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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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太监-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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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振宇点头,纵马加快了速度。

    终于到了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府邸,赵振宇却并未止步,反而纵马过了正门。

    “赵大哥”陈默有些不解,赵振宇连忙回头解释:“刘右在家不得宠,从后门走,省的给他找麻烦。”陈默这才恍然大悟,纵马跟上。

    等到了后门儿,陈默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轿子,虽没轿夫,仍旧认出是冯保的轿子,不禁心中一动:“大雪天儿的,他来找刘守有做什么?”

    。。。

第四十四章 可怕的推断() 
“这是冯公公的轿子吧?怎么停到后门了?”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拥有庞大的力量,而刘守有是整个锦衣卫的大哥大陈默隐隐猜测到了什么,却不能宣之于口,只能摇摇头:“谁知道呢,兴许老祖宗也学咱每,‘踏雪寻人’也未可知罢!”

    “不是‘踏雪寻人’,应该是‘踏雪寻梅’才对,刘府有个梅园儿,这时节开的正艳,前几天咱还来看过呢!”大汉将军隶属锦衣卫统属,刘右又是赵振宇的好友,经常来此完全说的过去。

    陈默点了点头:“不管他每,咱每赶紧进去寻刘右罢!”

    赵振宇点头称是,上前叫门,工夫不大,很快就有个青衣小帽的仆人开门。二人显然十分熟稔,笑着打过招呼,赵振宇冲陈默招了招手,当先进门,倒未介绍他的身份。

    刘右瘦高瘦高的,高鼻梁,大眼睛,长的十分帅,只是皮肤太白,少了些英武,多了点脂粉气。

    不过他的嗓门倒是挺洪亮,一听赵振宇介绍陈默,连忙拱手为礼:“卑职见过陈公公万想不到公公居然造访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刘大哥客气了,若不是你通风报信,陈某此刻早去见阎王了,说起来,你是陈某的救命恩人呢!”陈默打断刘右说道,边说边弯下腰鞠躬,被刘右一把拽住:

    “使不得使不得,陈公公这不是折煞卑职么?”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兄弟,你俩就别推推搡搡了崇古,咱每今日前来寻你,是打听那个给你通风报信之人的。陈公公是个实在人,知恩图报”

    “是啊,”陈默接过了话茬儿:“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这救命之恩?可现在咱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传出还不让人说咱忘恩负义么?还请刘大哥成全!”

    “这”刘右面露为难之色:“不是下官不告诉公公,实在是那人千叮咛万嘱咐,还让咱发过毒誓”

    见刘右搓着手十分尴尬,陈默也没了脾气——古人重诺,都发了毒誓,再逼人家,就说不过去了。

    “三少爷,老爷叫你过去呢!”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匆匆进屋,门都没敲,显得十分无礼。

    刘右却好像已经习惯了,冲那人说道:“柳叔先去,咱马上就到!”

    “快着点,别让老爷等急了骂人!”那“柳叔”丢下一句,冲赵振宇虚虚抱拳:“失礼了赵将军!”看都没看陈默,转身出屋。

    “柳叔是府上的管家,一贯如此,陈公公莫怪。”刘右显得十分过意不去,解释了一句,又道:“家父召唤,恕卑职不能奉陪了。老赵,替咱照顾好陈公公,咱去去就来。”

    临出门,他又停住步子回头,沉吟一下说道:“不是卑职不给公公面子,实在是那人是公公的熟人,卑职只能告诉公公这么多了。”说罢转身,开门而去。

    刘右一走,陈默跟赵振宇也不好再待着,只好出了刘府。

    出后门时,冯保的轿子还在,赵振宇嘀咕道:“奇了,冯公公还在,刘大人怎么会叫刘右呢?这样的场合,按理说根本就没他啥事啊。老刘就不怕他老婆教训他?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赵振宇不过好奇,听在陈默耳朵里,却让他眉头猛的跳了一下,暗自嘀咕:刘右可是镇守东华门的千户,这个时候刘守有将他引见给冯保,该不会是

    他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

    不对。

    他突然记起,冯保倒台之后,负责查抄冯府的就是张鲸跟刘守有。

    冯保的心思陈默隐隐明白,打拼多年,急流勇退怕是够呛。贪财的本性,捐出家财讨好万历更是不可能。偏偏冯保又是明白人,知道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唯一的办法就是未雨绸缪,只要万历有动他的举动,就来它个破釜沉舟。拉拢高忠,盗高忠御马监监印,拉拢刘守有,种种迹象皆可佐证陈默的推测。

    刘守有不可能跟冯保同流合污嘛,除非?

