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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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剑影-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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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一个人,只要它们要毁灭的,却然没有一个可以幸免,掌风,就像有了生命,变成了日月的六个帮手,那满殿的黑衣军,全是它们狂屠的对象。

    末日来临了一般。

    真真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秦舞阳就像一个九天罗刹,在满殿的尸山血海中,咆哮着,怒吼着,浑身被神阳功的紫金之光笼罩,血雨腥风,在他的狂屠之下盛开出了艳丽的花朵,血,如同爆发了的洪水,把整个大殿都快淹没了,尸体一个摞一个,一堆摞一堆,一排连一排,手断脚缺,肠穿肚破,脑浆崩开,四分五裂者比比皆是,满殿的死尸中,完好无缺的几乎没有。

第一百三十五章天下大乱损太平【15】() 
什么叫惨烈?这就叫惨烈。

    什么叫残忍?这就叫残忍。

    一个人,要变成魔鬼,那是很简单的事情,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救天下,唯有屠杀。

    屠杀。

    再屠杀!

    谢贵森然一笑,扬起了剑。

    在浑身披血的日月身后,扬起了他手中的饮血长剑,口中狂啸道:“长剑灭光,万女消魂,拿命来。”

    他话落,日月杀死殿上的最后一个黑衣人。

    那一刻,天地间暗了下去。

    只有谢贵的那惊天一剑和断魂一阵,双双攻击向日月的后背而来。

    日月暴空起掌,功力狂聚,反身使出龙掌最后的救命绝招,在最危险的时候使出,任何有生命的东西在他有生存受到威胁时所生成而出的反应力道,自是非同小可,创龙掌的那位高人本来把这招取名为“履虎尾”,好比攻虎之背,一脚踏在老虎尾巴上,老虎回头反咬一口,自然厉害猛恶之至,后来的传人觉得易经中这些文绉绉的名,说来不大顺口,改作了“神龙摆尾”。

    是的:“神龙摆尾”。

    一片可怕的黑暗像贪婪的魔鬼一样企图把整个世界吞噬掉,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像一条矫健的白龙,把乌云撕得四分五裂,又像一柄利剑把乌云划的七零八落,这道闪电像一支离弦之箭直射天空,在黑空里勾画出一道美丽的折线,转瞬间,天昏地暗,天地又重新回到了黑暗之魔的手中。

    所有人都惊恐了,都不知道谢贵用了什么方法,把天地间的亮光都抽空了一般。

    只剩日月那金光煌煌的一掌,挟裹着天地的巨威,呼啸着砸向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那掌风已裹着他全身的体力,在夜空中拍出了一条巨龙,但那龙头却是一颗张着血盆大口的虎头,獠牙森森,吞吐着致命的杀气,映亮了黑暗中的谢贵的脸。

    谢贵赫赫冷笑着。

    他的脸孔处,飘出了一朵雪白的幽灵,那是一张脸,那熟悉的脸上,一对又黑又大、活泼而多情,差不多从来没有完全睁开过而总是半开半闭的眼睛,好像那个具有这双眼睛的人因为有些疲倦而懒得把它睁开似的,那双在浓密的睫毛下面显得阴暗了的闪耀着的灰色的眼睛亲切而注意地盯在日月的脸上,好像她在辨认他一样。

    日月看着那张脸,失声叫了起来:“芍药。”

    谢贵阴寒冷笑之下,手中的剑凌空一劈,随着那剑风的劈下,天地间又一次电闪雷鸣,剑锋吐出的一道闪电摆动着身躯穿梭在层层乌云之间,在昙花一现间,他闪亮了自己,那是一条如同蛟龙般的闪电横跨天际,但有时却又像一把锋利的剑劈向大殿,穿破了大殿的穹顶,瞬间发光发热,照亮大地,以无匹的巨威,劈斩向了日月。

    闪电斩到日月身上之时,那芍药头像的幽灵奔着日月的掌风,穿了进来,瞬间把他那无匹的掌力给化为乌有,最后迎着日月的胸膛,横穿了进去,日月发出一声惊呼,胸口一空,嘴中射出了一口鲜血,那神阳功的天生之盾像破了一个大洞一般,瞬间功力大泻。

