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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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嫁- 第3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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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侍女蓦地一怔。

第四百四十七章 他人悲喜(z盟白银+66)() 
另一个侍女迟疑道:“那太后为何”

    为何未有动作?

    为何没有派人来?

    莫说太后是前日就知晓,便是前日不知晓,但昨日穆清的书信送入宫中,也应该知晓了。

    但过了这一日,却依然没有半分消息。

    “母后在生气。”长公主望着茶案上的茶盏,搁置良久,茶盏已无热气,长公主的眸光幽幽落在杯口,语声一抹怅然,“在生皇兄的气,也在生我的气。”

    两个侍女听不明白,却也不敢追问下去。

    长公主也没说继续往下说的意思:“拿笔墨过来,我给母后写信。”

    头一封信,是长公主指点了大概,让穆清以自个儿名义写的。

    用的是穆清的落款。

    这一封信,却是长公主亲笔所书。

    长公主身体虚弱,加之久不动笔,一封信断断续续写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有多。

    信不算长,字迹也有些歪斜生硬。

    将信送出后,侍女问长公主可要唤穆清过来相陪,长公主只摇了摇头。

    “守了这几日,也让他松快松快。”长公主挥退两个侍女,“你们也下去吧。”

    两个侍女对望了眼,安静地退了下去。

    ###

    穆清这边也在看信。

    信是罗才两日前写的。

    罗才替长公主把了脉,留下药后,便回了云州。

    罗才在信中道,赛戈朗同乌歌搬回了宅子,花愫留在宅子,花寻去了南门宅子。沈霓裳每日大半时候在陪司夫人,偶尔也去花愫房中坐坐。不忘居的生意愈发好了,张少寒也去了东都王都,眼下铺子已经买下,张少寒打算留在东都王都,等分店开业后再回。欧阳雄回了东都,以防张少寒有需帮手之处。欧阳泽明则死皮赖脸留下,在南门宅子同花寻混在一处。

    而凌飞则传了一封平安书回来,其他的,没有多言。

    最后,罗才总结道,眼下情形大致还算好,暂时未有变化,让穆清暂且安心。

    穆清将信烧了,立在桌前没说话。

    小扇子心中实在纳闷:“少爷”

    穆清朝他望来。

    “少爷可是心情不大好?”小扇子凑过来讨好问。

    “没。”穆清回了一字。

    “少爷骗人。”小扇子几分委屈,“少爷每晚行功到丑时,只睡两个时辰,卯时就起来练拳脚刀法。少爷原先也用功,可也没有这样的,早前只有从东都回来那次才这般没日没夜练功。少爷明明就有心事,祥哥都知晓,偏就瞒了小的。少爷是不是不信小的了?”

    穆清不说话。

    “小的也有眼睛,这几日少爷在公主跟前有笑脸,可一回屋子连话都不爱说。”小扇子说着眼眶就红了,“少爷是不是嫌弃小扇子不中用,没祥哥那样本事,帮不上少爷的忙……”

    不说还好,一说愈发伤心。

    “……少爷,小的出去了。”小扇子用衣袖用力抹了把眼睛,低着脑袋出去了。

    望着小扇子的背影,穆清的心情愈发沉重茫然。

    连小扇子也会因他的隐瞒而这般伤心,若是换做了霓裳,她是伤心更多,还是愤怒更多?

    穆清闭了闭眼,胸口如同压着万钧巨石,只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长公主醒来的第六日,也是在长公主朝慈安宫递了第三封书信后的翌日早上,隆武帝的赏赐到了别院。

    布匹、药材、古玩、摆设,吃穿行用,无一不是珍品,大大小小一共装了十车,浩浩荡荡穿过大半个王都,在王都百姓瞠目结舌的艳羡中,流水般送进了别院。

    隆武帝的十车赏赐送到后的半个时辰,又有八车赏赐鱼贯进了东城别院。

    这一回,是慈安宫的赏赐。

    如此声势浩大的赏赐,许多王都百姓生平未见,惊叹羡慕之余不免私下打探。

    当即有那消息灵通的亲友附耳小声告知:“……那可是长公主!皇室三代唯一的嫡出公主!云州大将军之妻,重病了十几年如今方好莫说这点子赏赐,便是再多十倍百倍,人家也受得起!”

