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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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西风- 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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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鹤真人怎可能放过到嘴的肉,急忙施展开乾坤迷踪步法,向前一阵急奔,抄了近路,拦住了何为贵的去路。

    身为师兄的玉鹤真人虽然武功全废,但脑子甚是好用,不停地挥剑指挥众多江湖人从各个方位包抄何为贵等人。

    在这些江湖人中,金逸终于找到了十数名幸存的岭南剑派弟子,他眼见何为贵被围困,直道自己报仇的时机到来,率领麾下弟子一阵猛打猛冲,比其余围攻的江湖人要卖力许多。

    何为贵哪里承受得住这许多江湖人的接连冲击,麾下点苍剑派弟子和女兵很快损失七八人,情况十分危急。

    他瞅准了崆峒派云鹤真人乃是这些江湖人中的主脑,一咬牙便挺剑向云鹤真人冲了过去。

    云鹤真人见何为贵冲了过来,不急不忙,轻轻挥剑便格开了其来剑,接着数剑点出,分刺何为贵身上各处要害。

    何为贵看见数点繁星同时在自己眼前涌现,不知该防守哪一处是好,于是急忙纵身向后退去。

    怎料云鹤真人不肯放过何为贵,挺剑向前紧逼。何为贵勉强招架了十五六招,只觉对方招式十分灵动,难以看得清剑招变化,只得将手中剑舞得密不透风,意图守住身上门户。

第七百三十五节 出手相助() 
云鹤真人看出何为贵的心思,手挥长剑连刺,所使剑法愈发恣意起来。

    何为贵招架不住,连连往后退却。

    其余江湖人见云鹤真人占了上风,从四面八方向点苍剑派弟子和女兵发动强攻。

    这些从刘驽第一轮攻击下幸存下来的江湖人,个个都是经验丰富、武艺高超之人,即便不是一派掌门,至少也担任类似长老之职。普通的点苍剑派弟子和女兵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不过片刻功夫,便有数十人战死。

    在围攻的江湖人中,要属岭南剑派掌门金逸杀得最狠,他专攻女兵所在薄弱方位,冲进女兵群中,右手抄起长剑,扭腰一个横抹,剑锋所过处,便有四名女兵人头落地。

    他杀得起性,随即撸起衣袖,大杀四方。女兵见他凶狠,哪里还敢应对,士气低落后,溃散之势渐成。

    如此恰好遂了金逸的心意,他长剑连挥,所过之处血霞喷溅,接连有女兵丧命。

    女兵大乱,便连其余结阵而战的点苍剑派弟子也受到影响。

    由点苍剑派弟子组成的剑阵中,有数个阵脚被江湖人冲破,不断有点苍剑派弟子战死,同时有其他弟子从剑阵中央源源不断地补上去。

    恰好此时又有箭雨袭来,大批点苍派弟子和女兵猝不及防间中箭身亡,局势顿时乱成一团。

    何为贵被云鹤真人攻得左支右绌,哪里还有机会指挥众弟子变阵应敌,直累得气喘吁吁,脚下步伐渐渐散乱。

    玉鹤真人仗剑站在一旁看得清楚,朝云鹤真人喊道:“师弟,拿下这个叛逆,今日光耀我崆峒派的门楣!”

    云鹤真人朗声一笑,一边出剑一边说道:“这个自然,论起剑法,区区点苍剑派怎能与我崆峒派相比。这等小门派,不如今天从武林中抹去罢!”

    他说着挺剑向何为贵疾刺,何为贵连急忙挥舞手中长剑格挡,可任是谁也能看出,何为贵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数招间便可能被云鹤真人一剑取了性命。

    “道士,若论起剑道,我与你比试如何?”

    上泉信渊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何为贵身后,挥起刀柄,架开了云鹤真人的剑,将何为贵拉至自己身后。

    他此前一直混迹在人群中,观摩中原武林人士的打斗技法,从中领悟属于自己的剑道。

    由于何为贵素来与人为善,与上泉信渊关系也不错。上泉信渊不忍看见此人丧命剑下,这才恋恋不舍地停止了观摩,出手救下其一命。

    他刚才挥起刀鞘时所用力量沉重,震得云鹤真人手中长剑差点脱手。

    云鹤真人听上泉信渊的口音不像是中原人,目露异色,跳至一边,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上泉信渊不苟言笑,用他那僵硬的扶桑口音道:“在下东瀛人上泉信渊,在此向道士请教!”说着右手横握刀柄,腰臂间攒足了劲儿,仿佛手中太刀随时都可能出鞘。

    “呵呵!”云鹤真人冷笑一声,“贫道从不与倭人决斗,岂能在今日坏了规矩!”他不等上泉信渊回应,朝跟随他前来的一众江湖人喝道:“咱们现在就撤,不与他们一般见识!”