    他想勉力运功稳住,怎奈黑暗的大殿上瞬间飘荡起各种呼叫之声,他抬眼看时,瞬间崩溃,却听那些呼叫之声凄凄苦苦,幽幽断肠,竟是:“孙儿,儿子,宝贝,公子,师兄,孩儿,侄儿,徒儿,少侠”不等,而那些嘈杂的呼唤声后,却是那漫天的幽灵人头,日月含泪看去,那些人头全全飘忽不定,竟是他所有认识的人,但都是死去了的人们,他们是祖父,父亲母亲和师父,还有长空,秋鸿,樱瞳,芍药和静雪,星月儿等,整个大殿上都飘满了幽灵。

    日月又惊又喜,伸手去触摸时,那些幽灵也欢笑着向他扑了过来,可一个个幽灵却像一支支无形的利器,横空穿过了他的身体,让他气血翻涌内力狂泻,口中的血顿时间狂吐而出,整个大殿之上只剩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幽灵欢笑声,无数只幽灵在日月体内横穿而过,秦舞阳像是一只被抛起的沙袋,被那众多的幽灵在大殿中抛来抛去,同时被谢贵剑尖撩出的闪电撕扯着,摔打着,像一只垂死的猫,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他倒在血泊之中,仰面望着大殿之顶,指尖的三分处,是那柄陪伴了他多年的山河剑,但此刻,他却始终无法接触到,身上的骨头几乎每一块都断裂了,每一寸肌肉都被撕裂,整个人被抛摔得体无完肤,气海中的神阳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次,比在王蛇园还严重,他,真的要死了,而置于他死地的不是别人,却是他日思夜念的那些父母前辈至爱的亡灵啊,此刻它们正像无数的魔鬼,在北平宫大殿之上向日月发出森森冷笑,像随时准备着扑下来把他给毁灭一般。

    泪珠,在空中滑落,穿破了寒冷,“滴答”,在日月的脸上,绽开了美丽的,温暖的花朵。

    泪珠之后,悄立着一个少女,她十一二岁的样子,手捧着一只玉甲,低头与日月,痴痴对视。

    日月细看着她,只见这少女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竟是沐寒烟与少年时代的玉贞的合体,日月讶然了,张着嘴却无力说出话来。

    那少女的美,映亮了大殿中的黑暗,她的泪水不住而落,颗颗滴到了日月的脸上,在她泪花盛开之后,她娇声道:“你起来。”

    日月的心兀地一动,因为那声音太好听,太悦耳了,本已冰冷的五脏六骸间,似乎又回暖了起来,少女伸出了葱葱的玉手,向他的脸抚摸了下来,谢贵的剑光,盛开在了少女的头顶,再次映亮了漫天的黑暗,它挟裹着闪电,使出了终极一斩,势必要劈开那少女的身体,把日月一剑斩在剑下。

    剑风猎猎,把那少女的衣袂秀发荡飞了起来,仿佛是死神的手,无情的抓向了那世间最完美的尤物。

    千钧一发。

    日月的剑芒,迎空刺上,山河剑在他手中,似与他融为了一体,浑身的内力瞬间恢复,为了保护那个女孩,他再次握起了剑,或许是女孩的泪水,纯洁的泪水,温暖,而唤醒了他,让他有了重生的力量,让他拿起了剑,再次与正义站在了一起,一道金色的剑芒,没有任何招式,只是直直的一刺,一刺,迎接着那漫天的电光。

    “轰”。

    电光与金光相撞在了一起,天地间瞬间震了三震,如同地震了一般,那北平宫大殿的地板,竟被震出了无数个裂缝,而日月与谢贵,同时被震得反弹开去。

    谢贵挥剑咆哮着,把那漫天的幽灵卷入了剑花之中,运起了九阴诀,一时间各处鬼哭狼嚎,阴风惨惨,这秦宫大殿顿时变成了九幽地府,那无坚不催的漫天幽灵被谢贵撩在剑风之中,挟起了阴寒的杀气,向日月绝然杀出。

    那日月的山河剑环空一撩,卷起了地上无边的殷红的血,他用体内那源源不绝的神阳功驱动了手中的宝剑,宝剑吞噬着鲜血,却在挥洒之间撒开了所有的花朵,那鲜血如同波涛巨浪漫天席卷注入日月的剑中,又同时飞出了无数的花朵,像是春天来临,满山遍野百花争艳一般,不同的是,那些花朵是血红色的,是滚烫的,是可以摧毁一切事物的毁灭之花,日月使出了飞花公子教给他的飞花若水剑。

    “万女消魂”!

    “天外飞仙”!

