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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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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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时要用力往上提,只用平常的一半力道就够。”

    一个下午,不但教会了吴老六他们四个打制修枝剪,连三儿都让他试着掌锤,凤儿则用着轻了一斤的大锤为三儿帮锤。

    坐在打铁房外的小板凳上,看着三儿、凤儿两个虽然有点僵硬但还算中规中矩的动作,林强云心想:“不出半年,三儿就能自己打些简单的东西了。可凤儿毕竟是女孩子,打铁这工作对她来说太繁重,体力肯定是会吃不消。要另外想个不用出太大力气的事让她做才好。女人能做什么呢?衣、食、住、行人生四件事。衣,自己在六七年父亲被关进牛棚后,虽然帮母亲裁剪过中山装、学生装、衬衣和短运动裤等,还学会了使用缝纫机车制衣服。可也还不是太懂啊,现在人们的衣着自己好像也不怎么会做。食,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可做的。住,从来没有接触过建筑,这蚊香怎么也算是和住沾上点边吧。行,好像也找不出什么东西来做啊。”

    他低下头沉思,不经意中看到脚上的布鞋,一个多月来,因为打铁已经被烧破了好几个洞。心想:“这鞋也该换过新的了。可到哪里去买鞋呢?嘿嘿,对了,做鞋,女人可以做鞋。”

    回忆自己所看到的这里所有的鞋,连知州林岜穿的好像是踩在地上托托作响的木底鞋,更不用说沈念宗兄弟所穿的鞋了。就是不知道这时候的鞋有没有布底,自己所知道的布底鞋的做法是不是比现在的更好?不管了,总算想到一件凤儿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能赚钱也可以做给自己人穿。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喃喃说了出来,而且声音越来越高:“不错,百纳千层底布鞋!呵呵,希望又是一个能赚钱的好主意,这可不是瞎猫碰上死老鼠,而是真正想出来的。凤儿有适合她做的事情啦,今后村里的女人大约也可以有钱收入罗。”

    因为林强云就坐在外面,站在房内的打铁炉边、心情紧张的三儿模仿强哥装出一副老师傅样儿,背着双手一脸严肃地盯着炉火,听到林强云的说话声,抬头看了过来。

    三儿跟着林强云学打铁也有一个半月了,从砌炉、炼钢、打刀,一直到制作弩弓,再加上现在打制剪刀,这些工序他都清楚明白。除了用锤的手法因为实际操作太少而显得不熟练外,菜刀和剪刀倒是也能打制出来。就是炼钢,三儿也有自信照着强哥的样子炼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掌锤,强哥不在时他倒是还能似模似样,按自己所想象的打出铁器。可一旦强哥在旁边看着时,自己立刻就会心慌意乱,紧张得不住地出错,有时连小锤都会脱手甩出去。让强哥看得直摇头,使他不能放心地真正将小锤交给自己掌握。

    凤儿正一边抹汗一边拉着风箱,听到林强云的话,干脆放下风箱把手跑过来,抓起林强云的手不住摇晃,急切地问道:“什么,你说什么呀?有事适合我做,到底是什么事。快说,快说呀。”

    林强云不搭理她,反而转身就走,高声对三儿说:“三儿,你去另外叫一个人过来为你帮锤,我还有事情要做。”

    凤儿傻傻地站在打铁房外,眼看他朝前院走去。

    林强云走了几步,没有听到凤儿跟来的脚步声,一回头看凤儿眼红红地站着发愣,叫道:“还不走,不想做事了?”

    凤儿见大哥不理睬自己自顾自地走了,正觉得万分委屈,眼中酸酸的已经满含了泪水。大哥不回头叫她,还能忍得住不让泪水流下来。被大哥回头看过来一叫,竟然是想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哗”地一下子流了出来。右手捂着嘴,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低下头快步朝前院奔去。

    林强云见凤儿这副受了天大委曲的样子,奇怪地大声问道:“咦,凤儿,你是怎么了?泪流满面的,三儿欺侮你了?好像没有啊,你不欺侮他就算是运气了,他不可能欺侮你的。”

    凤儿边跑边哽咽:“谁也没有欺侮我,我是高兴的。”

    林强云摇摇头,自言自语地道:“这究竟是怎么了?小女孩儿,真是搞不懂!”

