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别叫我夫人……”我还是有点介意。
“其意您何必介意，夫人，您以前就是这个府上的夫人，我以前在府里也一直是这么叫您的，因为在别人眼中，府里也只有一个少爷，也只有一个夫人，也就是您，所以，这么叫是不会错的。
倒是肖诚少爷他很少住府里，一般都在外面养病，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有他的存在，我是因为是他的乳母才知道，所以，夫人，我没有叫错啊。”王妈说了很多，眼圈红起来，是替肖诚不值吧。
原来如此，我默默点了点头，说得也对，我本来就是这府里唯一的夫人，她没有叫错。
王妈见我点头高兴了起来，好像很是欣慰，她也是想让肖诚高兴吧？
只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也只有几个月可以叫了，等我死了想让人叫也不可能了。再说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可能和肖诚再有点什么，我随时都会死啊，为什么不能让别人多高兴一下呢？
我去洗漱出来，换了衣服，王妈给我准备的是古代的裙装，和他们一样。这样也好，我就不会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我开始吃早餐，王妈昨天已见识了我的吃相，今天更没有说什么，看见我把东西都吃掉了反倒很开心。
这样我就在肖府住了下来，肖诚天天在家陪着我，也从来没有人来打扰我们。
吃过饭，有精神的时候我就和肖诚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下，聊聊天，看看书，累了，肖诚就把我抱住房里睡觉。
肖诚对我很好，真的是把人世间能找到的所有补品都找来给我吃。
以前安瑨照顾我的时候还只是常见的人参鹿茸什么的，可是肖诚却找来了熊掌、虎肉、鹿血、野生灵芝等珍稀的东西，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
我心里对他是满满的感激，肖诚对我也是关怀备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没有见他笑过。他是还在生我的气吗？气我那次不救他吗？
我问过他，他却说，他那次跌下山崖摔坏了面部神经，不能笑了，他扯起嘴角让我看，果然笑比哭还难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骗我，鬼还有神经吗？难道是因为他是千年的鬼，所以已经具象得和人一模一样了吗？
我不知道，但我却能感觉到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好，一点不比从前差。
怀孕五个月，我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比一般五个月的孕妇都大得多，可能是因为吃了那么多补品的缘故，都被孩子吸收了，我很高兴，这样孩子也许就可以早一点出来，也许我可以等到他出来也说不定。
第143章 你不许死（）
生活不愁，我的心情愉快起来。但是我明显感觉自己精神不济，在梅花树下的时候经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不知道肖诚什么时候把我抱进房的，我总是在混混噩噩中度过。
这天吃完早餐，王妈帮我扎头发，突然惊叫起来，我看向自己的头发，大吃一惊，我的头发居然白了大半，孩子真的开始吸我的精血了吗？
王妈把肖诚叫了进来，担心地看着我。
肖诚看见我这个样子也呆住了，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定定地看了我半天，开口道：“陌陌，你是不是还瞒了我什么事？”
我的泪一下滑落下来，我是没有完全说出来，我怕肖诚担心，我已经很对不起他了，还要让他来照顾我，可是我知道，我终究瞒不过去，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我对肖诚说了我的前世对肖城下血咒的事，说了我用以后的十世的寿命来换肖城活着，说了我本来也只有几年寿命，但因为有了孩子，我马上就得死，我全部都说了出来。
肖诚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紧紧地抱住我，“我的傻陌陌啊，你为什么这么傻？”
那之后，肖诚就经常不在府上了，王妈说他去找那些珍稀的药材，他要找来给我吃，他想让我生下孩子，他想让我活下去。
我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可是头发也一天比一天更白，不到半个月，我的头发就全白了。
