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西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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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西宁王-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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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兄还是歇歇再打。”颍王李炎趋步上前,抓住缰绳恳切地劝道。

    王守澄伏地叩拜:“请陛下保重龙体。”文宗皇帝笑道:“你们都别劝啦,朕没事,神龙今天非要大胜飞鹰不可。”说罢,他夺回缰绳,飞身上马。四下欢声如雷。

    “闲人散尽!”值功太监扬起左臂大声喊道,众太监顿做鸟兽散。“当!”执槌太监敲响铜锣:比赛继续进行。

    剩下的比赛完全成了文宗皇帝的个人表演,飞鹰队的球员们缩手缩脚,全无斗志,一盏茶的工夫,神龙队连进三球,气势上完全压倒了飞鹰队。

    平整的球场被马踩踏的坑坑洼洼,加之尘土飞扬,比赛暂停下来。颍王李炎和王守澄陪着文宗皇帝到高台后的御帐里休息。

    太监宫女们冲进场区平整场地,洒水除尘。球场中人头攒动,充满了欢声笑语。

    杨昊被这气氛感染,起身也想加入进去,他刚一动身就被殷桐香扯住。殷桐香脸色发白,神情显得极度紧张,他拿过杨昊的球棍,双手握住球棍的把柄用力一旋,“咯噔”一声,缠绕着棍柄的细藤条崩开,露出一截雪亮的寒刃。

    “玉郎,你?!——”杨昊一言未毕,忽听得一声尖叫:“有刺客!”

    球场内顿时一片大乱,惊慌失措的人群四散奔逃。球场南门的金吾卫卒蜂拥奔向北面高台。

    “三哥,保护宜春公主!”殷桐香一跃而起,抱起地上一个身穿紧身球衣的宫女往杨昊怀里一塞。

    “她是公主!”杨昊看了看怀中那个因为惊吓而昏迷不醒的女孩子,样子蛮可爱的,像个领家小妹。他苦笑了声:“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公主?不是说公主个个都是刁蛮任性,武功超群吗?怎么这位还没见着刺客就吓晕了呢?

    “有人来了!”殷桐香低声示警,十二点钟方向,一群金吾卒正散开队形围了上来。金吾卒见两人手持利刃带着公主,顿时将二人当成了刺客。

    这是杨昊第一次与人对阵,心中的惶恐可想而知,好在十几年的勤学苦练,身上的每块肌肉都仿佛有了灵魂,遇到威胁时,竟是见招拆招,根本无需去想。只恨手中的剑长仅两尺,既软又薄,丝毫不敢与金吾卒的直刃横刀硬碰。

    “带着公主去含光殿!”殷桐香低声命令道。杨昊一直有些怵他,听了这话背起宜春公主就走。金吾卒自然不肯罢手,兜头围了上来。

    殷桐香大吼一声,挥剑杀开一道缺口,把杨昊往前一推,大叫道:“保护好公主,我来殿后!”说罢摆剑挡住了身后的金吾卒。殷桐香六个兄长都在军中效力,他每年都会代父母前去军中探望,大小战阵不下数十场,早已磨成沙场老兵。他一人独斗十几个金吾卒竟是毫不费力。

    他刚才的这段话,一半是说给杨昊听的,一半也是说给金吾卒听的。好让他们知道自己对宜春公主并无恶意,金吾卒也看出两个人似乎并不是穷凶极恶的刺客,否则他们完全可以一剑杀了公主或者用她挡箭牌,完全没有必要涉险带她走。

    这些金吾卒能在皇宫大内当差,自然谁都不是笨蛋,眼见这事蹊跷古怪,干脆也装起糊涂来了,他们放过杨昊不管,一窝蜂地去围捕殷桐香。不过殷桐香手里的剑不好对付,他边打边走,朝着西南方向的银光门退去。

    含光殿在马球场西北方,相距只有三四百米,若在往日杨昊不用一分钟就能跑完,但今天他背着一个人,跑起来就不是那么轻松了。距离大殿还有两百米时,一队骑兵由大殿西北方向的角门突入,直奔含光殿正门而来。

    杨昊判断不清这队骑兵究竟是敌是友,倘若是敌,自己必死无疑,倘若是友……对,不能让他们误认为自己是他们的敌人。想到这,杨昊把牙一咬,他开始了穿越后的第一场豪赌。

    杨昊把昏迷不醒的宜春公主平放在石板地上,然后高举双手,冲着马队大声喝道:“大唐公主在此,尔等不得无礼!”

    “嗖!”杨昊话未落音,马队里飞出了一支雕翎箭,夹着风声破空而来!