    两声惊天狂啸在大殿之上响起。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

    那发生在大殿中央的那奇幻一幕。

    谢贵剑中喷出的千万只幽灵,在长空之中遇到了日月剑锋里洒来的千万朵血花,那幽灵与血花在暗夜中相撞相击,相爱相杀,血花的爆裂声,幽灵的破碎音,如同天地间飘荡的一曲毁灭之曲,而在曲旁伴舞的谢贵与日月,却用剑撩起了世间所有的悲伤,让每一颗心,深深受创。

    那是光明与阴暗的对决,日月代表光明,谢贵代表阴暗,在这个世界上最神圣的地方,他们以命相搏,不共戴天,手中的剑,是唯一可以说明心意的东西,只有一剑剑斩下,一剑剑劈过,才能让自己心中那肆意奔腾的仇恨,能够来一个酣畅淋漓的挥洒,在这里,胜不算胜,在这里,虽败尤荣,在这里没有英雄,在这里只有死者,和不死者。

    不知过了多久,漫天的幽灵终于散尽,漫天的血花也没有了踪影,就连那黑暗也渐渐散开,只剩那大殿外的粟粟落雪,还在不依不饶的下着,那殿外的杀声也渐渐平息,一群乞丐被两个人率领着,欢笑着向大殿奔来,那紫衣玉魅老远就欢叫着:“公子,所有谢贵门众全灭,北平宫之围解矣。”

    日月听罢,在空中发出一声朗笑,向下望去:“你,失败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天下大乱损太平【16】() 
谢贵仰望着日月,日月的山河剑从他头顶贯入,直没至柄,他冷笑,望着那以他身体和自己的剑支撑着凌空倒插着的日月,惨然道:“神阵未成,功亏一溃,你胜了,我输了。”

    这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认输,也是最后一次。

    日月再不给他任何机会,浑身内力注于剑中,山河剑凌空一扭,端听轰地一声,谢贵整个人瞬间爆裂而开,被炸成了一堆血沫,一代枭雄,就此而终,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落地之时,日月手中那滴血的剑,顶在了朱棣的眉前。

    所有人大惊。

    朱高炽失声道:“日月兄,你八年前答应我的,今天是来救我们,而不是刺杀,你难道要食言?”

    “我只答应你拯救一个好王爷,但没答应你拯救一个鱼肉百姓的王爷。”日月剑锋喷血,冷声回扶苏。

    朱高炽扑了过来,朱棣喝住:“帜儿,不要乱来。”

    朱棣与日月,这两个男人的目光,重叠在了一起。

    朱棣说:“好小子,八年前,本王放走了你,八年后,你还是把剑指在了本王的眉前,看来,你还是不放过本王?”

    日月说:“你知道我这两次刺杀你,为了什么吗?”

    朱棣道:“一为忠义,一为天下。”

    日月冷笑:“何解?”

    朱棣朗朗道:“忠义者,因为你答应了朋友刺杀本王,八年前虽失败了,但是你也没负当年的忠义之约;而这次率领丐帮再次杀上北平宫,不为别的,亦是为了天下,刺杀于本王,天下万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你既然明白这一切,何故不思收敛,反而大行为之?”日月像一只愤怒的豹子,咆哮道。

    朱棣却仰头一笑:“本王之所为,不一定要让所有人都懂,残暴也好,横霸也罢,就让历史去评说吧,日月,刺下你这一剑吧。”

    “我成全你。”日月长剑抽回,攒尽全力,准备刺向朱棣的心窝。

    绿影一闪,刚才那绿衣少女双手捧着乾坤甲,挡在了朱棣的身前,日月的剑已刺出,幸好他收得及时,山河长剑在刺到玉甲之时定住了,不过那剑气还是穿过了玉甲,把那少女震得口吐鲜血。

    日月失声道:“你是谁,为何挡剑?”

    那少女口吐鲜血,却还微笑:“我叫忆阳,在这里等你,是为了传达你祖父的一句话。”

    “我祖父的话?”日月惊奇而问。

    忆阳说:“傅大将军在此甲内刻上一段字,来提醒傅家的后代,你可愿观看一番?”

    “何话?”日月惊疑。

    忆阳直视着他,以清雅圆润的嗓音朗朗背来:“上刻:此甲出日,名谓定明,今刻此诫,以警子孙,大明天下,得来艰辛,万尸累地,白骨森森,战事若起,民生凋零,傅氏后代,切莫害明,燕若有难,大厦必倾,兵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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