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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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太监-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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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这跟你不同,陛下知道了,多不过骂咱几句,要不了命!”郑淑嫔发现了陈默的异状,拔开药瓶的塞子,硬撑着转回头,将药面儿小心的撒到陈默的臀腿之上:“你忍着点,这是上好的棒疮药,咱见郑友德给他干儿子用过那些人下手真狠,瞧瞧这屁股,都打开花了”

    “别看了,脏兮兮的,省的污了娘娘的眼!”陈默生恐被郑淑嫔发现秘密,不过下边被打的乱七八糟,怕也发现不了什么吧?

    “什么脏不脏的?咱也是小门小户出身,现在瞧着是风光了,其实根子上比你也强不到哪里去!”说话间郑淑嫔手也没停,许是瞧的时间长了,又许是随着药面儿覆盖伤处的面积越来越大,此刻她面对着陈默的伤口,已经不像开头那样觉得可怕了,玉手不再颤抖,动作也麻利了许多。

    “好日子不容易,”郑淑嫔随意拉着家常,分散陈默的注意力:“等再见了万岁爷,你就服个软儿,别跟他较劲了。”

    药面儿不是凡品,陈默觉得创口处传来丝丝清凉,疼痛减弱了许多,人也就跟着精神了起来,闻言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开头的时候咱确实是因为不愿意杀冯保而跟万岁爷较劲,后来是真心觉得冯保不能死。”朱翊钧外强中干,冯保死了,言官群起攻讦的风潮恐怕会来的更快。无论是为了自己良心的安宁,还是为了大明的未来考虑,冯保都不能死,起码不能现在死。

    只是这些话陈默不能讲给郑淑嫔听,只能继续用朱翊钧的声名做掩饰。

    “咱是女流,你说的这些咱不懂,不过,有机会的话,咱会替你跟陛下讲的,但愿他能明白你的苦心。”郑淑嫔说着一顿,面露担忧之色:“只是他那脾气药上好了,你好好歇着,咱去让他们给你做点吃的!”

    “麻烦娘娘了!”陈默情知无法推拒,只好客气了一句。

    郑淑嫔从床上拿了条被子轻轻给陈默盖在身上,出门先吩咐郑友德着人去厨房给陈默熬点滋补的粥食,然后回到自己的暖阁换了身衣服,出了大殿。

    “娘娘,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郑友德从厨房出来,跟郑淑嫔碰个正着,见她穿戴齐整,还披着最心爱的黑狐狸皮披风,像是要出门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

    “乾清宫!”郑淑嫔头也不回的下了丹陛,同时说道:“别劝咱,咱主意已定他是咱的救命恩人,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可是”郑友德小跑着追了下去,却也知道自己这位主子是个倔脾气,不知如何相劝,只能一叠声的吩咐人备辇。

    郑淑嫔去乾清宫扑了个空,守卫告诉她,朱翊钧根本就没有回来。她略怔一下,冲郑友德说道:“去慈庆宫,既然没回这里,陛下定是去了慈庆宫。”

    郑友德点头,一边示意抬辇的转向,一边不解的问道:“这么晚了,万岁爷还去慈庆宫,难道他还真以为思琪假传懿旨啊?”

    “思琪不傻,陛下更不傻,太后懿旨绝对假不了。”郑淑嫔说道。

    “那陛下还去慈庆宫做什么?”

    “心中不安罢!”郑淑嫔若有所思,突然说道:“不去慈庆宫了,回延祺宫,陈默死不了。”她突然想通了,若是朱翊钧真的想杀陈默,大可以明早再去慈庆宫跟太后解释,根本就犯不上这么晚了去。凭着她对朱翊钧的了解,这只能说明朱翊钧拿不定主意,需要有一个人帮他下决心,而凭着太后对陈默的喜爱,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恐怕更不好受吧?

    郑淑嫔叹了口气,心里不知怎么,反而更加不舒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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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八十六章 帝心(首更)() 
“朕想明白了,冯保暂时不能死!”慈庆宫东暖阁,平日的时候,李太后会摸黑将一串铜钱扔在地上,再一枚一枚的摸索着捡起来。此刻因为多了个朱翊钧,她也急于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将那五十枚早已摸的光滑铮亮的铜钱藏在褥子底下,仔细的听朱翊钧说话。

    朱翊钧已经来了有一会子,该解释的也已全部解释清楚,最后,却冒出这么一句,李太后不禁呼吸一窒,强自将翻腾的不快按下去:“皇帝能这么想,说明吾儿确实长大了陈默说的不错,冯保确实不能这个时候杀,皇家颜面要紧,谋逆夺宫之事更是提都不能提,就连梁邦瑞的事只可怜你皇妹了!”

