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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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经-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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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儿莫若母,云氏指头狠狠点在楚望楼额头,恨铁不成钢道:“你啊你。什么都好,就是这风流的性子随你父亲。楼儿啊,你天赋根骨是楚氏这一辈最好的,你做楚氏族长是天命所归,可楚氏在牧野城是庞然大物,在九州却算不得什么。想要走的更远,就得明白三样东西的利害性:权利、金钱、美色!它们既是良药,也是毒药,是鞭挞人上进的动力,也是刮骨钢刀。真正成大事的人不会被这些东西所迷惑,尤其美色最毒,温柔乡英雄冢,最能消磨人的意志。古人早把话给讲明白了。你遗传了你爹的风流,但也要学他凉薄的性子。”

    “我明白!”楚望楼道。

    “你不明白,”云氏摇摇头:“当年水研姬得宠,不仅是她太狐媚,身后还有水族给她撑腰,两族联姻,为的不就是利益往来么!就算水研姬是庸脂俗粉,你爹也会掏心掏肺待她。可水族没落后,我略施小计,他二话不说将水研姬贬做妾室,打入冷宫。这份凉薄果决,才能担的起这庞大的家业。生儿受伤后你父亲可有来探望?有没有对那小贱种做出惩罚?”

    “既然如此,那楚望舒在祭祖大典上一鸣惊人,父亲肯定会对他有所改观,甚至会考虑重点培养他。”楚望楼脸色一变。

    “看明白了?”云氏神色阴冷,“所以此子留不得,即便他不能修炼,可我们也不能把这个危险因素留着。也不需心急,你的地位目前无人能撼动,娘亲自有办法对付这对母子。水玲珑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女子,你若真喜欢,娘亲也不反对你留在身边,一个玩物罢了,你和生儿怎么处置都无关紧要,不过为娘有两个要求,第一,不得让她诞下子嗣。第二,三年后必须送人,至于是送族内兄弟还是圈内好友,你们自己决定。”

    楚望楼点头应是。

    “你先出去吩咐下人为生儿抓药,娘跟你弟弟待一会。”

    “是!”

    当晚,云氏所住的东厢房。

    楚长辞坐在书桌上挑灯看兵书,云氏让下人准备了一晚燕窝,亲自端来。柔声笑道:“侯爷,更深露重,您多注意休息。这身体啊禁不起熬夜亏空的,沉疴旧疾不都是日积月累得来的嘛!”

    “也罢,既然说好今晚陪你,我就不看这些兵书了,省的你生闷气,不替我晒书,烂在阁楼里可怎么办!”楚长辞朗声笑道。

    “我来为侯爷宽衣。”云氏俏脸一红,眼波柔媚,她本就是美人,徐娘半老的年纪,举手抬足都风韵十足,成熟女子的韵味是那些小丫头片子学不来的。

    两人熄灯上床,一番**。

    云氏青丝凌乱,两颊晕红,伏在楚长辞身上娇喘吁吁。

    楚长辞握了握她的肩膀,故作漫不经心:“生儿的伤势怎样?”

    云氏白了他一眼,柔柔道:“大夫说只是皮外伤,死不了,就是醒来后会有些许后遗症,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谁叫他不识好歹,跟弟弟抢女人不说,还提出要同族武斗,兄弟阋墙。活该遭这罪过。”

    楚长辞低头看了一眼发妻,敏锐的捕捉到她话中的怨气,笑了笑:“你心里是怪我没有向着生儿?”

    “妾身不敢。”

    “那就最好。”楚长辞哼了一声。

    云若水眼神幽怨。

    楚长辞摇摇头,叹道:“我若不心向他,怎么会答应把水玲珑赠给他?但望舒说的句句有理,我怎么好在众多族人面前厚此薄彼,行强迫良家之事?机会已经给他了,要怪就怪他自己不争气。怨的了谁?”

    云若水连忙道:“妾身明白,侯爷要以大局为重,小事可以偏袒,大事一定公允。是生儿不自量力,他醒来后,妾身已经狠狠训斥过了,叫他以后万不可在打水玲珑的主意。”

    “说到这个水玲珑,你倒是给我提了个醒,红颜祸水,留在我楚府不见得是好事。要么把她遣送回碧泽城,要么把她许给望舒做妻,这样不上不下的吊着,迟早还要生出事端。”

    云氏笑了笑:“老爷您自己不就有一个祸水女儿么,还操心起水族小丫头来了。”

    楚长辞眉头一皱,不悦道:“你是说浮玉?”