    “……武将无召不可入王都。人家是特意请了旨,陛下也准了。”

    “……夫妻恩爱?自然是恩爱!老婆重病卧床十几年,天下有几个男人忍得住?人家这十几年可是身无二色,连个通房也没要……”

    “……不过听说前阵子在云州却是闹了一出……小心着,这话只能咱们私底下说说,这些人家的事,究竟如何也不是你我能知晓的……”

    “……你问我?我如何能知晓……远远瞧见过一回,相貌气度极出挑,长得跟那画里走出来似的,年中论武会听说还拿了个魁首……对了,听说眼睛长得同咱们陛下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公主也醒了,瞧着吧。”

    ………………

    于无干旁人而言,他人天大的悲喜,也不过谈资一场。

    心硬者自是无动于衷,纵有心软者,也至多一场唏嘘一声叹息。

    非是世情冷漠,而是世人皆有烦扰,自顾不暇之余,又有多少人能有多余悲喜付给不想干的旁人?

    ###

    长公主身边的两个侍女,一名素衣,一名采繁。

    素衣个头高挑,采繁略显娇小。

    两人皆是方嬷嬷为穆清挑的贴身侍女,故而两人都只中等姿容,但穆清从不喜丫鬟侍女近身伺候,因此两人白白担了一等侍女的名头,却连穆清的屋子也没踏进过半步。

    就在两人心怀感伤,忧虑前途之际,长公主的到来于两人而言,却犹如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伺候没几日,长公主便苏醒。

    苏醒后的长公主非但没有半分传闻中那些久病之人的怪癖,反而很是温柔和气,待两人也很是亲近,相处数日,一句重话都未有过。

    两人本是方嬷嬷挑给穆清的侍女,行事自不会差,心性也不错。

    自头日里,长公主那一番话后,两人便从心里打定了主意,认了长公主这个主子。

    长公主的意思很清楚明了。

    只要二人不生歪心,不擅自妄为,长公主便会将两人留在身边。

    如今长公主身边并无得力人手,只要能得长公主看重,日后两人自有一番前途。

    这一点,无论是采繁还是素衣,都心中清明。

    可是,太后的赏赐下来后,两人心中却有些惴惴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谁人思量() 
隆武帝的十车赏赐皆是物品,而太后的赏赐,除了那八车物件外,还有二十四名宫人。

    其中,仅一等侍女便有四人。

    而且据闻,这四名一等侍女,是太后从四十名候选侍女中亲自所挑。

    四人一字儿排开,皆是不差分毫的一般高矮,容貌娟秀端庄,气度高雅大方,哪一个摆出去都不比那些个世家贵女差。

    四人名字皆为太后所赐,分别唤作长喜、乐静、无瑕、优昙。

    四个名字初听只作寻常,但长公主听完这四人名字后却怔怔落下泪来,素衣采繁先是不明,而后才反应过来。

    这四人的名字连起来,便是“长乐无忧”。

    太后因是避开了那个“忧”字,取了一个谐音,给最后一个侍女赐名“优昙”。

    这一刻方显出母女同心。

    即便二十年未曾相见,长公主却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太后的心意。

    四人皆习武艺,修为最低的无暇也有心法四层的内功修为。

    除此之外,四人还各有一门长处。

    长喜擅推拿针灸。

    乐静擅药膳。

    无瑕博览群书,琴棋书画茶艺,无一不通。

    优昙擅长花艺。

    四人中,优昙所长似是最不出奇,但素衣采繁却是知晓,长公主尚在闺中时,最爱的便是整花弄草。

    太后未有书信带给长公主,但细雨无声,却是最动心怀。

    便是素衣采繁二人,也不禁为之动容感概。

    长公主固然情难自禁,潸然泪下,而两人私心重已将一生荣辱系于长公主,因此与有荣焉之余,心中亦生出不安。

    是夜,采繁悄悄进了素衣的屋子。

    素衣正在屋中整理衣物,开门见是采繁,素衣没作声,折身回去继续叠衣裳。

    “这么晚了,有事?”素衣问。

    两人早前虽不相识,但自打进了这座别院后,同病相怜之下,也生出不少交情。

    素衣同采繁说话,自是口气熟稔。

    可素衣的这句却让采繁有些不快:“你若不知晓我为何而来,这么大半夜的,你又在作甚?前日才清了衣箱,今日又叠衣裳?”

