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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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30-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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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用计破城的决心——即使城内的守兵不过几百人,但加上城内的丁壮足以抵挡上万农民军的围攻。

    李过正想着心事,城门内传来一阵鼓声,要进城的百姓们纷纷站起身来,拥挤到城门前等待开门。李过也站起身来,向手下使了个眼色,又从怀中取出一条白布,绑在自己的胳膊上,向人群里面挤去。其他人也仿效李过的样子。在胳膊系上白布。

    城门被打开了,随即吊桥也放了下来,几个还有些睡眼迷惺的官兵走了出来,要进城的百姓还是拥挤着走过吊桥,李过低下头,尽量不引人注意的随着人流往里面挤去。眼看他就要混进城了,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冷喝:“且慢,你,你站住!”

    李过回过头,正好看到一个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把总指着自己。他只得装出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大人您叫我?”

    “对,就是叫你!”把总冷笑了一声,指着李过胳膊上的白布条问道:“你这是干嘛?”

    “这。这是小人家里死了人,戴的孝!”李过灵机一动,赶忙答道。

    “戴孝?”那把总冷笑了一声,突然指着后面的人群喝道:“那他们家里都死了人吗?”

    李过回头一看,原来自己那十几个手下下意识的挤到一起去了,十几个胳膊上都绑着白布条的精壮汉子站在一起。显眼的很。还没等李过想出对策来,便听到有人高声喊道:“城破了!”原来是有人耐不住性子,索性硬攻了,李过见状也只得从柴堆里拔出佩刀,与那把总厮杀起来。

    李过本想三下五除二收拾了眼前的对手,好想法子指挥手下发出信号,控制城门。却不想那把总却是个硬手,杀了四五个回合也拿他不下,眼见得四周围拢过来的官兵越来越多,只得买了个破绽,转身就走。那把总早已手脚酸麻,也不敢追的更紧,只敢站在原地招呼手下追击。

    李过领着手下退出城来,一清点人数才发现少了三四个,应该是方才陷在城里了,眼见得城楼上守兵探出头来,心知马上就要射箭下来,只得带着手下赶快退走,他们将手臂上的白布扯了去,与四处逃跑的进城百姓们混在一起,城楼上的明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射哪个。一行人跑了不远,便遇上了接应的人马,一个士兵气哼哼的骂道:“好生奇怪,这守城的官兵怎的这么精细,倒像是对咱们常用的法子一清二楚似的!”

    旁人也符合着骂了几句,突然一个声音的说道:“说来倒也奇怪,那个守城的把总我好像认识!”

    “认识?”李过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他转过身来问道:“谁,谁说自己认得那个把总的?”

    “是我!”一个黑脸汉子举手答道:“是闯塌天手下一个小头目,好像是闯塌天的一个远方侄儿,平日最是好赌,赌品又忒差,有次还和我为了几两银子动了手,那厮武艺不错,脸上有道刀疤,就离左眼差一点,一发起火就活像是多了一只眼睛,绰号‘三只眼’,所以我一直记得。”

    李过回忆了一会,果然那把总与手下说的差不多,他虽然知道刘国能已经投降洪承畴了,可按照常理刘国能应该还在后方数十里的地方,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疑问来:“如果这是真的,那刘国能怎么会跑到甘泉来了呢?“

    正如一句古老的谚语说的:“战争中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意外。”一件完全在李过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刚刚被洪承畴委任为守备的刘国能急欲在上司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忠心和能力,因此他十分卖力的赶在所有官军的前面,还在几次与农民军末尾的几次接触战中小有斩获,洪承畴也以此为由将他的本官提升了一阶,这就让刘国能“立功保国”的心思越发炽热了。相比起官军来,刘国能对农民军的行军习惯和作战规律要了解得多,因此当他发现农民军越过太白山脉,进入榆林镇的地界后,就推断出曹操与李过不会继续向北,而是折转向南,而走官道在李过之前一天赶到了甘泉镇,而那两个樵夫根本不知道这一点,自然李过也不知道,而守门的正好是刘国能的手下,便识破了李过想要骗城的计策。

    甘泉城,县衙,刑房。

    “说,你们头领是谁?”狱卒用力抖了一下手中的皮鞭,好甩落上面的滑腻的鲜血。在他面前绑在架子上的男人已经遍体鳞伤,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停一下!”上首的刘国能沉声道,他转过身一旁的县令笑着解释道:“大人,打死了就不好了!”

