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太监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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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太监郎-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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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小则侍郎,大则尚书。”

    老太爷又要跪下磕头,被小太监拦住,县官诚惶诚恐道:

    “今日得见贵人,实乃我胡某三生有幸,不如你我二人结拜了吧!”

    小太监正在用人之际,巴不得有这么个糊涂蛋做个帮手,便欣然说:

    “最好不过。”

    俩人也不叙年齿,县官尊小太监为大哥,他则为弟,二人焚香磕头,算是结了金兰之好。然后才打发人给小太监沐浴更衣,安排酒宴。

    大堂上,胡知县断案。带苦主潘氏和男人上堂,未等潘氏叫冤,胡知县先令衙役每人重打一百大板,潘氏夫妇不知就里,还以为老太爷要给他们行赏哩,进门就被打得皮开肉绽,昏死过去好几回。

    胡知县也不问案便直接宣判:犯妇潘氏及其继夫见财起意,放火烧屋,致死一人。依律当斩,故判男人乱棒打死,潘氏凌迟,太监潘又安另案处理……

    不

第六十二章 小太监入勾栏院() 
潘氏的男人被打到三十棍时已经气息奄奄,胡知县突然想起一事急忙喊叫住手。他命衙役们将这个半死的男人押到死囚牢里,并沐浴更衣一番,好生吃喝,先养起来再说。众人不知何故,奈何县官就是现管,人家咋说就咋办,违抗不得的,即便不理解也要先执行。

    胡知县回到后堂,双手抱拳,恭恭敬敬作个揖,深施一礼说:

    “大哥,我给你选了个替死鬼,模样还真有点像,就是年龄稍大了些,不过这也无妨,一个死人头颅,谁能看得那样仔细?”

    小太监听老胡啰索了半天,没有明白是咋回事,笑道:

    “什么替死鬼,又是死人头颅,你莫非杀人杀花眼了?”

    胡知县解释道:“大哥有所不知,日间我审案时一见害你的那一对狗男女就肚子里来气,所以不问青红皂白,每人先赏了一百大板。然后判了他俩一个凌迟,一个当庭击毙。衙役正行刑时我突然灵机一动,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小太监端起的茶杯愣在半当中。

    胡知县嘿嘿一笑说:“朝里行文不是要你的项上人头吗,我索性就把那个男人的头割下来再做些手脚,冒充了你的人头去,没准还可得些赏钱,眼下就缺一样东西了。”

    “什么东西?”小太监放下茶杯。

    “那把御赐的宝刀,我在你的马褡裢里没寻到这样物事。”

    小太监猛才想起,就说:“刀子尚在我的靴子里,当日火起时我只顾了性命,那样事怕是仍落在废墟之中。”

    “这好办,我派人即刻找了来,连同那个恶男的头颅一并送到京中便了。搪塞一段时日,待他们发现真伪时你已到得朝中。头是假的,刀子可是真的,他们如何辩得那样仔细,此事岂不两全其美?”

    小太监此时方才发现,这位亦好亦坏半清楚半明白的胡知县大人原来还是一个人才,奈何用不到正点子上。为官也不能全以品性为重,关键是有无作为?傻瓜倒是诚实,但能搞出什么名堂呢?因而他说:

    “兄弟,全都依你,只有一件,那个婆娘就别凌迟了,一刀结束了性命,让她也受些罪,人家毕竟和我姑侄了一场。”

    “大哥,你这人的心地太良善了,不是兄弟说你,办成大事者不能存夫人之心。对待这样的恶人就要施酷刑、动真章,她为了陷害哥哥,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搭进去了,你说对此等恶人还还讲什么良心?这事大哥你就不必过问了,小弟自有安排,明日先游行示众,然后绑在县衙前的柱子上碎刀割死,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小太监突然心生一念:他日回朝,如能事成,就让这个胡知县去管刑部。心里这么想的,嘴里却说:

    “兄弟所言,不是没有道理。”

    老胡受到称赞,超发得意,笑问道:“大哥日后倘若回到朝中,能给兄弟谋个什么差使?”