    他通过刚才上泉信渊那一挡之力,了解到此人武功甚是可畏。崆峒派弟子素来信守无利不起早的道理,他云鹤真人虽非贪生怕死之徒,但怎肯为了所谓的江湖道义,轻易与一名高手搏命?

    若是没有足够的好处,任是谁也甭想打动他!

    经云鹤真人这么一呼喝后,四周的江湖人顿时都停了下来。岭南剑派掌门金逸眼见就能消灭死对头何为贵,怎甘心放弃如此大好时机,求道:“云鹤道长,您武功高强,这扶桑人怎是您的对手。请您一展神功,助我等消灭掌剑门叛逆吧!”

    玉鹤真人站在一旁,早已明白师弟的心意,怎肯让师弟受了金逸的恭维为难,插道:“放肆!此事我崆峒派自有主张,岂容你一个南越小门派的人在此胡言乱语!你若是有本事,不妨亲自带人继续打下去,看谁肯服你!”

    金逸听后脸色忽红忽白,岭南剑派乃是南越第一大门派,在他心中绝非甚么小门派,可是今日经崆峒派如此羞辱,他却不敢大声说话。

    一切皆因为这江湖上乃是以实力说话,崆峒派作为有数百年武学传承的大门派,在剑法造诣上比才兴起八十多年的岭南剑派不知高出凡几。

    金逸明白玉鹤真人的话虽然难听,但事实如此。即便他想带人继续攻打何为贵,只要玉鹤真人撤走,那么愿意跟随他拼命的人除了本派弟子外,绝不会有太多人。

    更何况这个突然出现的东瀛人上泉信渊看上去武功高深莫测,就他自己而言,很有可能不是此人的对手,若是强行硬拼,说不定连身家性命也会送掉。

    想到这里,金逸抱着忍辱负重的心情向玉鹤真人抱拳施了施礼,“玉鹤道长所言甚是,在下遵守便是!”同时心中想着,若是哪一日岭南剑派在他手中得以光大,必定将今日这个看不起人的崆峒派狠狠地折辱一番。

    云鹤真人怎会将金逸这等小门派的掌门放在眼里,更不会揣测其心思,他没有回应金逸的话,仅是向身边的人重复了一遍“撤!”,便不等其他人反应,拉着师兄玉鹤真人如风般往后退去。

    上泉信渊万万没有想到这些道士竟如此没有风骨,连临阵脱逃之事都能光明堂皇地做出来,可崆峒派的乾坤迷踪步法实在太快,他稍微没反应过来,云鹤真人等人便已退出数十丈外。至于其他的江湖人,在他看来武功实在不值一提,惹不起他出手的兴趣。

    不过片刻功夫,围攻何为贵的江湖人尽数退去。何为贵激动地上前向上泉信渊道谢,“今日若不是上泉先生,在下恐怕难以活着回去。往后先生若有差遣,何为贵即便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上泉信渊一脸沮丧,对何为贵的客套话没有丝毫反应,口中喃喃道:“那个道士走得好可惜,他武功不错的。”

    他看了眼何为贵,指着远处道:“李菁姑娘仍在和那个冯破缠斗,你们先回到城下避箭,我且去会一会那个冯破,看他如何厉害,竟连掌门也能伤到。”

    何为贵望了眼远处激战中交错成影的冯破和李菁二人,又看了看自己身后伤亡惨重的点苍剑派弟子和女兵,重重地一点头,“那好,在下就先行撤下,等候上泉先生得胜归来的消息!”

    他说着朝点苍派弟子和女兵挥了挥手,“咱们快撤,虽然刚才那阵箭雨已过,仍要随时注意有冷箭射来!”

    “喏!”众人齐声答道。

    

第七百三十六节 故仇再遇() 
长安城外的雪原中,不断有箭雨从黄巢大军方向袭来。原本激斗的双方为了避箭纷纷散开阵型,胶着之势缓解了许多。

    难了和尚终于寻得时机,率领着浑身染血的般若院十八罗汉冲出了江湖人的包围圈,循着鸣金声往城门下狂奔而去。

    整个战场上,唯有李菁和冯破尚在相斗。冯破长刀旋舞如轮,刀刀威力巨大。李菁仗着身法灵活,令冯破每一次强攻都落了空。她趁着冯破收招的间隙强攻,双刀连闪,攻击方位十分刁钻,同样令冯破头疼不已。