有时候肖诚总是愣愣地看着我，满脸都是伤悲，我的心态却已经放平了，早已知道的结局，不是吗？孩子已经六个月了，再坚持一个月，我就可以生下他，我就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我和他开玩笑，我说我以前一直喜欢《白发魔女传》，觉得白头发很酷很漂亮，总想把自己的头发也染白了看看，可是一直没有勇气，现在好了，不用染自动变白，省了染头发的钱了。
肖诚的眼睛红红的，什么也没有说，我问他，“我是不是变得很丑了？”
他说，“不，你很美，一直都很美，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美！”
我的泪流了下来，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我现在怎么可能还美，像个老太婆一样。
肖诚却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化妆品，他给我描眉，为我涂口红，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真是挺好看的。
好在我只是头发变白，面容并没有苍老，所以这么一化妆还挺美艳的感觉，倒真像是电视里那个美丽的白发魔女。
我的头发也不再扎了，就那样披着，肖诚时常拿来木梳给我梳头，梳得整整齐齐的，很是好看。
这天我在梅花树下又睡着了，不知怎么突然醒了过来，我站起身想走走，好久没在院子里走动了，我精神不济，经常都是肖诚把我抱出来，又把我抱进去。
难得这次我能自己醒来，我很高兴，在院子里走了起来。
刚走没几步，头突然晕了起来，昏昏沉沉地，意识开始涣散，我的眼前一黑倒了下去，最后那一刻我心慌了，我不会就这么死了吧？我的孩子还没有出世，我不要死……
我感觉我的灵魂飘动了起来，我的四周一片白茫茫，我害怕极了，我的孩子还没有出生，我不能死。
我摸向自己的肚子，惊骇地发现我的肚子没了，那里空空如也，平平坦坦，我恐慌起来，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怎么不见了，是不是肖诚把我的孩子打掉了？不，孩子，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我猛得睁开眼，肖诚焦急地看着我，见我醒来松了一口气。
我还没死？刚才只是晕过去了吗？刚才只是做梦？
我急忙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还好，肚子还在，刚才真是只是梦，我松了一口气。
我看向肖诚，他一定担心坏了吧？
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肖诚，他，他的头发，全白了！怎么回事？难道他为了不让我难过把头发也染白了吗？
我急忙看向自己的头发，我的头发是黑的，全黑了，怎么回事？
我一下坐了起来，感觉身体充满了活力，肖诚他到底做了什么？他为了我又牺牲了什么？
我的手颤抖地伸向肖诚，抚上他的脸，他的脸冰凉，垂落在脸颊的长发雪白，白得刺目。
“肖诚，你这是怎么啦？”我的泪汩汩而出。
“没事，我只是把自己身体里的半颗魂珠给了你，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肖诚嘴角牵了一下淡淡地说道。
“怎么可能没事？没事的话，你的头发为什么会变白？”我气急，他还要对我撒谎吗？
“我真的没事，你看！”肖诚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有事的样子。
“这半颗魂珠只是增加了我的修为，没有它，我的修为降低了而已，只是身体一时不能适应，所以头发变白了，以后慢慢会好起来，你相信我，我没骗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对不对？”肖诚说道。
我默然，肖诚是从来没有骗过我，可是他说的是真的吗？
“以前我没有魂珠的时候不一样活得好好的？我得了那半颗魂珠，只是为了变得更强，当初是为了能胜过阿城才要了它，如今也没有那个需要了，正好给了你，应该足够给你撑到生下孩子，也许你能活下来也不一定。”肖诚说道。
“真的？”我犹自不信。
“真的！”肖诚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吁了口气，那就好，我不希望牺牲他来成全我，那样我会更对不起他。
对了，我突然想起，肖诚那半颗魂珠是哪来的，我们几个人历经千辛万苦才得了那半颗，他这半颗是从哪来的？难道是夏兀？
我记得他之前有说过，他用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来换了异能，应该就是换的这半颗魂珠吧？魂珠的能力强大，我是知道的，不然肖诚也不会一下变强。
