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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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情殇- 第3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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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援军正是飞虎军。”

    “飞虎军?郭元帅确定不是在与我开玩笑?”韩侂胄错愕道,“你可知此次南下剿得什么匪?而那飞虎军又是什么出身?”

    “我当然知道,”郭杲得意道,“飞虎军被辛弃疾收编之前便与这次洗劫太平银矿的乱匪是一伙的,听说耿达、罗江他们还与匪首雷扬乃八拜之交的兄弟。”

    “那他们又如何打得起来?”韩侂胄哂笑数声,猛地一拍几案,恍然道:“我明白了!郭兄果然妙计。”

    话音未落,他又皱紧了眉头道:“可如此一来,李仲飞必会受到牵连。要知道,李仲飞这枚棋子还远不到丢弃的时候,他若出了事,恐怕将影响我们的大计啊!”

    郭杲自信满满道:“李仲飞有诸多势力做后台,任谁也要高看他一眼,何况凭他与圣上的关系,以我之见,就算天目山兵变再重演一次,对他影响也不会太大。”

    闻言,韩侂胄沉吟半晌,仍缓缓摇了摇头,轻叹道:“容我再想想吧。”

    冬霜遍地,寒风刺骨。

    李仲飞心事放下,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直到被送膳的丫鬟惊醒,才知天已过午。念及此时前往刑部大牢可能碰到罗星河,他当即随手拿了两块烤的酥脆的细米饼,边吃边出了跨院。

    韩福仍在指挥工匠们搬运木石,成堆的料材堆在前院像小山一样,西墙已被拆除,无数建房用的木架摆的到处都是。

    见李仲飞行色匆匆,韩福忙迎上前道:“李将军这是要出门?马匹已准备好,小老儿这就为将军牵来。”

    “有劳老人家,”李仲飞抱拳笑道,“韩府与先前相比简直天壤之别啊!早上来时,在下甚至都迷路了。”

    “老爷升任枢密院都承旨,府邸自然不能太过寒酸。”韩福打发一个家丁去牵马,得意道,“圣上接连降职命韩府扩建,老爷虽不愿太过招摇,却总不能拂了圣上美意。这不,前几日圣上刚刚又下旨将西邻的那座宅子赐给了老爷。”

    “这都是韩大人应得的。”想起整个韩府焕然一新,唯有后堂仍保持原样,李仲飞奇道,“为何后堂未动一砖一瓦?看上去不觉显得突兀么?”

    韩福凑到李仲飞耳边,神秘兮兮地低声道:“后堂可是天子下榻之处,岂敢擅动?”

    知他指的是赵扩秘密回京后曾在韩府暗室躲过数月,李仲飞不由笑道:“如此说来,铁人英岂不跟着沾过龙气?”

    “非常之时行的非常之事嘛,以后可没人能染指福地喽。”韩福嘿然道,“不过将军想住的话,小老儿绝不阻拦。”

    “谁闲的没事住”话到一半,李仲飞突然灵光乍现,叹口气道,“可惜如今龙气已被浊气所污,在下也该劝劝韩大人将其拆掉算了。”

    “将军何出此言?”韩福看他不似说笑,瞪大了双眼愣在当场。

第六百八十七章 冒名进大牢() 
李仲飞故意偷眼四顾,压低了声音道:“老人家身为韩府总管,不会不知道李远沛就是在暗室中被铁人英杀掉的吧?”

    韩福脸色大变,慌忙跟着扫视左右,见无人注意才道:“将军听何人所说?”

    “老人家难道忘了在下与韩大人是什么交情了吗?”李仲飞心中了然,随口敷衍了几句,等家丁牵来马匹,便告辞离开了韩府。

    “李远沛果然是死在了韩府,幸亏蓝蝶儿临危不乱,虽被蒙住双眼,仍能留意到修缮房屋的声音。这韩大人与铁人英联手查找翻天印,是出于公心还是私欲?不行,我这次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主意打定,他不再按照韩侂胄先前的指使去找京镗,而是绕路跑去了金玉兰阁。见到卢建章后才得知崔磊早已离开了京城,至于崔磊为何而走,去往何处,卢建章推说不知,李仲飞也无心细问,只让卢建章想办法帮他进入刑部大牢。

    卢建章奇道:“李长老为何想去那种地方?若是朋友犯了事,以你如今身份,直接让刑部主事将人放出来不就得了?”