    陈默突然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这厮该不会也是脚踩两只船吧?是了,他将负责东华门安全的刘右引见给冯保,大事成了,算是出了力,日后无论谁当皇帝,从龙之功跑不了。若是大事不成,一个庶子而已,牺牲了也不可惜。

    更有甚者,没准儿他就是虚与委蛇,引蛇出洞,最后再密报万历陈默可以肯定这种推测的可能性最大,不然的话,作为隆庆朝的锦衣卫指挥使,万历怎么会将查抄冯保这样的肥差交给刘守有——一朝天子一朝臣,尤其是锦衣卫这样要害的部门,历代皇帝是一定要交给自己最信任的人手里的,而朱翊钧所信任的人,应该是继刘守有之后接任指挥使的骆思恭才对。

    历史上对这位当了将近四十年锦衣卫指挥使的骆思恭大人记载不多,想到此处时,陈默忍不住有些可惜。

    不能让冯保上了刘守有的当,陈默打定主意,得着机会一定要提醒他一下。

    赵振宇家住朝阳门大街北边的思诚坊,陈默没去寻陈矩,也没走原路大明门,而是跟着赵振宇,顺着东江米巷一路向东,过正阳门转北,过皇史宬(相当于国家图书馆),在东安门与他分手,一路向西,直奔东华门。

    到东华门以后,风停雪住,他并未马上进城,而是先回了高府还马,同时让陈友给陈矩解释,自己急着入宫复命,所以没去寻他,让他不要怪罪。

    拿了衣服自后门出府,走出没多远,就听后门传来响动,回头一看,居然是赵鹏程大跑着奔了出来,边走边喊他的名字。

    “咋了三哥,这急匆匆的,出啥大事了?”陈默驻足等候,待赵鹏程近前,笑着打趣。

    “真有事儿,不跟你开玩笑。”赵鹏程瞪了陈默一眼,左右望望没人,压低声音说道:“还记得高磊吧?那天晚上他明明去了茅房却不承认,咱一直好奇,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赵鹏程不说,陈默几乎忘了这事,闻言一愣,问道:“为啥?”

    。。。

第四十五章 高磊的秘密() 
赵鹏程扯着陈默走到河边栏杆处站定,再次扫视四周,见一片雪白,除了自己跟陈默之外,再无半个人影,这才说道:“那天高磊其实只要一口咬定在茅房见到过你,你的麻烦就大了。偏偏他却不承认,这点咱一直挺奇怪。按你说的,你二人明明在茅房打过照面的嘛,为啥他矢口否认?莫非是在掩盖什么?”

    当时陈默得脱大难,根本就没注意这些细节,现在经赵鹏程这么一提醒,眉头忍不住一挑:“还真是这么回事,还是三哥细心。说说,他到底想隐藏什么?不会是金银珠宝吧?”

    陈默猜对了一半,赵鹏程确实在茅房一块可以活动的青砖下边找到了五张京城汇通钱庄的银票,都是一千两面值的,总计五千两纹银。

    “真有你小子的,给,一半给你,一半咱留着!”赵鹏程从怀中摸索着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陈默。

    “一千两?”陈默瞪大了眼珠子。他当然知道这一千两绝非赵鹏程所说的“一半”,却仍旧被对方的大手笔吓了一跳。

    小火者月俸五斗米,折算成银子的话,不足二钱,一千两银子差不多顶一个小火者五十年的俸禄了,也不怪陈默吃惊。

    赵鹏程很满意陈默的表现,嘿嘿一笑:“还是哥哥好吧?不是稀罕慈庆宫的琪姑姑么?现在有了这一千两银子,你是打金钗子呢还是金步摇呢,拿银子砸也砸的她笑一笑吧?”

