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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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 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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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后,护卫队出兵时就不必带着既粗蠢又沉重的战鼓和铜锣,行动会便捷轻快许多。”

    吴伟才“嗬”的一声轻呼,点头玩笑般问道:“牛角号不但我们军中有,就是金国、蒙古军中也多所在用,哪又有什么出奇的。局主何以巴巴的要做出铜的号角来用?”

    “咦,将军傻了不成。”小旗号兵不屑地抬头辩驳:“现时的牛角号算什么东西,如何能跟我们大哥制的铜号角比!大哥说了,牛角做的号只能吹出一两种声音,难以发布军中所有的命令,不太适合我们军中使用。而大哥做出的铜号角则能吹出很多声音,最是便于发布所有兵卒都听得懂,既简单而又不虞被人听去的各项军令。”

    小旗号兵放下手里的墨,笑道:“大哥曾把那号角的声音给我们讲过,我就把它学给你们听听。喏,听好了,这两种是要护卫队向前冲锋杀敌的和全队集合号声。”

    吴伟才只见旗号兵双手合在嘴前,腮帮子一鼓,吐出一串“嘀嘀的打嘀嘀嘀”的模拟号声,停了片刻又吐出一串另一种不同组合的声音,半晌方才止歇。

    吴伟才叹道:“果然如此的话,于我们军中倒是真有大用。那局主何以还不将此物制出来,早些派发到护卫队中使用,也好让大家都早点见识一下我们的军威。”

    “唉,哪有这般容易的事,且不说这种铜号角难做得紧,就是将铜号角做出来了后,也还须让人学会了怎样吹出合格的声音来。”旗号兵一本正经地向吴伟才解释道:“你道这种新鲜物事是随便的人都能做的么,我们大哥说了,号角兵和我们旗号兵一样,要有几个月时间才学得会。选来做号兵吹号的人,主要是他有比别人大的气头,学会吹号后,还得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待到合格后才能派到各哨去使用。另外,护卫队的人也须一段时间才听得懂吹出来的号音,只有到了那时,号角兵方算是护卫队里的真正一员。”

    帅船的船长——水战队的小队长也探过头相询:“小兄弟,铜号角的事先不去说它,还是给我们讲讲旗号的事吧。既是这样可以远处传信,为何其他地方的旗号兵有的只一个,我们船上则是两人,另外甚至还有三四个人的,这却是什么缘故?”

    “若是单只看了远处的打出什么旗号就往后传,不要理会什么意思的,当然只需一个人照做就行了,会有两个旗号兵的地方,都是一头一尾发信和收信端。发信处的一人将分解开的注音念出,另一人则按音符打出旗号;收信处由是一人专看远处的旗号报与另一人让他记下,全部旗号接收完后再又拼回我们用的汉字。至于有三个以上旗号兵的地方,定然是一军主将或是主帅之所在,需要向外发出、接收的消息较多,用得上的旗号兵也就多了,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吴伟才现时统率两百艘防沙战船共七个军的水战队,主要的任务有二,其一是于开战前,全力封锁小河角村以下至出海口的小清河下游的两百多里河道,不使蒙古鞑子部队从下游方向过河,避免鞑子派出部分军队绕开护卫队选定的战场,进入根据地而打乱战斗部署。让鞑子骑兵和为他们卖命的各族杂牌军只能从小清河的上游过去,以便护卫队利用邹平这里不利于骑兵行动的半丘陵地带全歼来犯之敌。

    吴伟才的第二项任务,则是等蒙古鞑子大军从上游过了小清河后,水战队要逆水而上,拆毁鞑子架设的桥梁和收掉所有的渡河工具,并以战船上的子母炮、雷火箭对岸上的敌人进行攻击。将他们驱赶到局主、都统制为敌人设下的包围圈内,并要在全部战斗结束前完全封锁住这一段河面,让过了河的敌人被打垮后的残兵败将不能再从原路返逃。

    小河角村,位于小清河到长山县支流的夹角间,原先是个有九十余户的大村,只是近年来只余下六户残存的人家,人口也不过十四五个。这里的人早在四天前就被吴伟才派人将他们暂时移到别处安身,以免鞑子兵来时被波及遭受无妄之灾。

    由于建有大桥的高苑、博兴两个县城都被护卫队占领,蒙古鞑子派出少量游骑去哨探,受到守城护卫队的炮火打击了一番后,没能探查出两个县城仅只有数百人和十来架子母炮,就匆匆跑回去向总帅报告。

