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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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帝师- 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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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人。可他从没做过一件,对不起蜀地百姓的事。”

    刘赫皱了皱眉,“你帮他杀的人里面,有没有蜀地的百姓?”

    “有!”法捷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而且还有很多。”

    刘赫笑了笑,“那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你之前所说的,不过是在为他的罪行找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

    法捷沉默了片刻,沉声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那个在广场上,激动地喊出响亮口号的那个年轻人?”

    “我当然记得,要不是他,我们也不可能一下募得那么多的兵力,”刘赫说着,不禁一皱眉,“说起来,后来我就再没见过他,难道”

    法捷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没错,后来他就死在了我的剑下。如果他将消息泄露出去,会有怎样的影响,想必不用我说,先生也能想到。他确实是蜀地的普通百姓,可他的命,却不能留。”

    刘赫面色一沉,“这就是你说的,没做过对不起蜀地百姓的事?”

    法捷平静道:“这就是他和先生最大的区别。先生体恤百姓,怀着一颗仁慈之心,而他却与先生相反。他认为,只有牺牲一部分人,才能换来蜀地的长治久安。”

    听到这种荒唐至极的言论,刘赫反而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我终于明白了,你也不用说了,这些都是借口,我也不想听。”

    “可你必须听!”法捷毫无征兆的勃然大怒,神情也变得异常激动,“你不是他,你没有经历过他所经历的那些,你也没有权利指责他!他眼睁睁的看着益州数次易主,早就明白了君子所为并不能拯救任何人,要不是他,蜀地的百姓,不知道要沦落到何种地步。既然你认为他做的不对,那请你告诉我,当初你带兵攻入蜀地之时,若是受到益州守军抵抗,你会就此退兵么?”

    刘赫顿时哑口无言,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那份洒脱。

    法捷怒视着刘赫,步步紧逼,“我再问你,你明知道将战火引入益州,会将蜀地百姓卷入其中,你又为何还要那么做?如果面对守城的百姓,你手中的弓弩,又会不会因此而放下?”

    此时此刻,刘赫已是无言以对。

    法捷眼眶微红,声音颤抖道:“一个不惜背上卖主求荣的骂名,也不想祸及百姓的人,为何在你们的口中,就成了一个卑鄙阴险的小人?难道你们的道貌岸然,就能解救百姓于水火么!”

第五百五十四章 黑猫() 
    听到法捷这番质问,刘赫只觉一柄千斤的重锤直接击在了他的胸口上。

    法捷说的没错,如果当初入川没有那么顺利,刘备军很有可能就会与当时益州的守军爆发一场大战,而为了拿下益州这块版图上仅剩的地盘,刘备军一定会不计代价和后果的发动猛攻。

    要真是那样的话,益州一定会变成血流成河的人间炼狱。

    面对始终默不作声的刘赫,法捷的情绪却是愈发激动,他甚至大步走到刘赫面前,丝毫没有要给他的新主子留面子的意思。

    “对,他是杀了不少人,可他那是为了几十万蜀地百姓能够活下去!而你们呢?你们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就不惜双手沾满百姓的鲜血,也要将战火引入益州,谁才是真正的卑鄙小人?谁才是真正的心系百姓?你们在台前幕后,演的当真是一出出的好戏,只有我一个人在旁边,看得是清清楚楚!”