    凤儿找来母亲一起坐在饭桌前,嘴里重复林强云讲给她听的话:“用米粉煮好浆糊,把碎布、旧布贴在大块的布上,粘叠到五、六分厚晒干,再用鞋刀切成底样。然后用钻子钻透,穿过苎(麻)鞋索,用力拉紧。钻的孔要又多又密,排列要整齐,鞋索拉得越紧越好。对不对,大哥?”

    林强云:“对,就是这样做,不过你要先把家里的破衣服、做衣服剩下的碎布头找出来,把浆糊煮好。我要看着你做,等你做得好时,还要教给村里的女人们做呢。”

    坐在另一边的凤儿娘问:“强云,我们现在穿的鞋不是好好的?穷人、或是下田耕作的人全是赤脚;上山采药、打猎,出门走远路的人又有草鞋。在家时,也有穿草鞋的,好一点的人家穿草底布面或是木底布面鞋,有钱的人家穿皮底的履靴。为什么还要花这么多时间来做布鞋底呢?用布做鞋底真的可以吗?”

    林强云笑嘻嘻地抬脚脱下一只鞋,拿在手上指指点点地说:“叔妈,放心吧,有没有用要做了才知道。你看,我穿的这双鞋就是布底的。我们叫它百纳千层底布鞋,穿起来又结实又耐穿,而且还好穿、舒服。这双鞋我已经穿了半年多,鞋底才磨去不到一半。不像你们的木底鞋,穿了不过半月一月就磨薄了要换底。而且弄得不好,什么时候鞋底突然就烂成两半,只好赤脚走回来。我给你说啊,就是做不成,也就只是浪费了一点时间和布料。但如果做成了呢,那可就是又一个可以赚大钱的生意呀。就是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做鞋,只要我们会做这种布底鞋了,以后有空闲的时候再做也可以。你说,这样的好事我们为什么不去试他一试?更何况我有十分的把握可以做得成功的,你就放宽心吧。”

    凤儿娘:“你说的也有道理。好,说做就做。凤儿,我们动手,我去舂米粉煮浆糊,你去把破衣烂衫和碎布头都找出来。也是真的,这么有希望的好事情,不试做它一下总觉得不太甘心。”

    “不过,还有一个事我想不明白。我们做木底鞋时,鞋面是用细钉子钉到木底上去的。每次换底时都是把磨坏的木底用刀破开,把那些铁钉小心地取出来再用。现在做这布底鞋了,那么鞋面又是怎么安到布底上呢?总不成也是用铁钉把鞋面钉上去吧?”

    林强云指着鞋底说:“这有什么难的,你们看,这鞋面是用鞋索绱到布底上的。鞋面绱好后,用水把鞋面润湿,再用鞋楦撑上晒干,鞋子就做好了。什么是鞋楦?这鞋楦就是用木头做成像脚一样的模子,模子要分成两三块才好放进鞋里将布面撑大,鞋子做好后也容易把鞋楦拆下来。把楔进鞋楦的布鞋晒干,取出鞋楦后布鞋就好看了。不过,鞋楦和人的脚一样是两只一对的。好了,今天就讲这么多,我们赶紧动手做鞋底吧。”

    三个人分头行动,凤儿去找家里的破衣和碎布头,凤儿妈则自个儿去舂米。

    林强云把自己睡觉那间房的门板托了下来,扛到小溪里洗刷干净,用两条长凳架到院中。

    沈念宗从外面走进院子,看到林强云正用一块抹布擦着门板,不解地问道:“强云,你这是干什么呀,过年我们才要洗门窗,就是要洗也不用把门拆下来吧,提桶水去就好了。”

    林强云:“大叔回来了。我可不是为了爱干净,而是用这块门板做东西。”

    沈念宗知道林强云见多识广,主意多多,对他想做的东西虽说有点不可思议,但也还是在能接受的范围,连忙问:“又想出什么新的东西要做了,快说给我听听。”

    “做鞋,做布底鞋。你看,就是像我脚上穿这样的布鞋。”林强云抬起脚步说。

    沈念宗这才注意到林强云脚上的鞋确是与众不同,凝神细看中说:“这就是布底鞋,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把握做得成吗?”

    林强云满怀信心地说:“放心吧,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那还能做得成什么大事。小事一桩,手到擒来。”

    沈念宗被他的自信心感染,语气中充满鼓励:“只要你认为可以做的,那就去做。强云,刚才我已经和村里的人讲过了,要他们趁着收谷子前的空闲,去割那药草,晒干后送来收购。有空的人都愿意去做,而且每个人都来这里拿了一株草作样本。估计再过两三天就有人会送过来。”

    林强云:“大叔,这做布底鞋要用浆糊,你可知道这附近山上能找到葛根吗?”