    “刘守备对朝廷的赤胆忠心本官今天是亲眼所见呀!”县令笑着捋了捋颔下的胡须:“今日若非大人手下眼利,只怕这城中数千百姓就都落入流贼的手中了。”

    “不敢!”刘国能谦恭的欠了欠身子:“这不过是小人仰仗洪大人、朝廷的洪福而已。”

    “呵呵!”县令笑了起来:“刘守备过谦了!本官也见过几路官军的,但像刘守备这么卖力气的,还是头一遭呀!”(。)

第二十七章 纵贼() 
“大人过赞了!“

    县令对于刘国能的态度十分满意,他站起身来,向屋外走去,刘国能赶忙跟了上去。县令低咳了一声,问道:“刘守备,你觉得应当如何对付这股流贼呢?”

    “末将以为应当尽快的禀告洪制军!”刘国能小心的答道:“据末将猜测,这股流贼应当是前锋,大股流贼还在后面。请大人让城内壮丁上城,我手下将士养精蓄锐,若是贼人来攻便由大人抵挡,待贼人疲敝后再杀他个出其不意!”说完后,刘国能惴惴不安的看着县令,唯恐对方不肯采纳自己的建议。

    “好,好!”约莫过了半响,县令突然笑道:“便依刘大人,本官马上就去让各户民众守城,破贼之事就劳烦刘大人了!“

    刘国能听到县令应允,才松了口气,赶忙躬身行礼道:“那就多谢大人了!“

    刚刚送了县令走了,刑房里面跑出一个狱卒向他禀告道:“大人,这贼的首领是李过!”

    “一只虎!”刘国能笑了起来:“好,老子这次就要扒了你这身虎皮穿穿!”

    在县令的命令下,丁壮立即被动员了起来,城内的缙绅无论是情愿还是不情愿,都拿出了粮食和银钱作为奖赏,还免去了一部分穷人的债务,他们很清楚如果流贼破城,不但钱财粮食保不住,就连身家性命也会不保。而城内的丁壮们在吃了一顿饱饭后,也纷纷被本城的守兵赶上了城头。不过所有人都以妒忌的眼神看着在东门旁围坐在七八口大锅旁的援兵们,在大锅里面放着几口刚刚杀好的猪羊,这些是用来犒赏他们的。刘国能投降官府的时候将大部分老弱都遣散了,留下来的虽然只有五百人,但都是使惯了的精悍之士,个个都上过阵杀过人,当了官军后甲仗也配的齐全。因此刘国能虽然知道李过、曹操的兵力数倍于自己,但也颇有自信坚持到洪承畴的大军赶到。

    城外,李过与曹操站在小丘上。成群的流贼推着拆毁附近的村落得到的木材制造的攻城器械向城墙前进。

    “你当真要攻这甘泉城?”曹操问道。

    “嗯!”李过点了点头:“刘国能这狗崽子在城内,他对我们的情况太了解了,若是让他活在世上,必为大害!”

    “还有呢?”

    李过稍微犹豫了会。低声答道:“打破城可以弄到粮食,去了山西你我人生地不熟,要是军中没有粮食,就连点周转的余地都没有了。“

    “这话倒是不错!”曹操点了点头,笑道:“不过刘国能这小子是个敢拼命的。可不能小看他了,这样吧你领兵攻城,我盯着城门,免得这小子又玩出什么花样来!”

    “也好!“李过点了点头,便打马向县城那边去了,而曹操笑了笑,也下了土丘朝自己的人马去了。

    黄河、孟门。

    夕阳西下,照在河面上,泛起一片片的银光。十几条方头方脑的船串成一串,正慢悠悠的向下游驶去。从距离船舷只有半尺多的吃水看,船里装载的货物十分沉重。自从去年

    的秋天开始,这种看上去有些奇怪货船在黄河上就十分常见了。这船虽然看上去有些怪怪的,走的也不快,但装的货多,吃水浅,啥险滩沙洲都能走,河上讨生活的汉子便替其起了个“扁王八“的错号。一开始众人还不知道这船的来路,有些个胆大的想要做点没本钱的买卖,却不想碰到了个硬茬。船上鸟铳弓箭不要钱般洒了过来,顿时打死了好几个,其余的落荒而逃,幸喜那几条船跑得慢。追不上来。可第二天就有几条快船赶了过来,跳下一队凶神恶煞的官军,根据口供杀入巢穴,将参与的人一网打尽,一个个吊死在河边的树上。后来人们才知道这船队乃是官家的产业,自然再也没人敢动手。于是这船的外号也改成了“扁嘴鳄”,取其看上去老老实实,一不小心就一口咬住死死不放之意。

    船上的船老大天色要黑了,自己船上的铁矿砂装的太多,唯恐夜里看不清楚着了风浪,不小心翻了船,便对船首的少年吆喝道:“猴子,上去看看离陈家堡还有多远?”