“当初你到底用了什么去换了这半颗魂珠？”我问肖诚。
肖诚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再看我，“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重要，我想知道，肖诚，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想知道。”我急切地说。
“已经没有了的东西知道了也无济于事，何必自寻烦恼？”肖诚摇摇头，走出我的房门。
有了这半颗魂珠我的精神好了起来，虽然还是很能吃，但是不再那么嗜睡。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六个多月的肚子和七个月差不多大，我心里很高兴，孩子一定能安全生出来吧？也许我真的不会死，还能陪孩子生活一段时间呢。
这个月孩子明显动得多了起来，有时我可以感觉到他在踢我，那么用力，我的肚皮一疼，哎呦一声，肖诚很紧张，“怎么啦？”
我笑笑，“没事，孩子踢我了。”
肖诚看看我的肚子，迟疑了一会儿，说道：“陌陌，可以让我摸摸你的肚子吗？让我摸摸孩子。”
“当然可以。”我笑道，我和这个孩子能活下来多亏了他，让他也感受一下孩子的存在。
肖诚慢慢把手伸了过来，隔着衣服轻轻地放在肚皮上，孩子好像也感觉到他的到来，用力踢了一下肚皮，我清楚地看见肚皮鼓起来了一下。
“真的动了！”肖诚惊讶地说，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好像从来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会动的。
我抿嘴笑了起来，肖诚应该也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吧。
肖诚收回了手，感动还残留在脸上，“陌陌，等孩子生下来，我当孩子的干爹好不好？”
“好！”我笑着点点头，那有什么不可以？孩子多一个人照顾，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别说我可能不在了，就是在，孩子多一个人疼也是好的，而且肖诚本来就是一个很会照顾人，很温柔的一个人。
本以为有了半颗魂珠我可以撑到孩子足月，可是孩子七个月的时候我又开始精神不济了，浑身无力，整天就想睡。
看来我们都低估了孩子，那么大能量的魂珠，在短短半个月内就被他吸收殆尽，不过我反倒开心起来，这样看来孩子应该能生下来了。
我又开始拼命吃，孩子在我的肚子里能多呆一天，就多一分成活的希望，我要多吃，补充能量，能量越多越好。
这天我坐在梅花树下总觉得很累，意识又开始飘忽起来。
忽然我的肚子一痛，剧痛袭来，我猛得惊醒，浑身突然冰寒刺骨。
我惊慌起来，紧紧捂住肚子，我感觉这不是阵痛，因为不是有节奏的，不是由轻到重的痛，是突如其来的剧痛，好像肚子快要爆开一样，我觉得是能量耗尽，孩子暴动了。
“肖诚，肖诚，救我……”我紧紧抓住肖诚的手，身体却倒了下去，“救我的孩子……”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我咬紧牙想要坚持，我不要晕过去，我要为我的孩子坚持住。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感觉灵魂好像都要抽离我的身体，不，不行，我不能死，孩子还没有出生，如果我这时候死了，孩子也会窒息而死，我不能死！
我朝自己的舌尖猛得咬了下去，剧痛让我有了片刻的清醒，我听到肖诚焦急的声音，“陌陌，陌陌……你坚持，我这就送你上医院，上医院把孩子剖出来……”
我的意识飘飘忽忽总想脱体而出，我死命咬住舌尖，把舌尖都咬烂了，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我听到肖诚的哭腔，“陌陌，陌陌……”
我到了医院，我被送上了推车，头顶的日光灯不停地在旋转，我听到吵杂的声音，好像很多人，说话的声音，脚步声……
我被推进了产房，“啪”地一声头顶猛得亮了起来，我想睁开眼，可是怎么也睁不开，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突然有人尖叫，“医生，她流血了，大出血……”
“快，测胎心，看看胎儿……准备剖腹产手术……”
“叫麻醉师……快，快……，叫家属签字……”
混乱的脚步声，惊慌的声音……
“……医生，产妇的心跳开始下降……呼吸困难……”
“插管……肾上腺素……”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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