第15章 玉簪碎() 
郭勤自昨日得到仇士良出宫的密保,就一直心神不宁,王守澄的狠是出了名的,仇士良能在他的猜忌中活到现在,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而他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宫去,这无疑又是一个奇迹。

    这个擅于创造奇迹的人,会不会又在准备着下一个奇迹呢?

    郭勤叹了一口气,他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茶,香茶入口应该是口齿留香才对,可这茶喝在嘴里怎么有一股血腥味。

    郭勤低头看了看茶碗,茶水是黄色的,散出幽幽清香。郭勤松了口气,心想可能是自己太累的缘故。他使劲眨了眨眼,轻轻揉捏着眉心穴。

    “咚咚咚,”一个小太监飞奔而入,伏耳低语几句。

    “啪”,茶碗跌落在青砖地上,奉茶的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头请罪。

    “佛祖啊——”郭勤痛苦地闭上了眼。

    两个小太监慌忙退了出去。屋门合闭。

    “咕咚”一声,郭勤瘫倒在椅子上,捂面而泣。

    两个小太监守在门口,他们跟郭勤当差多年,这种情形却从未见过。两个人预料到宫里可能要出大事了,他们侧耳倾听屋内动静,希望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是屋里很静,静的如同三更半夜时的坟地。

    “咣当!”一声响,郭勤推门而出,大步向院角的马厩走去。

    马厩里养着一匹毛色雪亮的高头大马,取名“照夜玉狮子”,这是文宗皇帝为旌表王守澄拥立之功劳,赐给他的,并特许他在宫中骑用。王守澄在内侍省正堂东侧院里建起一座马厩,将“照夜玉狮子”奉养起来。闲暇时过去看看,但他谨守宫中规矩,从未骑过这匹马。

    郭勤打马直奔大明宫正北的玄武门而去,说起出宫,由内侍省出来走右银台门最近,但郭勤偏偏舍近求远!

    “郭公公,请留步!”郭勤飞马路过长安殿时,突然被两个宫女拦住去路,前面是一条十分狭窄的林荫小径,路窄仅容一人一马通过,郭勤心里一盘算,自己若是打马硬闯的话,即便能撞开这两个人,身体也难免会被小径上空那些纵横交错的树枝挂下马来。

    这两个宫女敌友未分,郭勤心存一丝侥幸,决定先不冒这个险。

    “二位拦郭某有事吗?”

    “陛下口谕,召公公含凉殿相见。”

    “哦,是这样……”郭勤心里打了个激灵,他作势要下马,眼见二人不备,突然加鞭驱马,“驾!”骏马一声长嘶,撞开两个宫女,窜上了林荫小道。

    “啊——”郭勤一声惨叫,果如先前他所预想的那样,他被一根伸在路中央的树枝挂下马来。两边的花丛里顿时窜出七个身穿球衣的宫女,扑上前,将郭勤牢牢地按在地上,捆了个结实。

    太液池南岸的含凉殿,是大明宫里的避暑胜地。文宗皇帝不喜欢远行,入夏之后便在这里纳凉消暑,批阅奏章,召见大臣和观赏舞蹈。不过如今已进十月,气候凉爽,这里就冷清了下来。

    大殿门廊上,杨妃心慌意乱,她不时地向长安殿方向眺望。

    “抓到了,娘娘。”随着一声喊,七八个宫女抬着郭勤飞奔而来,杨妃的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

    “快快快,”她赶紧推开沉重的殿门,放宫女们进来,然后和众宫女一起用了关上了大门。她们把郭勤藏在内殿的一个小隔间里,然后锁上了门,杨妃亲自将钥匙藏进贴身衣带里。直到这时,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整个人顿时瘫软了下来。

    “笃”大殿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群带刀甲士闯了进来。杨妃顿时吓得肝胆欲裂。

    “谁,谁,是谁?”她不敢睁眼往外看,颤声问身边的宫女。

    “好像是安王殿下!”宫女往外打望了一遍,“确实是安王殿下,带着三十多个甲士呢,肯定是陛下派他来的!”宫女拍手叫了起来,猛然间她发觉杨妃脸色苍白,全无一点高兴的意思。

    “娘娘,您怎么啦?”

