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西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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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西宁王-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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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去杀人!”王群低声吼道,摔门而出。

    “杀啊!”王群前脚刚出门,营中便杀声四起。

    “怎么回事?!”黄满被王群硬顶了一下,心中正恼怒,忽听外面杀声起立即咆哮了起来。

    “上差快走。”哨长涂涅领着一队人慌慌张张闯进刑房来。

    “慌什么?”黄满怒斥道。

    “哎呀,不得了啦。王党余孽造反啦。”涂涅是黄满最忠实的追随者,为求上进杀人最多。

    “果然造反了,我早就说过会有人造反的。哈哈,不要慌,你立功的机会来了。”黄满一把抓住涂涅的肩,拼命地摇晃着,“快带着你的兵去平乱,我会为你请功的。”

    “晚啦,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还平个什么乱哟。”涂涅心急火燎地指挥几个随从,“快,快带上差走。”

    “放开我!你们这帮蠢猪,我要去平叛!我是奉旨办差,我怕谁……”任凭黄满连哭带闹,随从们软硬兼施才将其架走。

    “大人,他怎么办?”一个侍从指着刑架上的小妖问。

    “唉,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天下间没人像我这么蠢,自己把自己给害死了。”涂涅捶胸顿足,懊悔不已。

    虎营反叛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曾重阳的耳朵里,此时他正坐镇丰州刺史府,督办丰州城驻军的整肃事宜,丰安的整肃已经开始了,三天之间驻丰安各营已经查出来三百多名王党,一百二十名首恶已经正法。

    但是丰州驻军竟有人敢顶自己的命令,若不把这股妖风邪气杀下去,还不反了天!?

    “王党余孽不会甘心伏诛,他们一定会暗中煽阴风点鬼火,闹出一些乱子来。对此,一不能怕,二要有准备。”这是曾重阳召见丰州驻军哨长以上军官时说的话。造反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因此当有人向他禀报虎营叛乱时,曾重阳并没有显得太过吃惊,他立即命令破虏营和丰州营出兵平乱。

    破虏营是由孟博昌招募的鬼军班底组建;丰州营是警备军,战斗力远不及正军十二营,其班底则是别思过留下的数百伤兵。两营与虎营之间无牵无挂,用他们去对付虎营,远比战斗力更强的豹营和金风营更合适。

第83章 物极必反() 
丰安城的百姓一觉醒来,惊恐地发现满大街上走的都是怛达兵,“怛达”是边地百姓对室韦人的俗称。令人不解的是街上的这些怛达人现在也穿着唐军的号衣,打着唐军的旗号,接管着原本属于西宁军的防务。

    昨天夜里驻守城南的虎营突然爆发叛乱,乱军烧毁营寨并迅速攻占了丰州的南门。城南的丰州营和城东的破虏营奉命前往镇压。但两营都是象征性地向叛军射了几箭,然后就退回了营地。破虏营的统军校尉索额天明时驱逐了进驻营中的钦差,并拔营向南渡过黄河到落雁川施行军垦去了。

    落雁川地势平坦,土质肥沃,是杨昊当初选定的十二块军垦区之一。丰州营没有走,统军校尉于洪老实不客气地将曾重阳派驻的清肃队礼送出营,他宣布丰州营的整肃已经完成,营中再无一个王党分子。

    此时驻守在城北的豹营也终日紧闭营门,不让一个士卒出入,也不让清肃队进营。曾重阳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西宁军中那些死硬分子由原先的阳奉阴违转为公然抵制了。如果任由这股歪风邪气蔓延下去,丰州的局面很可能会失控。

    在与张虎臣等人彻夜密谋后,曾重阳行使自己钦差大臣的权力,派使者北上大草原邀请李少卿的“归义军”进城接管城防。李少卿是室韦人,原名摩斯迷罗,世居云州,因祖上有功于大唐,敬宗皇帝赐其姓李。其所率“归义军”隶属幽州节度使节制,人数约八千,以室韦人为主干,杂有沙陀人、契丹人和回鹘人。

    归义军虽名义上隶属河东,但常年活动在阴山东北一带。对河东的军令,有利则听,无利则不听。李少卿不仅接受大唐授予的官职,同时他也接受契丹和回鹘授予的官职、爵位,甚至他还娶了一位契丹郡主为妻。

    接到曾重阳的密信后,李少卿率五千骑兵星夜驰援丰州。九娘关守将秉承曾重阳意志,开关放行。李少卿分军一千进驻丰安,自己亲带主力四千人奔赴丰州。曾重阳出城二十里相迎,亲手将丰州城防交到了“归义军”的手里。

