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七零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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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七零年代- 第3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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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我也是你生的,我求求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对我。”梁红英抱着要打结的梁母哭着哀求。

    梁母亦是双眼含泪,“你想一辈子不嫁人,那不是挖我的心吗?妈就是死也不会答应的。妈只是求你去相看下,你要是实在看不上,不嫁就是。妈还不都是为了你,你还这么年轻,早晚得再嫁人的,晚嫁不然早嫁,趁着年轻还有的挑。那个人妈是仔细挑过的,是有些缺陷,可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只要他对你好就行。红英,你听妈的,妈不会害你的。”

    眼泪糊住了梁红英的双眼,梁母整个人在她的视野之中都变得模糊扭曲,逐渐狰狞。

    两年前,她相信她妈不会害她,可时至今日,她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感觉。她只是不想相信不敢相信,所以继续自欺欺人,不然让她情何以堪,她已经失去家宝了,为了他们失去了家宝。

    “红英,你听妈的话,咱们去看看,就去看一眼,看不上就算了,妈再给你找。”

    梁红英放开了梁母,滑倒在地捂着脸痛哭。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只要对方看得上她,能满足她妈的条件,不管她看不看得上,她妈都会答应的,她妈会逼着她答应,就像刚才一样,以死相逼。

    对方要是看不上她,还会有下一个,再下一个,一个又一个。

    她就像一件商品,等待着一个出得起价钱的买家出现,只要出得起钱,不管那个买家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要紧。

    梁红英张开嘴一口咬住手掌,用力咬下去,痛了,也就顾不得难受了。

    鲜血顺着伤口滑进嘴里,又苦又咸。

    毫无所觉的梁母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直到血流到地上,梁母才反应过来,惊叫一声,“红英,红英,你干嘛。”

    梁红英抬起脸,嘴角沾满鲜血。

    梁母骇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等她反应过来之后又觉莫名其妙。

    “妈,我去,可以了吗?”

    梁母压下那股莫名其妙之感,露出欣慰的表情,“妈就知道你会懂我的苦心的,快,赶紧来洗洗手,诶呦,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咬自己的手啊?”

    梁红英垂了垂眼没回答。

    梁母心有余悸地拿着清水给她洗手,忽然发现她胳膊上好几条淡淡的不规则疤痕,“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梁红英抽回手,自己清洗着伤口,“不小心摔倒弄得。”

    梁母就没往心里去,还是想不明白,“你干嘛咬自己?”

    “妈。”梁红英抬起头看着梁母的眼睛。

    梁母啊了一声,等着她说话。

    过了几秒,梁红英眼里聚起一种奇怪的光,“妈,我心里难受。”

    梁母不自然的避开目光,“等你当了妈你就知道了,妈都是为了你们好。你难受也不能咬自己啊,这是什么毛病,下次不许这样。”

    梁红英眼里的光芒一点一点暗下去,轻轻的说,“妈,对不起。”说完后,梁红英怔了下,电光石火之间,脑海里响起了许家宝的声音,他说:红英,对不起,我坚持不下去了。

    这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原来坚持不下去的感觉是这样的,走着走着找不到路了,望出去灰蒙蒙一片,一点光都没有。

    梁母愣了下,“以后你们别让我操心就好。”

    梁红英笑了下,似从一副沉重的枷锁之中解脱。

    伤口只是简单的用卫生纸包扎了下,梁红英握着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妈,我累了,我想早点回去。”

    梁母叮嘱,“回去记得不要碰水。”

    梁红英嘴角往上弯,很快,渐起的笑意被荒芜取代。

    梁母又说,“星期六早上十点别忘了,好好打扮下。”

    梁红英继续把嘴角往上扯,她说,“好。”然后走向门口,跨过门槛时,梁红英又转过身来。

    梁母纳闷地看着她。

    梁红英的目光轻轻浅浅的落在她脸上,嘴角弯起淡淡的弧度,非常纯粹的那种笑容,很多年没在她脸上出现过的那种舒心。

    梁母怔然,等她回过神来,视野里只剩下梁红英单薄瘦削的背影。

    梁母张了张嘴,瞥到乌云密布的天空,顿时忘了想说什么,开始担心,“要下雨了,老大怎么还不回来,可别淋着了。”

