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魔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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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魔王座-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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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无可能。

    子桑傅一阵后怕,手心里攥出了汗,想起方才司徒燕的反应,不由大惊失色,“不好,燕儿误会了!”

    眼见子桑傅一阵风似的走了,归芗人原地愣了半响,木然回宫。

第九十节 傅燕完婚 王欲强兵() 
再见修鱼寿,归芗人不知该做何反应,笑也不是,怒也不是,竟莫名的有了怯意。

    “你这是什么表情?”修鱼寿半笑着坐在她身边。

    归芗人犹豫半响,忍不住道,“陛下既有心赐婚,今日为何要”

    修鱼寿笑笑,一句话不冷不热,却让归芗人心惊肉跳,“孤乃尧王,一国之君,岂能无威?”

    几日后,归芗人终于得知那些日子,弓书殿发生的事。

    尧王当着子桑傅的面,将十余名从骞人押赴回尧的官吏,悉数斩首。其中,包括罪不至死的骞人郡辅王。并下令,连带他们的家人家奴全部收监,于骞人郡听候发落。至于为何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子桑傅三缄其口,无从得知。而关于司徒燕,尧王本意并非赐婚,他那日所说也非戏言。

    她终于明白,不论朝上朝下,无关亲疏,在尧王那里再无平起平坐之人。却未曾想到,北尧魔婴之稚儿,已将孤王为尊的信条深埋他心。

    ‘君臣无分,必犯上为乱,君仁臣不义。上下有别,乃君之魂。’

    渐渐疏远臣民,凡事必过天蟒卫。出了寝宫,连亲随侍监也不得近其身。

    ‘王剑须血祭,血祭必摄心。王剑之利,乃君之魄。’

    对骞人官吏严惩不贷,威慑辅政亲王,血溅弓书殿,以命摄心。

    ‘人之惧,从于心。心之畏,从于怯。蛇打七寸,人俘心,则君御臣,必先诛其心。’

    逆臣意,弄臣心,天尧皇城无至亲。

    以畏使臣惧,以尊使臣敬,以霸使臣从。肃朝堂之风气,振皇宫之威严。

    经叛军一乱,她的皇上,再不是当初那个孩子气的君王。喜怒无从断,心思无从知,她对他的一切了解,开始重归于零。

    一个月后,子桑傅和司徒燕行大婚之礼,尧王于霓莺殿大宴群臣。

    众臣行酒间,竭尽察言观色之能,阿谀奉承尧王亲信重臣。就连昔日饱受排斥的天蟒卫和远在诸郡的太卫府,也得吹捧拥戴。

    魔婴稚嫩的得意之声悠悠在耳,他心之所想,它一一点破。

    ‘别后悔了,现在认识到皇威之重,不算晚。最少,没人敢对天蟒卫和太卫府下手了。’

    ‘内臣已定,是时候替精骑队报仇雪耻了,这不是你一直耿耿于怀的么?’

    尝到了魔婴的甜头,他决定听从它的建议。对外扩张,伐众国,纳属地。而他要走的第一步,便是重建精骑。

    这一步,正中魔婴下怀。它要借此举,彻底断了尧王对精骑队的执念,对天蟒卫和太卫府乃至整个禁卫军的手足情。

    修鱼寿端酒一饮而尽,当场宣旨,重建精骑队。

    一语之下,众人表情瞬间凝固。

    修鱼寿双目一扫,群臣悉数跪地,伏地不敢言。

    归芗人从旁小声劝道,“今日冀亲王大喜的日子,就别谈国事了。”

    哪知修鱼寿眼底不悦,一声冷哼,拂袖离去。

    归芗人面上一窒,忙打圆场。众臣诺诺起身,不稍片刻,一抽宴不欢而散。

    众臣反应,皆在魔婴预料之中,‘你也太心急了,内刚稳,外未定。众臣怕精骑队一建,便召祸端。’

    ‘那你说怎么办?’