    在离激斗的二人不远处,苏墨山仍被怪颅紧咬着脖颈,疼得仰直了躺倒在雪地中。他使劲用掌力轰击怪颅,一掌又一掌,可怪颅始终不肯松口。

    众多峨眉派弟子围在苏墨山身边,纷纷伸手去扒怪颅。

    怪颅愈加发狠,两排牙齿深深地嵌入了苏墨山脖子上的血肉深处。

    众弟子见状,也就不敢太用力,生怕发力过猛会硬生生地撕下苏长老的大块皮肉来。

    那口鎏金大缸被峨眉派众弟子丢在一边,孤零零地立在雪地中,安静得好似从未有过异样一般。

    肖苍蓝不知甚么时候跑了过来,走到苏墨山面前,紧缩着眉头,沉思片刻后,又望了眼鎏金大缸,对着雪中挣扎的苏墨山道:“苏兄,把大缸抬走,你或许有救!”

    峨眉派弟子多是蜀人,与肖苍蓝这位大侠甚是相熟。肖苍蓝虽然是米斗会的人,却是米斗会中在江湖上声名最好的一位,便连这些峨眉弟子对他也有几分好感,哭丧着脸道:“肖大侠,搬甚么大缸啊,你快帮我们取下苏长老脖子上的骷髅头,不然苏长老快没救了!”

    肖苍蓝紧盯着咬住苏墨山脖子不肯松口的怪颅,叹了口气,“它是为了护主,防止苏长老再次召唤峨眉五老伤害它的主人,这才下了狠手。否则它哪里经受得住苏长老的这许多掌。”说道这里,他指了指怪颅的头顶,“不信,你们看,它都快碎掉了,就是不松口!”

    众弟子凑近一看,怪颅的头顶上果真密布着无数细密的裂纹,顿时信了肖长老的话,向躺在雪里上气不接下气的苏墨山征求道:“长老,咱们要不要把大缸搬离战场?”

    “胡说甚么,都快帮我将这邪物给打碎了!”苏墨山好容易才等到今天这个给儿子报仇的机会,怎肯轻易放弃,他挥掌狂拍咬在自己脖颈上的怪颅。掌力啪啪作响,轰得怪颅头顶上的裂纹又多出了几道。

    怪颅一声不发,反而咬得更加紧了。众峨眉弟子纷纷拔剑,对准了怪颅准备出手。可怪颅随着苏墨山的挣扎在雪地中不停地移动,他们哪里敢随便出手,若是一剑稍偏,便可能要了苏长老的命,这种罪责他们可万万担待不起。

    苏墨山痛得向站在一旁的肖苍蓝求道:“肖兄,你快出剑砍碎这怪物吧,兄弟我快要死了!”

    “苏兄,你可知道这骷髅生前是谁?”肖苍蓝有些无动于衷。

    “是谁?”苏墨山脖颈间鲜血直流,强挺着精神问道。

    “他是李玉衡,你的师弟,被你和金顶道人赶下山后,吃过一些苦,练成了七悲拳法,江湖人称七伤老人。”肖苍蓝静静地说道。

    “是玉玉衡”苏墨山的声音有些颤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冤孽啊,他找我复仇来了!”

    “你当年对不起李玉衡,诬陷他,栽赃他,可他始终没有说过你半个不字,即便练功有成后,也从未找隐居在乡下的你寻过仇。如今他已经不是再是生前的那个他,和你又有何仇怨可说。所以,还请你放过他,他也会放过你的!”肖苍蓝劝道。

    苏墨山听了肖苍蓝的话后,顿时没有了底气。每一个武林门派都曾有过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过往。他自认为生平耿直,未曾陷害过任何人,可是在这个名叫李玉衡的师弟身上,却偏偏做过不该做的事情。

    如果说当年的金顶道长是因为嫉妒李玉衡的习武天资,生怕其夺了自己的掌门位置,这才想着将其赶下山,那么苏墨山便是看上了李玉衡的那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单相思到茶不思饭不想的程度。

    人们常言,爱情让人盲目。苏墨山为了心爱的女子,和金顶道长联手做了生平第一件愧事,赶师弟下山。

    每当他深夜时想起这件事,便自愧得有些抬不起头来。为了躲避良心的谴责,也为了不让金顶道长猜疑,便带着抢来的佳人隐居到了乡下。

    他虽是得到了佳人,可佳人产下一子后便命薄西去,到了后来,连儿子苏铭也战死在契丹草原。

    苏墨山努力了半辈子,到头来都成了一场空。

    有的事情或许是命,不属于你的东西,即便强抢过来,老天爷也会用另一种方式夺回。

    丧妻丧子,这样沉重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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