    “让你主管刑部。”小太监脱而出。

    “操,那我就是开封府了,到时我也搭一口大锅,好好过一把杀人的瘾。还是知我者大哥也,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职务了!”胡知县高兴的叫道。

    “不可滥杀无辜!”小太监嘱咐说。

    “哪个有辜哪个无辜?我想把大哥你变成太监的那伙人就该杀!他们自己老婆无数用不过来,却把别人吃肉的家什剜掉,太可恶了!”胡知县忿忿不平道。

    小太监急忙制止说:“兄弟不可乱讲,这是犯上作乱,要灭九族的。况且我,我压根就不是太监。”

    “大哥我知道,头天就有人告诉我,你从火海里钻出来时露了马脚,不过兄弟没敢问你,这是你的隐私嘛!”胡知县狡黠的笑道。

    小太监心说:这个鬼家伙!当天他那样事败露之后,知道纸里包不住火,索性也不隐瞒了,没想到这位胡县官早就探听明白了。就说:

    “兄弟,这边的事已完,我也该出发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大哥这是什么话?我巴不得你早日回朝,我也跟着你进京快活几天。奈何既然已经来到兄弟的地段,不好好享受几天,如何放得你走?”

    “你这么一个小地方,能有什么好享受的?”

    “大哥有所不知,我这地面虽小,却有无数的快乐场所。大都市的达官贵人,巨头商贾,公子衙内,总之是舍得花钱而又有钱可花的主儿,慕名而来的都无计其数哩!这些人的钱,不赚白不赚。”

    “说说,都有什么项目?”小太监勾起了兴趣。

    “酒色两字,你选哪一样?”

    “好小子,你算把有钱人的心思琢磨透了。”

    “勾栏院里最近新来了位绝色美人,名叫薛涛,至今还是个雏儿,就让大哥在此女身上享乐一番。”

    小太监听说有美女侍候,顿时来了精神,急问:“啥时让我过目?”

    胡知县笑道:“哥哥还是个急性子,不过咱丑话说到前头,自古以来济贫不济嫖,这钱你得自己付!”

    “多少银两?”

    “初夜权五千两。”

    “我马褡里有的是钱。”

    “大哥你不要夸口,我看了也没有许多,我派人查了查,一共还剩下不到一两百两。”

    “钱不够,那怎么办?你给我先垫上,算我借你的?”

    “我说过了,借赌不借嫖,这钱我不能垫。”胡知县一本正经的说。

    “那就算了,总不能坏了你们的规矩不是。”小太监叹口气摇摇头说。

    “大哥不忙,你的两副马镫里头我看了,一副是纯金打造,另一副则是铁的。为了整齐也是太招眼,不如一并换成铁的,那副金的可变卖一万两银子,就在这上面说话了,不知大哥可舍得否?”

    小太监不假思索地说:“这有何妨,不说为个美人花去五千两还剩五千两,即便一万两全部花去,也不足虑。”

    胡知县拍拍手说:“看来大哥也是性情中人,既如此,咱就这样定了。”

第六十三章 青楼里也有奇女子() 
太监进了窑子店,想想都可笑,这可是千古奇闻,小太监自己都觉着不可思义,不光是败坏了太监的名份破坏了太监的规矩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对皇家的亵渎。

    老胡因为自己的原因,不方便在这种场合抛头露面,所以打发下面的人领着小太监前来办手续。老鸨子向来是认钱不认人的,既然是县官大人的朋友,又背来几大袋子白花花的银子,上称一过,五千两还多出十两,除了身价之外,茶钱果钱酒钱都有了。老太爷的面子不能不看,再加上这一大堆银两,老婊子岂能不热乎?她亲自把小太监引进屋,沏上茶,倒上水,端上洗净的干鲜果品,恳求小太监先等若干时间,那位叫薛涛的姑娘因为有点琐事延搁,不时就来了。并说薛涛姑娘见了公子这般人品,必定是男欢女爱,好好一夜风流的。说罢老鸨自顾自走了,关门前还冲小太监伴了个鬼脸。

    小太监端坐在薛涛姑娘的床上,一阵阵异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不由他心痒难耐,胡思乱想一番。小太监心头蹦蹦跳得厉害,他耐着性子抬眼观察这屋的陈设:房间里最起眼的就是一张大床,铺盖也不是很华丽,其次是一张圆桌和梳妆台,至多两把小凳儿。对着床的这面墙是窗户,两边是侧墙,一面墙上是书法,一面墙上是字画。

    字画上好像画的是贵妃醉酒,把个杨玉环绘制得惟妙惟肖,十分传神。只见那位胖娘娘独自一人坐在一张小石几旁,双颊绯红,醉眼朦胧,一只手拄着石凳角儿,另一只手似乎要去解或是已经解开了衣领儿,又似乎只解开了一两副纽襻儿,总之是那只玉手画得不是地方,巧不巧它恰恰遮住了刚要畅开的酥胸,跃跃欲出的两只鼓嘟嘟的小兔儿也是似现非现,留给人的尽是些无穷的遐想和深深的遗憾。

