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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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嫁- 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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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迟!

    茹香还活着,一切都可以挽回!

    可以的……

    穆东恒这样对自己说。

    眼神乍然惊亮,穆东恒心中升起巨大希翼。

    “那人我们确实接洽过。”沈霓裳垂眸复抬起,此际已无必要抵赖,“可是将军应该也记得,那人曾经对将军说的话。”

    穆东恒呆愣一瞬,脸色“唰”地一变!

    是的,他记起来了。

    那人说过,三剂之后,脏腑衰竭,即便是他,也回天乏术。

    一盆冰水浇下!

    穆东恒浑身冰凉:“不!不……不会的。”

    下一刻,他朝穆清冲去,沈霓裳刚想动作,穆清已经伸手制止她上前。

    穆东恒紧紧地抓住穆清的肩膀,眼神死死盯着:“你有办法救她是不是?所以你才带她走的,是不是?”

    沈霓裳顿住脚步。

    穆清收回手,幽深的视线落在近在咫尺的穆东恒脸上:“那人已经将娘带走了,他说会尽力而为。”

    “那便是有办法对不对?”穆东恒眼中惊喜迸发,几乎是颤抖小心地问,“他去了何处?有没有说几时能救回你娘?”

    穆清还未有做声。

    一个黑甲兵士在门口禀报:“将军,大少爷来了。”

    白远之来了?

    沈霓裳朝穆清看去,穆清垂下眸,掩去那一抹复杂。

    “叫他回去。”

    穆东恒似愣了一瞬,而后便冷声下令,抓住穆清的手松开了。

    黑甲兵士领命而退。

    这一下打岔似乎让穆东恒冷静了一些:“他有说么?几时能救人回来?”

    沈霓裳有些诧异望了穆清一眼。

    这一出对话,他们事先并未商议过。

    “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穆清垂眸道了两句,而后缓缓抬眼,眸色清冷一片,“也许永远都救不回来。”

    穆东恒再次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第三百六十二章 仓惶败退() 
“你要杀要剐都随意,即便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将娘再交给你。”穆清的语气不带半分情绪,“不管我是不是娘的亲生儿子,娘待我的好,我一日都不曾忘。只要娘一日没说不认我,这个人子之责,我就一定会尽。”

    穆东恒抬起头,神情却是莫辨。

    “可这是你我之间的事,还希望穆将军莫要牵涉他人。娘她一心为善,绝不想旁人因为她而遭罪。”穆清语声轻轻,“你若还有一分心,就莫要再对付其他人,就当是为娘积德。至于我,可以任凭穆将军发落。”

    沈霓裳垂落袖中的手颤了一下,却未有对穆清的话做任何的反驳。

    她先赌了一局。

    这一局,是穆清在替他们撇清,也是穆清在赌。

    这个时候,她只能袖手,先等穆东恒的反应。

    穆东恒久久不语。

    穆清也不动。

    沈霓裳手心有些出汗。

    穆东恒这种人,在心理学上其实算是一种极严重的病症了。

    偏执到极点的人,是无法完全用常理来判断的。

    所以沈霓裳在方才的言辞中,都是尽力压制自己,尽量不让自己说出过度刺激到穆东恒的话。

    眼前这个局势,他们需要的是时间。

    至少也要拖到救回长公主或是确定救不回。

    而穆冬恒伤害最多最大的虽然是长公主,但对于穆清而言,穆东恒同他仇怨虽看似只一个杀父之仇,但除开这一点,其他隐形的伤害和打击,其实也并不小。

    而以沈霓裳对穆清的了解,若是此刻穆东恒真要对他做什么,他说不定还真会接着。

    三厢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穆东恒倏地转身大步而去。

    直到穆东恒的背影消失的大门外,黑甲兵士的步伐声也随之远去,沈霓裳才真的吁了一口气。

    转首过来,穆清还在怔怔而立。

    神情似有些恍惚。

    沈霓裳不觉心一软:“长生。”

    穆清有些怔愣地转首过来,眼圈已然微红:“霓裳,我能抱你么?”

