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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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30- 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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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汗,您要不要先歇息歇息?”岳托低声问道。

    “不!”皇太极拜了拜手:“我不累,你觉得这个刘成如何?”

    “人杰!”岳托毫不犹豫的答道:“他前面做的事情太少,看不出究竟来。不过后来看他那么干净利落的打败林丹汗,一下子把局面扭转过来来看,不简单!”

    “嗯,还有后面做的那些事情,分统各部,划分牧场,将林丹汗的妻妾和长子送到北京,自己领养次子做济农,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当然这也可能是那个宁夏巡抚吕伯奇的谋画,但这不重要,这一来,右翼的诸部眼看都成了明国的藩属了,我们岂能坐视不理?”

    “大汗说的是!”这一次岳托被皇太极说服了,他沉声道:“我马上就去找朝鲜的使臣,告诉他若是不答应,我就把率领大军,送李觉去当朝鲜的国王!”

    “好,好!”皇太极闻言笑了起来:“这一招出来,那个朝鲜国王必然应允!”说到这里,叔侄二人不由得相视而笑。(李觉是当时朝鲜国王的亲弟弟,留在后金国都作为人质)

    “大汗!”

    屋外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岳托转过身来,看到了范文程的身影,脸上立即露出了鄙夷和厌恶的神色:“是你,有什么事情吗?”

    “岳托大人也在呀!”范文程赶忙毕恭毕敬的向岳托跪下磕了个头,道:“既然贝勒大人在,那小人先下去稍候!”

    “不必了,我的事情说完了,你进来说吧!”岳托冷冷的扫了范文程一眼,向皇太极躬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刚好跪在门口的范文程忙不迭站起身来,给对方让出路来,不由得神情有些狼狈。皇太极看在眼里,笑道:“范先生,你别在意,岳托他对谁都是这个样子,并不是对你有坏心。若是起脾气来,莫说是你,便是我也要让他三分!”

    范文程听了,赶忙应道:“岳托大人性情耿直,劳苦功高,臣自然不会将这点小事记在心里!”

    “那就好,无论是满是汉,都是我大金的臣子,在我的眼里都是一样的,千万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坏了和衷共济的局面!”皇太极点了点头:“范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阿桂我已经带来了,就在外边!”

    “就是那个从大昭寺那边带回情报的探子吗?”皇太极的注意力立即集中了起来,坐直了身体问道。

    “正是!微臣查了下,那可儿死前他是最后一个去大昭寺的探子。”范文程说到这里,看了看皇太极有些黑的眼圈,低声道:“大汗,要不让他在外面先等等,让您先休息会?”

    皇太极闻言一愣,旋即笑道:“怎的,范先生不放心我的身体?“

    “臣不敢!”范文程跪下磕了个头:“只是大金的安危维系于大汗一人,实在是大意不得!”

    “哦!”皇太极闻言笑了起来:“话也不能这么说,大金也不是我一人的大金,就算是我不在了,还有代善、多尔衮、济尔哈朗、阿敏他们在,父汗的大旗还是有人打下去的。”

    听到皇太极的回答,范文程又磕了个头,很严肃的答道:“大汗这话微臣不敢苟同!“

    “哦,范先生为何这么说?“皇太极有些讶异的问道,在他的印象中,范文程从没有过这么直接的反对过自己,哪怕是有不同的意见,也会用非常委婉的语气予以劝谏。

    “大汗,臣听说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何谓礼?纪纲是也;何谓分?君臣是也;何谓名?公、侯、卿、大夫是也。夫以四海之广,兆民之众,受制于一人,虽有绝伦之力,高世之智,莫敢不奔走而服役者,岂非以礼为之纲纪哉!是故天子统三公,三公率诸侯,诸侯制卿大夫,卿大夫治士庶人。贵以临贱,贱以承贵。上之使下,犹心腹之运手足,根本之制支叶;下之事上,犹手足之卫心腹,支叶之庇本根。然后能上下相保而国家治安。代善、多尔衮、济尔哈朗、阿敏他们虽然为老汗之子侄,身份清贵,功勋卓著,但您是君,他们是臣,君臣名分既定,犹地之不可易也,大金是您,您就是大金。便是百年之后,继承大位的也只能是您的子嗣,而非旁人!如此才能上下粲然有伦,国家无事。”

    皇太极听了范文程这番话,不由得默然,过了约莫半盏茶功夫,方才问道:“范先生,你方才说的可是《资治通鉴》开篇那段?”