    ‘一强兵,二树威。你要让他们知道,没有精骑队,北尧也能纵横天下。待战绩一下,再树精骑,无论内外,必无人非议。’而到那时,精骑队已无存在的意义了,魔婴裂了嘴,暗自笑了。

    承尧四年十二月初,修鱼寿在大部武将及个别文臣支持下,力排众议,全境征兵。计划于来年开春,募兵百万,含骑兵二十万。四万骑兵纳入禁卫军,余下兵勇分划太卫府,成立卫府营。卫府营军中地位仅次于皇家禁军,各郡地方军再次被削弱,实际上已成为维护地方治安的卫兵。

    如此一来,每年需皇粮供给的军队已近两百万,督赋司不禁叫苦不迭。诸多老臣联名上表,请旨裁军。更有甚者,直言辞官。

    督赋司几乎罢朝,土户司、官礼司、工御司、吏监司均受其累。归芗人万般无奈,带着茹彺秋、九方漪及司徒姐妹,跪立在弓书殿外,请尧王降罪,另请贤达。数月前的逼宫,似要重演。

    修鱼寿看向一旁垂首而立的子桑傅,笑的无奈,“如今文臣里,唯有你冀亲王和祁王,没有和他们同声一气了。”

    子桑傅沉默半响,缓缓出口,“他们没有经历过那些生死之痛,无法理解陛下用意。若陛下能循循善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们必能同陛下一心。”

    “当年芗城一役,你未战而退,反绕道逼近芗城。兰久越知晓后,当场下杀令,同时退兵。你带的观璞守军未曾拼杀,更谈不上生死。璟王尚不赞同,你反而全力支持,究竟为何?”

    子桑傅抬头看着他,当年他在观璞因伤昏厥的情景,犹清晰如昨日。

    他忽而笑了,“若北尧再逢战乱,那些伤痛也可多些人来分担。精骑队打了这么多年,就剩下不到两千人。以前是他们浴血疆场,护我北尧,如今该换换,让北尧来保护他们。”

    一席话,让在场天蟒卫红了眼眶,齐齐看向冀亲王。

    “尧有子桑,君不言伤。”修鱼寿不禁感慨万分,转而喝令,“天蟒十二将何在?”

    “末将在!”天蟒卫一齐转身,握剑待命。

    “随孤出去,会会那几位郡王。”

    殿外飞雪凌空,银装素裹,亦美亦伤。积雪裹尘,早已没过众王跪地的膝盖,雪绒在她们衣上点缀成花。

    修鱼寿笑笑,“不冷么?”

    听得这声调笑,众王伏地,“微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修鱼寿一声笑,转而厉声道,“孤今儿个就让你们瞧瞧,万岁是什么样的!”

    一声令,卸甲。二声令,宽衣。

    连同尧王在内,所有天蟒卫裸了上身,赤条条的立在众王面前。

    众王瞠目结舌,齐刷刷红了脸,直低了头。

    “抬起头来!”修鱼寿一声喝令,走下石阶,蹲在归芗人面前,“你以前问过孤,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孤今天就告诉你,和天蟒卫的将士一样,战场上打来的b的徒弟,兄弟,部下全记在这儿了,懂么?”

    她们知道,天蟒十二将多是几经生死的战将,定是伤痕累累。不想亲眼目睹,仍教人触目惊心,不忍直视。他们的身体,就如几块残缺不整的碎布,缝补在皮肉上。皮下干涸的血液似褶皱翻起,犹在诉说战场之凶险,惨烈而悲壮。

    修鱼寿站起身来,命天蟒卫穿戴整齐,转而向诸王道,“对不起,孤不想再伤上加伤,已经够了。”

第九十一节 傅安臣心 众将议盟() 
待修鱼寿走远,子桑傅将她们一一扶起,“该去八王殿了,别误事。各司老臣的不满,本王自会处理妥当。扩军一事,已下旨各郡张贴布告,断不可改。你们这般,只会让心存不轨之徒得志,都散了吧。”

    归芗人摇摇头,无奈道,“国库空虚,王爷岂会不知?扩军后莫说粮饷不足,军户大增,税收也会大打折扣。增加骑兵,各地驰道皆要扩建,如此大的工程,何来钱饷?更别说官礼司各郡书院,都增设校武院并入官学,耗费钱财不说,连带各地皆重武轻文。如此下去,吏监司置于各院文学生中的言谏官,还有文贤可荐么?”

    “大致方略已定,至于这些问题,且走且看。眼下最要紧的是钱,娘娘就费费神,其他各司暂且先放放。”子桑傅不禁语重心长,“眼下西南边境不稳,候犀、拏琮、貊蚧等国,越过白麋山频频扰边。西贡、大皖、南衍又正值新旧交替,对尧态度不明。若不早作准备,对外示强,难保他们不会以这样的身体再次出征。”他说着看向修鱼寿及天蟒卫离开的方向,“亲眼看着至亲至爱倒在自己脚下,拼尽全力也无法挽救的感觉,比起这些伤痛,更让人难以承受。璟王,你应该比本王更有体会。无力、绝望、挫败、自责,陛下不想再有这样的经历了。”

    九方漪不由愣道,“西南边境不稳?我怎么没听到一点风声?”

