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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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西风- 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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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些走吧!”夔王催促道。

    “殿下很急吗?”刘驽缓缓地回道。

    “当然急,等你到了地方就明白了。”夔王不耐烦地摆了摆袖子,又伸手去摸腰间剑柄,威胁道:“你肯定不愿意在脸上再留下几道疤吧?你该知道的,我昨夜出手并不重,已是十分留情。”

    “带路吧!”刘驽淡淡地回道,并没有因为此人的威胁而发怒。

    在跟随耶律适鲁征战的六年里,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局势越是诡谲,心神欲要保持镇定,若非如此,只怕真的要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那好,你紧跟着我。别耍小心思,否则我立刻杀了你。”夔王身形一晃,从刘驽面前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已是位于三丈外的地方。

    刘驽见此人轻功如此厉害,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即便自己全力施展乾坤迷踪步法,速度恐怕也不及此人的三成。

    两人在刺史府的亭台楼阁之间飞檐走壁,不出片刻已经出了刺史府。

    夔王一路往城南疾奔而去,刘驽见状只得跟随。

    一路上,他看见官兵已在挨家挨户地拆门板,卸石磨,用来抵补这些天守城消耗掉的木石。

    那些被拆门的百姓自然不愿,一个个痛哭哀嚎。官兵们开始发怒,纷纷拔刀赶人。

    见此情形,他的动作不禁缓了缓,并最终停下了脚步。

    夔王回头见他不肯再走,于是皱了皱眉头,喝道:“你要多管闲事吗!?”

    刘驽定定地看着他,“殿下是李唐王室的王,雍州城若失,那长安城便失去了南边的门户,殿下难道就一点都不忧心?”

    夔王嘴角一勾,露出一丝轻笑,“你在试探我的心思,无妨,我告诉你。”他背起手踱了两圈,眼中流露出一丝厉色,“雍州的安危不在于城防,而是那座古墓。你现在站着不动,才是对我大唐德不忠,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殿下的意思是要杀了我?”刘驽冷冷地问道。

    “说不准。”夔王回道。

第四百三十八节 前往古墓() 
刘驽哼了一声,“请殿下带路。”

    他深知自己的武功与眼前此人相比差得太远,继续坚持下去只能是螳臂挡车。

    夔王冷冷一笑,“你总还算识相。”

    他回望了一眼不远处仍在纠缠的官兵和百姓,鼻中冷哼一声,“都是该杀之人。”

    全天下的人在他的眼里只有两种,该杀之人,和“暂可不杀”之人,区别只是哪一种可以活得更久一点。

    刘驽没有说话,他已看得清楚,这些官兵只为抢夺木石,还不至于杀人,这些百姓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危。见此,他略略感到放心。

    夔王将他的心思都看在眼里,嘴角略微一勾,讥笑道:“跟着我快点走,若是还不肯听话,你不会再有活命的机会。”

    刘驽沉默了半晌,缓缓回道:“我明白。“

    若他还是当年那个倔强固执的村童,即便是死,也不会屈从于这个傲慢之辈的命令。可如今他变了,为了达成自己的意志,愿意适当地低一下腰。

    他跟着夔王一直往城南赶去,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两人终于站到了一座破旧的祠堂门外。

    祠堂年久失修,墙壁已经有些歪歪斜斜,房顶上的瓦片间生满了杂草。

    祠堂的门与惯常所见的大红色不同,乌黑深沉,好似黑黝黝的洞口,透着丝丝冷气,令人见后心中砰砰直跳,好似魂儿都会被这门洞给吸走。由于陈旧经年,两扇门板早已变形倾斜,并不能很好地吻合在一处,门板中间留下一道颇宽的空隙。

    刘驽紧盯着门板,准确说他看的并不是门板,而是门板上的一对铜扣。两只铜扣分别作鸳鸯之状,花纹细致,形态颇为优美。他见此心中不禁一动,这一对铜扣的形状与掌剑门的铁鸳鸯着实相似,莫非两者之间竟有甚么渊源?

    夔王看了他一眼,“你在这站着别动,等我命令!”

