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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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30- 第4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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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文诏的发言赢得了宣大镇众将的点头,他的新军路线实际上是拐了个弯,先向南走,抵达保定,然后再向东,绕到了刘成的背后,与京师形成了南北夹击的态势。虽然绕了远路,但是前面半段是沿着易水南下,可以把辎重放在船上,又有河流掩护侧翼,安全而又快捷;而绕到保定后,进攻天津,从河南、山东、湖北、南直隶而来的勤王军和补给肯定会沿着运河源源不断的北上,即便他打输几次,只要没有全军覆没便可以卷土重来、实际上已经处于不败之地了。

    “那另外一策呢?”卢象升的脸色却不像武将们那么好看,他倒不是看不出曹文诏所现这一策的妙处,只是这个策略从军事上看固然是妙计,可是从政治上看却是自杀。因为这等于置朝廷尽快驰援京师的命令而不顾,将京师作为引诱刘成叛军的饵食,好让宣大军进入有利的攻击位置,即便自己能够赢得胜利,天子和朝廷百官、勋贵也绝不会忘记自己的所作所为。

    曹文诏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那第二策略就是沿着拒马河向北,沿着长城而行,尽可能靠近山地,至延庆卫然后向南,前往京师。”

    卢象升叹了口气,曹文诏的第二条进军路线实际上也是绕弯路,只不过不是向南边绕,而是往北边绕,利用燕山来保护自己的左翼,好削弱刘成骑兵的优势。但是同样他也无法采纳这一条路线,原因是同样的,朝廷命令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救援京师,近在咫尺的威胁已经让天子和百官都有些精神失常了。

    “曹将军!”卢象升的声音有些低沉:“本督师并非不知晓兵法,也知道刘成铁骑的厉害,但现在天子、朝廷诸公、京师数十万百姓都在翘首以盼我们的到来,盼着我们尽快赶到打败刘贼,让京师转危为安。我辈既食君禄,受君恩,就应该感念京师的危急,天子的焦虑,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京师!”

    “可,可是,欲速而不达呀!”曹文诏见卢象升不肯接受自己的建议,赶忙继续劝说道:“刘成破边却不急攻京师,分明是要先引我宣大军赴援,然后以逸待劳将我击破,不战而下京师”

    “住口!”卢象升厉声喝道:“曹将军,你这般畏敌如虎,如何堪任前锋?罢了,你且去后军,左将军,这前锋便由你来当了!”

    “末将遵令!”左良玉赶忙应道,叉手行礼,他偷偷看了卢象升一眼,目光中满是得意之色。

    “是!”曹文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旋即又变得惨白,他躬身拜了一拜,便退回了自己的行列,在接下来的军议里他一言不发,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就好像一个死人。待到军议结束之后,他机械的行礼完毕后下了堂,刚走了几步他侄儿曹变蛟就迎了上来,低声问道:“叔父,督师大人可听了你的献策吗?”

    曹文诏没有理会他,就好像眼前说话的这个人不是自己最喜欢的侄儿,而是径直往前走,曹变蛟赶忙追了上去:“叔父,你怎么了?督师没有听你的吗?这不是要三军去送死吗?这个卢象升真是个无能之辈!”

    “罢了!”曹文诏叹了口气:“卢大人不是不懂兵法,只是他也没有办法,大明的天下已经不是兵法能够挽救得了!”

    曹变蛟看了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叔父,督师他要去送死就让他去死了好了,咱们何必跟着一起去呢?刘总兵不是有写信给您吗?反正他也是我们的老上司,定然不会亏待我们这些老部下的!”

    曹文诏停下脚步,盯着自己的侄儿,曹变蛟下意识的低下头去,避开叔父炯炯的目光。曹文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曹文诏出身行伍,天子将我提拔到二品大员的位置,这等恩遇粉身难报,又岂能做贼?”

    “胜了就是官军,败了就是贼!”曹变蛟嘟哝道:“咱们和刘成谁是贼还不一定呢!”

    “住口!”曹文诏厉声喝道:“这种话你也敢出口,这件事情以后不得再提,不然你我都有杀身之祸!”

    “大人,前面就是涿州了!”赵文德指着地平线上逐渐升起的城池笑道:“汉昭烈帝的故乡便是在这里!”