    沈霓裳闻言一怔,下一刻,她轻步上前。

    穆清缓慢而用力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头颅深深埋下,温热的液体滴滴浸入青丝,穆清一言不发,只将双臂再拥紧了些。

    九月的阳光洒下一地金黄,将两道如同合成一人的身影,紧紧揉捻在一起,投射在地面上。

    不远处花圃中,一只彩色的蝴蝶在停在一株大红的美人蕉上,偏首面朝两人方向,色彩斑斓的蝶翅不停颤动,似在好奇观看。

    待穆清收拾好情绪,两人回到后院,正在同司夫人说话的欧阳泽明立时迎上来,眼神朝外扫了一下,一脸好奇:“走了?”

    欧阳泽明很是讶异。

    虽然之前商议计划的时候也没瞒着他,但欧阳泽明还是没想到他们两人真就这样将穆东恒打发走了。

    欧阳泽明有些不可思议之感。

    沈霓裳朝欧阳泽明点了下头,转首就看向司夫人:“夫人,我们今晚就得出城。”

    “今晚就出发?”罗才一步迈入正好听得沈霓裳的话,只以为沈霓裳是说出发去岐山族的事,微微惊异道。

    早前才说还要过上几日,待穆清的伤再养好些才出发。

    “不是说我们,是所有人。”沈霓裳面色端凝,“只留几人看宅子即可,其他的都撤走。”

    司夫人垂了下眸,抬眼起来:“你担心穆东恒去而复返?”

    沈霓裳颔首:“他方才一时方寸大乱,心神失守,故而才离开得痛快。我就怕他一想明白,万一又生出什么事端,还是小心为上。”

    且不说他们已经在穆东恒跟前暴露了他们手中大部分的底牌,便是长公主和那邱子傲,万一穆东恒一个回神,非逼着要人或者是要人的消息,那还真难以应付。

    司夫人也很快想明白这其中关键。

    论国家大势什么中土局势之类,她没有兴趣也没有那个悟性,可论这男女之间,司夫人还是极为敏锐的。

    就冲穆东恒才被点醒对长公主的感情就仓惶败退这一点看,司夫人就能断定穆东恒对长公主的感情恐怕并非一般,尤其是这种被压抑自我欺骗了这么多年,一朝醒悟,谁知道他会干出点什么?

    穆东恒绝对不会放过长公主的消息不闻不问。

    “我这就去吩咐。”司夫人干脆利落地就带着丫鬟们出去了。

    欧阳泽明还是一副冥思不得其解的模样:“你们说穆禽兽这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怎觉着知晓了这么多,反而愈发糊涂了呢。对了,你们说,那日跟踪姓邱的人,是不是就是指使他的幕后人?”

    “应该是。”沈霓裳应道。

    邱子傲招供说,他也是被人挟持的,但并未看见挟持他的人的面目,只是知晓不止一人。

    甚至他的老娘和独子也被那帮人带走用来逼迫于他。

    对方也没强行要求他认罪,只是要他将白若环真正的死因当面告诉给穆清,而既然对方没有要求他一定要认罪,故而他便在他们跟前改了说辞。

    邱子傲这样的人,放到人群中也不会有人多看两眼,竟然有人跟踪,显然同之前的这桩事有关。

    而这伙人捉了邱子傲足足有三个多月,如今才将人指使出来办事,应是有所图谋。

    但沈霓裳也只能分析到这里。

    对方的身份和目的,眼下却是一无所知。

    至于欧阳泽明所说的糊涂,沈霓裳其实也能理解。

    “你若是想问太后和陛下是否知晓此事,这个我也不知。”沈霓裳淡淡摇首,“这桩事,我们虽知晓不少,但皇家的婚事同寻常人家并不同。不知晓所有的经过,谁也没办法下判断。若要清楚,要么去问穆东恒,要么等长公主醒来。至于那幕后指使人,我眼下也不比你知晓得多。”

    欧阳泽明转首看向罗才:“罗大爷,要不我和你们同去?”

    “同去?”罗才哼了一声,“好啊,先叫你爹把我的药还来。”

    昨晚欧阳泽明跟着回来,欧阳雄却没过来。

    一大早罗才就吵着欧阳泽明讨药,欧阳泽明只嬉皮笑脸地打哈哈,把罗才气得牙痒痒。

    “药也不在我这儿啊,便是我想还也没得还。罗大爷你也知道,那是我爹,哪儿有儿子管爹的道理?”欧阳泽明做出一副愁眉苦脸诉苦状,“我要敢管,他非揍我不可要不罗大爷你再给我几颗‘入梦’,不必多,三五八颗也就够了,我去帮你把药从我爹那儿偷回来?”