    丰州在一年之内连经战火,百业凋敝,民生痛苦。虽有库银百万,城中却无处可买粮草。本来筹集四个营驻军的粮草已经让张虎臣头疼不已,如今陡然增加了四千人马要吃要喝,张虎臣更是左支右绌,难以为继。

    曾重阳于是下令城中每两户人家供养归义军的一人一马,士卒住在百姓家里,户主要好酒好菜招待,马要精料喂养。有心怀怨怼,故意怠慢者一律严惩不贷。此令一出,丰州百姓是叫苦不迭。

    李少卿的归义军,在塞北草原上无法无天惯了,进城之后骄横之气丝毫不能收敛。兵卒们见官府一味迁就,更是把城中百姓当做奴仆一般,要吃要喝要女陪酒,稍有侍候不到的,轻者辱骂罚跪,重则便是拳脚相加。被打百姓稍有反抗,士卒们便会将其一家老小牵到县衙州署,让当地官吏严惩。

    官吏们整治的稍不合他们意的,士卒们便连衙署的官吏也一并辱骂殴打。曾重阳严令,县衙州署大小官吏在处置涉及“归义军”案件时,一定要做到“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对行凶的归义军士卒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笑脸逢迎”,违者就地革职严办。

    曾重阳的曲意迎奉换来了李少卿的全力支持,待归义军部属完毕后。曾重阳决定拿丰州营开刀,杀一儆百,彻底收服丰州驻军。在此之前,曾重阳以钦差督办的身份,宣布解散杨昊创设的民军。民军团哨两级军官一律就地遣散。

    丰州人对杨昊创设的民军多半持不满态度。不满的主要原因是扰民,上阵杀敌是当兵的事,既然吃了皇粮就应该上阵杀敌,守土为国。

    小百姓安安稳稳种自己的粮,做自己的小生意,凭什么要小百姓放下生计去舞刀弄枪?退一步说,兴武练兵,守土卫家,是你官府的自由,但上阵打仗毕竟是男人的事,你让青壮男子参加民军好了,为何要大姑娘小媳妇也不放过?这不是扰民又是什么?

    因此当曾重阳宣布解散民军时,丰州百姓是敲锣打鼓,一片欢呼。那些被解了职的民军团校尉和哨长们,一个灰溜溜地被责令限期离境,逾时不走的,由衙门公差递解出境。

    解散民军的第三天拂晓,丰州四门紧闭,一千两百名归义军士卒突然向西宁军丰州营发起了攻击。丰州营属于西宁军的警备军,战斗力本来就不算强,在此之前又被清肃队杀了近百名“王党余孽”。猝然被三倍于己的强敌围攻,从一开始就处于极其不利的地位。

    战斗从拂晓开始,一直持续到午后,怛达人攻破了丰州营的营寨。丰州营士卒一半战死,一半听从统军校尉于洪的命令弃械投降。传言于洪之所以答应投降,是得到了钦差大臣曾重阳的保证:降卒概不追究。

    可是当丰州营的士卒们放下武器后,怛达人立即就翻了脸。他们将手无寸铁的二百一十八名降卒牵到十字街口全部斩杀。于洪临刑前破口大骂曾重阳言而无信,被怛达士卒割掉舌头,捆在珍宝斋门口的柱子上,先后割了六十八刀才气绝。

    降卒的鲜血染红了街道,家属的哭声更是惊天动地。丰州营的士卒多半都是丰州当地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怛达人的残暴寡信激怒了城中百姓,百姓们按照民军原来的编制,成伍成哨成团地聚集在刺史府门前要求张虎臣严惩肇事凶手。

    张虎臣试图安抚情绪激动的丰州百姓,并答应给予死者一定的抚恤,但当百姓要求其严惩肇事凶手时,张虎臣却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愤怒的百姓开始向刺史府大门上投掷臭鸡蛋,张虎臣狼狈地躲回刺史府,再也不肯露面。

    当晚,丰州降了一场秋雨,天气骤然变冷。请愿的百姓陆续散去,但刺史府门前仍有上百人在雨中长跪不起。约戌时,刺史府中突然冲出上百名手持木棒的锦衣侍卫,不管男女老幼逢人便打,妇孺儿童也不放过。请愿百姓稍有反抗,顿时被扣上叛逆的帽子,当场逮捕入狱。