    “正是,大汗果然博闻强识!”

    “哎!”皇太极叹了口气,道:“司马温公这本书果然讲出了自古以来为人主者的道理呀!为人君者不得不读,要反复读,范先生,叶布舒(皇太极第四子)已经开蒙了,待他识字多些,你便与他讲讲这《资治通鉴》,让他明白些为人主的道理!”

    “是,微臣一定尽心竭力!”范文程听到皇太极让他为其子嗣讲学,不由得惊喜万分,连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他很清楚如果叶布舒继承皇太极的大位,他作为其老师,就能以帝师的身份进入后金的核心权力圈了,这对于一个汉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

    “嗯,那范先生,你觉得为君之道最要紧的是什么呢?”

    “正名!”范文程毫不犹豫的答道。

    “正名?为何这么说?”皇太极问道。

    “大汗,为君之道,无非辨贵贱,序亲疏,裁群物,制庶事。非名不著,非器不形。名以命之,器以别之,然后上下粲然有伦,此礼之大经也。名器既亡,则礼安得独在哉?昔仲叔于奚有功于卫,辞邑而请繁缨,孔子以为不如多与之邑。惟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政亡,则国家从之。卫君待孔子而为政,孔子欲先正名,以为名不正则民无所措手足。夫繁缨,小物也,而孔子惜之;正名,细务也,而孔子先之。诚以名器既乱,则上下无以相有故也。夫事未有不生于微而成于著。圣人之虑远,故能谨其微而治之;众人之识近,故必待其著而后救之。治其微,则用力寡而功多;救其著,则竭力而不能及也。《易》曰:“履霜,坚冰至”,《书》曰:“一日二日万几”,谓此类也。故曰:分莫大于名也。”

    “惟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说得好!”皇太极听到这里,不由得击掌赞道,范文程这番话可谓是正好挠到了他的痒处,努尔哈赤死后,虽然皇太极联合代善等人的拥护下,强迫当时努尔哈赤的大妃阿巴亥与两个后妃殉葬,消灭了潜在的威胁,登上了汗位。但是这一胜利并非是没有代价的,相比起白手起家,打下一片基业的努尔哈赤,皇太极初登上汗位时的威望与权力都要小的多。与其同列的四大贝勒:代善、莽古尔泰、阿敏都有参议国政、各置官属的权力,这无疑削弱了大汗的权力。皇太极虽然对此十分不满,并竭力采用各种办法削弱其余三大贝勒的权力,但其余三人个个手握重权、身份高贵,让皇太极颇为忌惮。毕竟他不是努尔哈赤,努尔哈赤的威望是经过百战而来的,要想具备与先父相同的权力,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建立相应的功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愈来愈渴望征服蒙古诸部,使自己成为女真、辽东汉人、蒙古各部共同的领袖,以正自己之名!

    “让他进来吧!”皇太极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范文程吩咐道。范文程赶忙磕了个头,应了一声,倒退了几步到门前才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阿桂进来。皇太极上下打量了下,来人皮肤黝黑而又削瘦,并没有像女真人那样剃蓄辫,而是像蒙古那样剃去了脑门中间的头,两边的头披散下来,他知道这是因为这些文馆下面的探子为了避免引起敌人的注意,或者模仿汉人,或者模仿蒙古人。他看上去有些紧张,不过皇太极认为这是突然见到上位者的结果,便做了个示意其起身的手势。范文程赶忙高声道:“平身!“(。)

第一百零三章 无间中() 
阿桂站起身来,他的心跳得如同打鼓,从回到盛京算起已经有≦有时候他甚至觉得那从没有生过,只不过是一场噩梦,自己依旧是以前那个阿桂——一个被女真人俘虏的前明军夜不收,能够和妻子、新生的孩子这样下去,享受着乱世中的一点可怜的安宁。但当一个多时辰前他接到大汗召见的命令时,阿桂就明白那天晚上所生的是铁一般的事实,自己是大金的密探,还是那个明国将军的间谍,现在已经暴露了,他们要来抓捕自己,自己的脑袋会被插在城门口的枪尖上,涂上防腐的黑油,乌鸦会在自己头顶上盘旋,为争夺自己的眼珠子而打斗不休。他想逃走,可是恐惧就好像铁钉将双脚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花了好一会儿功夫,阿桂才能说服自己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召见,假如自己暴露了,来的就不是使者,而是牵着狗,披甲持兵的士兵了。不过当他离家的时候,还是依依不舍的拥抱了妻子、孩子还有狗,仿佛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听到范文程让他起身,阿桂站起身来,小心的抬起头正好碰到皇太极的视线,他赶忙心虚的低下头,仿佛对方能够通过眼睛窥探到自己内心在想什么。