    “嗯!“刘驽淡淡地答道,言语中充满不置可否的意味。

    夔王料他不敢明里抵触自己,于是放心大胆地走近门前,试图从门隙处观察祠堂内的动静。

    正在此时,一道白光从门缝中刺出。刘驽看得清楚,那是一柄剑,剑的来势极快,角度十分刁钻,使剑之人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若是以往,他定然识不出使剑的人是谁,可这一次却不一样,因为使剑的人太熟悉。

    剑并没有刺中夔王,这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因为两人之间的实力有天壤之别。

    夔王身形略略一侧,便轻易地躲过了门后这次盘算已久的偷袭。也未见他的手怎地动弹,一道剑芒已经从他的手中弹出,透门而入。

    黝黑的两扇门板瞬间被削成四片,散落在一旁。

    门后,肖苍蓝捂着汩汩冒血的肩头,神色痛苦不堪,同时又十分惊恐。

    他的剑就跌落在脚前,离脚尖不过三四寸远。他想弯腰捡起剑,但右手不住地颤抖,一刻都不得停。

    夔王这一剑恰好刺中了他的肩井穴,随剑注入创口的寒冷真气好似透骨针一般在他的体内游走,令他痛苦不堪,几乎失去行动能力。

    夔王盯着这个瘦削的中年人,瞅见其袖角的米斗绣图,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异色,“你是袁龙城的人?”

    “我是米斗会的人。“肖苍蓝沉声道。

    他生性清高,自认为加入米斗会乃是为了匡世救民,实现一己抱负,绝非只是为了当袁总舵主门下的打手。是以他从来只认为自己是米斗会的人,而非袁总舵主的亲信。他的这种清高做派,令米斗会中的不少人看不上他,免不了常在袁总舵主说他坏话。袁总舵主因此对他越来越冷淡,会中但凡有机密要事,常把他晾在一边。

    只是这一次不一样,袁总舵主不仅没有怠慢他,反而亲自上门请他北上,来这雍州探访古墓之事。他为此感到受宠若惊,在袁总舵主面前打了包票,若是不能探明古墓中的秘密,绝不轻易南归。袁总舵主听了他的话后只是笑了笑,未置片语,只是吩咐他到了雍州后要加倍小心。

    他本不以为然,自持剑法绝伦,一般人绝不是自己的对手。直到他在雍州城外遇见了朱温攻城,这才觉得事情略有不妙。后来他又不期遇上了刘驽,心中更感惊奇,终于意识到袁总舵主此番派自己北上探明古墓一事绝非易与,其中定然藏着重重古怪。

    因此他并未依刘驽之言,轻易离开这雍州城,而是连夜赶到了这旧祠堂内。根据袁总舵主传达下的消息,这祠堂葬着一个人,据说乃是一百多年以前的事情。

    他刚进入祠堂,便感觉到此处透着说不明的阴森气息,令人汗毛倒竖。他本想独自一人探明祠堂中墓穴的所在,可在这股阴森气息的倒逼之下,竟莫名其妙地打消了念头。他肖苍蓝本自以为是一个胆大之人,可此时此刻却成了一个实打实的胆小鬼。

    经历过这几天的事情之后,他开始明白这座旧祠堂已经成了众多人眼中的目标。他虽不敢在祠堂内乱走,可也无法容忍他人闯入。于是他选择躲在了祠堂内的门后,要将擅入之人一击刺杀。

    以他的武功和剑法,本没有几个人能从他的一击中逃出生天。只可惜他这次运气不好,遇上了天底下最强的四个人“双玉二王”中的一个。他强自压制住浑身上下乱窜的寒气,望着眼前这个仪态秀美、不分男女的白衫人,一字一句地说道:“米斗会的人绝不轻易与他人妥协,你若是想杀我,现在就动手吧!”

    夔王见此淡淡一笑,“我若是想杀你,刚才你即便有十个脑袋也死了。”他指了指门外的刘驽,“你和他一样蠢,却又都喜欢耍小聪明。你以为我不会杀你,于是故意在我面前逞英雄?你该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虚伪的人!”