    陈默脸一热:“三哥别瞎说,人家才看不上咱呢这银票咱不能拿,无功不受禄”

    “什么不能拿?”赵鹏程不满的瞪了陈默一眼:“咱哥俩说这话外道不?再说你现在刚升了职,需要多方打点,正是缺银子的时候,拿着,再不拿着别怪咱不认你这个兄弟。”

    “这”

    “行了行了,别啰嗦了,快装起来,别人看到了不好。也不是白给你,除了这银票,其实咱还发现了这个,你脑子好使,帮着参详参详。”

    赵鹏程说着,又从怀里摸索出一张牛皮纸递给陈默。

    陈默揣上银票,接过牛皮纸一看,发现上边用毛笔写着许多数字,什么三十三(贰),什么一五零(拾捌)之类,密密麻麻,尺许见方的牛皮纸上写的满满当当,应该是什么密码,端详半天,却没有什么头绪。

    “这些数字应该是暗语,前边是页数,后边的是第几个字,对应某一本书可惜,天下之书浩如烟海,高磊已死,想要破译怕是难如登天啊!”

    赵鹏程的聪明超出了陈默的想象:“三哥说的有道理,这事儿只能对付着来对了,你跟他熟悉,知道他平日爱看什么书么?”他一边问,一边仔细看那些数字,由于数量多,又没什么规律可循,想要记忆下来,比较困难。

    “他有本西游释厄传,爱不释手,不过咱对照过,应该不是那本书。”

    “对了,你熟悉他的笔体么?这些数字是高磊所写么?”陈默又想到一种可能,一边问,眼睛并不离开面前的牛皮纸。

    赵鹏程用肯定的语气回道:“绝对是他写的,这个错不了。”

    陈默嘴角微翘,闭上眼睛,确认记忆无误再无忘记可能之后,睁眼将牛皮纸递回给赵鹏程:“关键是高磊不在了,这事儿就跟大海捞针似的,难他那些义子徒弟们呢,你没是了,定然早问过了。慢慢对付吧,着急也白搭。”

    赵鹏程有些丧气,将牛皮纸揣回怀中,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你记着有这回事儿就成,不是要入宫么,不耽误你了,雪天路滑,路上慢点。”

    陈默点头告别,匆匆回宫复命,到了养心殿,已经是申末酉初时牌,快到晚膳时间了。

    朱翊钧正在看折子,见他进来,放下朱笔起身下炕,一边舒展身子一边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陈默偷眼打量,见朱翊钧脸上并无不悦之色,顿时放心,将经过诉说一遍,除了略去赵鹏程一节,一字不落,便连去刘守有府上之事都没隐瞒。当然,冯保也去了刘守有府之事,他可没敢提。

    宦官出宫,皆因公务,借公务之便,办些私事儿,实属正常之极,所有人都这么做。不过,像陈默这般坦然上告的,不说绝无仅有,却也凤毛麟角。

    对此朱翊钧心知肚明,满意的点了点头,不但不怪,反而夸赞道:“知恩重德,本该如此,看来圣人的书你没白读。”说着突然一笑,道:“你也够没出息的,不知道冲谁要银子不会问么?还跑回去找你义父?”

    陈默腆然一笑,并不接话。

    朱翊钧见此情形,不再取笑,而是突然问道:“说说,王家屏是怎么谢你的?”

    这个问题倒要小心应对。

    陈默心念电转,猜测万历的心思,定不喜欢打小报告的人,若是实话实说,倒有告黑状的嫌疑,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因此一笑说道:“王大人待咱挺客气,好茶好水的招待,还要留咱用饭,咱没敢吃。”

    “胡说八道,”朱翊钧翻了陈默一眼,噗嗤一笑:“少往自个脸上贴金了,那王家屏一贯看不上你们这些人,还留你吃饭?水都没喝上一口吧?”

    “万岁爷料事如神,咱”陈默想拍马屁,却不知道怎么拍好,只能低头住口,心里却暗自得意。

    “按说替朕出宫办差都是美差,不过这王家屏特殊,朕早知道你得不着好处,搞不好还得吃点苦头。你能没有怨气,很好。大冷的天儿,朕不能让你白跑一躺,等会儿去找张大授要银子时多要十两,算赏你的。工夫不早了,传膳吧!”

    “是!”陈默答应一声出殿。

    早已等候多时的御膳房管事牌子魏东升一见陈默,连忙迎上,笑的比花都灿烂:“见过陈公公,时间不早了,万岁爷该用膳了吧?”

    “魏公公太客气了,咱家正为此事而来,传膳吧!”

    “是!”魏东升点头下去张罗,功夫不大,便有小宦官端着一个个密封食盒鱼贯过来,香气扑鼻。

    陈默是朱翊钧的贴身宦官,自然要伺候他用膳。只是面对一桌子叫不出名目的菜肴,让他有些无处下手的感觉。

    朱翊钧一笑,盘膝上炕,指着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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