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魔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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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魔王座-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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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四目相对,花瑶瞪着申章锦,愣了神。

    申章锦被她压着伤口,疼痛难忍,呲牙咧嘴道,“姑nǎinǎi,您可真够分量,还不起来!”

    花瑶忽的回过神,忙爬起来,满面绯红低下头,“对。。。。。。对不起。。。。。。你。。。。。。没事吧?”

    修鱼寿忙上前搀扶,“没事儿吧?”

    申章锦一阵呛咳,急道,“别动,先挪个地方,把我盔甲脱了。”

    卸甲便见血渍殷红,修鱼寿闷道,“躺着,我去拿药!”

    花瑶近身上前,蹲在申章锦身边,“你有伤在身,逞什么强!早知道这样,就不跟你比试了。。。。。。”

    申章锦眼见她要哭,忙道,“哥哥铁打的身子,没事儿!再说,就算这样,你也打不过我不是?”

    “你还嘴硬!”花瑶又气又恼,就要举拳相向。

    修鱼寿拿药出来,见势喝道,“花瑶!”

    处理好伤口,修鱼寿扶起申章锦,“盔甲就别穿了,回医馆好好歇着,这是军令。”

    申章锦闷道,“是,将军。”

    花瑶闻言,忙道,“我送你回去。”

    搀着申章锦,一步一摇,花瑶忍不住问,“黎关战事不断,你夫人就不担心么?”

    申章锦勉强笑道,“我们家,就我跟我哥。之前大漠遇伏,我哥为了救我中箭身亡。。。。。。如今,就我一个。。。。。。”

    “对不起。”花瑶泪眼朦胧,战乱失去亲人的,何止她一个。

    “没事儿,都过去那么些ri子了。再说了,国有难,为兵者理当赴死一搏。沙场裹尸,在所难免。”

    “你们都不怕死么?”

    “怕,死谁不怕。但是,当你看到自己弟兄,一个个倒在你面前的时候,脑海里就只会有一个念头。”

    “报仇么?”

    “不是,是要用自己的命,去保护那些还在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的弟兄们。”申章锦转而笑道,“当初将军问我,我的回答和你一样,结果被他狠狠训了一顿。我不服,就跟他打了起来。”

    “那后来呢?”

    “我那时刚到jing骑队,骑术不jing,后来战马受惊,一路狂奔。将军跟在后面,一直喊我跳马,我不敢跳。眼看要冲下悬崖,将军急了,从后面扑上来,抱着我就往下倒。战马一直摔下悬崖,我跟将军也滚了出去。等醒过神,才发现将军一手抓着我手腕,另只手抓着缰绳,跟我一起吊在半空。他让我抓紧别松手,但我发现他手已脱臼,就放了手。他骂我孬种,转头就让战马拉我们上去,我还笑他,没想到那马真把我们拉上去了。”

    花瑶听得心惊胆战,“太险了。。。。。。”

    “是啊,上去后我整个人都傻了。将军对着我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让你跳马,为什么不跳!让你抓紧,为什么放手!老子还没见过你这么孬的兵,还没上战场就尿了!求生没胆,求死更是扯淡,你给我滚回家去!’我给他这么一骂,就醒了,直对着他吼,‘老子是没胆子跳马,老子放手是看你手脱臼了!老子不想你跟着一块摔死了!老子是孬种,老子不是没良心,为了我这个孬兵不值得!’将军照着我脸就是一拳,我回过头就看到他眼圈红了,他说,‘我打你,是因为你说自己是孬兵;我救你,是因为你在生死关头把我当兄弟。你不能让我的手白伤了,打今儿起,别让任何人说你是孬兵,包括你自己。’后来我才知道,其实那天他很害怕,手脱臼的时候,差点松了手。但是没想到是我先放手,就铁了心要救我,他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

    “要是我,肯定早吓哭了。”

    申章锦笑着摇头道,“那年将军才十六岁,刚升为铁骑营管带,就是副将。太过年轻,很多人口服心不服。将军说我是第一个,会把命留给他的弟兄,也是我让他体会到,想要保护一个人的力量有多强。那天以后,他才知道怎样做一个真正的将军。”

    花瑶懂了,“他救了你,你也救了他。”