    他话音刚落,腰间剑光又脱鞘而出。肖苍蓝再无防御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光向自己削来。他心中一横,闭上眼睛,心想或许此生就这般了结在此人手里了。

    岂料他刚闭上眼,便听出剑气从自己面前消失,于是睁眼一看,夔王仍站在他的面前,却往后退开了四步远。

    夔王并没有看向他,而是身后的刘驽,口气中颇有几分凶狠,”你是甚么意思,为甚么救他?“

    刚才他那一剑颇有些大意,只想着杀了肖苍蓝,却没有刻意防备身后的刘驽。就在他出剑刺向肖苍蓝的那一刻,刘驽已挥掌击向了他的后脑,逼得他不得不撤剑回防。

    “肖大侠于我有救命之恩。”刘驽淡淡地答道。

第四百三十九节 踏入祠堂() 
“恐怕未必如此吧!”夔王有些咬牙切齿。

    他虽气恼,却不至于败坏,始终保持大宗师该有的气派。

    “确实如此,我只是想救人,殿下想得未必过于复杂了。”刘驽也往后退出了几步,以防备夔王随时可能的来袭。

    虽然两人武功相差悬殊,但能多活一刻总是好的。

    夔王见状分外气恼,死死地瞪着刘驽。他自以为已经彻底驯服这个从草原上归来的野小子,却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在这种时候与自己作对。

    肖苍蓝趁着两人对峙的间隙缓过了神,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他用剑尖指着夔王,冲刘驽喊道:“刘少侠,我们俩一起合力,就不信斗不过这老妖精!”

    “别了,肖大侠还是逃命吧。”刘驽笑道,面对肖苍蓝的联手之邀,他显得有些无动于衷。

    而这,无疑让夔王感到意外。

    夔王的眸子由娇媚变得清冷,语气带有一丝嘲讽之意,“刘驽,你们两人联手,或许能多抵抗一会儿。可你现在却要放他走,难道是嫌自己死得太慢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至于殿下怎么看,我实在管不了。”刘驽沉声应道。

    肖苍蓝听了两人的话后,态度由起先的决绝转而变得犹豫,他开始思考逃跑的可能性。

    一方面,祠堂内不断传出的阴冷气息让他感到不寒而栗,再无久待此地之心;另一方面,理智告诉他,只有活下去,才能为米斗会赢得最后一丝希望,否则这祠堂中的秘密恐怕会永远与米斗会绝缘了。

    想到这,他从怀中掏出那枚由胡龙遗留下来的霹雳弹,右手食指紧紧扣住引爆的铁环,接着身子往后倒纵,跃上了天井旁屋顶的瓦片上,冲着夔王喊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引爆它!”

    夔王眯着眼,看着他手中的霹雳弹,显得挠有兴趣,“呵呵,你打算凭这个破东西从我手中逃脱?”

    肖苍蓝听后心中一震,他若是引爆这枚霹雳弹,连这整座祠堂院子都能被炸塌,可这个老妖精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你敢过来,我就引爆它!”肖苍蓝紧握着霹雳弹,满头冷汗。

    可夔王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笑道:“哦,我倒要看看这东西的威力!”

    “好!那我让你死!”肖苍蓝声嘶力竭地喊道。

    他右手食指扣住铁环一用力,要引爆霹雳弹向夔王掷去。

    正在此时,一道雪白的剑光从他的眼前闪过。他未能来得及看清究竟发生了甚么,但是从手指端传来的强烈痛楚告诉他,再待下去只会是死路一条。

    他想也不多想,忍痛连续往后几个倒跃,不多会儿终于从屋顶上方消失得无影无踪。

    地上多了一滩血泊,血中浸着肖苍蓝的一截断指,还有那枚未能来得及引爆的霹雳弹。

    刘驽若不是亲眼看见,怎么也不敢相信一代大侠肖苍蓝竟会这么逃了,毫无侠士风范。

    看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风范其实都是鬼扯。

    夔王没有继续追肖苍蓝,而是弯腰从血中捡起那枚沾满血污的霹雳弹,嫌弃地皱了皱眉头。他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将霹雳弹细细地擦拭干净。

    “你有些失望对吗?”他没有抬头,嘴中没有来由地吐出一句话,接着又补充道:“对人的失望!”

    刘驽当然明白对方的这番话是冲着自己说的,因为此刻祠堂里除了他之外,再无第三个人。

    “肖苍蓝虽然心底慈善,为人正直,但他究竟只是一个人,不是神,也有害怕的时候。他会离开,说明他头脑清醒,知道甚么时候该做甚么样的事情,这很好。”他是个重情的人,为了当初的那份情谊,他仍执着于为肖苍蓝辩护。

    “呵呵!”夔王冷冷一笑,他手中细剑轻轻一转,下一刻便架在了刘驽的脖子上,“我现在就杀了你,免得让你坏了我的大事。”

    “杀吧!”刘驽索性闭上了眼睛。

    他有一种预感,对方绝不会如此轻易杀了自己。

    果然,过了不久,那丝清寒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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