    这段时间里,南来北往的行商因为都被根据地控制住,斡陈那颜没法从商贩们嘴里得到任何一点有用的消息,只能依靠探马的报告做出自己的判断。所以,一旦得知下游不可能安全的过去后,立即就决定在河面相对较狭窄的小河角以上四十里,与邹平县城遥遥相对的金柜村搭建浮桥强渡。

    当然了,吴伟才得到的命令中,还要在鞑子兵过了河,他的水战队完全控制住河道上游后,必须分出一半战船绕回去长山县的小清河支流上。一则用以封锁鞑子东行的通路,二则用船上的子母炮、雷火箭对与鞑子兵作战的护卫队进行火力支援。

    对于今天来说,吴伟才除了长时间的等待让他心焦之外,其他的事情都进行得很顺利,基本上可以说得上是不费吹风之力就搞定了一切。

    事情的发展正如小旗号兵所说的那样,蒙古鞑子大队人马走得快,二万多人有数万匹马只用去不到一个半时辰就到了对岸。可那些心不甘、情不愿,被临时拉夫抓丁弄来凑数而成的汉军、契丹军、女真军,相比长年在外征战,进退有序的鞑子兵来说,过桥的速度不是慢了一点点,直到下午未时末申时初,轰隆隆连续不断的炮声传来许久后,方全数过到河对岸。

    而且,得到命令说可以出动的吴伟才,他率的战船队上行到金柜村第一座浮桥时,却发现竟然还有十数万人、畜没过河,在远远传来的轰轰炮声中,桥北头正有不少人追赶围堵四处乱窜、不愿上桥过河的牛羊,乱糟糟地弄得鸡飞狗跳。看到这支庞大的船队到来,不少没过河的贼兵还露出喜色,以为可以将牲畜赶上船,很快就能过河了呢。

    “哈哈,妙极了,鞑子的羊怕水不肯过河,正好让我们捡个大大的便宜。”一船当先的吴伟才从千里眼中看清两岸的情况后,喜滋滋地大声下令:“向后队的战船发令,让他们派出一部分人登上河北岸,把我们的战利品都给收拢了,尽量别走脱一个人一只羊,这些都是我们根据地十分需要的物事。另外,各船左舷的炮向上了岸的鞑子兵射击,先将他们赶离河边,船头子母炮则负责将浮桥打烂,开大汽门加快速度冲上去。”

    十五座匆匆搭起,并不怎么结实的浮桥,那消半个时辰就被全部轰垮。

    船队一路上行,一路开炮,打得鞑子和他们的杂牌军亡命飞逃,离开小清河五六里方敢止步。

    这下,吴伟才把两万多蒙古鞑子骑兵和其他六七万回回军、女真军、契丹军、汉军全阻隔在小清河南岸。近十万失了大部分粮食的无根军队,如同一席极为丰成的大餐,就等着护卫队大饱口腹了。

    还在河北岸的驱奴、民夫,和少量贼兵倒是知机,水战队的战士们一到,他们全都乖乖地抱头蹲在地上,等待这些胜利者的接收。

    小清河南岸的战斗比吴伟才预料的要早了一个多时辰开打,到他们的船只完全封锁了河道,并将河北岸没来得及过桥的驱奴、牛羊、车拉肩挑的粮草以及所有的车夫、挑夫全都据为己有时,护卫队与鞑子骑兵的真正大战已经开始了。

    邹平城西北五里一条小河旁的山包边上有个叫鲁进士宅的村子,据说大宋南渡前的英宗治平二年(1065年)出了一个姓鲁的明经进士,此后这个村子就改名为鲁进士宅了。

    此时的鲁进士宅村已经没有一个村民,连可以当成柴烧的木头也不见一根,整个方圆一里多近两里的村子,只剩下几堆残垣破瓦还能看出昔日曾是个上百户人家的大村子。

    现在,这个废墟村外东北高仅二十多丈的山包上,也是东北一面从顶至半山坡的二十丈这段地上,被人间隔六、七丈挖出三条深五尺、宽三尺、环半边山坡的壕沟。远远看去,这个山包像是围了三道淡淡的土黄色腰带,不明底细的人也许会以为这里的土地利用率很高,连这样的山包上也被此地的人们开垦出种植庄稼的田地。有这样想法的人或者没有注意到,就在山包前直到两河夹角里边这一大片数千顷平原地,除去邹平县城附近外,其他地方却全长满了杂草灌木,显然是荒废已久,毫无近期被人耕作过的迹象。那么,怎么可能会有人放弃容易开垦种植的平原不去开发,反要到那种取水不易,上下麻烦的山包上去垦殖呢?