    “能放出来我还用费这个劲?”李仲飞看看天色渐晚,有些不耐。

    卢建章察言观色,慌忙摇了摇头道:“属下虽也做过醉云居的掌柜,但远不如崔磊人脉广博,实在无能为力。”

    “算了,我再找找其他人吧。”李仲飞无奈地叹口气,转身便走。

    等他打马远去之后,卢建章才叫过一个伙计道:“你速速抄小路赶往刑部大牢,通知罗星河马上离开,千万别被李长老遇见。”

    那伙计出身丐帮,自然知道李仲飞与丐帮的关系,忍不住问道:“李长老不是咱们自己人吗?有什么事需要瞒着他?”

    “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帮主的命令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了!”卢建章面露不悦,一把将伙计推出了门外。

    望着李仲飞离去的方向,卢建章的脸上略过一抹紧张之色,喃喃道:“李长老啊李长老,你最好慢一些想到办法,让罗星河能够完成计划。兄弟并非不拿你当自己人,实在是那魏士旭太过重要,你又不仅仅与本帮关系密切,为本帮利益着想,只能委屈你了!”

    他的算盘打得一点没错,魏士旭乃重犯,一没有朝廷御令、二没有内部人引领的李仲飞想见魏士旭简直难过登天,但他万万想不到,正是他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恰恰提醒了李仲飞。

    李仲飞如今贵为豹卫将军,又怀揣龙师虎符,骗过刑部大牢那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守卫还不是绰绰有余?

    事到如今,李仲飞也无暇顾及会不会惊动韩侂胄的眼线,径直来到刑部大牢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以及那块只能用于调兵遣将的虎符:“本将乃御前禁军豹卫都指挥使李仲飞,奉圣上口谕,亲审犯人魏士旭!这是本将的令牌。”

    果然,几个守门的狱卒哪见过令牌长什么样?只觉金光闪闪的直晃眼睛,根本没仔细查看上面究竟是“豹”字还是“龙”字,忙点头哈腰的将李仲飞带往大牢深处。

    而这时,卢建章派出送信的那名伙计才堪堪赶至,看到大牢铁门重新关闭,无计可施之下,只得原路折返,回去向卢建章复命。

    李仲飞跟着两个狱卒,走在幽长阴暗的过道之中,两侧牢房里不时传来微弱的呢喃和绝望的低吟声,偶尔会有一两个犯人冲过来大喊冤枉,均被狱卒从木栏间隙伸进脚去踹翻在地。

    腐臭的气味,昏暗的光线,令李仲飞感觉异常烦躁,他打量着仿佛永无尽头的过道,皱眉道:“还要走多久?”

    “回将军,魏士旭是死囚,一直被关在石牢里,要穿过前面的值房才到。”一个年纪较长的狱卒陪着小心道,“那里犯人不多,不似这边嘈杂呵呵,将军身份尊贵,没来过这种地方,稍有不适也在情理之中。”

    李仲飞环顾左右,忽然想起了弱水居后院的那处地下牢房,也想起了七风道人的临终遗言,恍惚间,他隐隐感觉七风道人的遗言似乎与翻天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禁脱口道:“有机会一定要找曲端问问彭泽古蠡的事。”

    “将军说什么?”年长狱卒以为李仲飞在和他说话,讨好道,“有需要小的效劳的吗?”

    “没没什么,”李仲飞顿觉失言,忙轻咳一声道,“魏士旭牢里没有别的人吧?”

    他只是随口一问,却见年长狱卒眼中闪过一丝慌张,被另一个狱卒偷偷碰了下才干笑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没有就好。”李仲飞点点头不再言语,暗中已经留意起了这两个狱卒之间的小动作。

    又走了盏茶时间,眼前豁然一亮,原来已到了一间极为宽敞的石室,石室中聚着十几个狱卒,围在张桌子旁正吆五喝六的赌着天九,想必此处便是年长狱卒所说的值房了。

    见三人进来,众人丝毫未显惊诧,随意瞥了李仲飞一眼便继续进行着牌局。年长狱卒面带尴尬,冲上前去将牌划拉的七零八落,呵斥道:“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知道赌钱!”

    “哎呀,我的猴王至尊!”一个狱卒一边抱着自己的牌,一边不满道,“我说石瞎子,头儿都不管我们了,你操的哪份闲心?兄弟们刚收了罗”

    “闭嘴!”年长狱卒石瞎子脸色大变,急忙打断那人的话,厉声道:“当着李将军的面胡说八道,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听闻李仲飞竟是位将军,十几个狱卒顿时噤若寒蝉,离开桌子靠墙站成了一排,方才抢牌的那个狱卒显然对石瞎子不太服气,小声嘀咕道:“不就是赌了几手牌嘛,人家将军都没说什么,就你能耐!”