    驱散了刺史府门前的请愿百姓后,曾重阳下令全城搜捕王党余孽。

    当夜二更,上千名怛达士卒和数百名刺史府捕快由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开始了全城大搜捕。搜捕行动只持续了半个时辰就演变成了公然的劫掠。打着搜捕叛逆的幌子归义军的士卒破门入户,所到之处财货为之一空,妇女儿童掠为奴隶,青壮男子一概当做王党格杀勿论。

    丰州百姓在屠刀下陡然醒悟过来,他们拿起菜刀棍棒痛击闯入家门的强盗。并按照民军的编制迅速集结起来。至天明时分,整座丰州城已经沸腾起来,数万百姓组成的义军与怛达入侵者展开了殊死搏斗。

    曾重阳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种结局,他一面强令张虎臣派出所有官吏、捕快弹压百姓,一面派人到豹营督促统军校尉高洋出兵平乱。

    高洋迟迟按兵不动,辰时后,驻守冰岩谷的金风营突然派两哨人马开入城中,迅速占领了刺史府,将张虎臣以下丰州大小官员全部扣押。与此同时高洋率豹营猛攻归义军牙帐,李少卿猝不及防只带十几人逃出。

    正在城南监督平乱的曾重阳闻听豹营和金风营临阵倒戈,羞恼异常,无奈之下只得率钦差卫队向丰安退去。

    丰安守军有西宁军的五个营和李少卿的一千骑兵。西宁军五营中的旌旗营和丰安营是庄云清的旧部,铁铛营是凌彤的旧部,此时主力驻守在九娘关,警一营是原丰安刺史韩俊峰的旧部,此刻主力在黄河以南。而杨昊的亲兵营已经并入钦差卫队,如今控制在曾重阳的亲信刀疤脸朱七手里。

    李少卿的“归义军”直到午后才全部撤出丰安城,这一场混战竟是损兵折将,士卒死伤千人之上,将校也死了十几员,甚至连曾重阳、张虎臣送自己的十几名歌姬也没来得及带出来。李少卿痛惜之余心中却多了一份疑惑不解:究竟是什么力量让一盘散沙、任人宰割的小百姓忽然变得如此难以对付?

    李少卿虽然是沙陀人,但对中原的典章古籍多有研究,为了解开心中疑团,他命令部下将捕获的十几名民军士卒带到帐中仔细盘问。民军,就是几天前被曾重阳强令解散的叫民军的组织,危急关头让一盘散沙的老百姓自发组织起来,拿起刀枪保卫家园!

    “果然是上国谋士,见识就是高人一等。”李少卿对曾重阳的先见之明,由衷赞叹,他懒得去知道城中民军这次伤亡数字是多少——肯定是归义军的几倍。

    “来人!发我将令,全体拔营,兵发丰安城!”

    在得知索额的破虏营已渡河北上,准备抄自己后路时。李少卿果断地下达命令,归义军即刻东进攻占丰安,在丰州失去的面子一定要在丰安找回来。

第84章 听风月() 
张家绝对是永丰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张延年在永丰军界绝对是跺一脚震三军的人物。但他性格内敛,行事低调。以至于永丰人只知二郎(张延年二子张仁)之名,却不知二郎之所以有名是因为身后的老父。

    自从向曾重阳告假养病后,张延年便闭门不出,门生故旧来探访也一概婉拒。其子张仁现任骁骑营统军校尉,骁骑营上上下下都是张延年门生子侄,是针插不进水泼不了的地地道道的张家军。

    “爹,您到底担心什么?在永丰谁能拿我们怎样?”看到老爹整日躺着发呆,正值盛年的张仁甚为不屑。

    “你的眼里只能看到骁骑营,那是张家军不错。可是永丰还有马赫尚的锋矢营和侯捷的永丰营,这两个人也是张家军吗?”

    “哼,”张仁冷笑一声,“他们两个已是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咯。”

    张延年的贴身丫鬟玉杏拧了块热毛巾敷在张延年的脸上,等胡须焐软了,她取出一枚精巧的木梳小心地开始梳理胡须。张延年有“美髯公”之誉,胡长近一尺,平日护理的十分小心。玉杏弯腰给他梳理胡须的时候丰满圆润的妙臀正好对着张仁,张仁咽了口口水某个部位顿时有了反应。

    “哎呀!”玉杏突然感到有个硬东西抵在了自己的臀上,她心一慌手一颤,木梳就拉掉了张延年的两根胡须。

    “啪!”张延年狠命地扇了玉杏一记耳光,“没用的东西!滚出去!”张延年暴跳起来,抓起毛巾朝玉杏砸去。玉杏一肚子委屈无处诉,红着眼圈退了出去。

    “昨晚,马赫尚找你喝酒了?”张仁的那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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