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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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嫁-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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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行了个礼,“当年小的才九岁,也是这么个年关,我后娘冤枉我偷钱,我爹差点没把我给打死。是少爷买下了小的,还请了大夫来替小的诊治。小的也还记得,那时小的足足在床上躺了小十天才醒活来,小的这条命是少爷救的,小的一辈子都记得……少爷,小的谢谢您哪!”

    小扇子眼眶红了却强忍住,一口将酒喝完了,依旧笑嘻嘻的一张脸。

    穆清笑了笑,端起酒盏喝了。

    小扇子又替两人满上,端起酒盏看着沈霓裳和容苏二人:“这第二杯,小扇子想替我家少爷谢谢容先生和沈姑娘。我家少爷不会说话,可小的心里明白。这些日子自从认识了二位,我家少爷心里快活多了。那些外头的人都瞧不起我家少爷,就是有来套近乎的,也是想攀着大将军府,没一个是真心拿我家少爷当朋友的。我小扇子年纪是小,可我小扇子看得清楚,只有你们二位是真心拿我家少爷当朋友看。我家少爷心里快活,我小扇子也就快活——今日小扇子敬二位,谢谢您二位了!”

    容苏清俊的面上浮起淡淡粉色,端起酒盏颔首:“清弟身边有你这样的,也是他的福气。”

    小扇子扭捏不好意思道:“我也没啥用,也就有事没事儿给少爷逗个乐。真有事儿,还是祥哥得用。”

    坐在他身边的孔祥闻言也露出笑容,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一把。

    穆清在一旁端着酒盏慢慢饮着,脸上带着笑意,没有说话。

    容苏将酒了喝了,沈霓裳看了他一眼,也将酒喝了。

    接下来小扇子又单独敬了孔祥一盏酒,玉春见状心里也觉着不能让沈霓裳丢脸,于是也起身挨个敬了一回。

    这样一来,众人面上慢慢都泛起了酒意。

    外间庭燎的火小了些,小扇子赶忙出去又添了些柴火香料,霎时浓郁的香气再度弥漫开。

    席间众人也觉得弊端愈发香气沁人。

    “好香啊,小扇子你加的什么香,怎么这么香啊?”玉春深深吸气,只觉着香味是从未闻过的沁人心脾。

    小扇子也不知晓:“就是容先生起先拿出来的那些,我一样放了一点,我也不认得。”

    沈霓裳没有说话。

    席上其他人都喝了不少,此际多多少少都有些微醺状,只她还完全清醒。

    听得玉春和小扇子的话,她微微侧目看向身边的容苏,只见容苏半支着脸颊,显是已经有些醉了。

    一阵又一阵的楠香袭来,比她平素在榕树上身上闻到的,还要浓烈数倍。

    穆清坐在容苏另一边,此际见容苏不胜酒力便起身起来扶他进去休息。

    小扇子原本也打算过来帮忙,沈霓裳站起扶住容苏:“我来吧。你同玉春去玩。”

    两人将容苏扶到屋中,沈霓裳退了出来,过了一会儿,穆清走出来朝她笑道:“大哥酒量也太差了些,还不如你这个不曾饮酒的。”

    两人在屋檐下站定。

    “你同容大哥怎么认识的?”沈霓裳忽然发问。

    穆清怔了下,摸摸脑袋:“就这样认识的。我到脉然斋来买香楠,后来就认识了。”

    “买香楠?”沈霓裳侧目看,“那买到了吗?”

    穆清摇摇头,“大哥说没有。”

    “那你信么?”

    方才那样重的香楠味道,坐在容苏身旁的他不可能没闻到。

    穆清果然沉默了。

    过了片刻,他低声道:“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事情。就算再亲近,有些事情也很难开口。或许有这样那样的顾虑,或许是不得不隐瞒。我是个笨人,但我知道谁是真对我好的。想不明白的事,我也不想去想,大哥……兴许有他的难处。”

    这件事他也曾纠结过,但到了最后,他能想明白的就是,每个人做事都有他的道理,人家不肯达到他的要求,或许是他哪里没做好,或许人家有别的难处。

    而容苏,两辈子相识,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容苏对他是真心相待的。

    前世的真心没有那么难能可贵,而这世的真心才是宝贵的。

    何况,容苏没有认前世的他为义弟,却认了这世的他,对于他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还真是难得糊涂啊!

