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把竹马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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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把竹马揍-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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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矣典制?”

    大约是看矣姀不知道因何愣住了神思,魏知隶想着四周寒气逼人,实在不是个发呆的好地方,终究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矣姀回神,伸手把油纸伞接了过来,脸上迟疑地展开一抹浅笑,“谢谢魏大人。”

    矣姀的身高比魏知隶矮了一个头,她一接过油纸伞,魏知隶来不及从伞下退后,正想要弯腰,却正好看到矣姀为了将就他的身高伸手把油纸伞举得更高了些。

    他的眼眸中顿时涌上了清淡的笑意,看了一眼她微微露出的清瘦腕子,他轻微地点了点下颌,“不用替我挡雪,你现在便过去宫门处吧,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矣姀没有依言而行。

    她的眸光落在他线条温柔的下颌处,看一眼又恐怕被他发现似的连忙移开视线,语气极力平稳着道,“魏大人,奴婢先送你上马车。”

    “不过是几步路,矣典制不必如此客气,我是男子,即便是”

    “要的!”

    魏知隶平和的声音被矣姀有些急切的声音打断。

    他顿了顿,本想要继续说话,但是看到矣姀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他,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间就

    正有些奇怪,魏知隶脑海里灵光一闪,发现眼前的情景怎么却是越看越熟悉

    想了想,魏知隶微微失笑。

    他想起来了。

    矣姀现在这般的模样,倒是和悦儿平常里和他闹些小别扭的时候的模样一致

    一般来说,悦儿闹别扭的时候,总是得顺着她来,这样她才会重新高兴起来。

    矣典制同是女子,应该也不例外。

    魏知隶心里有了思量,当下也不多推辞,应了声“好。”

    矣姀撑着伞,与魏知隶走了几步,看到他上了马车后,她才露出一个笑眯眯的神情来,“多谢魏大人,奴婢先告退了。”

    魏知隶的手指拨起马车帘子,心想自己刚刚的想法是对的,脸上因此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又点了点头,“去吧。”

    矣姀轻快地应了声。

    撑着伞要往宫门处走,矣姀的眼角余光掠过一旁,发现凌胥在盯着她看。

    他面容平静,遇上她的目光冷冷的。

    他不置一言,脸色虽然算不上不好,但是也算不上好。

    矣姀一愣,随即有些尴尬。

    也是,换做是她,假若要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在一旁静默地等候那么久,想必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矣姀朝凌胥歉意地点点头,本来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一时也想不到要说些什么,点头过后便急忙忙地转身离开

    看着在茫茫雪色中走远的浅紫色身影,凌胥回头对着马车里的人说,“公子,属下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马车里静默了一瞬,随即有蕴着笑意的声音传过来,“凌胥,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的话,一般都是不当讲的。”

    凌胥:“是,属下知晓。”

    “明白这个道理以后,你还想说吗?”

    “想。”

    “”

    马车里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后,魏知隶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说吧。”

    语调变得云淡风轻的,适才的笑意已经被很好地隐藏其中了。

    凌胥跟在魏知隶身边已久,虽然魏知隶后面说的那句话里并没有带有半分的笑意,但是他也知道眼下公子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是以,他以为他可以试着说一些不是那么严肃的话。

    于是他大着胆子,“公子,属下以为,你对矣典制有些不大一样。”

    此话落后,马车里的沉默比先前两次的沉默还要长。

    就在凌胥忐忑着懊恼自己为何要一时冲动对自家主子说些这样的话语时,魏知隶的声音才慢悠悠地响起,“是么?”

    凌胥觉得自己的舌头要打结了,“是,是”

    “哦。”

    哦?

    哦是什么意思?

    “公子”

    “怎么的不一样?”

    凌胥在心里挣扎,“太,太温柔了?”

    不过,自家公子好像对于任何人都是那么的温柔的啊

    那对矣典制,是格外的温柔?

    “是吗?”

    “嗯”感觉到魏知隶的反应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凌胥的胆子也大了些,接着说道,“公子你这样,很容易会让别人误会的。”

    如果自家公子不喜欢矣典制,那

    “误会么?”马车里的人压低了声音,“那么,你说,她会误会吗?”