    申章锦看着花瑶,“妹子,听哥一句劝,珍惜眼前人。带着仇恨,只想着自己的人,什么都做不了,跟工具没区别。就像以前的将军,心高气傲,单兵骑术无人能敌,又有盛王关照,却还是服不了人,成不了将。我那时也是,觉得他太嫩,又不近人情,处处跟他作对,就连训练都不好好练,差点害了自己也害了他。那时,我们都没弄明白一件事,真正到了战场,我们只有彼此。能保护你的和你能保护的,是你身边的弟兄,不是什么国家疆土,黎民百姓,更不是你要手刃的仇敌,和已故的亲人。”

    花瑶低头一笑,“我懂了,谢谢你。”

    “懂了就早点回家吧,别让家人替你担心。”

    “我等下回去就给家里写信,我要留在这里当兵。”

    申章锦脚下一个踉跄,无语道,“你怎么是个死脑筋呢?感情我刚说半天,都白说了?”回过头,见到了医馆,他没好气道,“我到了,你回吧,谢了。”

    花瑶双手攥着衣角,低着头嗫嚅半天,没挪步要走的意思。

    申章锦不禁低头看去,“你还有事儿?”

    花瑶见势,脚后跟一翘,小嘴一嘟,一个香吻印上申章锦脸颊,继而转身,飞似的逃走了。

    申章锦傻愣在原地,单是看着花瑶红扑扑的脸蛋,和她一张一合的小嘴,“申章锦!花瑶喜欢你!”

    花瑶回来,就一直看着大门出神傻笑,修鱼寿不禁奇道,“不是去送申章锦么,什么事儿高兴成这样?”

    说话间,门口立了个人儿,清瘦的身影持伞移来。

    “明兮儿?”修鱼寿心口一窒,迎上前去,“延王妃,近来可好?”

    明兮儿眼底一伤,转瞬即逝,轻笑间行礼道,“兮儿见过承王殿下。”

    “里面请。”

    明兮儿抬眼望见坐在回廊上傻笑的花瑶,“这位姑娘是?”

    “她叫花瑶,是我手下一名将士的妹妹。”修鱼寿不自觉叹口气,“她来找她哥哥,可惜。。。。。。”

    明兮儿闻言不禁疑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

    “她今天送申章锦回医馆,从回来到现在一直这个样子。”

    明兮儿不禁掩嘴失笑,“那要恭喜申章将军了。”

    “恭喜他?喜从何来?”

    “恭喜他赢得美人心。”

    修鱼寿一愣,“你是说花瑶喜欢上申章锦了?”

    明兮儿莞尔一笑,“眉眼含情,笑中带蜜,定是有了心上人。”

    “怎么可能,”修鱼寿直摇头,“他们今天才碰面。”

    明兮儿眼里一黯,低眸浅笑间一句轻语带伤,“女儿家的心思,你又岂能明白。”

第二十七节 北尧易主 两王退隐() 
明兮儿离开承王府时,天sè已暗。

    花瑶半ri不见修鱼寿,四下寻去,便见他独自坐在大堂,看着手里的东西出神。

    “王爷?”

    花瑶这一喊不打紧,直把修鱼寿惊得一哆嗦,手里的东西险些掉在地上。

    “王爷,怎么了?”花瑶望见那手中之物,“这是什么东西?”

    修鱼寿冷声道,“出去。”

    “王爷?”

    “我叫你出去。”修鱼寿声音低沉,却把花瑶吓得一颤。

    花瑶正要夺门而出,就听修鱼寿命令道,“把修鱼非叫来。”

    花瑶怯怯地应了声,飞奔而去。

    修鱼非闻言,心下料定与左司黯所言之事有关,不待花瑶说完,便急身前往。

    见到修鱼寿,一眼瞥见他手中之物,呆愣片刻,忽的跪地,“臣弟叩见吾皇。。。。。。”

    修鱼寿一把拽起他,捂住他嘴恼道,“我不是让你来拜我的,我是问你该怎么办!”

    修鱼非一时没反应过来,愣道,“什么怎么办?”

    修鱼寿在屋内走了个来回,压低声音道,“夏侯家的人还没死绝呢!怎么就轮到我了?”

    “轮到就轮到了呗,”修鱼非无语道,“你现在伤也好了,直接回天尧登基称帝,不就完事儿了。”

    “老子连一个郡都没怎么管过,你现在让我去管一个国,简直荒谬!”

    “哥,这不是我让你管的。”修鱼非细想了下,忽的惊道,“冬至那天,那个黄爷!他是奉先王,夏侯郁!我。。。。。。”

    “你小点声!”修鱼非话未说完,就给修鱼寿捂住了嘴,“你怎么知道他是奉先王?”

    “我那天看他手上戴着这个,当时只顾着喝酒了,也没多想。这是他给你的?”