    沈霓裳心中似笑非笑。

    容苏摆明了那样多的疑点,这人竟然能一点都不好奇,还能给自己找出诸多理由,还真是少见的……单纯。

    “那你不觉得容大哥似乎对边民的事儿特别关心?”沈霓裳如今实在找不到别的人可以说,虽说心里对穆清的智商存疑,但似乎除了他,也不能对旁人提起这样的话题。

    无论如何,穆清对容苏的心是真的,而且这人也的确不是个有歪心的。

    “关心……”穆清想想笑道,“大哥心善,想来对这些边民怜悯也是常理。若是关心,我看霓裳也是极关心的。若非是你,我也想不到自个儿能帮上忙。那日见到那几个边奴,我心里也有些可怜,但也没想到自个儿能做什么。可后来真帮上忙了,心里倒也觉着挺舒服的。我想大哥应该也是这样吧。”

    跟这人简直没法沟通下去!

    什么话到了他嘴里似乎都变得理所应当,似乎只要是他信任的人,他就能毫无保留的去相信,什么疑点摆在他眼前,他也给对方找出理由。

    蠢得无药可救!

    沈霓裳不想同他说话了。

    那头穆清又轻声道:“我今年真的很高兴。”

    沈霓裳停住欲动的脚步偏首看向他。

    穆清望着天空又开始断续飘落的雪花,神情中似乎有些忧伤又有些满足:“我娘自生下我就卧病,我今年十七了,她没能陪我过一次新年。每年的新年,她都没有醒过。今年她恐怕也不会醒,每年过年,别人家都是最快活的时候,但我家不是。我娘不醒,我爹每年三十祭祖后就去了军营。这些年,都是我同扈嬷嬷守着我娘一起守岁。早些年的时候,我娘有时候醒了,我那时不懂事还缠着她要她过年不许睡着,要同我一道守岁,给我发压岁钱。我娘每回都答应,可每回她都还是睡着了,我后来就不再说这样的话了。其实我有时也会想,是不是我娘没有生我,她就不会生病了?如果没有我,大将军府是不是也能象别的人家一样,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嬉人乌歌() 
“那你想怎么样?”沈霓裳淡淡看他,“你已经存在在这个世上了,这一切的假设都没有意义。如果你爹因为你娘的事情而怨恨你,这本来就是他的偏执。你非要因为他人的错误来惩罚自个儿?你娘既然拼了命也要将你生下,如今事情已经是这样,你再自我怨恨怀疑又能有什么帮助?对你自个儿,对那些在意你的人,你的这些想法一点用处都没有。”

    “那我该如何?”穆清转过身,漂亮的面孔上一丝茫然,他蓦地直直看着她,宛若溺水之人看着一块浮木,眼中充满了期待希翼,“霓裳,你说我该怎么办?”

    沈霓裳皱皱眉,有些不习惯:“为何要问我?你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她从来没有将自己生活交托他人的想法,自然也很不理解这样想法的人。

    在她看来,一个人不管出身如何才智如何,至少对于自己的人生是应该有起码的想法的。

    穆清这样的人在她看来,十分的令人难以理解。

    更何况,他……似乎也不应该是一个简单的人,他的那些古怪处……这样一个人怎能连一点对自己的认知和判断也没有,还来问她?

    她什么情况都不了解,怎么可能给他出主意?

    她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穆清,穆清触及到她的视线后惭愧的低下头,嗫嗫低声:“我真的不知道……”说了一句后他又赶紧抬头,“我想让我娘病好起来,想让她早些醒过来,可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自己还想要什么……我没想过……我的意思是,我还还,来不及想。”

    沈霓裳无语之极。

    “那你为何不好好习武?”她垂目片刻,抬眼淡淡看着他。

    穆清一瞬间慌乱,目光游弋开:“我资质差……”

    沈霓裳一把捞起他的胳膊,寸关尺三脉一搭:“气血充盈,经脉有力,心脉强劲——即便不是最好的资质,也断断不会是很差。”