    石瞎子狠狠瞪了那狱卒一眼,指着石室对面的一扇铁门道:“将军,魏士旭就关在里面。”

    “哦,”李仲飞面无表情道,“快带本将去吧,天色不早,圣上还等着回信呢。”

    石瞎子却面露难色,搓着手道:“这这个,刑部有定制,除了守卫,一律不得进入石牢”

    李仲飞知他话未说完,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石瞎子没瞧出李仲飞不悦,暗松口气,指了指另一面墙上的木门道:“不如请将军先在静室稍候,待小的们把犯人提出来见您?”

    “也好,”李仲飞早对这些狱卒起了疑心,但他清楚现在还不是挑明的时候,于是不动声色的跟着石瞎子进了那间所谓的静室。

第六百八十八章 魏士旭暴毙() 
在石瞎子关门出去的一刹那,李仲飞用脚尖轻轻将门隔开了一丝缝隙,好让他能及时看清外面的情况。

    果然,石瞎子与那些狱卒交头接耳一番,闪身进了石牢,不多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跟着石瞎子从石牢里出来,提着个木制食盒匆匆向外走去。

    李仲飞一眼认出那老者正是罗星河,急忙推门叫道:“罗前辈,请留步!”

    谁知罗星河听到有人喊他,竟突然丢掉食盒,头也不回地撒腿便跑。食盒中是一些吃剩的酒菜,顿时杯盘碎裂、汤汁四溅,叮叮当当洒了一地。

    不等李仲飞反应过来,石瞎子抢前一步“扑通”跪倒在残汤碎瓷之间,抱住李仲飞的大腿哀求道:“李将军开恩啊!小的们也是一时被钱财迷了心窍,才私自放人进来探视”

    他一边为自己辩解,一边示意狱卒们跟着他跪地求饶,李仲飞无意追究,苦笑道:“你们虽贪财徇私,坏了朝廷律法,但如何处罚,是你们上官的事,与本将无关,都起来吧。”

    石瞎子等人这才转忧为喜,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纷纷抹着冷汗,各自窃笑不已。

    要知道,罗星河出手历来大方,自狱丞以下无不收过他的银两,李仲飞让众人自己去向狱丞领罪,岂不摆明了想放过他们吗?他们又如何不喜?

    摆脱石瞎子的纠缠,李仲飞跑回过道,冲着罗星河的背影高声喊道:“罗前辈,在下是李仲飞,李仲飞啊!”

    他原以为罗星河是因私贿狱卒之事败露才仓皇而逃,想不到罗星河听见他自报家门,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跑得更快了,转眼消失在昏暗的过道尽头。

    如此不寻常的举动,令李仲飞隐隐觉察到一丝不妙,忙转身朝关押魏士旭的石牢奔去。

    通往石牢的铁门后又是一条长长的过道,过道两侧石室密布,足有十余间。等李仲飞在最深处那间石室找到魏士旭时,魏士旭已七窍流血、双目暴突,倒卧在枯草堆上,眼见不能活了。

    “怪不得罗星河明知是我却仍然要逃!”李仲飞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原由,气得怪叫一声,一拳将石室的墙壁砸出了一个大洞。

    轰然巨响,引来了所有的狱卒,当狱卒们看到魏士旭的惨状之后,也个个吓得面如土色、抖似筛糠。

    “天哪,这是怎么了?小的刚才见他还好好的啊!”石瞎子故技重施,又跪在李仲飞面前哭叫道:“那罗星河两个月来一直给魏士旭送饭送药,小的们怎能想到他是来杀魏士旭的?将军,小的们上有老”

    “你给我住口!”李仲飞着急去追罗星河,抬脚踹在石瞎子胸口,戟指骂道,“一群尸位素餐的东西,都给老子滚开!”

    石瞎子被踹的倒翻了四五个跟头,趴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其余狱卒虽惧怕李仲飞神勇,但性命攸关,谁也不肯让路,一齐堵着狭窄的过道磕头不止。

    “你们等着,此事绝不算完!”李仲飞无奈,只得猛提丹田真气,自众狱卒头顶急掠而过。

    车如水,马如龙。

    等李仲飞追出刑部大牢,人海茫茫,哪里还有罗星河的半个人影?他站在川流不息的行人之间,不由追悔莫及、顿足长叹。

    一念之差,致使与罗星河失之交臂。今日罗星河被他撞破恶行,必会尽快离开京城,一旦被其逃脱,天大地大,要想再觅踪迹无异于大海捞针,也许看似唾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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