    “嗯!刘成点了点头,问道:“京师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现在还没有!”赵文德笑道:“京中三大营早已废弛,用来守城也还罢了,出城野战不过是送死罢了。这点朝廷自己也清楚,大人您又留了数千兵马监视,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不得大意了,摇旗,传令下去,让监视的部队每两个时辰派人过来报一下平安!”刘成

    “是!”郝摇旗应道。

    “卢象升呢?他走哪条路线?”刘成问道。

    “应该是走最近的那条路线,先到易州,然后涞水、新城、涿州、京师,正如大人所料!”

    “哈哈!”刘成自得的笑了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倒也怪不得卢象升,只是我们朝廷的行动实在是太容易料到了。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能将其玩弄于股掌之中!”

    赵文德听刘成这般说,不由得摇头苦笑起来,他对刘成这句话可谓是深有体会。只不过现在换了一个立场,感觉自然大有不同。

    “赵先生,你替我再写一封信,给曹文诏的!”

    “是,大人!”赵文德应道,他赶忙取出夹子和鹅毛笔,准备先将刘成的口述速记下来,到了涿州再誊写好。刘成口述了几句,言语倒也是平易的很,无非是叙旧情、回忆过去一同田猎饮酒的快乐时光,对于即将开始的大战却是一字不提。赵文德将其记下后问道:“大人,这信何时送去?”

    “到了涿州就让人尽快送去吧,小心些,莫要让人发现了!”

    “啊!”赵文德一愣,他原本以为刘成是想用反间计除了曹文诏这个良将,却没想到刘成还真的只是要写一封信。刘成看了赵文德一眼,笑道:“赵先生,我取下京师后正是要布武天下,招揽天下猛士开疆拓土,平万里海涛,扬威于异域,曹文诏叔侄都是将才,我希望他们都能活下来!我写这封信的意思就是告诉他们,虽然这次我们分处敌我双方,但在我心中他们依旧是我的好友!”

    “大人这等胸怀,仿佛高祖呀!”赵文德低声道:“只是这一仗您觉得会打多久呢?”

    “多久?”刘成笑道:“秋风卷落叶能要多久?两三个时辰便够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初战() 
“这么快?”赵文德吓了你不用担心,这一仗我赢定了!”

    “大人,有军情禀告!”一名身着五彩锦袍的信使飞马赶到,便在马背上向刘成行礼道:“前锋已经遇敌了!”

    “哦!阿桂已经遇敌了,卢象升来的好快呀!”刘成笑道:“好,传令下去,加快行军度,绕过涿州,一路向西!”

    涿州,拒马河畔。

    左良玉向东望去,巍峨的太行山已经被抛在了身后,眼前已经是一片平旷,从这里直到京师已经再也没有什么险阻,若是快马不过一日一夜的路程了,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又是兴奋,又有几分忧虑。

    “传令下去,先让选锋渡河!”左良玉下令道,作为历经沙场多年的宿将,他自然知道大军渡河是极为凶险的事情,尤其是敌军拥有强大的骑兵部队,假如乘着己方渡河之时来个半渡而击之,便是全军覆没的下场。因此作为大军的前锋,他的任务就是迅在对岸建立一个桥头堡,以保护己方大军安全渡河。

    依照左良玉的号令,百余骑选锋在河畔一处河水较为平缓的地方,他们将下半身的衣服和靴子脱了,捆扎在腰上,然后将弓箭用熟牛皮包好了捆扎在马鞍上,骑着马儿,光着下半身一起下到水中。河水并不深,许多地方刚刚淹到马腹,有的地方只淹到人的大腿,八月底的河流虽然已经有了几分凉意,但却并不难受。众人用力驱策战马,大多数人很快就到了对岸,赶忙跳下战马,飞快的擦干净腿上的水,重新把裤褶和靴子穿起来。只有少数几个骑到了水深马蹄不能够到河底处,人马都被河水冲到下游去了。

    左良玉站在河西岸,看着自己的选锋已经渡河成功,而敌人骑兵的身影却没有出现,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敌军还没有赶到这边,也许是刘成不想冒着被京师的守军和宣大军夹击的危险,也有可能是把兵力花在距离他更近的关宁军上了。他赶忙下令过河的人前往四周探查,同时开始搭建浮桥。

    先渡河的选锋都是老兵了,他们先用带过河绳索牵过几根粗绳索来,然后将其将充足气的皮囊,柴捆、临时搜集来的小舟等浮具串联起来,再在上面铺上木板,很快就建立起了一座简易的浮桥。左良玉立刻下令一部分步卒渡河,在对岸修建简单的野战工事,同时下令搭建第二座浮桥。

    “禀告将军!”一名探骑从浮桥上跑了过来,对左良玉道:“探骑已经查看过了周边两三里,并无敌军游骑出现!”