    那少年应了一声,跑到桅杆旁,向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纵身一跃三下两下便爬上桅杆,活脱脱就是一只猕猴。到了杆顶他用两腿盘住身体,右手在额头上搭了个凉棚,向下游望去,只见约莫两三里外的河岸上现出一个两三层楼高的建筑。那少年便朝下面喊去:“船老大,还有两三里运了!”

    船老大点了点头,转身对身后的船队高声喊道:“离陈家堡还有两三里了,大伙儿都打起精神来,天黑前到那儿休息一晚,明早再赶路!“

    后面的船队纷纷应和,都升了满帆,这两三里水路顺风顺水转眼便到了,眼见得那陈家堡就在眼前了。这堡是个约莫有五层楼高的土楼,外面还有一圈土围子,岸边有个深入河中十余步长的栈桥,像这种堡子在黄河岸边每隔三四十里便有一座,除去可以用来做烽火台,再就是供往来于黄河之上的船舶夜里停泊之中。船老大吆喝了一声,各船都放下帆来,解开相互串联的缆绳,摇着橹往那围子靠了过去。随着货船靠近岸边,船老大听到船下传来一阵什么东西被压碎的声响,船老大暗想河边已经结了薄冰,封河的日子已经不远了,看来今年差不多这也就是最后一趟了。

    不一会儿,船老大的那条船便靠上了栈桥,方才那少年敏捷的跳上栈桥,将缆绳系紧了。船老大正想上岸,却看到堡头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他不由得一愣,赶忙唱了个肥诺:“陈头,多日未见,您身子骨可好?”

    “好,好!”堡头板着脸,仿佛根本没有看到船老大脸上的笑容:“你让你的人先别靠岸,先在河上抛锚吧!“

    “别靠岸?”船老大还以为自己听说了,赶忙说道:“陈头。俺这船上装的可都是上等的铁砂料,铁厂的汤大人赶着要的。你也知道这船吃水浅的很,吃不起风浪,要是夜里在河中间一阵大风可就都沉了。”

    “我知道里面是啥。你也莫拿什么汤大人来压我,看到那边没有!”堡头指着不远处弯子里停泊的几条狭长的快船:“白大人有公干,闲人不得靠近,这是军令。你们到河上去过一夜吧,莫给自己惹麻烦!”

    船老大听到“白大人”三个字。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不敢多话向堡头拱了拱手,便跳上船,解开缆绳向河中驶去,划了约莫小半里路方才下了锚。那少年见四下无人才大着胆子问道:“老大,为何方才那厮说个甚么‘白大人’咱们就得到河上过夜?”

    “闭嘴!”船老大呵斥了一声,又看了看四周仿佛水面下会突然跳出个人来:“这‘白大人’听说是延绥镇左营参将手下的人,咱们这船队刚刚开始的时候,有些水上讨生活的人没开眼,打了这船队的主意。结果就被这白大人领着快船赶到村寨里杀了干干净净,听说连三岁大的孩子也没留一个!”

    “原来是那快船?”那少年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古时候这等水上讨生活属于社会的边缘人群,许多人身负渔民、船夫、水贼的多重角色,像这船老大和少年便与那些被杀的水贼之间存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因此这位心狠手辣的“白大人”虽然杀的是侵害船队的水贼,但他们也是心有戚戚焉。

    “还能有谁?”船老大笑了笑,提高嗓门对众人喊道:“大伙儿晚上打起精神,今晚有‘白大人’这头大虫在岸上,小毛贼肯定是不会有了,可却得小心风浪。今年估计这趟跑完就封河了。到了朝邑,我请大家好好喝一顿!“

    正当船员们在河上忍受着凛冽的河风时,岸上的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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