    “葛根?是不是葛藤的根啊?还是说的‘葛瓜’?如果是葛藤的根,那是多得很,想要多少都有。若是‘葛瓜’的话,那就要去县城买了。”

    “对对,对。我讲的‘葛根’,就是葛藤的根。哦,县城里‘葛瓜’也有,那以后也可以用‘葛瓜’粉了。不过,现在还是请人去山上挖些葛根回来,洗出葛粉用来煮浆糊,那就不要用掉我们的粮食来做鞋了。”林强云显得很开心,笑逐颜开地对沈念宗说:“再接下去我们可能要盖房子了,若是蚊香和布鞋都做成功,光是存放材料的仓库就需要很大的地方。并且做好的蚊香和布鞋在没有卖出去之前,也必需有地方存放。还有,制作蚊香和制作布鞋的工场,需要的房屋也不小。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早做打算?”

    沈念宗:“是啊,不管蚊香和布鞋能不能做成,我们都要盖房子了。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是属虎的,那就是开禧二年丙寅年生的,今年该有二十二岁了吧,也该拿人(娶亲)成家罗。”

    林强云一怔,心道:“咦,自己的年龄倒是二十二岁,一九五零年出生的。他怎么把自己算到开禧二年去了?自己才到这里不久,生活还不是很安定,还没有成家的打算。”他也不想与沈念宗争辩,只是接着他的话头说:“成家的事稍迟些,等我们的生意做大点,多赚些钱了再说。”

    说到这里忽然心中一动,想起在绝谷山洞里找到的书中说的时间,决定问问清楚。便道:“大叔,嘉定二年距现在有多少年了啊?”

    沈念宗扳着反映头算了一下,说“嘉定二年距今不过十八年,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强云这才明白为什么在那个山洞里找到的书还好好的,那两把弓弩也没有完全腐烂,那些铁料也还有一部分能炼过了再用。但现在也不知怎么来回答沈念宗的问题,只好含含糊糊地应付道:“我只是想问一下,没什么的。另外,我想问清楚,村里有碓臼么?就是用来踩动舂米,或把东西舂成粉的那种。”

    沈念宗:“有,每家都有。不然,我们如何能把谷皮脱去。我们家的碓臼就在厨房后面,我带你去看。”

    凤儿妈站在碓臼前,双肘撑在扶手架上,随着她踩下的脚,碓头一上一下有规律地舂在石臼中。手中持着的一根长竹竿,碓头升起就快速地拨动一二下臼中的糯米,。

    林强云问:“叔妈,过两天我要用碓臼来舂草粉,准备做蚊香的材料。可以么?”

    凤儿妈手脚不停地应道:“可以,为什么不可以。我们家的谷子早两天就全部舂好了,这碓臼要到新谷子打起来后才用得上。你只管用好了。你说要做什么香,去叫三儿的三叔做不成么,干嘛要自己又脏又累得半死地做。”

    林强云喜道:“哦,三儿的三叔是做香的,我到是不知道。大叔,我们快叫上三儿,一起去他三叔那儿看看。”

    刚走过来的凤儿叫了起来:“现在还不能去,大哥先教我学会了做鞋底,才能去陈三叔家。我已经把破衣服、碎布全找出来了,浆糊煮好就马上做。”

    林强云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服软地说:“好好,现在不去,先做鞋底,总可以了吧!”

    林强云把尺二幅的白泞布摊在门板上,示范着用洗衣刷子将浆糊刷上,抓了一把碎布,一块块小心地贴好,说:“今天的浆糊煮得太厚了,煮稀一些的浆糊又好刷又能省米,做成的布鞋底也更结实耐穿。浆糊要刷得均匀,来,大家一齐动手,碎布和破布要贴得密合平整不留缝隙。第一层碎布贴完后,要让它晒干粘牢固。然后才能刷第二次浆糊,贴第二层碎布。每块布上只要贴上五、六层碎布或破布就行了。”

    凤儿排贴着碎布说:“啊,贴好了一层布,等它晒干才贴第二层。这样做太慢了,要多久才能做好一块鞋底呀。”

    林强云:“真正做起来,我们可以多找几块大些的板,一块块地顺着贴布。后面几块做完时,先贴的不就晒干了么,怎么会要等它干呢。

    凤儿妈也不解地问:“为什么每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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