    云氏自觉失口,红颜祸水不是个好话,就算楚浮玉是庶女,也是他楚长辞的女儿,任凭哪个父亲听了也会不高兴。

    “女大不中留!她早到婚嫁年纪啦。”云氏道。

    楚长辞只是点点头,神游物外。

    “侯爷在想什么?”

    “望舒怎么这么强大?今日看他表现,修为在炼体八重到九重之间,距离练气只差一线之隔。这份天资,假以时日未必就在楼儿之下。”

    云氏眼中闪过一抹嫉恨,又听楚长辞叹道:“怎么就五行相冲了呢,浪费了大好的苗子。”

    她这才嘴角荡起笑容,腻声道:“侯爷,妾身又饿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七章 儿时的承诺() 
难得的一个艳阳高照的清晨,楚望舒在卯时破晓时分,便打坐修炼,姿势是道教中规中矩的养生手法,头正颈直,下颌微收,舌抵上腭。呼吸吐纳上也很有讲究:深、长、匀、缓、柔。

    道祖之后,九州有谚语称:天下心法出道门。

    虽然此后人族英杰辈出,修炼之法、神功秘籍层出不穷,但最基础的养气炼神法门都大同小异,源于道门的练气打坐。

    然而养气也好,练气也罢,都是修出炁之后才要参悟打坐的事情,楚望舒修出内劲只是勉强触摸到练气的门槛,本不需要打坐。他前世修为已入大真人级,高屋建瓴,通晓一些不可与人言的奥秘,内劲不走经脉,只随气血运行,通过打坐来运转内劲,看似无用,实则对锤炼体魄大有裨益。

    楚望舒根据真气运转法门,内劲绕体十二周天,三周天一循环,九周天一小圆满,搬气十二周天为大圆满。楚望舒搬气一小圆满,已是正午,内劲消耗的干干净净,全部用来淬炼肉身。

    从练体后三重天跨入练气境,有的人进展神速,有的人举步维艰,那些进展神速的往往被誉为天才奇才,而进展缓慢的大部分确实是庸才,但有极少部分是通晓其中利害,耐得住性子去稳打稳扎的打基础。

    比如楚望舒把辛苦修来的内劲全部化入筋肉骨骼,不知情的人会骂他愚蠢,平白消耗力量。殊不知练出内劲后火急火燎的冲击练气境才是愚蠢,用内劲反哺肉身,打熬体魄,再修炼内劲,再次反哺,良性循环。他日踏入练气镜,不管是体魄还是真气精纯度都会有质的飞跃。

    楚望舒和楚望生同为练体七重天,但前者一头锤就能让后者头破血流,高下立判。

    他走出房门,到厨房吃了两大碗水玲珑事先给他熬好的血肉补药,走到院子里开始打拳。修炼游龙八劲来恢复内劲。

    艳阳高照,冬天的阳光洒在身上温暖宜人,水研姬今日得以空闲,带着水玲珑在院子里做活儿,她腌制咸菜,水玲珑做女红。

    性子娴静温柔的女子看了看儿子,又看看俏丽可人的侄女,嘴角噙笑。出身豪门贵族的水研姬却没有一点豪门贵女该有的心机和城府,更没有一个大府平妻该有的狠辣跟阴毒。倘若她只是一介良家,心底善良是好事。可她既是出身富贵,就是祸非福了。

    还是平妻那会儿,待人待己都和善,从没跟谁红过脸,也没刁难过妾室,下人犯了错顶多也就口头训斥几句,没真的动过板子,更没扣过例钱。倒是积攒了不少口碑,可惜世态炎凉,一朝贬为妾,树倒猢狲散。甭管受没受过她恩惠,都恨不得离她母子俩远远的。不落井下石算是厚道的了。

    这世道大家都不容易,没道理为了你那点小恩小惠去跟大夫人过不去。虽说这些年苦了点,可也松了口气,不像以前那般如履薄冰了。就是觉得对不起儿子,从嫡子沦为庶子,没少吃苦头,这些年为了水玲珑的事儿,也时常被兄弟排挤欺负。这孩子也是死倔,受了委屈、欺负,犟着脖子,一条路走到黑,九头牛也拉不回。说了不让自己妹子受欺负,就绝对敢跟楚望生拼命。可他哪里斗的过人家啊,每次鼻青脸肿的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以为这样就不会让母亲和妹子发现了。却不知道每次他受了殴打,门外都有一个女孩儿捂着嘴无声哭泣。

    水研姬看着挥汗如雨的儿子,嘴角笑意更浓了,儿子被打坏脑袋后,没想到因祸得福开窍了。哼,幸好我儿子无恙,否则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云氏尝尝丧子之痛。

