声招呼,让她早做准备。”

    郭道成说:“如此最好。”

    “老夫还有一事请教大仙。”王书贵欲言又止。

    “丞相但说无妨。”郭大仙没猜出老王的心事。

    “请问大仙,这场法事下来,大约花费多少银钱?”王书贵算了人账算钱账,他目前手头拮据,不得不把丑话说到前面。

    “至少十万两!”郭道成一口咬定。

    “怎要这许多银子?”王书贵心里扑腾一下,差点没喊出声来,十万两几乎要他的老命了,有些家产看样子得变卖。

    “潘又安非比常人,十万两银子买下他一条性命算是最便宜的了。”郭大仙笑笑说,“施主若是不便,贫道这就立马走人,丞相再另请高明。”

    “不不不,”王书贵阻止说,“放在平时区区十万两也不是个大数,只是最近……算了,不说那些了。大法师您只管行事,钱不够我再去设法,即便是砸锅卖铁我也豁出去了!江山社稷要紧,钱财是啥?狗屁不是!”

    “出家人不言钱,”郭道人说,“本来说这些话有些多余,既然丞相说到钱的事上了,我也啰嗦两句。出家人不言钱,但是出家人要吃饭,整日整月整年隐蔽在深山老林里闭门修炼,哪个好心人会顿顿送汤送饭的上得山来?时间久了,我们也不得不下山一趟,揽些生意,多少挣几两银子。山里生活虽然清贫,我们也不是顿顿有酒有肉。山门要不要修缮,洞府要不要粉刷,一应家俱物什,哪样能少得了银子?还要开匠人的工钱,还要举行道友活动,拜祭祖先,设坛作法,呼风唤雨,如此等等,丞相你帮我算算,一年下来没有几十万两银子的周转,山门早就该倒闭了。”

    “也是也是。”王书贵喏喏道。

    郭道成接着又说:“十万两银子在丞相你身上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可对于我们山门来说,却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贫道我打个比方说吧,丞相你是我们山门的大施主,也是大买主,我们也喜欢和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打交道啊!”

    “道长说得句句在理!”王书贵点头说。

    王书贵正在用人之际,不得不仰人鼻息。他也想了,小太监一旦一命归西,佟老婆子就没猴耍了。到那时功成名就,再让小皇上来个登台禅位,他名正言顺地坐上皇帝宝座,万里江山都是他的了,十万两银子算个鸟啊?

    郭大仙斜眼睨视了王书贵一眼,侃侃而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除了实话再无别言。本来我们也是以行善积德为本,伤人害命的事更是断然不可的。因是丞相你说了话,加上又是为民除害,为江山社稷着想,贫道才勉强应承下来,否则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是决难从命的。我的话说完了,趁我现在尚未作法,各路神人还没请到,丞相若要后悔也不迟,贫道起身走人就是,分文不取。”

    王书贵慌忙作个辑,连连摇手道:“大仙乃是得道成仙之人,怎和我等凡夫俗子一般见识?适才讲了,十万两就十万两,事成之后立即货款两清,必定足额奉上。”

    是夜,王书贵着人辍了把椅子面对那间静室坐在院子中央,远远看去,只见那屋临时安置的烟囱里冒出缕缕浓烟,时不时还有隐隐雷动、劈啪作响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王丞相心里暗忖:这回是请到真神了!

    一日三餐,皆有郭道人自己带来的小童取送,旁人是不敢走近那间小屋的。王丞相本要合府上下沐浴更衣斋戒三日,郭半仙说:

    “这个就不必了,我们道家向来主张洁身不记口,饮食方面不是很讲究,有好酒好肉只管拿来,以便贫道养足精神好做事。”

    丞相见说,吩咐下去,杀猪宰羊,并放翻了一头从集市上买来的老驴。后院大伙房里昼夜都是蒸气缭绕,大锅小锅里料精肉香,炖得汤沸水滚,香味四溢。

    王丞相又格外开恩,全府放假三日,条件是:严守大门,许进不许出,顿顿肉饭加菜,活动只限房中院内。但不许高声喧哗,走路高抬脚,轻迈步,若有违者,乱棒打死。

    眼下还有一事,就是银两尚不够数,七凑八凑,夫人丫环们的金银首饰全都收集了来,最后还差一万多两。王丞相又是个好要脸面的人,不便和郭大仙讨价还价。最后万般无奈之下,王丞相突然想起他家还有一样宝物。说出口来不好听,不过东西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此物不是别物,乃是一把尿壶。

    王丞相为官多年,交友甚广,有一位古董商人就是他的门前常客。这一日他和古董商人正在客堂上饮茶,有一童儿躲躲闪闪地双手抱一陶瓷罐儿从他俩面前走过。古董商人忽然发现了什么,大叫道:

    “小娃娃过来!”

    童儿不敢把尿壶置于客人面前,双手背过去揑着罐沿儿,朝古董商人鞠一躬,道:

    “爷爷何事吩咐?”

    “娃娃,把你手里的罐儿让我瞧上一瞧。”商人说。

    童儿起初不肯,怕污秽之物污了客人的眼睛,嗫嚅道:

    “不是什么稀罕物品,爷爷还是不看了吧!”

    老爷在旁斥道:“既是客人要看,让他看看无妨。”

    童儿这才把那把尿壶双手递给古董商人。商人接过去细细一瞅,立即大惊失色道:

    “哎呀,这是一件国宝!”

    王书贵在一旁笑道:“屠夫喜的是膘肥,学生怕的是书厚,你们干这行的把个破尿罐子也当成宝了!”

    “哥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尿罐子分几种,一是看它的作工,二是看它是什么人曾经用过的物事,三上看它的年代久远。”

    王书贵不以为然的说:“照你这么说,我家这把尿壶还有些来头哩?这还是你嫂子出嫁那年,她娘家那边陪送过来的,到我府上可是也有些年头了。”

    “大有来头哩!”商人两手紧紧攥着壶沿儿说。

    “什么来头?”王书贵看古董商的脸色,知道不是蒙人的。

    “不瞒哥哥你说,我要说出这把壶的来头,恐怕得吓你个半死。”古董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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