    “好,好!”左良玉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十分高兴:“赏你十两银子,加紧探查,不得大意了!”

    “谢将军赏!”那探骑赶忙跪下磕了个头,高兴的起身去领赏了。左良玉唤来幕僚,笑道:“吴先生,你给督师大人写一封信,就说刘贼以千人据河而守,被我一鼓而破,斩四十余级,杀伤数百人!缴获甲仗器械无算!正在修建浮桥,还请大军进!”说到这里,他对一旁的心腹道:“何守备,你去弄几十枚级来,都要壮年男子,可别弄些女人孩子的充数!”

    “是,将军请放心!”那军官忙不迭点了点头,便带了百余骑沿着河向南去了,那幕僚写的很快,不过转眼功夫便写好了,念给左良玉听了一遍,便让信使送往卢象升处去了。

    “东主!”那幕僚见左良玉心情不错,笑道:“您这会为大军前锋,又立下这等大功,宣大总兵之位定然是您的了!”

    “少给老子灌**汤!”左良玉笑骂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还没跟刘成见仗呢,就想着升官的事情呢!”

    “东主!”那幕僚跟随左良玉时日已久,知道他只有与自己人才会用这种口气说话:“在下岂是胡言乱语之人,这次出援京师,打赢了您是前锋论功行赏自然是总兵;打输了,朝廷更须得依仗武臣平贼,还是要以官爵相赠,岂非定然是您的?”

    左良玉听那幕僚说的有理,笑道:“还是你们这些大头巾鬼主意多,可战场上刀枪无眼,老子要是死在这里了,还有个鸟总兵当?”

    那幕僚笑道:“东主说笑了,在下也在相术花过几分心力,您这容貌绝非命薄之人,若是不能为一镇大将,便将我这双眼珠子挖了去!”

    两人正说的开心,突然空中传来一声锐响,左良玉听得清楚,却是胡骑常用的鸣镝。不由得脸色微变,赶忙高声喊道:“各军戒备!”

    “阿桂将军,敌军的前锋就在前面了,约有步骑万人!”一名探骑高声道。

    “嗯,传令下去,各军列阵!”阿桂挥了一下手臂,他已经在马背上颠簸两日了,可是精神却是尤为健旺,从马鞍上站起身来,向背后看去,只见身后各色马队连绵数里,宛若一条长龙,不由得精神一振。他此番被刘成任命为先锋,统领两千怯薛甲骑,以及车臣部、左翼十余个札萨克的骑兵,约有万骑。他领军抵达拒马河畔后并没有如通常做法那样拒河而守,而是率主力渡河到了西岸,只留了少量兵力在河东,准备等敌军渡河时从背后杀他个措手不及。

    左良玉看着从地平线下涌出的敌军,脸色惨白。敌人的骑兵依河列阵,各种颜色的马匹在河岸边奔驰喧腾,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状况非常,宣大军的士卒见了不由得个个心惊。突然,敌军阵中传出一声号角,骑士们纷纷将身上罩甲袍子脱了下来,露出下面的铁甲来,此时刚刚过了午时,阳光照在大军身上的铁甲上,不远处拒马河面上反射而来的水光与反射而来的甲光连成了一片,瞬间映照出一大片耀眼炫目的光芒,使人分辨不出何处是人,何处是水了。

    “难道是刘成的中军到了?要不然怎么这等壮盛的军容?”左良玉脑中一片空白,方才胸中的意气风早已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他看了看四周的地形,河边地势平旷,又是紧靠河边,便是要逃也逃不了,只得咬牙下令道:“传令下去,列阵,与刘贼决一死战!”

    左良玉话音刚落,便听到对方传来一阵军鼓声,只见敌军的左翼开始向前移动,已经杀过来了,而己方步卒尚未列阵完毕,只得先下令骑众前驱拒敌,以争取时间让己方步卒列阵。却不想阿桂的左翼前驱的乃是怯薛亲军的铁甲骑士,头戴铁兜鍪,下有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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