    少女指若春葱,轻轻搭在他三关之上,肌肤相触之下,那滑腻温热的触感瞬间扩散开来,速度太快,眨眼间,穆清只觉得连脸颊都火烫了起来。

    沈霓裳说完就放开,手腕上的滑腻似酥感顿失,穆清心底也好似若有所失。

    沈霓裳的话他听在了耳内。

    他也知道沈霓裳说的没错。

    一个人习武的资质总的来说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便是身体的条件,肌肉骨骼经脉气血,而另一部分则是对武道的悟性。相比后者,前者是有脉可寻的,若是身体条件不差,即便悟性不好,那资质也不会太差。

    这也是父亲穆东恒对他怒其不争的缘由所在。

    穆东恒认为他惫懒不肯上进,而确实,他也是这样。

    他偷偷觑了觑沈霓裳的面色,沈霓裳说完那句后就淡然而立,面上并看不出任何喜怒之色,穆清有些纠结,他不知该怎样解释这种状况。

    倒是无关信任与否,而是他觉得自身经历太过匪夷所思,他怕他说出来,旁人只会当他疯癫入魔。

    他不敢去赌这样的可能性,好不容易沈霓裳才没有如同早前那样排斥他,他实在没有勇气开口说出这一切的原因。

    莫说是别人,就是他自己有时也会疑惑一切只是他的南柯一梦。

    他如何能让别人相信。

    期期艾艾半晌,他道:“霓裳你也懂这个?”

    习武之人多少会把几分脉,但也不是谁都懂,至少也要在武道浸淫个十数载以上,方能一握便知究竟。

    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了。

    沈霓裳心下淡淡而笑。

    对于穆清的秘密,她其实半点好奇都没有。

    不过她向来信奉交易之道,你来我往,公平不亏。

    既然穆清不肯说,那么她也没必要强求,加上这回,她已经问过他两回,他既然觉得秘密紧要,那她以后也不会强人所难了。

    她之所以问他,并非好奇,只是想知晓缘由,也许她能帮他一把。

    他不肯,那就算了。

    沈霓裳朝他笑笑:“我不知你的问题在何处,但我可以给你一份忠告。一个人无论想做什么,最重要的前提莫过于强大己身。如果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无论你还想做其他什么,都是空谈。因噎废食和坐以待毙,在我看来,其实没什么不同。”

    沈霓裳说完就走了,穆清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因噎废食和坐以待毙没有不同?

    这句话犹如重锤一般敲在他心头!

    小扇子过来拽了拽他的一角,穆清不动,孔祥看了眼穆清眼中的神情,将小扇子拉走了。

    雪开始大片大片的落下。

    未时中,孔祥同小扇子再度去了别院,将晚膳带了回来。

    沈霓裳一直在制香房中,开年后铺子就要开始预备开来,该传授的技艺,容苏已经教得差不多,剩下的就是熟练的问题了。

    而后,穆清也进来,在一旁静静看着,并未打搅她。

    容苏睡了一个多时辰起来,到了制香房中,见沈霓裳正按照步骤有条不紊的炮制香材,手法熟练而轻柔,不禁含笑颔首。

    沈霓裳将最后意味香材炒好,抬首起来,发现容苏身上的香味已经散了许多,几乎和平时并无两样。她的目光在容苏身上挂的白玉玲珑香薰球上落了落,很快收回:“容大哥。”

    容苏面色微红:“大哥不胜酒力,倒让你们见笑了。”

    “大哥当是极少饮酒吧?”穆清笑道。

    容苏噙笑,点了点头:“十几年未曾饮酒了。”

    外头玉春探首进来,唤几人用晚膳。

    午膳用得足,晚膳除了沈霓裳,其他都用得不多。

    沈霓裳向来是胃口好,也不肯亏待自己,故而一桌席面,大半都进了她的肚皮。

    席间众人皆有些眼神惊异,尤其是小扇子孔祥二人,看她的目光都有些吃惊。

    玉春有些尴尬道:“我家小姐一直胃口不错……”

    小扇子只觉不可思议,沈霓裳的胃口何止不错,孔祥算是他们三人中最能吃的,可即便是孔祥也没沈霓裳这样能吃。

    关键是,她这样一个年轻姑娘,也不胖也不壮,这吃下去的东西都去哪儿了?

    见一桌子人都望着她,沈霓裳有些无语:“都看着我做什么?”

    她知道她吃得有点多,可不吃她真的会饿啊!

    平素同司夫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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