    说完这番话,法捷甩手而去,走到当初与法正分别的那棵古树下。

    法捷手扶着树干,整个人背对着刘赫。

    刘赫看不清楚法捷脸上的表情,可他依然能感受到法捷的那份不甘心。

    不甘心那个人默默的为蜀地百姓做了一切,死后却仍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成是一个大奸大恶之辈。

    刘赫终于肯相信,法正之前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蜀地的百姓。

    刘赫之所以会相信,不是因为法捷刚刚的那番话,也不是因为法捷的那份真情流露,而是刘赫反复想了很久,只有用这个理由去解释法正之前所做的一切,才能真正解释的通。

    看着法捷的背影,刘赫却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

    或许这位天下第五根本不需要谁的安慰,从他选择跟随法正的那天起,就早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局。

    “你为什么要跟着他?”刘赫又将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之前法捷并没有正面回答,但刘赫很想知道答案。

    法捷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声音沙哑道:“我从小无父无母,是我师父把我养大的。师父他一辈子四海为家,从不会在一个地方长住。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四处漂泊,他对我说,国之不国,无以为家。师父他老人家年轻时最大的心愿,就是终结这个乱世,可悲的是,一直到须发皆白,他才明白,这个心愿根本不可能在他有生之年实现。可即便如此,他仍是想觅得一方净土,使那里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临终之前,他对我说,让我到益州去,辅佐一个叫法正的人。师父在我心里,早已如同亲生父亲一般,他的心愿,我自然要替他达成,虽然我当时并不知道法正是谁,可我还是去了。”

    法捷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递到了刘赫的面前。

    “有件事,我差点忘了,这是他留给你的。”

    刘赫接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那是一块锦帕,看样子,里面应该包着什么东西。

    虽然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可从锦帕包裹的精心程度来看,里面的东西,一定很珍贵。

    刘赫刚要将锦帕打开,就听法捷又继续讲了起来。

    “我刚见到他的时候,和你看到这块锦帕时的心情是一样的。我觉得师父选了一辈子才选中的人,一定是个忠君为国的大忠臣。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他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是个武夫,杀过不少人,从来没怕过,可在遇到他之后,我终于知道了怕是什么滋味。仿佛在他眼里,任何人都只是一样为他服务的工具,是个物件,而不是个人,也包括我在内。在帮他做了许多坏事,杀了许多人之后,我甚至开始怀疑,师父他是不是看走了眼,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听见他独自在院子里,跟他的那只黑猫说话。”

    法捷看了刘赫一眼,苦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猫怎么会听得懂人话呢?”

    刘赫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法捷叹了口气,“黑猫当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他心里的那些话,不跟黑猫说,又能跟谁去说呢?那天晚上,我亲耳听到,他对那只黑猫说,他白天又杀了一个人。”

    刘赫等了一会,可法捷却是再无下文。

    刘赫皱了皱眉头,疑惑道:“他就说了这一句?”

    “对,就这一句,”法捷又是一声长叹,“可他的语气,就像是一个被人逼着做了坏事的孩子,既委屈,又不甘心。我看不到当时他脸上的表情,可我却能感受得到,他内心的那种挣扎。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师父为何会选择他了。他只做该做的事,那些所谓的对与错,好与坏,他都从不去理会。你或许会觉得,他那种为了大部分人可以牺牲小部分人的论调站不住脚,可事实证明,如果不那么做,死的人只会更多。”

    刘赫沉默许久,沉声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你跟着他那么久,或许能给我一个答案。用一个人的命,换一万人的命,换不换?”

    “换!”法捷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刘赫点了点头,继续问道:“用一个人的命,换一千人的命,换不换?”

    “换!”法捷仍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用一个人的命,换一百人的命,换不换?”

    “也要换!”

    “那十人呢?”

    “还是要换!”

    刘赫忽然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了法捷一眼,“如果是一命换一命呢,换还是不换?”

    法捷思量许久,最终闭上双眼,默而不语。

    刘赫笑了笑,“看来即使是他,也答不出来啊。”

    “先生错了,这个问题,他早就回答过你了。”法捷突然睁开双眼,目光如炬,“他不是已经用他的命,换了你的命么?”