    凌胥突然被震惊到了,“”

    她会误会吗?

    矣典制会误会吗?

    公子他希望矣典制误会吗?

    魏知隶话语一落,凌胥的脑海里瞬间就飘过了以上几个念头。

    他想了又想,一时竟然不敢妄自回答。

    好一会儿后,他才小小声地问了一句,“那公子是希望矣典制误会好呢,还是不误会好呢?”

    魏知隶轻叹了一声,“凌胥,你何时变得那样八卦了?”

    凌胥:“”

    他哪里是八卦了?明明公子也

    “回去吧。”

    “回去吧。”察觉到马车没动,魏知隶又重复了一遍。

    “啊是。”

    缰绳扬起,马车的轮子缓缓地转起来。

    凌胥回想起刚刚与公子的对话,再看到已经从宫门处折返回来的要往宫里走去的矣典制,脸上硬朗的条线在与之对视时,罕见的柔和下来

    再看到身着浅紫色的女子讶异地看着他,凌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帘子,到底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第68章() 
三年后。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还是乍暖还寒的时候。

    宫道旁边;柳枝上的绿色芽叶早已经一点一点地将暗色的枝干布满。因为细小纤长的叶子众多;柔韧的柳枝被迫得垂下,随风而扬。有些柳枝恰好落在湖面上;一扬一滑;湖面便漾开细碎的纹痕让承重琐碎的柳绿,一枝一条都在不知不觉中带上了风流的意味。

    南归的鸟儿三三两两地隐藏在柳枝之中;不见其影,但闻齐声。

    鸟声清脆婉转,此起彼伏;你来我往;若是碰巧遇上多鸟齐鸣,过往的人便会惊讶原来这道上竟然也可这般的热闹

    因为这一条宫道上植了众多的柳树;在春夏之日又兼有不绝的鸟鸣,故而这一条宫道也被称为鸣柳道。

    不远处,身着一身紫色宫装的女子正从鸣柳道的一侧细步而来。

    她的怀里抱着几本厚厚的图册;步履匆匆地走在浅绿掩映的宫道上。因为走得有些着急;她光洁的额头带着些许薄汗,眉心轻蹙,似乎是在担忧着些什么;白皙的脸颊也因此带着些颜色极其浅淡的嫩粉。

    小风吹过;搭在紫色上襦的橘色帔帛随风微扬起。

    为防止飘盈的帔帛被花草勾住;女子手臂灵活一绕;随后又小心地用手指拨开身前从路旁斜斜伸出来的花枝,忽而,她指尖抵住花枝,柳腰一转

    眨眼之间,女子轻盈的身影在一个轻快的转身后,犹如一只紫色的蝴蝶灵巧地绕过了几束开含苞待放的花枝

    才绕过一个宫角,女子未及抬头,便听到了另一女子似是松了一口气的招呼声,“矣司制,你终于来了”

    开口说话的女子,那一身粉色的宫人装,让人一眼便可以看出她属于六尚。

    此刻,粉衣宫人正紧张地盯着身着紫色宫装的女子缓缓走近,清秀的脸颊上,几分着急又几分庆幸。

    矣姀快步走过去,一边任由着宫人把她手里的图册接过去,一边稳着声音问道,“常乐宫里,眼下是个什么状况?”

    一般来说,如果事情进展顺利,司制房里过来的宫人是不会也不应该留在殿外等她的。

    既然现在在殿外看到了宫人,那么,殿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无法掌控的事情

    宫人压低声音,神色隐约透露几分惶恐,“常乐公主不知因何缘由突然暴怒,不久前又发作了一番,把我们司制房带过来的东西全部都甩到了地上”

    “眼下从司制房过来的几位宫人都在里面跪着,奴婢来之前因为碰巧遇着雅典制的吩咐,临时折转回去司制房拿绣册,来迟一步,才得以留在殿外给司制你透个消息”

    听清楚事情的大概,矣姀拿出锦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一边擦,一边想着怎么应对殿内的情况。

    此番司制房里的宫人过来常乐宫,是为了给常乐公主绣制春衣。

    绣制春衣是每年的惯例,常乐公主不可能会因此大发雷霆,可是,事情却又是如此的发生了,其间,到底又是哪一步出错了呢?