第三百章() 
梁红英去了位于南京路上的那家老字号包子店;他们家的狗不理包子皮薄馅大;鲜而不腻;是她最喜欢吃的。

    可是她很久没吃过了;这一年来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分花;哪里舍得来吃五块钱一屉的包子;五块钱;她可以过一整天。

    而且她也不敢来,这家店以前她和许家宝常来的。她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就是刚和家宝认识的那一年,无关金钱;无关家人,只有花好月圆没有任何矛盾。

    她想去京城看他最后一眼,但是她买不起车票;她更怕见了他就不舍得离开了。

    不行的;她太累了,她必须休息下。

    梁红英用身上所有的钱;买了一屉三鲜包和一屉酱肉包;端到他们常坐的那个靠窗的座位上;和着眼泪慢慢地吃起来。

    顾客窃窃私语。

    服务员小妹不放心的走过去;“小姐;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梁红英擦了下眼泪;“谢谢。”

    “那你”小妹欲言又止。

    梁红英,“再给五分钟,我马上就走。”

    小妹忙道;“你别误会;我不是赶你。”望着她手掌上的血口子,“你是不是手太疼了,你要不要去药店处理下?”

    梁红英含着眼泪笑了下,“嗯,我待会儿就去,谢谢。”

    小妹挠了挠头,不再打扰她,可干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关注着这位边哭边吃包子的客人,她看起来伤心极了。

    梁红英吃完了桌上所有的包子,吃的有点撑,离开的时候,撞上上小妹关切的眼神。

    小妹看了看外头的倾盆大雨,又看了看她空荡荡的手,“等雨停了再走吧。”

    “谢谢。”梁红英朝她轻轻地点了下头,转身走入大雨之中。

    小妹哎哎哎叫了两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雨帘之中。

    梁红英不紧不慢地走在空旷的街道上,走着走着控制不住地大声哭起来。

    即便是一个非亲非故的陌生人都会关心她,可她的亲人从来都不关心她,他们只在关心她能给家里多少钱,能为家里带来多少好处。

    最滑稽的是她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放不下。

    哪怕已经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们一点都不爱她,但她还是放不下他们,她做不到对不他们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所以家宝不要她了,这世上对她最好的那个人被她亲手弄丢了。

    就是这样了,她还是做不到不去管他们的死活,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笑话。

    这种日子,她太累了,真的太累了,她不想再过了。

    只有看不见,听不到,想不起,噩梦一样的日子才能结束。

    梁红英低头看着桥下湍急的河水,安详一笑,毫不犹豫地跨过桥栏。

    “不要。”打着雨伞匆匆赶路的行人大喝一声冲过来,试图抓住梁红英。

    可是终究晚了一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落入黑漆漆的河水中,几个沉浮之间消失在急流之中。

    桥上零星的过路人也围了过来,“谁有手机,赶紧报警啊!”

    三五个人揪心地看着汹涌的河面,正值特大洪水期间,又在这样的天气里,这人只怕凶多吉少了。

    轰隆隆的雷声惊得梁母弹了下,梁母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犯愁,“也不知道老大有没有淋着?”

    “妈,你就别担心了,他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不知道躲雨。”梁大嫂暗暗翻了个白眼,三十岁又不是三岁,有什么好担心的。

    梁母眼一瞪,骂起来,“还不是因为你瞎折腾,不然老大用的着这么辛苦。”

    梁大嫂悻悻的低下头,伸筷子夹碗里的肉。

    梁母一筷子狠狠打在她手上,“这肉是买给你吃的吗?钱么不会挣,倒是会跟孩子争肉吃,有你这么当妈的吗?”梁母把碗里的肉全部挑到孙子碗里,声音柔和了八个度,“牛牛多吃点,长个子。”

    牛牛埋头大口吃肉,觉得还是奶奶在好,家里好吃的都是他的。

    梁大嫂不忿地摸着被抽红的手背,说的她好像会在挣钱似的,还不是靠着女儿养。梁大嫂泄了劲,谁让老太婆命好,有个孝顺女儿。

    一直到八点,雨才停了,又过了半个小时,梁老大才回到家。

    梁母关切,“吃了吗?妈给你留了饭。”

    梁老大,“只吃了一个烧饼。”兜里没钱。

    梁母心疼坏了,赶忙端出特意给他留出的饭,上面铺着好几块肉,“下次就在外面吃好了回来,可不能饿着自己,饿坏了怎么办?”