    子桑傅摇摇头,“事及军要,太卫府直接报呈弓书殿。现在只是猩骚乱,陛下怕引起恐慌,便封锁了消息。”

    司徒婧不禁咬牙切齿道,“西南喧,本是我尧属臣之地。奉先王在位时,年年纳贡。如今,不纳贡称臣也就罢了,居然如此胆大妄为,犯我边境!”

    “你也不早点说,”司徒燕委屈的看向子桑傅,埋怨道,“早知道这样,我们也不至如此不明事理。”

    茹彺秋想了想道,“钱的事,我跟娘娘来想办法。至于其他的,各位就多费费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如此这样甚好,本王替陛下谢过诸位。”

    这晚,归芗人带茹彺秋在弓书殿,同修鱼寿商议了一夜。决定在督赋司下专设官营司,各郡设立对外商市。通关货物只得从商市出入,由官营司验查登记,方可交易。官营司从中分利,以三成为税一次缴纳,替代原有一切杂税。太卫府先行征兵,暂不入户。待开春验兵后,方以军户入籍。征兵以百万计,实际裁至六十万。

    最后一条,在场的人都以为尧王考虑到了国库的压力,所以应允。实际上,他却是顾虑地方军会不受管束,尾大不掉。再被奸佞所用,同天尧抗衡,只会徒增禁军危难。魔婴再三提醒,入侵天尧的乱军,皆是太卫府所掌地方军。使得他对地方军的信任开始动摇,也对太卫府执掌大军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次日下朝后,修鱼寿尚未离殿,就见司徒燕兴致勃勃的上前道喜。南衍新主登基,不日遣使来尧,望重修旧好。

    司徒燕念完手上的折子,抬眼便觉面上一麻。

    尧王尚且不论,他身边的天蟒十二将,隔着护颊,她都能感到他们眼中的仇恨和敌视。她转而想起,精骑队的仇,有南衍的一份。

    半响没见修鱼寿有所反应,她不禁尴尬的低了头。

    修鱼寿缓缓拿过她手上的折子,凝视半响道,“先放着吧。”

    前往弓书殿的一行脚步,渐显沉重。

    临入门,修鱼寿终于开了口,“天蟒卫从不干涉朝政,对孤言听计从。唯有这件事,孤不想让你们委屈了。等下进去,想什么都说出来,孤听你们的。”

    一入殿,北宫洵便抢先一步道,“陛下真要听我们的,李鹜他们就白死了。”

    众将攥着剑柄,齐齐低了头。

    他们心里想什么,修鱼寿心知肚明,就是要南衍还精骑队一个公道,黑蟒旗重见天日。可南荣念淳的死,北尧该作何解释?

    “按说,是南衍先王过失,怨不得新主。可一想到要跟他们结盟,末将心里就直翻堵。”

    “申章锦因她而死,精骑队因她被废,就连李鹜他们也被逼死了。我们,实在放不下这个仇。”

    “难道以后他们有难,还要我们拔刀相助么?我们那些弟兄们的帐,该怎么算?”

    “结善不结仇的道理,我们懂,可就是觉着憋屈!”

    众将士你一言我一语,翻起旧账,不禁义愤填膺。

    修鱼寿笑笑,“那孤就回了使臣,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兰久越当年下了这个套,赌的就是南衍同我尧结盟破裂。”一语激言自殿外灌入,郊尹涵随之现身,“如今兰久越已故,你们还待在这套里,甘为人用,实在可笑!”

    其中一将瞟她一眼,讥笑出声,“涵将军乃南衍降将,想重修旧好,理所当然。”

    “你是何人?”郊尹涵毫不退让,一声冷笑,“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将军发长不及女子,身高八尺,却只见脚下寸土,可悲啊!”

    “你”

    “屈候义!”北宫洵一声断喝,一扫二人,“别人还没到天尧,你们就要窝里斗了!”

    郊尹涵恍然大悟,“原来是新上任的司卫副长,失敬!”

    “陛下,”北宫洵下定决心,跪地道,“结盟吧!”

    “将军!”一语之下,众将惊愕。

    北宫洵看着修鱼寿,嘴上笑的无奈,眼神却坚定异常,“涵将军说的没错,为长远计,结盟利大于弊。常言道,多个朋友多条道,多个仇家多堵墙。他们今日能放下先王之失,来日定能放下精骑之结。如此,也不枉李鹜将军一片苦心。”

    修鱼寿欣慰间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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