    楚望舒打完一遍拳,本想一鼓作气接着练完掌法爪法和腿法,冷不丁的见到平时总为自己鼓掌叫好的水玲珑愣愣的望着墙头发呆。手里的针线捏在手上,好半天才刺下一针捻上一线。

    “丫头,回魂啦。”楚望舒在她肩膀上用力一拍。

    水玲珑小小的身体一颤,吓了一跳,旋即“哎呦”一声,慌不迭的把手上的针线丢出去。莹白圆润如蚕宝宝的大拇指沁出一粒血珠。

    最怕疼的水玲珑小嘴一瘪,眼泪汪汪的转头看着楚望舒,无限委屈的道:“望舒哥哥你干嘛啊”

    楚望舒抓起她的手,把大拇指吮在嘴里,吐出来,歉疚一笑:“一下午心不在焉的想什么?”

    水研姬掩嘴笑道:“少女怀春了嘛。”

    “哪有!”水玲珑脸蛋羞红,瞪了一眼好脾气的姑姑。

    楚望舒摸摸她脑袋,柔声道:“你在院子里待了小半个月,想出去就出去吧,老是闷在家里会憋出病来。”

    水玲珑立刻摇头,皱了皱鼻子:“玲珑不出去,讨厌的楚望生不闭关了。外面很危险的。”

    楚望舒心中一阵抽紧,悄悄叹息,伸手抚摸她凝脂般的脸颊,柔声道:“我若无能到让你不敢踏出家门半步,那我就活该悲苦一生了。去吧,从今以后,任何人都不能再强迫你,这是我对你承诺。”

    水玲珑歪着脑袋,想了半晌,试探道:“那玲珑走咯?”

    “走吧!”

    “出去玩咯!”

    “嗯!”

    小丫头一蹦一跳的蹿出院子,她其实才十四岁,正是最活泼跳脱的年纪。

    “娘没跟她说昨日祭祖大典上的事?”楚望舒侧头问。

    水研姬只是笑着摇头。

    母子俩心意相通,楚望舒低声一笑。

    水玲珑出了小院,没敢走太远,在离小院不远的一座小花园边逛荡。闷在家里这些天,画地为牢,着实把她闷坏了。虽然有楚望舒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可楚望生几个少年恶霸的阴影就像无法抹除的狗皮膏药,粘在水玲珑心里。

    小花园枯枝败叶没什么好看,可她呼吸着新鲜自由的空气,浑身轻松。沿途碰上了几个府上的丫鬟仆人,居然不像往常那样对她酸溜溜的冷嘲热讽,或者用色眯眯的目光窥视她。和她擦身而过时微微低头,竟是有些畏惧,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水玲珑摸了摸脑袋,一头雾水,不说话也好,谁愿意跟你们这些坏家伙们说话,最好大家老死不相往来,各过各的,我有姑姑和表哥就够了,水玲珑恨恨的想。

    她顺着鹅卵石小径走出花园,在楚府青石打磨的宽阔的路面溜达,一双大眼睛咕噜噜乱转,只要一看到楚望生那几个讨厌的家伙,她就撒腿跑路,躲回自己那个不大却安心的暖窝。

    目光扫到的所有丫鬟仆人,都下意识的退避她看来的目光,背过身去窃窃私语。迷惑了好半天的水玲珑翻了个白眼,索性破罐子破摔,昂着雪白下颌,黑裙飘飘。

    拐过一丛冬日耐寒的芭蕉,迎面碰上一个青衣小厮,两人差点撞在一起,幸好水玲珑刹住步子,侧身避开。

    大眼瞪小眼!

    “水玲珑!”一脸骄横的青衣小厮,相貌清秀,不过眼睛太小,镶嵌在脸上有几分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感觉,瞧着特滑溜特蔫坏。

    “楚老鼠!”

    水玲珑妙目圆瞪,不甘示弱的瞪着眼前的家伙,银牙紧咬。青衣小厮叫做楚小书,三少爷楚望生的贴身扈从,是个家生子,赐了楚姓。楚老鼠是水玲珑取得诨号。这家伙虚头巴脑,鬼点子多,私下里自号是三少爷身边的军师。往日里对付楚望舒的鬼点子多半出自他和楚望云之手,府上相遇,因为水玲珑是主子看上的女人,他不敢毛手毛脚,可却没少拿话刺水玲珑。这种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恶仆,最让她厌憎。

    水玲珑目光下意识看向楚小书身后,没见到楚望生,这才松了口气,旋即见到他手上提着抓好的药,哼哼笑道:“这是赶着去投胎还是咋地?呦!手上还拎着药,遭你主子毒打了?”

    楚小书恨恨道:“水玲珑,你别得意,这个仇三少爷肯定会报,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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