    矣姀想要确认其中的差错,开口问道,“你们来到常乐宫的时候,可是与常乐公主认真地说明来意了?”

    宫人有些迷茫,“这个奴婢不知。”

    矣姀皱眉,停顿须臾想了想后,她抬步往前走,声音微沉,“跟上来吧。”

    “是。”身后抱着图册的宫人连忙应了一声。

    粉衣宫人看着逐渐远去的紫色身影,抬手轻轻擦去额头的细汗,缓了缓有些紧张的呼吸后,快步跟了上去

    经宫人通报之后,矣姀领着宫人走进了常乐宫正殿。

    一进殿,矣姀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似乎是某种花香,又像是果香,轻吸几口觉得清甜,再吸几口却觉得有些甜腻。这样的味道很特别,和以往的熏香很不一样,矣姀一时也无法准确辨认这到底是何种熏香。

    殿内气氛有些沉滞。

    矣姀的思绪很快从熏香之中抽离开来,抬头寻着常乐公主所在的位置后,她领着身后的宫人齐声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公主。”

    常乐公主坐在上首,眼睛本是微阖,但是在听到声音后,她眼睛慢慢睁开了。

    垂首看了一眼跪下的紫色衣裳女子,又看到她身后那宫人怀里抱着的那几册刺目的红色,她抿了抿嘴唇,忽然猛地抓住手边的茶盏往前扔去

    “都给本宫滚!本宫不想见到你们!”

    上好的瓷制茶盏伴着女子尖锐的声音在不远处绽开得四分五裂,滚浪的茶水随着碎片四处飞溅,矣姀手指一痛,下意识低头一看,她白润的手指之上慢慢地浮现出来了几抹艳丽的红色

    常乐公主再次发怒,偌大的宫殿里一瞬间静得仿若无人之境。

    矣姀正要说话,却听到身后传来图册跌落的声音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那跟着她身后的宫人被彻底吓到,手软得一时无法抱住图册所致

    矣姀抬眸。

    虽然公主怒容满脸,但是她却毫不畏惧,依旧能保持声音如常,不卑不亢地道,“公主殿下,司制房此次来,是为了给公主绣制春衣。奴婢因为想起藏书阁里有几本新收进阁的图册,便擅自去拿了来,还请公主过目。”

    常乐公主怒气未消。

    她使劲地瞪着那几册红色,唇角忽而绽出一抹苦笑。

    没过多久,她轻微地点了点下颌。

    矣姀微微侧身,递了个眼神给身后的宫人,示意她把图册呈送到公主前。

    却不想那宫人经历过刚刚的一遭,脸色苍白,似乎还没有从中舒缓过来,她手抱着册子,要站起来的瞬间不知为何脚一软,整个人又摔回了地上

    矣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伸手把那宫人手里的图册都接过来后,她站起来把册子送到了侍立在常乐公主身侧的笙月手上

    眼看着常乐公主无精打采地翻开了其中的一本图册,矣姀开口讲解,“公主,这几本图册,一本以花卉姿态为主,一本以民间的吉祥瑞物为主,另有一本则是”

    话没说完,却忽然听闻宫人的传报响彻正殿,“太后娘娘驾到!”

    矣姀不慌不忙地跪了下来。

    才低头,便察觉一抹水红色的裙摆飞快地从她的眼前掠过,不过须臾之后,她听到了常乐公主略带哭腔的声音,“母后,请你为儿臣做主啊”

    矣姀一愣。

    平日里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常乐公主哭了?

    常乐公主跪在太后的面前,一句话说出口后,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不住地往下滑

    太后低头看了一眼哭得伤心欲绝的常乐,又看了看那跪了满殿的宫人和旁边一盏被掷碎了的杯盏,对雪枝挥了挥手,示意她把那些宫人都领下去

    退出常乐宫后,矣姀领着一行人往司制房折返。

    雅典制伴在她身后一步远的地方,看样子是有些受惊过度了,早晨时还是明艳的颜色现在看去一下子憔悴了不少

    矣姀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又回转了头。

    主子发怒,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在宫里的这几年,矣姀也见过了不少这样的情况,所以即便是常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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