    梁老大接过饭碗,大口吃起来,嘴里包着饭,“哪有钱吃饭。”

    梁母笑眯眯的,“马上就有了。”

    梁老大立刻反应过来,“妈,红英同意了?”

    梁母嗯了一声,“她怎么会不同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妹妹最听话了。”

    梁老大喜出望外,心中大石落地,那笔高利贷可算是有着落了。

    绝处逢生,梁家所有人都是喜气洋洋的。第二天,梁老大还买了一斤猪肉回来改善伙食,就是梁大嫂都被允许吃了一块,不过也就一块。

    梁大嫂觉得老太婆监狱里待了一年多,越来越刻薄了,然而看在钱的份上,梁大嫂只能哑忍。

    如此开开心心地过了两日,眼看着明儿就是周六,周五的时候,梁母打电话去梁红英单位。

    那边单位正着急呢,梁红英三天没来上班了,他们也不知道她家里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三天没去上班,梁母心里咯噔一响,小跑着回家拍起在午睡的梁老大,“红英单位说她三天没去上班了,宿舍里也没人。”

    坐在小凳子上糊灯笼挣点小钱的梁大嫂闻言惊得抬起头,“她不会跑了吧?”之所以有此一说,那是梁大嫂早就腹谤过好多次。要她是梁红英,早就跑了,有文化有经验,到哪不能吃饱饭,傻子才留在这养家糊口还落不得一个好字。

    “她敢。”梁母勃然色变,心口扑通扑通狂跳,说不出的不安,“不可能的,红英不会这么没良心的。”

    梁大嫂回想回想那天偷看到的情形,变了脸,“那天,妈你不觉得红英怪怪的。”当时梁大嫂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感觉,可抓不到就没再想,如今再想想,心肝儿直颤。她跑了,他们怎么办?

    梁母心里心头一悸,那天的情形她记不大清楚了,就记得女儿神经兮兮的居然把自己的手咬的血肉模糊,她说她难受,所以她跑了!

    梁母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她跑了,他们这一家子老老小小可怎么活?

    梁老大和梁大嫂也意识到形势严峻,架着梁母跑到梁红英的单位,就算是要跑,总有点蛛丝马迹,一定得把人找到,必须得找到。

    一路上,梁老大设想了各种还不上债的下场,吓得在大夏天里出了一头一身的冷汗。

    单位里的人对梁红英的下落,一问三不知。又去宿舍看,东西都没少,不过她本来就没多少东西。

    梁家三人在单位里大闹了一场,觉得是他们故意隐瞒不说,最后被保安毫不客气地赶了出去。

    被赶出来的梁母等人如丧考妣,全都是一幅世界末日的绝望和愤怒,他们认定梁红英跑了。

    梁母坐在地上拍着大腿痛哭,“这个没良心的,要知道她这么心狠,当初我就该把她扔在尿桶里淹死”

    “就算把她骂死了有什么用,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人。”梁大嫂心烦意乱地打断梁母的咒骂,忍不住抱怨,“妈你也是的,让她借点钱把高利贷还了就好了,非要嫁什么人,要嫁也嫁个好点,非要嫁个残废,要不是实在受不了了,红英怎么会跑。”

    梁母连骂人都忘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喋喋不休的梁大嫂。

    梁大嫂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要不是梁母太狠了,梁红英怎么会跑,之前一年她都熬过来了,结果梁母出来一个月都没到,她就跑了,都是被梁母作走的,梁大嫂越说越急,“还有一个星期就道还钱的日子,到时候还不上钱,他们就要砍掉阿伟的手指头,这可怎么办?”

    白着脸的梁老大一个哆嗦,急道,“妈,你快想想,想想红英能跑到哪儿去。”

    “我哪知道,”梁母六神无主,“不对,她东西都没收拾,会不会是心里不舒服去朋友那住几天。”

    梁大嫂反驳,“以红英的性子,怎么可能不请假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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