    小太监看得不尽兴,索性扭过头去看书法。小太监也曾临过不少帖子,古代书法四大家颜(真卿)、柳(公权)、王(羲之)、赵(孟府),宋代书法四大家苏、黄、米、蔡等等他皆草书过许多回。唯有眼前这副字帖,他确实看不出来自哪家门派,自然更不会认出何君之手笔,只见此作笔力遒劲,工笔老到,必是受过高人真传的,字帖上写的是:

    日暮访薛涛

    绮罗沾露,广袖凝烟,青丝一绺戏额前。帘半掩,书半卷,疑是春宵人未眠。绿酒红颜。问客来何处?西陇岷川。为访萍踪古井边,企传诗教,无意贪欢。言元白刚走,墨迹未干。

    小井凭栏,残雪点点,冷月弯弯。梅影修竹水潺潺。丹唇未启眉含笑,丰姿柔步,细语花间。万事出天然。高枝莫攀。青衣红楼,尚有琼文华章,平心是瞻。诗贵真情在,山水皆有缘。

    (薛涛,唐代女诗人、名歌妓。与唐朝大诗人官拜监察御史的元稹有过一段莫逆之交。今成都望江公园有薛涛井和诗人汉白玉雕像供游人凭瞻……作者注)

    小太监看罢不禁哑然失笑,此薛涛断不是彼薛涛,太监有赝品,薛涛也有假冒,大家扯平了。小太监正在嗟叹不已时,门开处,进来一女,双目明如秋水,两颊酷似圆月,乌云般的发髻上横穿过一枚洁白色的玉如意簪子。素色的衣裙上套着一件黑色紧身小坎肩,外着腥红色的披风。装束典雅,落落大方。

    女子先是一个万福,然后轻启红唇,微露皓齿,莺声燕语道:

    “公子久等了!”

    小太监不禁大惊失色:青楼间也有这样的绝色佳人?如若选入宫帷,做个正宫娘娘,绝不逊于王诗媚一丝一毫。

    “我是潘又安。”小太监自报家门,说,“京中来的客人,久闻才女大名,专程前来拜访的。”

    “公子过誉了,我算什么才女?只是假薛涛之名,浪迹于红尘之中,混碗饭吃而已。”

    “一碗饭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姑娘的胃口未免忒大了些?”小太监含笑调侃道。

    薛涛掩口一笑,娓娓言道:“我这叫姜子牙直钩垂钓,唯有愿者方上钩的。如我沿街乞讨,公子能赏我几文?自古来靠卖色相发财成名者又非止我一人,如李师师、杜十娘、玉堂春、董小宛、梁红玉、李香君、陈圆圆、花魁娘子等,哪一个不博得万人喝彩?”(作者注:这里只是用了一个排比,最后说到清朝人,故事不一定就发生在清朝,读者诸君请勿错解)

    小太监顿时满面通红,理屈词穷。他手中经历过多少娇艳的女子,唯独这位叫薛涛的,三言两语就令他十足地难堪了一回。圣人不可以诘笑,难道婊子也不可?他甚至开始有些纳闷起来。薛涛姑娘报的那些古代名妓,他也不是闻所未闻,只不过不在其行,不知其道,他一个朝中大权在握的尚书,那能抽空去专门钻研窑子店里的学问?

    薛涛见小太监缄口不语,急打圆场说:

    “说了半天话儿,还让公子站着,实实不该。公子快请坐,我给你斟茶。”

    小太监再观薛涛,尤如月宫里的嫦娥,云端中的仙女,可望而不可及。他轻呷了一口薛涛送上的香茗,无话找话说:

    “姑娘芳龄几何?”

    薛涛又是莞尔一笑,道:“年齿并不重要,当年那个薛涛已是四十挂零的半老徐娘了,不是仍和比她小了十一岁的才子元稹相见恨晚、如雷电与大地相触一般同时融化在爱海之中的吗?”

    这一点小太监倒是不太陌生,宫中盛传《西厢记》,他也偶尔浏览过几回。只是吃不透大才子元稹到底是痴情还是绝情,他能写出张生与崔莺莺那样的千古绝唱,既能让张生背弃了莺莺,他自己也堂而皇之地忘却了那位对他情深义重、依门相望,誓不再见客,最终寂寞愁苦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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