    刘赫如遭雷击一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

    法捷平静道:“他要是想杀你,你早就死了。不是我妄自托大,在你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我想偷袭你,你是逃不掉的。”

第五百五十五章 家乡的味道() 
    刘赫哑口无言,以法捷的武功,这么说不仅没有托大,而且已经算是相当的客气了。

    如果天下第五的法捷想要偷袭刘赫,取他性命,除非有陈家老祖宗的日夜贴身保护,否则刘赫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当初他想在益州夺权,并非他贪恋权势,而是因为他始终认为,你和诸葛亮不会偏安一隅,甘心一辈子留在益州,一旦你们北伐曹操,或是东征孙权,势必又会燃起一轮战火,将蜀地百姓卷入其中。可话虽如此,他却从未想过要杀你,以他做事的手段,如果真想要你的命,即使他当时不知道我的身份,也会让我去找人杀了你。可他并没有那么做,相反,他反而好像还对你有所期许。这件事,我之前也只是猜测,并不能确认,直到那天,他派人偷偷去找花驰,让他出面替你解围,我才确定,他确有此意。”

    “你说什么?”刘赫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你是说,花驰是他自己叫来的?”

    法捷点了点头,轻声道:“他不仅派人通知了花驰,而且这件事,他连我也没有告诉。这说明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是他帮了你。起初我也不理解他的用意,直到来到许昌之后,我才想明白。他是想看看,你在蜀地百姓的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到底能不能撑起整座益州,他更想知道,到底能不能将身后事托付于你。”

    “身后事……”刘赫下意识的重复着。

    当初他很想将法正的一切都查清楚,可当所有的真相全都一股脑的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无法在一时之间接受。

    刚到益州时,他对法正并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印象,在他看来,法正只是一个在当地比较有名气的读书人罢了。

    后来法正提出,要肃清益州官场,刘赫接纳了这个提议,并且一度将法正视为可以信任的同伴。

    再后来,法正先是两面三刀,紧接着突然出手发难,几乎将益州的兵权都夺了过去,那时的刘赫,对法正恨得是咬牙切齿。

    可如今,那个刘赫深恶痛绝之人,竟然要将身后事,全部托付给他。

    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谓是大起大落,落差实在是太大。

    法正骗过了所有人,几乎夺走了刘赫的一切,却在他人生的尽头,又将整个益州全部留给了刘赫。

    刘赫突然意识到,如果不是出自法正的本意,谁也不可能将益州从他手里夺走,即使是自己和诸葛亮联手,刘备军当初也未必能在益州站稳脚跟。

    刘赫沉默许久,重重的叹了口气,“法正……还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啊……”

    法捷看了刘赫一眼,轻声道:“看过了你手里的那样东西,或许你就会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刘赫将锦帕一层层的剥开,一朵鲜艳的红色花朵,出现在他的掌心。

    他将红花捧到面前,仔细的端详着。

    “这种花,我在成都城外好像见过,叫什么来着……”刘赫闭上眼睛想了很久,也没能想起这种花的名字。

    法捷没有出言提醒,而是蹲在那棵古树下,用手将土刨开。

    看着法捷从树下挖出来的那坛酒,刘赫不禁一愣。

    那种酒坛的样式,只有益州才有,而法捷手中的这坛酒,显然是之前他们从益州带过来的。

    “这坛酒,是他请你喝的,”法捷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欣慰的笑容,“他让我转告你,嚼上一片花瓣,再喝上一口酒,那种味道……”

    法捷笑着,却又眼眶一红,“就是家乡的味道……”

    刘赫小心翼翼的捏起一片花瓣,放到了嘴里。

    一种苦涩难当的滋味,瞬间充满了他的口腔。

    他强忍着这种苦涩滋味,从法捷手中接过了酒坛,撕开封泥,二话不说就是一大口,只希望能用酒将这味道冲散。

    然而一口酒喝下去,刘赫的脸上,出现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刚刚那种苦涩不仅消失全无,而且花瓣还散发出一种沁人心脾的清香,仔细品味,舌尖还能品到一丝甘甜。

    刘赫终于明白,为什么法正会说这是家乡的味道。

    离开时苦,想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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