    看到阿桂的举动,皇太极不禁有些哑然失笑,他咳嗽了一声,问道:“你是叫阿桂吧?这次你去归化城那边,探得的情报很有用,本汗要重重的赏你!”

    “多谢大汗!”阿桂的脸上露出死里逃生的人才有的狂喜神色,看在皇太极眼里则被误认为是因为得到重赏,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是在大凌河归正的吧,你放心,在我大金赏罚公正,看的不是出身,也不是满汉,只要你能尽心办差,一路做到佐领、都统也不是不可能的。”

    “是,大汗!”此时阿桂的紧张也舒缓了不少,跪下磕了个头道:“小人一定尽心办差!”

    “好,起来吧!”皇太极又问了几个问题,阿桂都依照切桑告诉自己的回答,若是在答案中没有的,便说不清楚。问道后来,皇太极脸上越露出满意的表情,到了最后他叹了口气道:“想不到今日竟然得了一个人才,阿桂,看来只升你到牛录额真确是委屈你了,可你毕竟时日还浅,升的太快也不好!范先生,你觉得应该如何呢?”

    “大汗,不如便让他食双俸吧,再赏他一处田庄,算是加恩!”范文程笑道。

    “这个法子不错!”皇太极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范文程道:“你回去后便马上办!”

    “是!”

    “多谢大汗重赏!”阿桂赶忙跪下又磕了个头,心里也越定下来了,看来那位切桑喇嘛并没有骗自己,给自己的这些情报都是真的,只是对方在自己身上下了这么大的本钱,最后索要的回报又有多大呢?阿桂不由得又忧心了起来。

    “阿桂,我问你,你临走之前,那可儿他有什么奇异之处吗?”

    “听到皇太极的问话,阿桂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响,莫不是对方从什么地方现了破绽?他想了想,小心的答道:”禀告大汗,小人临走的时候那可儿上师还是好好的,只是觉得他有点忧心忡忡!“

    “忧心忡忡?怎么说?”皇太极的注意力被阿桂的回答吸引了。

    “禀告大汗,小人去大昭寺时听说有一位叫做切桑的上师要做本寺的活佛,我看那可儿上师的样子,好像是为了这个忧心。不过这都是小人瞎猜的,为了避免引起旁人怀疑,小人也不敢多问,都是从旁人嘴巴里听到的!”

    “嗯!”皇太极与范文程交换了一下眼色,阿桂的回答与他们从现有情报的分析结果颇为吻合,他们自然知道切桑乃是刘成的爪牙,此人受大明皇帝的册封,成为大昭寺的座背后的政治含义不言而喻。那可儿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得急病而死,十之**与切桑登位有关,说不定就是那可儿企图阻止切桑上位,反而被杀。皇范两人都是人杰,仅凭不多的情报,就能将将千里之外的事情推测得**不离十,但他们两人没想到的是,亲手杀死那可儿的凶手不是切桑,而在他们眼前。

    “你先退下吧!”皇太极点了点头,机警、敏锐,阿桂给他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他登基之后痛感手下人才太少,许多女真部落还刚刚脱离原始社会,上阵厮杀也还罢了,像这类需要一定知识和应变能力的差事就很缺人了。

    “大汗!”阿桂刚刚出去,范文程就低声道:“明国在斩杀林丹汗与卜失兔汗之后,动作出人意料的快呀!”

    皇太极没有说话,但范文程能够看到他的眼角在轻轻跳动,心知自己的话已经起到了作用,便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垂而立,耐心等待。约莫过了半顿饭功夫,他才听到皇太极的声音:“范先生!”范文程赶忙上前一步,甩了两下袖子,跪下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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