    当初一听梁邦瑞的事都是冯保的手尾,李太后勃然大怒,恨不得挖了冯保的心泄愤,此刻冷静下来,却只能将这份恨意压下去。她是明白人,知道陈默说的那些都有道理,也很欣慰,自问没有看错人。

    “迟一天早一天的事罢了,母后放心,皇妹的仇,儿臣记着呢。”

    “少言也是个可怜孩子冯保之事,关乎皇家颜面,这么浅显的道理,司礼监那帮平日自诩忠义的一个不提,反倒是他这个毛头小子冒死进谏皇帝,忠心可嘉,冯保咱每都暂时不杀了,吾儿仁慈,打也打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追究了吧!”

    “他不同,”朱翊钧咬了咬牙:“实不瞒母后,从认识他的那天起,儿臣从未拿他当奴才看,其实是拿他当朋友的,可如今,朕的这份友情,在他心目中居然抵不过冯保”他不想再往下解释了,他不希望李太后看到自己的脆弱,攥了攥拳头,恨恨说道:“母后别替他说话了,陈默必须死!”

    “不——”

    李太后未曾说话,外间突然传来了思琪的声音,原来她一直躲在外边偷听,听到朱翊钧要杀陈默时,再也按捺不住,冲了进来。

    “琪儿,你”李太后本欲发怒,却见思琪脸颊高高肿着,望自己一眼,神色间满是凄凉,不禁心头一软,暗叹一声,将后边的话咽回了肚子。

    “万岁爷,奴婢求求您,您就饶了陈默吧,只要您饶他一命,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愿意。”

    冰山也有解冻时,望着思琪满面求肯之色,朱翊钧不禁动容,默然良久,缓缓问道:“为了他,你真的什么都愿意?”

    思琪一怔,狂喜点头:“奴婢愿意,只要陛下饶他一命,做牛做马奴婢都愿意。”

    “朕若让你随潞王之国(遣就国也,去往封地),你也愿意?”

    “这——”思琪迟疑起来,神色变幻,不知想些什么,良久,点点头:“奴婢愿意!”

    此话一出,李太后心里大石落了地。思琪八岁入宫,打从十岁那年差点被张鲸非礼,被她撞破之后,便一直留在身边,至今已经十多年了。也许是二人的缘分,她喜欢思琪那种不屈不挠的精神,思琪名为奴婢,在她的心里,其实是拿她当女儿看的。

    潞王放荡,名声不佳,可那毕竟是她的骨肉,思琪虽然年岁大些,不过颇有英气,若能管住潞王,又可救陈默一命,倒是一举多得的美事。

    可惜朱翊钧考虑问题好像与她不同:“你愿意,朕不愿意。潞王对你的心思朕有所耳闻,这一次他跟冯保搅合,不重罚他,已是念及兄弟之情,若再遂了他的意,日后岂非更不将朕放在眼里张鲸年界花甲,一直无妻,今番立了大功,你若愿意去照顾他,朕便饶陈默一命。”

    陈默啊陈默,今番你可真是把哀家这儿子气苦了,他这是让你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啊。李太后有心替思琪说话,不过方才朱翊钧提到了潞王,这让一贯强势的她也没了脾气。她早知道朱翊钧其实内心深处并不喜欢朱翊鏐,今凡他也参与进冯保之事,不重罚,无非全是看自己的面子,再要多说,日后母子二人,可真就没法儿相见了。

    爱莫能助的望向思琪,太后心说,琪丫头啊琪丫头,这么多年你“冷美人”的诨号可都是因为那个张鲸,为了陈默,真的值的吗?

    思琪确实犹豫了,潞王再坏,毕竟还是个男人,可那老张鲸根本就不正常,真若应了,那可真就掉进地狱了。可若是不从,陈默怎么办?真的眼睁睁看着他死?

    “罢了罢了,咱就是个命比黄莲的丫头,权当报恩吧!”良久,思琪终于下定了决心,凄然点头:“奴婢愿意,也求万岁不要食言,放陈默一马。”

    “你可想好了,你这么做,陈默可未必感激你。”朱翊钧深处内宫,最是了解那些宦官的脾性。他们对女人是不是处女并不如何在意,但是,同僚之间争风吃醋却十分厉害,陈默喜欢思琪,他偏偏要思琪嫁给陈默与思琪共同的仇人张鲸,他就是要让两个人都痛不欲生,方能稍泄心头之恨。

    “奴婢想好了,绝不反悔。”思琪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惯常的模样,冷若冰山,目无表情的盯着朱翊钧:“希望万岁爷也不要食言,放陈默一条生路!”