    采繁半笑不笑。

    “想说什么就说吧。”素衣被采繁拆穿也不争辩,叹口气在床边坐下。

    “今日我瞧方管家的意思,似想将咱们调回少爷院里。”采繁道,“你怎么想的?”

    “方管家不是没说么?公主应了咱们,方管家即便要调咱们回去,也会问公主的意思。”素衣回道。

    采繁急了,低声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今时不比以往,那长乐无忧可是太后亲自挑的人,比咱们可本事多了。纵是公主留下咱们,有了她们,就算看在太后面上,公主也定会看重几分,更不用说人家样样都强过你我……你难道就甘心?”

    “不甘心又能如何?”素衣叹息。

    采繁却露出几分莫测神情,小心走到门前侧耳听了听,而后回到素衣身畔附耳低声:“你忘了头前公主怎么同咱们说的?”

    素衣怔愣,眼底不解。

    “除了那些意思,公主还有一个意思”采繁语声再低三分,“公主是在同咱们说,我们如今的主子是公主!你想想,咱们是方嬷嬷挑的人,也算是太后的人。公主让咱们莫要自作主张莫生歪心……你好生想想,这是何意?”

    “你是说,公主在堤防太后?”素衣露出惊容,不能置信。

    “不是堤防”采繁小心翼翼地再左右侧耳听了听,用仅素衣一人能听清的语声贴着素衣的耳畔道,“……我觉着公主……其实全都知晓。”

    素衣蓦地睁大眼,悚然而惊!

    “你是说”素衣面色巨变,看着采繁没说下去。

    采繁轻轻点头:“你不觉得奇怪么?公主同将军一起的时候那般恩爱,可将军不在的时候,公主从未问过将军半字,连提起也没有过。便是扈嬷嬷,公主只在将军跟前问过一回,在少爷跟前却是一回都没提过。我听人说,当时少爷为了护住扈嬷嬷的尸身差点被将军活活打死。扈嬷嬷是公主乳母,又一手带大了少爷,若是公主什么都不知,哪里会提都不提呢?还有将军府那位远之少爷,听说也是在公主眼前长大,这回你可有听公主问过一句?”

    素衣默默回想,愈是想便愈是觉得心跳如雷!

    “还有,你可记得少爷来的那日?”采繁又低声道,“少爷陪公主说了话,少爷落了泪,后来少爷被将军打发走了,将军又被陛下召进宫。你在外头收拾,我进去伺候公主,我看见公主鬓角是湿的……我觉着,最少那会儿,兴许还更早,公主便已经清醒了。”

    “那为何,为何公主要瞒着所有人?”素衣脸色发白,喉咙发紧,“若是真个如此……公主她想做什么?”

    “我当时也没多想,只是存了些疑心。”采繁沉声低低,“这几日下来,我愈发觉着自个儿应是没看差。这些话我原本打算烂在肚子里,可眼下,也只能同你商议了。”

    采繁说完沉默。

    再多的话也不必说,她们两人心智相当,她的意思,素衣自然是明白的。

    两人沉默了须臾。

    素衣慢慢定下神来:“此事有一个关键。”

    采繁看着她。

    “咱们得弄明白公主对将军对少爷的心,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素衣垂眸缓声,“太后和陛下皆是公主至亲,公主对他们纵有隐瞒,也绝无他心。所以公主刻意隐瞒,应该是为了将军同少爷中的一人,或是两者皆有。若你所言是真,咱们要向公主尽忠,就先得知晓公主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若是云州府衙之事,公主全都知晓了呢?”采繁低问,“你若是公主,你怎么想?你是信扈嬷嬷,还是信将军?”

    “若是我……”素衣瞥了采繁一眼,语声轻轻,一字一顿,“位高权重的男人,我从来不信。”

    采繁一怔,继而抿唇。

    两人相视一笑,几分心领神会。

    “你说太后心里是怎么个打算?”采繁又问。

    “说不清。”素衣摇摇首,“不过今日赏赐既然下来,应该很快便知晓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蕙质兰心”(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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