    不过,若是有心人走近山包,能够得到允许上去的话,他就会发现这些人工开挖出来的壕沟里,这时正有千多人或坐、或站、或伏在沟内躲着,一半人手里有四尺余长的火统,另一半人则是持着制式装备的钢弩。如果运气好的话,甚至还能见到官长模样的人拿着大小不一的铜管,对远在三四里外那一片黑压压的军队窥探。

    山包顶上那一块平整出来的数十方丈的地面上,一哨十六架用枝叶遮盖住的子母炮,外表上看似是与山包上的灌木、柴草融为一体,不到近前绝难发现这些物事是会要人命的死神刈刀。炮手们早早就已经把全部子炮装填好,按子窠和霰弹分开放于炮架后两丈外,甚至每架炮腹内还将子炮装上了。炮手们在鞑子兵开始过河时便燃着了的棒香,直到此刻还是紧紧地攥在手内,时不时察看香头上的燃烧情况,以免到时出现意外。其他的时间则是目瞪瞪地看着哨长,和接下来全然没有他们一点事,却装出一脸严肃样子紧盯住平原上的动静,神情说不上到底是第一次上战场紧张还是兴奋的两个旗号兵。炮手此刻只等哨长一声令下,就能马上点火发炮,给那些拿人不当回事,到中原大地上来肆意烧杀抢掠的鞑子们一个狠狠的教训,让化外蛮夷也尝尝被人屠杀而毫无还手之力的滋味。

    巳时初,去年高密保卫战后就升任为部将的李柱子,藏身于壕沟内举着千里眼,对过了桥正在整队的鞑子骑兵了望。嘴里不时小声念叨:“我们的骑兵怎么回事,为何还不出发,好去将已经过了河鞑子兵引过来啊,再耽误下去鞑子就全都去攻城了,叫我们在这里喝西北风呐。大队骑兵不去也可以,最少也得让那几哨的铁甲军动手吧,快点出动,快点,快点呀!”

    铁甲军的武诚没有让李柱子失望,就在他这样念叨之时,山包背面轰隆隆的蹄声乍起,四百黑甲骑军由山包两侧绕出,顺着两道用土圪塔垒起的记认,左弯右拐地跑出六七十丈,然后才放蹄往鞑子骑兵冲过去。

    武不惭冲在右路攻击队伍的最前面,身后两百骑和他座下的战马一样,渐渐越跑越快,估计再有百余丈到达鞑子兵相接的阵前时,战马完全可以达到最快的冲刺速度。

    “穿着这样的铁甲就是好,枉费鞑子兵射出那么多的箭矢也不能伤到我们的人马分毫”进入鞑子阵前百丈距离,就有飞蝗般多得数不清的箭矢从空而降,“叮叮嚓嚓”带着惯性落到微躬起背部的人身和奋蹄急进的马体铁甲上,箭矢的冲击力使武不惭显得摇摇晃晃地,很难把握住平端在手上的马铳。

    武不惭明白,自己骑军所用的三尺二马铳,比护卫队步军的铳管短了八寸,最远只能射到一百二十丈不到,与鞑子的弓箭一百三四十丈的射程差了不少,并且不如鞑子数两重的箭矢般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局主说,主要是因为射出去的火铳子弹头系精钢所制,不够重的原因。火铳射出去只有不到三钱重的子弹,应该在六十丈之内方能将敌人打伤、击毙。

    这种挨打还不了手的情况,哪怕是仅仅是数息的功夫,也让武不惭既恨又怒,狠狠地咒骂道:“狗娘养的,只要再近一点,最少也可以还以颜色,看你们还能猖狂到几时!”

    近了,九十丈。

    又近了,八十丈,身后响起“噗通”一下沉重的倒地之声,武不惭知道部下有人被击中落马,也许是连人带马一起倒下,他没敢回头察看倒下的人是伤是亡,只顾闷声不响的踢马前冲。

    很好,总算达到六十丈的距离,武不惭右手食指扣下火铳的悬刀,击发后手腕一扭用拇指拨开钩住铳管的铁扣,颠簸中迅快地挖出弹壳再塞进一个子弹。

    “砰砰啪啪”的响声中,拥挤在一起放箭的鞑子兵也倒下了上百人马,武不惭略吁了口气,总算报回一箭之仇了。

    第二铳打出,与鞑子兵的距离只有不到三十丈了,武不惭将马铳往身后鞍侧的开口木铳套内“托”地一声插下,大吼道:“准备‘甩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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