    “滚!”

第三百六十三章 人间仙境(一)(z盟白银+22)() 
崎岖的山路上,穆清负着沈霓裳行的极小心。

    罗才挂着两个包裹,落在身后不远处。

    狭窄的山路最宽处不过尺余,最窄处仅能下脚,一侧是陡峭笔直的悬崖峭壁,一侧便是深不见底只能听见轰隆隆水响的万丈深渊。

    便是沈霓裳这种自认不算胆小的女子看着,都会生出些心悬半空的悚然感。

    岐山族的族地竟然在巴国境内。

    这是沈霓裳万万没想到的。

    从眼下走的方向和位置看,海拔已经上升不少,而罗才还在带着他们爬山。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这一回,她是真正体会到了。

    望着周遭连绵起伏不断宛若沉眠巨兽的座座巍峨高山,随着海拔的提高,天空也显得特别高远辽阔,一朵朵白云纯净得如同清洗过一般。

    金色的阳光投射在远处高山之巅,将山巅上经年不化的纯白积雪染上一层淡金,远远望去,犹如罩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金纱。

    璀璨醒目,迷离朦胧,宛若仙境一般。

    同样是崇山峻岭,同样的人迹罕至,这一处却比十万大山还要显得清冷几分。

    更清冷,也更纯净。

    山上的植被不多,也不茂密,只密密低低的覆盖了一层,许多地方还有裸露的石体。

    看上去却奇异的没有简陋之感,反倒让人生出一种莫名的苍凉雄壮。

    沈霓裳心底有些猜量。

    罗才并未告诉他们具体的方向和位置。

    他们也未问,只是罗才说怎么走就怎么走。

    今日已是十月初三。

    九月二十六,穆东恒来闹了一场,当日城门下钥前,他们便分批次陆续出了城,安置到了桃花坞的一处据点。

    当日晚间,穆清决定翌日出发,沈霓裳想了想,见穆清神色坚持,也就同意了。

    算起来,今日已是出发的第七日。

    头三日,他们坐马车。

    虽说马车行进速度有限,但驱车的是雪凤墨雷,这速度自是比一般的马车快得多。

    三日过后,马车不能行了。

    他们二人骑马,放缓了速度,跟着罗才一起走山路。

    直到昨日上午,到了这千回百折的峭壁羊肠小道,他们只能将墨雷同雪凤放了,三人再轻身上路。

    这一走便是一日半。

    瞧眼下的情形,恐怕前头还有不短的路程。

    从大路下来,罗才便带他们钻了山,一路上人际绝少,到了这后头,更是人迹绝无,几乎连有人出没的行迹都看不到。

    显然这一条路并未有外人知晓。

    只从前日路过的一处陈旧古老的界碑,判断出他们已经进入西南巴国境内。

    可这一处究竟是何处,沈霓裳却是判断不出,只能从这愈来愈升高的海波中,隐约有些猜想。

    如果真是那一处……

    沈霓裳的心情也忍不住有些隐隐激动。

    “霓裳,要是累便睡会儿。”穆清一面小心脚下,一面低声同她说道。

    昨夜他们三人露天而眠,连个帐篷也没,穆清只担心沈霓裳睡得不安稳。

    罗才还落在后面,沈霓裳略后望了下,低声问穆清:“你知晓这一处是哪儿么?”

    穆清摇了下头,视线依然紧紧关注前方及脚下,也小小声道:“反正是在朝西走,你晓得的,我不爱看书。”

    “背上的伤感觉如何了?”

    沈霓裳也没对穆清的答案报太大希望,听得穆清这样回答只是一笑,转头问起穆清的伤势。

    罗才的药再好,可也只能治伤,并非神药。

    故而这几日过去,穆清背上的伤口虽恢复得不错,但说要完全复原,还是差很远。

    便是此刻,穆清背上依然缠着布条。

    布条是沈霓裳昨日给他缠上的,就是怕在负重的过程中,摩擦到没完全长好的伤口。

    沈霓裳也不想拖累,但这样的路,她的确没那个本事能走。

    所以也只能让穆清背着走。

    听得沈霓裳问话,穆清似笑了下,语气倏柔:“莫担心,我真无事。”

    这一路行来,沈霓裳已经问过不下五次。

    只担心弄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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