    朱翊钧从思琪的语气中感受到了隐藏很深的恨意,突然有些后悔,这么做,对这二人来说,是不是太残酷了一些?只是这念头不过一闪而逝,当他回忆起那天深夜带人闯内东厂救下陈默时的情形,恨意再次占了上风,冷笑一声,牙缝中迸出几个字:“放心,朕绝不反悔明日初九,良辰吉日,正好婚配,入了洞房,朕便饶了陈默”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牢牢盯着思琪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有一样,你若自杀,陈默也得死!”

    思琪跪在地上的身子晃了一下,冷冷说道:“万岁爷放心就是!”说完冲朱翊钧和李太后分别磕了三个头,也不等吩咐,径自起身往外走去,出门时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险些跌倒,只是头在门框上撞了一下,她却毫无所觉,踉跄着冲出了门。

    李太后心如刀绞,望一眼脸色铁青的朱翊钧,无奈一声长叹:“皇帝,你这又是何苦?”

    ps:主人公不会戴绿帽,小小挫折,希望大家不要太玻璃心(其实最近这几章写的战战兢兢)!

    。。。

第八十七章 妃心(二更)() 
万历十年十二月癸巳(初九)。

    热闹了好几天的内廷终于因为朱翊钧的圣旨平复了下来:冯保欺君蠹国,罪恶深重,本当显戮。念系竽考付托,效劳日久,故从宽着降奉御,发大屿山昭陵守陵。弟侄冯佑冯邦宁等革职,发原籍为民。张大受等,降作小火者,遣送南京孝陵司香火。

    圣旨中并未点明冯保所犯何罪,这让某些外臣十分不满。山东道御史江东之首先上疏,弹劾徐爵,揭发新任吏部尚书梁梦龙用银三万两贿赂于他,方能接任吏部尚书之职,到任之后,又将孙女许配冯佑为儿媳。御史赵楷等上疏附和。

    紧接着,江西道御史李值也上疏,指名道姓弹劾冯保当诛十二罪。

    再后来,浙江道监察御史王国也上疏,力言冯保罪大恶极,希望朱翊钧比照武宗皇帝处死刘瑾的先例,如法重处冯保,以清内患,斥革曾省吾(时任工部尚书,太子太保,张居正亲信),王篆(时任吏部左侍郎,张居正亲信),以清外奸。

    就连内廷张诚孙秀等人,也不知道朱翊钧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居然放过了冯保,只有张鲸,通过陈默深夜闯宫被廷杖等事,隐约猜到了一些朱翊钧的心理。不过,他是个自私的人,自然不会将这些信息分享给孙秀与张诚,甚至还蛊惑二人去找朱翊钧。

    两人还真就去了,结果让朱翊钧训斥了一顿,轰了出来。包括各御史言官上疏弹劾的折子,也留中不发,算是彻底表明了对于此事的态度。

    一代权宦,终于走下了历史的舞台,张宏接任司礼监掌印一职,陈矩管事乾清宫,张鲸提督东厂,其余张诚刘守有等人,或升转,或加爵,便是那孙秀,也如愿以偿的当上了惜薪司掌印的职务。

    消息传到陈默的耳朵里,让他惊讶之余,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欣慰——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穿越很失败,如今看来,到底还是改变了一些事情。历史记载,冯保倒台是因为江东之的弹章而起,如今却颠倒了次序,使得本应出现的批冯浪潮并未如期而至。就连冯保,本应“发南京新房闲住”,如今也换了个结局,变成了发“大屿山昭陵守陵”。

    这是最成功的一次逆转,世事如棋,谁都说不好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变化。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人不死,焉知就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万岁爷没说怎么处置内臣么?”陈默仍旧趴在那张长条凳子上,一夜的修养,臀腿上外伤已干,至于内里会不会留下什么残疾,因为根本就动不了的关系,现在还说不清。

    郑淑嫔坐在陈默旁边的椅子上,捋了捋腮边垂下来的一丝乱发,笑着说道:“陛下连冯保都放过了,自然也就不会杀你了。不过,他对你还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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