    “是明兮儿替他送来的。”修鱼寿低头看着手中的信物。

    似血如玉,圆润通透。内间一点墨,如行云流水,游散其间。

    这便是遗失多年的北尧王之信物,鳕玉班指。

    “早听说这班指认人,果不其然。”修鱼非叹道,“哥,天命难违啊。”

    “天命么。。。。。。”明兮儿的话,回荡耳际。

    “古往今来,哪国无婴,婴为立国之本,系国之命脉。北尧魔婴,唤为稚儿,国盛则稚强,国衰则稚弱。”

    “婴选王,王御婴。君正则婴明,君昏则婴暗。婴无力自保,存于王座封印的水晶棺中,水晶通国运,育婴之摇篮。婴存则棺封,除君王无人能启。婴失则棺启,棺毁则婴亡,婴亡则国灭。”

    “王婴之秘,各国君王皆三缄其口,极为保密。稚儿随奉王在外多年,只为选王,知道的人越多,稚儿就越危险。”

    “承王两次遇险,冥冥之中,可闻稚音?”

    “若非稚儿相助,承王已殁。然事不过三,稚儿极弱,承王须尽早归位,一统北尧。否则,稚死尧覆。”

    “如今知稚儿者,北尧国中,不过三人,延王夏侯轩及你我二人。”

    “我已将稚儿送归天尧,此为北尧王信物,可与稚儿传话。婴读王心,亦可控心,切勿被其反控,否则君心入魔,国之危矣!”

    修鱼寿沉默半响,喃喃道,“她还带来盛王一封书信。。。。。。”话未说完,便觉心里一颤,忙拿出书信,只短短数眼。

    修鱼非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修鱼寿飞奔出去,翻身上马,急冲出门。

    寒风过隙,修鱼寿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夏侯晟!修鱼寿在心里咬出这个名字。

    “愚兄愚钝,不察天命,祸及细君,悔之晚矣!嘉心系尧,实则明君,然芊愚忠,唯伺一主,逆天而行!姊妹情深,不忍责难,终成大错!兄枉为人夫,无力回天,致嘉陨首以谢天尧!今生死两茫,痛心疾首,再无颜匡扶左右。兄弟相知,时光过隙,十余载矣!天命所归,尧之兴衰,弟之命矣。然xing纯人正,为将者不足为君。君之道,水之舟也,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君游刃之。望弟好自为之,莫负重托。愚兄跪拜,辞归山隐,孤坟青冢,余命所托,勿需挂怀。唯拜祈佛灵,风调雨顺,万寿无疆!愚兄夏侯晟,谨此拜上!珍重!”

    雁都盛王府,人去楼已空。

    荒苑寂寥,万籁萧条,风起雨至映殇眸,忽闻恸天一声吼。

    无可奈何花落去,物是人非事事休。

    “你沾酒就醉,以后投身军营,还是禁酒为妙。”

    “沙场饮恨,兵之大忌,他ri为将,要切忌!”

    “xing孤和寡,太过执拗,要吃大亏的!”

    “朝堂之上,鱼龙混杂,皆非等闲,还是少淌这浑水的好。”

    “你前程似锦,九觞之事,心意已领,无论胜败,切勿再提!”

    回到骞人郡王府,修鱼寿三ri无言。

    后修书一封,命人交予明兮儿带回天尧。

    夏侯轩见后,直摇头,“还都给本王料准了!”

    白帝鸣啼,北尧易主。

    承王修鱼寿暂缓登基,不ri重振jing骑,朝中事务暂由延王夏侯轩代理。

    宁王还政南祈,除夫妻之名。

    延王将之昭告天下,新主承王,举国同庆。

    骞人郡谦都承王府,门禁森严,谢绝一切应酬,一律照旧。

    修鱼寿严令全郡,凡登门礼拜者,一律杖责,当地官员,就地免职,永不继用。

    三更月,中庭恰照梨花雪。梨花雪,不胜凄断,杜鹃啼血。

    夏侯梨再次到访,只道物是人非。

    双眼噙泪,望尽身边人,半响无言。

    “姐,你不高兴么?”

    “姐高兴,你已贵为一国之君,姐当然高兴。”

    “那你怎么哭了?”

    “一纸除名如休书,君心难测。”

    “举国皆知,遵王逼婚,我为人弟,当还zi you身。”

    “八年初见,一眼沉沦。一纸婚约,道是了了心愿。怎奈何,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姐!”

    “我心已是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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