    “没,没什么。”杨妃深吸了口气,朝安王李溶迎了过去。

    “本王奉陛下口谕来审问郭勤。闲杂人等都退下。”

    杨妃犹豫了下,决定跟宫女甲士一起退出去。

    “本王有话要单独跟娘娘说。”李溶伸手拦住了杨妃。

    “咣”一声闷响后,殿门合上了。

    “你要做什么?”杨妃惊叫了一声,慌忙往后退去。

    “你以为躲我就能躲的掉吗?”李溶突然冷下脸责问道。

    杨妃已经躲到了一根梁柱后面,“你不要过来!门外都是人,我会喊的。”杨妃出言警告步步逼近的李溶,若不是有柱子的做掩护,她已经落在了李溶的手里。后者并没有因为她的警告,而停步不前,他伸了几次手每一次都差一点就抓住了杨妃。杨妃突然明白过来,他并不急着抓到自己,他是在耐心地玩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欠你的我会百倍千倍地偿还给你。”杨妃泪流满面,苦苦地地哀求道。

    李溶发出了一丝冷笑,“我不要你偿还什么,我只要你兑现自己的承诺。”李溶突然使了个声东击西的小把戏,杨妃便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他顺势将杨妃按倒在地板上,忘情地亲吻起来。

    杨妃拼尽全力挣扎,却徒劳无功,最后她的力气耗尽了,人就软塌塌地躺着任由李溶摆布。

    “你会下地狱的。”杨妃突然冷飕飕地诅咒道。

    兴致勃勃的李溶骤然僵住了,待他弄明白杨妃是什么意思时,他变得恼羞成怒,他一把薅住杨妃的衣襟,将她提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贱人!我要是下地狱,也一定带着你!”骂完这句后,他猛然醒悟过来,自己中了杨妃的计策,她就是想激怒自己,让自己乱了方寸。

    于是他慢慢地松开手,冷笑道:“你休想激怒我,我不会上你的当。我要你记住,当初是谁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我的?又是谁承诺说天涯海角,永不相负的?你想把他们忘了,办不到。”杨妃满面是泪,木然无语。

    李溶帮她理了下弄乱了的发髻,在她耳边恨恨地说道:“我告诉你,我能让你三千宠爱集于一身,也有办法让你在冷宫中度过下半辈子。”杨妃闻听了这话,浑身颤抖起来,李溶搬过她的脸,在她的红唇上吻了一口,又说道:“到时候,你的父母会为有你这样一个女儿而含羞九泉的!”

    “毒蛇!你这个毒蛇!”杨妃突然之间情绪失控了,她不顾一切地叫嚷起来。李溶慌忙扼住了她的脖子,捂住了她的嘴。杨妃趁此机会,突然拔出发髻上的玉簪义无反顾地朝喉咙扎了过去。

    “够啦!”暴怒的李溶突然狠狠地将她摔倒在地,劈手夺过了玉簪,他指着杨妃的脸骂道:“我告诉你,你大错已经铸成,一辈子都别想撇干净!”

    言罢,他恶狠狠地将玉簪摔在地上。

    “叮”一声脆响后,玉簪寸寸折断。

第16章 金刀与龙骑() 
大唐皇帝的贴身卫队有两支:“百人龙骑,八十金刀”。“百人龙骑”脱胎于唐太宗创设的“百骑”,一百二十五人,设正五品郎将一人,从五品监军使一人(内侍少监庞怀兼),从六品参军一人,正七品校尉二人,下分五队,每队设队正一人,队副一人,卒十人。挑选禁军中家世清白,弓马娴熟,赤胆忠心的精壮之卒充任。

    “八十金刀”是步兵卫队,随驾宫禁,出宫后与龙骑卫共同担负宿营警戒。金刀卫其实有一百零二人,设从四品将军一人,从四品监军使一人,正六品参军一人,从六品典军校尉九人,下设九队,每队十人,设队官一人。

    与龙骑卫不同,金刀卫中除正将以外,监军使参军和校尉皆由太监充任,十队的队官有四人是太监,其中天、地、人三队所有士卒都是太监。这样就保证了皇帝在哪,金刀卫就能跟到哪。即使皇帝和宠妃在床上谈人生谈理想,三丈之外也必站着一个金刀卫。

    龙骑卫郎将廖光、金刀卫将军丁铜都是王守澄的心腹爱将。

    王守澄没有想到,含光殿前这场不起眼的马球赛竟会是一个精心布设的陷阱,更要命的是自己不知不觉间就掉了进来。

    文宗摔倒的那一刻,王守澄心里极度紧张,皇帝摔伤他自然逃脱不了干系,球场上的混乱更是阴谋家施展阴谋的绝佳机会。因此,文宗落马后王守澄并没有急着上前,他在看台下冷眼旁观,站在他的身边是金刀卫中他最信任的三队阉兵。

    原来是虚惊一场!当文宗皇帝重新上场比赛时,王守澄暗暗松了口气。他开始琢磨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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